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冲天一怒为红颜
关于山江大街雪夜死战的版本，山江百姓比较一致的观点是：
小府主为了锦云儿姑娘怒发冲冠，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死，也要硬刚权相府。
这不是缺点，也不是冲动，而是完全加分的。
比起画眉僧乱山江时忘情楼那一战，山江百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感激，而后者是敬佩，甚至是敬畏。
“为锦云儿冲天一怒，奶奶的，真男儿！要是自家的婆娘姐妹遭人侮辱了还心安理得，那真的叫猪狗不如了。”
“我早就说过小府主有情有义，你看他护着已经死了的锦云儿，恁是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这真是叫人佩服。”
“他就是变成血人也一步不退，唉，锦云儿多好的姑娘，可就是没有福气哟，那个权相府里的妖人，真是造孽！”
“还有那些乌鸦杀手、鬼影杀手，你看看，那个司图奸相都养着什么肮脏东西。”
民间的口是永远堵不住的，用不了多久，这些话就传遍了山江郡，且开始往城外传播。
“小府主冲冠一怒为红颜，雪夜大战权相府？竟然全歼相府势力？”
西大营离城门近，藤冲最先得到消息。
“消息可靠吗？”
“禀告将军，千真万确！”
“好，拿酒来，老子要痛痛快快喝一通。”藤冲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仿佛那雪夜一战他也有份。
然后消息像张了翅膀，随着风吹进了尉迟大军中。
“冲天一怒为红颜？铁重单挑权相府？阳儿，你怎么看？”
尉迟大将军稳稳地坐着，可看得出，他流露出一丝细不可察的复杂情绪。
“奸相司图向来借圣意打压朝臣，所依仗的当然也有他权相府的实力。那小府主横扫相府势力，以小侄来看，司图正央完了。”
尉迟阳说道。听他口气，尉迟大将军和权相府并非铁板一块。
“那个老花头也有今日。”尉迟大将军沉声微笑，不怒自威。
他说的是“老花头”而不是“老滑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朝廷之上，庙堂之高，比民间纷争更甚。
国子监和内阁势成水火，权相府和大将军府也是面合心不合，更有那御史台四处树敌，六部之间勾心斗角，大京帝国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是尔虞我诈相互倾轧。
皇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闻不问不说不提，似乎在有意维护各方势力，又或者是故意放任自流，任其发展。
现在权相府被小府主一夜挑了，原本相对平衡的势力也就打破了。
权相一旦失势，必将成就另一个领跑者，那会是谁？谁又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韩祭酒死了，国子监应该也缺少硬实力。
内阁那帮家伙的背后靠的是权相，也会跟着式微。
至于六部，从来都是跟班的，墙头草，风吹两头倒，没有一次表现出强势。
难道这次是老天爷赐予的天赐良机，要尉迟家一飞冲天？
尉迟大将军沉吟着，推演着，像出征前的运筹帷幄。
尉迟阳不敢打搅，悄悄退出中军大帐。
“啊，冲天一怒为红颜，小府主…”
东大营唐瞭张大嘴巴，他有些话都说不清了。
山江郡四大营，要说他跟随小府主时间最长，当然最长也就十来天。可这十来天比十年还要长。
这十天里，他亲眼目睹那个少年在忘情楼前平定画眉僧之乱，教军场中以雷霆手段消除越尺孤之惑，幕水之畔借山形山势布阵血战无相佛。
在他唐瞭的心目中，小府主早就是他这一生最崇拜的英雄。
“权相司图正央，我看你就是第二个画眉僧。”唐瞭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贴切也很真实，不由得放声大笑。
从小府主的传奇自然联想到滕舞，心中柔情顿生，他在军中，不得擅自离岗，可思念的那颗心早就飞到了山江郡，飞进了郡府后院。
