第十二章

    “我现在已经可以清晰地预感到,这位唐先生极有可能会让我们全班大多数人不及格!”走出教室的张烁凡,神情有些恍惚,而他那张脸远比往日更加苍白,仿佛整个人的灵气,在一堂课的时间就消耗殆尽了。

    “那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在以牧书院,没有人敢做那样的事!”周舒阅的声音突然从斜刺里传出,把三个少年登时吓了一跳。

    “你当真跑去找高院丞了吗?”叶彦铮弱弱的问道。

    “那是当然!”周舒阅把头一昂,傲气四射,那不凡的气度,说是当今皇帝最受宠的公主,也没人会不信,“以牧书院的这些陈规陋习早就应该改一改了,当众羞辱学生,可不是一个德才兼备的老师该干的事情!”

    “那你这个行为也实在是太大无畏了!”站在一旁的孟云堂不置可否,“你不担心这位唐先生完全不顾你的皇族身份,处处针对你,在年终的时候,出其不意的给你一个不及格,两年之后无法晋级为院生,那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你还别说,我猜他肯定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不敢!敢让我不及格的先生,整个端国怕还找不出一个!”周舒阅笑声爽朗,似乎真的有一种仗势欺人的饿潜能。

    四个人并没有在当前的话题上停留太久,因为他们巧妙的躲过了大部队,从二楼的天桥,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藏书楼。

    “初年童生的孩子!”在藏书楼的一楼,一个年过半百的女士正在整理图书,远远望见他们四个人,显得很是惊喜,“今天才刚开始授课,你们怎么就跑到这个地方来了?想必方才给你们上课的先生,一定是唐先生吧!”

    “您说的没错!”孟云堂走上前,朝女士执晚辈礼行了一礼,“宋夫人,我是孟云堂,他们三位是我的同学,我们需要关于奏章书写的书籍,内容越详细越好!”

    “就知道会有人来借这些书的!”宋夫人笑得很是慈祥,伸手指了指旁边的书柜,“就在那个书柜的最下层,所有的书都放在了一处,唐先生总是喜欢用各种难题来刁难你们小孩子,不用担心,这些书,我熟得很!”

    “太感谢您了!”孟云堂有些激动,他朝女士深深地作了一揖,转身,一个剑步冲到了那片区域,生怕此时会有人捷足先登一般。

    经过一番比对仔细斟酌,四个人的小队伍从众多的书籍中选出了六本,其中两册还是竹简,上面的字,也就只有孟云堂和周舒阅能够看懂。

    将借阅的书籍放回寝室锁在柜子里之后,4个人终于可以安安心心的来到膳堂吃饭。而这时善堂中的人虽然很多,但初年童生的那一抹鲜艳的绿色却不多见。

    短暂的午休过后,四个人在研习阁一楼的自习室中,预定了一个中等大小的单间,打算在这个自习室里,硬逼着自己啃一下午的书,来完成书文课的作业。

    张烁凡最先提笔,像模像样的写了一篇出来后,便就江郎才尽,直喊自己头痛。

    而叶彦铮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他将书中行文讲解反复看了不下十遍,叼着笔头,喝了一肚子的墨汁,也不知该如何下笔。绞尽脑汁,回想自己过往的经历,能沾上边儿的正式文章,只能算是他在八岁时写过的那张假条,后来家中私塾先生,奉主母之命,完全忽视他的存在,他便连交作业的机会都没有了。

    “明天我们要上飞行术课,据我所知,这个课程通常不会有多少作业,你明天下午可以静下来好好写。”见叶彦铮一个下午竟连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孟云堂也只好出言宽慰一下。

    “也许这里的课程你不太适应,但是我建议你最好不要拖延太久,因为据我所知,法术课和咒术课也是作业大户,况且他们居然还连在一起,若是再加上今天这三篇文章,可想而知到时候你得有多大的压力!”周舒阅望着那张课程表,眼睛里流露出无法掩盖的焦虑。

    面对未来那排山倒海一般的作业,叶彦铮有些无所适从,他哪有这些人的能耐呀。这些人的先祖不是大户,就是皇族,就算张烁凡,他的父母也都是在朝为官的法修士,只有他叶彦铮,其实啥也不是。现在想来,唐先生说的那些话,未必不是真的,他或许当真会给叶家丢人。

    第二日的飞行课程总体算是愉快的,至少对于叶彦铮而言是这个样子的。

    “我们的老师居然是你的堂姑?”授课先生前脚刚走,张烁凡便一脸震惊的凑到叶彦铮的身边,“由此看来,你的飞行课成绩一定不会出任何的纰漏了!”

    “叶知夏,她可是以牧书院的名人!”孟云堂开启了知识点普及工作,“只不过我并不认为这位叶先生,有多么的希望在这里见到叶彦铮!”

    “我认同孟云堂的观点!”周舒阅也走了过来,朝孟云堂点头示意表示赞同,“在叶彦铮你这个人出现之前,叶知夏是叶家现存的唯一血脉,虽然不是嫡系出身,但是和其他外族人相比,她的整体实力是显而易见。高院丞极有可能因为叶氏的缘故,将她的儿子作为重点的培养对象,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你真的回来了,那些原本几乎已经属于她的好处,现在全都化为了泡影,你想想,换成是你,你能开心吗?”

    虽然叶彦铮很清楚孟云堂和周舒阅说的都是事实。但他还是控制不住的傻笑着。即便这堂课他连最简单的集云咒语都没有记住,他还是格外的开心,他有族人了,是的,那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即便自己可能不太受欢迎,但是,叶彦铮很清楚,此时他心中这种温暖的感觉,就是找到家的感受,哪怕这样的感受是建立在自欺欺人之上的,他也不打算就此放弃。

    叶知夏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瘦高的个子。容貌清俊,面色有些苍白,在叶彦铮看来,这个女人的笑容很是温暖,少年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喜爱没错,叶彦铮敢打保票,那一定是家人的感觉。

    不过用飞行课所带来的愉快,并没有在研习阁一楼那个单间自习室里存活太久。

    “你不要告诉我你到现在为止当真,仍旧不知道这三篇文章行文要点?”当见到叶彦铮望着金宣纸依旧如从落笔时,周舒阅竟然忍耐住了自己的性子,看着当下的绝境,少女做了一件十分大胆的事情。

    周舒阅将自己的作业拿了出来,摆在叶彦铮面前,“你可以借鉴一下我的作业,但是你必须非常的清楚,你只能借鉴,你写完之后,我是要检查的,如果遣词造句太过相似的话,那不好意思,你只能重写!”

    听到这段话,叶彦铮觉得周舒阅简直比唐先生还要严厉,因为当天他重写了五遍之后,竟然奇迹般地掌握了这项技能。这让他不由的越发觉得,周舒阅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了。

    在艰苦卓绝的条件之下,三十名初年童生终于完成了书文课滞留的作业。这让天兽课的课堂气氛明显要缓和不少。

    叶彦铮也难得地感到放松,脑子恢复了运转,上课也总算听进去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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