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贡院的危机
“沉不住气了吗？”元丰皇帝将折扇扇头轻轻搁在书案上，点了点。
“东魆岛始终是蛮荒之地，矬子寇也始终是化外之民，就几日功夫，便露出马脚。丞相，你来时途中，可是也遭受伏击？”
司图丞相现在很低调，失去了辛旗柳的屏障，当然要低调。
“回陛下，确实是遭到伏击。据辛…情报，领头的是个漂亮男孩，也就十五六岁。”
“东魆岛岛主据说有九子，前时矬子寇大军进犯山江郡，都死了差不多了吧。好像还剩下个老丫，也就是所谓的九公子宫玖。”
元丰皇帝的扇头还抵在桌面上，好像桌子上有只小虫被他摁住一般。
“陛下圣明！”司图丞相适时节省了回话。
“丞相，以你之见，那宫玖攻破贡院尚需多久？”
元丰皇帝不说能否攻破，直接说攻破需要多久，可见他也是预料到贡院的防御阵法挡不住混元境的持续攻击。
也是，贡院的防御阵法只在防御，而且这个防御阵法是有限度的。
“臣愚钝，臣不知。”司图丞相神态很惭愧，也很谦卑。
“朕的丞相还有不知道的啊，丞相呀，朕还是比较喜欢你飞扬跋扈的样子。”
“在陛下面前，臣只有唯唯诺诺才是本色。这天下，也只有陛下一人才能意气风发，纵横捭阖，挥斥方遒。”
司图丞相越发显得恭敬谦卑了。
“这话朕可不爱听了，朕是这天下人的朕，当然要为这天下人操心，哪里能高高在上呢？倒是丞相，高调一些，无妨。那才显出我帝国的气度。”
“陛下圣明！臣领旨。”司图丞相作势要叩拜。
“算了，惺惺作态，就别在朕面前表演了。朕只是疑惑，宫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元丰皇帝手腕一抬，折扇就离了桌面，轻轻地敲击他的左掌。
“或许另有所图。”司图丞相应道。
“丞相是说别天恩？”元丰皇帝眉毛一挑，帝皇之威自然流露。
“陛下圣明！”司图丞相今天说了好些个“陛下圣明”。
“丞相呀，你越来越圆滑了。”元丰皇帝看着司图正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冷笑。
司图正央又感到后脊骨有冷汗冒出，这个皇帝喜怒无常，不知那句话就把他得罪了激怒了。
“难道东魆岛的真实目的也是他…”元丰皇帝陷入了长考。
司图正央不敢说话，伸手去扶峨冠，幸好没有戴歪。
轰隆。
巨大的石碾子终于轰开了贡院大门，混元境的威力惊动了整个山江郡，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将目光投向贡院方向。
这真是个不安分的凛冬，积雪一直不化，而且天阴沉如水，看来另一场大雪又要来了。
人们的心情也像这阴冷潮湿的天气一样，容易暴躁，也容易沮丧。
唐湜站在仁安堂铺子里，一如过去一样的呆鹅形象，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手掌自然垂落在腿髀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等手指慢慢停顿下去，唐湜转身向胜小弩走去，他的神态很严肃，像一位要出征的战士。
他一把抱住胜小弩，越抱越紧，直到胜小弩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胜小弩一动不动，她有些惊慌，也有些羞恼，呼吸也很急促，但她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胜小弩渐渐长大。
“听着，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有人欺负你，如果你大哥不在，你去找小府主。”
唐湜的嘴巴对着胜小弩的耳朵，胜小弩的耳朵就感触到暖暖的热气。
她的眼眶里有泪，她忍住不哭。
她不知道仁安堂这个伙计的真名是不是叫素承，她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但他临别前跟她说的这几句话足以让她欣慰。
她喜欢他，她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这就够了。
唐湜放开胜小弩，将她几根凌乱的发丝轻轻拢好，然后摇晃着大头，笑道：“看你，又长高了，快要跟我一般高了。”
他故作轻松，又揉揉胜小弩的头，然后走出了铺子。