“丞相，你相府的势力就这样消失殆尽荡然无存了？”
元丰皇帝的态度不止是惋惜，是试探，还是生气，或者是讽刺。也许皇帝早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司图正央从后脖子到后背全是冷汗。
乌鸦杀手全歼时，他还能稳住；武权被白衣姑撕碎五官时，他也能镇定；鬼影杀手伤亡惨重时，他还有自信。
直到辛旗柳被青芒毁灭，司图正央真正开始感到恐惧。
混元境，在帝国来说，基本上是最顶级的存在，普天之下也能数得清。
辛旗柳是他司图正央的依靠，是权相府的台柱子。现在台柱子倒了，权相府还能不坍塌吗？
从矬子寇进犯山江郡以来，画眉僧算不算混元境，不清楚。
东大营重甲军老将军唐大钺算一个。
东魆岛无相佛也算一个。
驻扎在西城外的帝国征西大将军尉迟老儿算一个。
那个蓝脸的蓝月似乎可以算是半个。
然后就是辛旗柳了。
这是司图正央对混元境的认知。包括皇帝身边的护卫，北刈、南流等都还不是，因此，司图丞相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高调做人做事。
就仿佛从云端跌落凡尘，司图丞相的感觉是麻木的无感的，他只知道嘴巴发涩，他的心一片冰凉。
皇帝急匆匆地跑进山江郡，根本不顾矬子寇大军进犯，难道就是为了处心积虑借他人之手灭掉权相府的势力？
怎么可能有这么深谋远虑的人。
皇帝来到此地，不是为了万江石塔中的那个人吗？
这是司图正央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他后悔，他气苦，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甚至希望自己还活在某种虚无的缥缈中。
可是不行，已经过去了两天，他还是两眼恍惚。
太自信了，以为拥有一个辛旗柳就可以横行天下，是不是太幼稚了？
失去了相府的势力，他在皇帝的眼里也就一文不值了。
“那个铁重，究竟是怎样一个魔鬼？还有辛旗柳，你为何要去招惹他的女人？”
落魄的司图正央走在后花园里，对着满园的雪松叹口气。
天虽晴了，太阳也就出了半个时辰，之后依然是阴沉的天，厚重的云。地上的积雪根本就化不开，这郡府后花园里也还是白雪相连。
“什么人？”突然，司图正央惊愕地喊，他看见雪松中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雪松轻轻地响，摇落几片雪花，打后面转出一个女人，形容憔悴，花容不整，但依稀还有当年的风姿。
“懿容…公主…”司图正央着实大吃一惊。
“你还能认出我？”夫人的语气冰冷到极点。
“奴才…”司图正央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你不是疯了吗？”
“奴才始终是奴才。”夫人仰头看天空，天空阴云密布，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头顶。
司图正央苦笑。
“听说你全军覆没？唉，没有实力的丞相就只能是奴才。”
夫人冷静地说，看不出一点发疯失忆的样子。
“让我想想，是了，为了当奴才，你始乱终弃，让公丑曦苦了一辈子。你为了权利欲，又摇身一变，从宫内走进丞相府，可就算你捏着假嗓子，你也还是个奴才不是？”
夫人的话越来越尖酸刻薄，越来越像一把刀子捅进司图正央的心窝。
司图正央脸颊胀的通红，他的嘴唇却是乌黑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当一个人并不光彩的身世被另一个知情人揭穿后，他就会出现不安、发抖、痉挛等情绪反应。
“公丑曦，我该称呼一声‘姑姑’，当年你们苟且，你又是何等的阿谀奉承，只把她说成是天上的仙子。到头来，那个人一句话，你就自甘堕落，自愿入宫为奴。我为姑姑叹息。”
“懿容公主，不要说了…”司图正央的嗓子有些发哑，声音有些发尖，正是阉割后太监的标配音质。
