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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山江大街:夜杀和死人的夜(4)

    斗雪向小主奔去,尚在中途。

    铁重还坐在雪地上,他几乎全身脱力,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将死之人,也是最好的杀人时机。

    雪光中杀机突现,黑缨枪从积雪下上穿而出,这次一尺八寸长的枪头正对着铁重的小腹。

    小腹乃丹田之处,但凡枪头刺入丹田,这人的修为基本上就算是报废了。

    武权在乌鸦杀手群攻铁重时就已经悄悄消失了,他在寻找一个最有把握的时机,从而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这个时机是在所有的乌鸦杀手死光光的时候出现,这个时候铁重已经脱力,并且召唤枣红骏马来增援,显然他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铁重想骑马逃跑,只要想着逃跑,那就是意志品质最薄弱的时候。

    机会稍纵即逝,最佳的时机被武权把握住了。

    他早已偷偷地埋伏在积雪中,任凭铁重大快朵颐般吃掉那些乌鸦杀手,他也隐忍不发。

    因为他知道,那些乌鸦杀手本就是去送死的。

    当一个机会露出一点缝隙并被武权抓住时,黑暗中至少都三处发出不同的感叹,尽管感叹略有不同,但大体意思相近,那就是可惜了这大好机会竟然被黑脸黑须人抢先了。

    辛旗柳有些惋惜,似乎是懊恼更为恰当。

    从他收集的信息以及那夜万江边铁重所展现的实力,他一开始不认为武权能得手。

    到现在看来自己太谨慎了,以至于高估了铁重。

    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立功机会,却因为自己的慎重而白白让给了武权,真是有些气苦。

    和辛旗柳不同,山丘叟无所谓谁杀死那个冒牌的假府主。

    在他们几个师兄弟看来,山江郡府主从来只有一个,那就是师弟别天恩。

    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个无名小子,竟然去抢夺府主之位。

    更为严重的是,他还包庇施放流感病毒的那个邪祟胜小弩。

    所以,当他看见黑缨枪马上就要刺穿铁重的丹田时,他发出了一声幸灾乐祸又石头落地的宽慰声。

    胭脂水粉铺子里,宫玖将一盒百合香味的水粉送到鼻子前,他轻轻地嗅,仿佛要将那一盒的香味都吸进肺腑里。

    他可不太相信黑缨枪会得手,如果那么容易,小家伙不知道早已死了多少回。

    现在看到的都是假象,假象之下藏着的可都是危机。

    杀人不成,反过来就很容易被人杀。

    至少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在最佳时机出现前,宫玖并不会轻举妄动冒险突进。

    所以他也叹息,是鼻孔里喷出的轻蔑~黑脸黑须那家伙绝对活不过今晚。

    应该说宫玖的判断基本上是正确的,但“今晚”是基于对铁重受伤且伤势严重的基础下的判断。

    事实上,铁重确实是脱力到了虚脱的程度,没有人能像他一样,在杀死一百多个修行者后还能坐在地上喘气后站起来。

    铁重的确动了,不是站起身,而是似乎被黑缨枪挑了起来,人在枪尖上,四肢都在空中张开,像一只巨大的蝙蝠。

    黑缨枪像一条凶猛的黑蛇,周身闪着黑色的闪电,那是武权的道法,连四周的空气都为之一凛。

    “淫贼,恶贼,还我师兄命来!”

    武权狞笑,黑缨枪瞬间爆发出巨大的能量,一旦刺进铁重小腹丹田中,立刻可以引爆黑色闪电,将对方炸为齑粉。

    出乎所有看戏者的意外吧,铁重居然真的毫无还手之力,一个被枪挑起来的人,就是一个活死人了。

    一个被黑色闪电缠绕的靶子,就等着下一刻爆炸。

    “真的被武权抢了功劳。”辛旗柳的懊恼又多了一分。

    “难道本公子看走了眼?”宫玖放下手中的水粉盒。

    “死了就好。唉…”不知为何,山丘叟居然长叹了一气。

    其实不止这些人,今夜,整个山江郡,整条山江大街,又不止有多少双惊惧恐慌同情焦虑气愤的眼睛在盯着他们心目中的救世主小府主。

    也同样不知有多少双怀疑困惑犹豫甚至是轻蔑嘲讽的眼睛偷偷地窥视着这一幕。

    因为小府主种种惊世骇俗的力挽狂澜,所以在山江郡人心目中,那是一个英雄。

    又因为一句“先奸后杀”的谣言,人们对他产生怀疑,进而不耻。

    所以,这个雪夜,有人希望他死,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就在各种情绪交杂的当儿,后知后觉的几个人脸色陡然一变,他们几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铁重丢出了一个人,一个白衣人,衣袂飘飘,宛如仙子,正好挡在他的身前,挡住了那必杀一枪。

    “师妹!”