胜小弩抢到门口，对着唐湜的后背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唐湜顿了顿，头也没回，只答：“唐湜，唐家的老二。”
胜小弩终于没有忍住，泪水断线般掉了下来。
“唐湜，你一定要回来，我喜欢你…”
“丞相，你若是宫玖，你会怎么想？”元丰皇帝想了好久，稍稍抬头，显然，他并没有想好想透。
“臣愚钝，臣想不到。”司图丞相最善察言观色，陛下没想好的你要帮着他想，陛下想好的你就装着没想好。
但就算是要帮皇帝想，也不能太过显得聪明。
“但说无妨。”元丰皇帝似乎有些困倦，微微阖上眼睑。
“嗯嗯，”司图丞相清清嗓子，“山江郡地处帝国中腹，四面受围，孤立无援，臣在想，矬子寇大举进犯，其目的并非攻城拔寨，也不在于掠夺财富。”
和别人的观点完全不同，司图丞相的分析确有道理。
元丰皇帝不置可否，心里却是同意，毕竟是丞相，想的角度与众不同。
“那么，矬子寇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呢？臣以为，因为一个人。”司图丞相说的很慢，似乎一字一字都要斟酌。
“嗯~”元丰皇帝微微睁开眼帘。
他其实心中早有所思，只是还不能最后确定。
问司图正央纯粹是习惯，并没有真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出答案。
现在司图正央的回答却让他颇为吃惊，难道司图正央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
不~可~能。
这是元丰皇帝的答案，但他还不敢断定，他等着他的丞相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杀意。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书房中陡然而生，空气为之窒息。
司图正央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臣妄加猜测，胡言乱语，臣该死！”
“起来吧，你还未回答朕的提问呢。”元丰皇帝淡淡地说。
“是，”司图正央爬了起来，扶正帽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这回吐词异常清晰，“臣认为矬子寇此次目的只针对那铁重。”
元丰皇帝愕然，像看一个疯子似的。
司图正央豁出去了，挺起脖子，振振有词：“那铁重在枣子坡知味学堂时就剿了云袖寺，杀了和尚，后来又大闹宝界寺，放了妖兽，自然引起画眉僧的憎恶。秋闱一试解元，文章一时纸贵，而后忘情楼前他传承文宗浩然正气，一举击杀画眉僧…”
司图正央的语气越来越弱，他知道再怎么编也无法自圆其说。
编不下去了。
就算再说铁重决斗无相佛并击杀之，那也是矬子寇进犯之中的事，与矬子寇因他而发大军西犯山江郡全不相干啊。
“丞相呀，你跟铁府主有仇，也不能这么诋毁他吧。”
元丰皇帝的称谓居然变了，“铁府主”更贴近正规的称呼了。
“朕可是知道你们在枣子坡干的好事。朕早就告诫过你，普天之下，皆为朕的子民。你就是那样对待朕的百姓？”
扑通。
司图正央又跪下去了。
这次元丰皇帝却没有叫他起来，脸色阴沉、凝重，似乎以示惩戒。
权相府和京兆衙门确实没干好事，假公济私，残害百姓，欺下瞒上，中饱私囊。
“说吧，朕想听实话。”
“陛下，臣…不敢说。”司图正央先磕头。
“赐你无罪。”
“谢陛下！臣、臣认为矬子寇所图便是…便是陛下您。”司图正央终于说出来了，也豁出去了，“臣以为陛下应极速返京，况且大景城也并不安稳…”
元丰皇帝又是一怔，才知道之前的猜测落空了。
司图正央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也没有掌握那个秘密。
正常情况下，矬子寇针对自己这个皇帝，那是绝没有错的。
只是他想的比别人更深了一层。
丞相还是一条忠诚的狗吧。元丰皇帝这样想时，那股杀气就慢慢消失了。
肥原已经进入贡院了，混元境冲击贡院就是横冲直撞，无可匹敌。
宫玖拊掌笑道：“看看，区区阵法，不堪一击。”
塁荒却没有九公子那么乐观，他的眼眸一片冰寒。
“塁荒，你可不可以笑一笑，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的笑。”
宫玖说着漂亮话，他现在很轻松，似乎小家伙已经掌控在他的手掌心。