“不说？我为什么不说？我还在这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画面，你想不想听？”夫人的脸上幻化出残忍的冷笑。
“我、我不想听…”司图正央似乎想要捂住耳朵，可不知怎么了，变成扶帽子，他要扶正那顶高高的官帽。
“你看你，总忘不了那顶官帽，功名利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话还没说完呢。那天夜里，风雪大的很，就在这后院雪地上，你相府那个辛旗柳要坏了锦云儿的清白，可是来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谁？”司图正央本来还想说“我不听”，但不知不觉就跟上了夫人的节奏。
“皇帝哥哥身边的人吧，应该叫做东野的，他杀了锦云儿。”夫人吃吃地笑，笑容异常鬼魅。
“啊？为什么？”
司图正央开始不解，但他看到懿容公主鬼魅的笑，顿时明白了，元丰皇帝这是要嫁祸于人，借机打压甚至铲除相府势力。
好阴险的手法，好卑劣的手段。
“我向来忠心耿耿，皇上为何要这样待我？”司图正央还是心存侥幸。
“因为你是奴才呀。”夫人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揶揄，这和过去那个端庄贤淑的夫人大相径庭。
“皇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司图正央眼眸里闪动着不信任的怀疑。
“为什么告诉你，是呀，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他要我们都去死，难道这不应该让一个要死的人知道吗？”
夫人又开始望向天空，似乎天空中有她要寻找的东西。
“皇上要我们都去死…不可能的，我对皇上赤胆忠诚，兢兢业业，无怨无悔…”
“哦，忘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很秘密的事，关于锦云儿的身世。”
夫人压低了声音。
“锦云儿是姑姑的女儿，也就是公丑曦的女儿…”
司图正央突然僵住了，他觉得整个血脉都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冲天一怒为红颜，外面都在传颂这句话，小乞丐呀、铁重呀，好了不起的大男人！”
“夫人，你在哪里？”远处传来滕舞急切的喊声。
“…东风过，秋意溺。一帘黄昏，半山烟池。痴痴痴……”
夫人又恢复了疯癫的幽怨状态。
小府主为了锦云儿姑娘怒发冲冠，不惜一切代价，包括死，也要硬刚权相府。
这不是缺点，也不是冲动，而是完全加分的。
比起画眉僧乱山江时忘情楼那一战，山江百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前者是感激，而后者是敬佩，甚至是敬畏。
“为锦云儿冲天一怒，奶奶的，真男儿！要是自家的婆娘姐妹遭人侮辱了还心安理得，那真的叫猪狗不如了。”
“我早就说过小府主有情有义，你看他护着已经死了的锦云儿，恁是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这真是叫人佩服。”
“他就是变成血人也一步不退，唉，锦云儿多好的姑娘，可就是没有福气哟，那个权相府里的妖人，真是造孽！”
“还有那些乌鸦杀手、鬼影杀手，你看看，那个司图奸相都养着什么肮脏东西。”
民间的口是永远堵不住的，用不了多久，这些话就传遍了山江郡，且开始往城外传播。
“小府主冲冠一怒为红颜，雪夜大战权相府？竟然全歼相府势力？”
西大营离城门近，藤冲最先得到消息。
“消息可靠吗？”
“禀告将军，千真万确！”
“好，拿酒来，老子要痛痛快快喝一通。”藤冲哈哈大笑，意气风发，仿佛那雪夜一战他也有份。
然后消息像张了翅膀，随着风吹进了尉迟大军中。
“冲天一怒为红颜？铁重单挑权相府？阳儿，你怎么看？”
尉迟大将军稳稳地坐着，可看得出，他流露出一丝细不可察的复杂情绪。
“奸相司图向来借圣意打压朝臣，所依仗的当然也有他权相府的实力。那小府主横扫相府势力，以小侄来看，司图正央完了。”
尉迟阳说道。听他口气，尉迟大将军和权相府并非铁板一块。