    山丘叟再也无法隐藏,他最先沉不住气的冲了出去,他要救白衣姑,可还来得及吗?

    “邪祟,去死吧。”

    白衣姑十指筛张,雪光映照下,宛如一个从地狱钻出来的恶鬼。

    她的头发散了,散了的头发遮住半边脸,雪光中更显得阴森可怖,其身上散发出的戾气更浓更重。

    起初铁重将白衣姑收进五彩石中,以为以苦石僧一辈子的苦修可以磨灭白衣姑的戾气。

    哪里想到,连五彩石都不愿去碾磨白衣姑,可见此人戾气之重,性情之变态到了何种可怕地步。

    与其烦扰五彩石,不如将她丢出去吧。

    雪地犹如白色的宣纸,纸上滚动着两滴水墨,黑色的是黑脸黑须的武权,白色的是戾气滔天的白衣姑。

    噗~

    距离太近,黑缨枪枪头刺进白衣姑小腹丹田中,这是连武权都没有想到的画面。

    也因为距离太近,白衣姑的十指全部插进武权的面部。

    两根手指插进眼睛,两根手指插进鼻孔,两根手指插进面颊,两根手指插进嘴巴,两根手指插进耳朵…

    两个破玄境高阶修行者居然用这种方式相互残杀,这画风也实在太诡异。

    因为都是破玄境高阶修行者,修为之深,道行之厚,非一般修行者可比,所以双方下手几乎都不给对方留情。

    两大破玄境高手火拼,想想都是惊心动魄。

    斗雪这时堪堪跑到,铁重从空中落下,正好落在斗雪背上。

    那斗雪故伎重演,一个180°转身,屁股拱起,双蹄后踢,蓬蓬两声,武权和白衣姑被踢落到老远的雪地上。

    斗雪傲娇,喷出数口白气。

    铁重怜悯地看着雪地上奄奄一息的武权,黑脸黑须武权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至少比起名气大了很多的那个一柳清风一旗酒辛旗柳来说,还没有那么令人憎恶。

    “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你师兄,如果我没猜错,你师兄就是季修吧。季修是被辛旗柳杀死的,可惜你再也无法为你师兄报仇。”

    铁重说话的声音并没有有意压低,辛旗柳杀死季修这件事,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已经成为了一条线索。

    可惜,武权真的无法替他师兄报仇了,黑脸黑须的武权第一次发出惊悚的颤抖,那是一种被蒙骗后的愤怒吗?

    有风从天空落在,瑟瑟发抖,然后黑缨枪发出雷鸣般的巨响,白衣姑真的爆了。

    原本还是大占先机的黑脸黑须武权,以为得手而万无一失之际,在顷刻之间,在无数人的偷窥目光中,被白衣姑横出一击,两大破玄境高阶修行者双双毙命。

    “啊!”

    辛旗柳从容洒脱的风度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震惊。

    他不敢想象若是换作他,是否也会着了铁重的道。

    不过他的神态瞬间就恢复了,他是什么修为,混元境境界,足以碾压一切。

    但他为什么不立刻出手拍死对方呢?他在犹豫什么?还是在害怕什么?

    “杀你太容易,只不过…”

    “师妹…”

    山丘叟赶到时,只抓住白衣姑几片破碎的碎布,武权的黑缨枪太为霸道,枪上修有黑色闪电、雷鸣一轰。

    “铁重,是你杀了我师妹!”山丘叟像头愤怒的公牛,拽着碎布大喊大叫。

    “你原本也是要来杀我的,是不是?”铁重骑在斗雪背上,他的力气恢复了不少。

    事实上,他坐在雪地时,心中就默默模拟砍柴斧砍柴,那会加快他的自愈过程。当武权的黑缨枪猝然一击时,他早就有所警觉而随枪飞起。

    马是枣红骏马,人是浑身污血,一人一马全都是红色,被那雪光映照,分外的鲜艳而诡谲。

    说完这句话,铁重的胸口像是一口大钟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淤积在胸口中的闷气就像被撞的大钟,发出沉闷的响声,却无法移动半寸。

    “不错,你包庇邪祟,你就是邪祟的同伙,你就是该死。”

    山丘叟摇晃着碎布,好像是在摇动他的白衣姑师妹。

    “谁告诉你胜小弩是邪祟?谁又告诉你,流感病毒是胜小弩施放的?”

    铁重冷眼看着山丘叟,这个活了几十岁的人,修行到了破玄境巅峰,为何做事不过过脑子。

    山丘叟一怔,他似乎在质疑为何就没有用心去想一想这个疑问。

    但旋即他就被悲伤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失去理性般的叫喊:“老夫不管那些,你杀了我师妹,你就该死!”

    “她是真的该死,而你并不该死。”

    一心要杀害胜小弩的白衣姑,且令胜小弩重伤而间接导致锦云儿失踪被害,可以说,白衣姑是罪魁祸首,所以她死不足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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