塁荒没有笑，而是轻咦一声。
贡院之内还有阵法。八卦阵。
阵法开启时，小四爷一下没了影子。肥原和几个杀手也倏忽一下陷入阵中。
麦子秋去而复返。
这还用说，铁重和麦子秋合演了一出好戏，骗过了所有人，将麦子秋从南大营调离出去。这才是麦子秋真实的选择。
这么远这么深的布局，完全是用来对付宫玖的。
矬子寇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难道只是为了占领山江郡？
和元丰皇帝的思考一样，铁重的答案是否定。
大军进犯是落在明处，宫玖一行轻装简行怕是真正的奇袭。
首要目标应该是别天恩，否则很难理解画眉僧擒拿住别天恩为何不一杀了之。
因为别天恩，又或者别天恩身上藏有巨大的秘密。
未雨绸缪，铁重早早将麦子秋安排在贡院。
只是中途发生了意外，铁重以为贡院才是争夺焦点，不想权相府提前发动了山江大街夜战，逼着他大杀四方，一举摧毁权相府势力。
现在疑点有两个：谁故意杀害锦云儿，以此挑起山江大街死战？别天恩身上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铁重根本无法思考，因为此刻，他被邪火焚身，邪火要吞噬他，他要炼化邪火，这又是一场生死决斗。
“东魆岛始终是蛮荒之地，矬子寇也始终是化外之民，就几日功夫，便露出马脚。丞相，你来时途中，可是也遭受伏击？”
司图丞相现在很低调，失去了辛旗柳的屏障，当然要低调。
“回陛下，确实是遭到伏击。据辛…情报，领头的是个漂亮男孩，也就十五六岁。”
“东魆岛岛主据说有九子，前时矬子寇大军进犯山江郡，都死了差不多了吧。好像还剩下个老丫，也就是所谓的九公子宫玖。”
元丰皇帝的扇头还抵在桌面上，好像桌子上有只小虫被他摁住一般。
“陛下圣明！”司图丞相适时节省了回话。
“丞相，以你之见，那宫玖攻破贡院尚需多久？”
元丰皇帝不说能否攻破，直接说攻破需要多久，可见他也是预料到贡院的防御阵法挡不住混元境的持续攻击。
也是，贡院的防御阵法只在防御，而且这个防御阵法是有限度的。
“臣愚钝，臣不知。”司图丞相神态很惭愧，也很谦卑。
“朕的丞相还有不知道的啊，丞相呀，朕还是比较喜欢你飞扬跋扈的样子。”
“在陛下面前，臣只有唯唯诺诺才是本色。这天下，也只有陛下一人才能意气风发，纵横捭阖，挥斥方遒。”
司图丞相越发显得恭敬谦卑了。
“这话朕可不爱听了，朕是这天下人的朕，当然要为这天下人操心，哪里能高高在上呢？倒是丞相，高调一些，无妨。那才显出我帝国的气度。”
“陛下圣明！臣领旨。”司图丞相作势要叩拜。
“算了，惺惺作态，就别在朕面前表演了。朕只是疑惑，宫玖为何如此沉不住气？”
元丰皇帝手腕一抬，折扇就离了桌面，轻轻地敲击他的左掌。
“或许另有所图。”司图丞相应道。
“丞相是说别天恩？”元丰皇帝眉毛一挑，帝皇之威自然流露。
“陛下圣明！”司图丞相今天说了好些个“陛下圣明”。
“丞相呀，你越来越圆滑了。”元丰皇帝看着司图正央，忽然想到了什么，一阵冷笑。
司图正央又感到后脊骨有冷汗冒出，这个皇帝喜怒无常，不知那句话就把他得罪了激怒了。
“难道东魆岛的真实目的也是他…”元丰皇帝陷入了长考。
司图正央不敢说话，伸手去扶峨冠，幸好没有戴歪。
轰隆。
巨大的石碾子终于轰开了贡院大门，混元境的威力惊动了整个山江郡，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什么，惊慌失措地将目光投向贡院方向。
这真是个不安分的凛冬，积雪一直不化，而且天阴沉如水，看来另一场大雪又要来了。
人们的心情也像这阴冷潮湿的天气一样，容易暴躁，也容易沮丧。
唐湜站在仁安堂铺子里，一如过去一样的呆鹅形象，只是有所不同的是，他的手掌自然垂落在腿髀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他的心里却是波澜起伏。
等手指慢慢停顿下去，唐湜转身向胜小弩走去，他的神态很严肃，像一位要出征的战士。
他一把抱住胜小弩，越抱越紧，直到胜小弩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胜小弩一动不动，她有些惊慌，也有些羞恼，呼吸也很急促，但她没有挣扎，没有说话。
经过了那么多事，胜小弩渐渐长大。
“听着，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有人欺负你，如果你大哥不在，你去找小府主。”