“那个老花头也有今日。”尉迟大将军沉声微笑，不怒自威。
他说的是“老花头”而不是“老滑头”，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朝廷之上，庙堂之高，比民间纷争更甚。
国子监和内阁势成水火，权相府和大将军府也是面合心不合，更有那御史台四处树敌，六部之间勾心斗角，大京帝国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是尔虞我诈相互倾轧。
皇帝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闻不问不说不提，似乎在有意维护各方势力，又或者是故意放任自流，任其发展。
现在权相府被小府主一夜挑了，原本相对平衡的势力也就打破了。
权相一旦失势，必将成就另一个领跑者，那会是谁？谁又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韩祭酒死了，国子监应该也缺少硬实力。
内阁那帮家伙的背后靠的是权相，也会跟着式微。
至于六部，从来都是跟班的，墙头草，风吹两头倒，没有一次表现出强势。
难道这次是老天爷赐予的天赐良机，要尉迟家一飞冲天？
尉迟大将军沉吟着，推演着，像出征前的运筹帷幄。
尉迟阳不敢打搅，悄悄退出中军大帐。
“啊，冲天一怒为红颜，小府主…”
东大营唐瞭张大嘴巴，他有些话都说不清了。
山江郡四大营，要说他跟随小府主时间最长，当然最长也就十来天。可这十来天比十年还要长。
这十天里，他亲眼目睹那个少年在忘情楼前平定画眉僧之乱，教军场中以雷霆手段消除越尺孤之惑，幕水之畔借山形山势布阵血战无相佛。
在他唐瞭的心目中，小府主早就是他这一生最崇拜的英雄。
“权相司图正央，我看你就是第二个画眉僧。”唐瞭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贴切也很真实，不由得放声大笑。
从小府主的传奇自然联想到滕舞，心中柔情顿生，他在军中，不得擅自离岗，可思念的那颗心早就飞到了山江郡，飞进了郡府后院。
“丞相，你相府的势力就这样消失殆尽荡然无存了？”
元丰皇帝的态度不止是惋惜，是试探，还是生气，或者是讽刺。也许皇帝早就在等这一天的到来。
司图正央从后脖子到后背全是冷汗。
乌鸦杀手全歼时，他还能稳住；武权被白衣姑撕碎五官时，他也能镇定；鬼影杀手伤亡惨重时，他还有自信。
直到辛旗柳被青芒毁灭，司图正央真正开始感到恐惧。
混元境，在帝国来说，基本上是最顶级的存在，普天之下也能数得清。
辛旗柳是他司图正央的依靠，是权相府的台柱子。现在台柱子倒了，权相府还能不坍塌吗？
从矬子寇进犯山江郡以来，画眉僧算不算混元境，不清楚。
东大营重甲军老将军唐大钺算一个。
东魆岛无相佛也算一个。
驻扎在西城外的帝国征西大将军尉迟老儿算一个。
那个蓝脸的蓝月似乎可以算是半个。
然后就是辛旗柳了。
这是司图正央对混元境的认知。包括皇帝身边的护卫，北刈、南流等都还不是，因此，司图丞相有足够的资本可以高调做人做事。
就仿佛从云端跌落凡尘，司图丞相的感觉是麻木的无感的，他只知道嘴巴发涩，他的心一片冰凉。
皇帝急匆匆地跑进山江郡，根本不顾矬子寇大军进犯，难道就是为了处心积虑借他人之手灭掉权相府的势力？
怎么可能有这么深谋远虑的人。
皇帝来到此地，不是为了万江石塔中的那个人吗？
这是司图正央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
他后悔，他气苦，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甚至希望自己还活在某种虚无的缥缈中。
可是不行，已经过去了两天，他还是两眼恍惚。
太自信了，以为拥有一个辛旗柳就可以横行天下，是不是太幼稚了？
失去了相府的势力，他在皇帝的眼里也就一文不值了。
“那个铁重，究竟是怎样一个魔鬼？还有辛旗柳，你为何要去招惹他的女人？”
落魄的司图正央走在后花园里，对着满园的雪松叹口气。
天虽晴了，太阳也就出了半个时辰，之后依然是阴沉的天，厚重的云。地上的积雪根本就化不开，这郡府后花园里也还是白雪相连。
“什么人？”突然，司图正央惊愕地喊，他看见雪松中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雪松轻轻地响，摇落几片雪花，打后面转出一个女人，形容憔悴，花容不整，但依稀还有当年的风姿。
“懿容…公主…”司图正央着实大吃一惊。
“你还能认出我？”夫人的语气冰冷到极点。
“奴才…”司图正央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道，“你不是疯了吗？”
“奴才始终是奴才。”夫人仰头看天空，天空阴云密布，就像一块巨石压在头顶。
司图正央苦笑。
“听说你全军覆没？唉，没有实力的丞相就只能是奴才。”
夫人冷静地说，看不出一点发疯失忆的样子。
“让我想想，是了，为了当奴才，你始乱终弃，让公丑曦苦了一辈子。你为了权利欲，又摇身一变，从宫内走进丞相府，可就算你捏着假嗓子，你也还是个奴才不是？”
夫人的话越来越尖酸刻薄，越来越像一把刀子捅进司图正央的心窝。
司图正央脸颊胀的通红，他的嘴唇却是乌黑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当一个人并不光彩的身世被另一个知情人揭穿后，他就会出现不安、发抖、痉挛等情绪反应。
“公丑曦，我该称呼一声‘姑姑’，当年你们苟且，你又是何等的阿谀奉承，只把她说成是天上的仙子。到头来，那个人一句话，你就自甘堕落，自愿入宫为奴。我为姑姑叹息。”
“懿容公主，不要说了…”司图正央的嗓子有些发哑，声音有些发尖，正是阉割后太监的标配音质。
“不说？我为什么不说？我还在这院子里看到了一个画面，你想不想听？”夫人的脸上幻化出残忍的冷笑。
“我、我不想听…”司图正央似乎想要捂住耳朵，可不知怎么了，变成扶帽子，他要扶正那顶高高的官帽。
“你看你，总忘不了那顶官帽，功名利禄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我话还没说完呢。那天夜里，风雪大的很，就在这后院雪地上，你相府那个辛旗柳要坏了锦云儿的清白，可是来了一个人，你猜是谁？”
“谁？”司图正央本来还想说“我不听”，但不知不觉就跟上了夫人的节奏。
“皇帝哥哥身边的人吧，应该叫做东野的，他杀了锦云儿。”夫人吃吃地笑，笑容异常鬼魅。
“啊？为什么？”
司图正央开始不解，但他看到懿容公主鬼魅的笑，顿时明白了，元丰皇帝这是要嫁祸于人，借机打压甚至铲除相府势力。
好阴险的手法，好卑劣的手段。
“我向来忠心耿耿，皇上为何要这样待我？”司图正央还是心存侥幸。
“因为你是奴才呀。”夫人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揶揄，这和过去那个端庄贤淑的夫人大相径庭。
“皇上…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司图正央眼眸里闪动着不信任的怀疑。
“为什么告诉你，是呀，为什么要告诉你呢，他要我们都去死，难道这不应该让一个要死的人知道吗？”
夫人又开始望向天空，似乎天空中有她要寻找的东西。
“皇上要我们都去死…不可能的，我对皇上赤胆忠诚，兢兢业业，无怨无悔…”
“哦，忘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很秘密的事，关于锦云儿的身世。”
夫人压低了声音。
“锦云儿是姑姑的女儿，也就是公丑曦的女儿…”
司图正央突然僵住了，他觉得整个血脉都凝固了，呼吸停止了。
“冲天一怒为红颜，外面都在传颂这句话，小乞丐呀、铁重呀，好了不起的大男人！”
“夫人，你在哪里？”远处传来滕舞急切的喊声。
“…东风过，秋意溺。一帘黄昏，半山烟池。痴痴痴……”
夫人又恢复了疯癫的幽怨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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