唐湜的嘴巴对着胜小弩的耳朵，胜小弩的耳朵就感触到暖暖的热气。
她的眼眶里有泪，她忍住不哭。
她不知道仁安堂这个伙计的真名是不是叫素承，她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但他临别前跟她说的这几句话足以让她欣慰。
她喜欢他，她能感觉到他也喜欢她。这就够了。
唐湜放开胜小弩，将她几根凌乱的发丝轻轻拢好，然后摇晃着大头，笑道：“看你，又长高了，快要跟我一般高了。”
他故作轻松，又揉揉胜小弩的头，然后走出了铺子。
胜小弩抢到门口，对着唐湜的后背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唐湜顿了顿，头也没回，只答：“唐湜，唐家的老二。”
胜小弩终于没有忍住，泪水断线般掉了下来。
“唐湜，你一定要回来，我喜欢你…”
“丞相，你若是宫玖，你会怎么想？”元丰皇帝想了好久，稍稍抬头，显然，他并没有想好想透。
“臣愚钝，臣想不到。”司图丞相最善察言观色，陛下没想好的你要帮着他想，陛下想好的你就装着没想好。
但就算是要帮皇帝想，也不能太过显得聪明。
“但说无妨。”元丰皇帝似乎有些困倦，微微阖上眼睑。
“嗯嗯，”司图丞相清清嗓子，“山江郡地处帝国中腹，四面受围，孤立无援，臣在想，矬子寇大举进犯，其目的并非攻城拔寨，也不在于掠夺财富。”
和别人的观点完全不同，司图丞相的分析确有道理。
元丰皇帝不置可否，心里却是同意，毕竟是丞相，想的角度与众不同。
“那么，矬子寇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呢？臣以为，因为一个人。”司图丞相说的很慢，似乎一字一字都要斟酌。
“嗯~”元丰皇帝微微睁开眼帘。
他其实心中早有所思，只是还不能最后确定。
问司图正央纯粹是习惯，并没有真的想要从他口中得出答案。
现在司图正央的回答却让他颇为吃惊，难道司图正央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
不~可~能。
这是元丰皇帝的答案，但他还不敢断定，他等着他的丞相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的心中甚至产生了杀意。
一股死亡的气息在书房中陡然而生，空气为之窒息。
司图正央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臣妄加猜测，胡言乱语，臣该死！”
“起来吧，你还未回答朕的提问呢。”元丰皇帝淡淡地说。
“是，”司图正央爬了起来，扶正帽子，似乎下定了决心，这回吐词异常清晰，“臣认为矬子寇此次目的只针对那铁重。”
元丰皇帝愕然，像看一个疯子似的。
司图正央豁出去了，挺起脖子，振振有词：“那铁重在枣子坡知味学堂时就剿了云袖寺，杀了和尚，后来又大闹宝界寺，放了妖兽，自然引起画眉僧的憎恶。秋闱一试解元，文章一时纸贵，而后忘情楼前他传承文宗浩然正气，一举击杀画眉僧…”
司图正央的语气越来越弱，他知道再怎么编也无法自圆其说。
编不下去了。
就算再说铁重决斗无相佛并击杀之，那也是矬子寇进犯之中的事，与矬子寇因他而发大军西犯山江郡全不相干啊。
“丞相呀，你跟铁府主有仇，也不能这么诋毁他吧。”
元丰皇帝的称谓居然变了，“铁府主”更贴近正规的称呼了。
“朕可是知道你们在枣子坡干的好事。朕早就告诫过你，普天之下，皆为朕的子民。你就是那样对待朕的百姓？”
扑通。
司图正央又跪下去了。
这次元丰皇帝却没有叫他起来，脸色阴沉、凝重，似乎以示惩戒。
权相府和京兆衙门确实没干好事，假公济私，残害百姓，欺下瞒上，中饱私囊。
“说吧，朕想听实话。”
“陛下，臣…不敢说。”司图正央先磕头。
“赐你无罪。”
“谢陛下！臣、臣认为矬子寇所图便是…便是陛下您。”司图正央终于说出来了，也豁出去了，“臣以为陛下应极速返京，况且大景城也并不安稳…”
元丰皇帝又是一怔，才知道之前的猜测落空了。
司图正央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聪明，也没有掌握那个秘密。
正常情况下，矬子寇针对自己这个皇帝，那是绝没有错的。
只是他想的比别人更深了一层。
丞相还是一条忠诚的狗吧。元丰皇帝这样想时，那股杀气就慢慢消失了。
肥原已经进入贡院了，混元境冲击贡院就是横冲直撞，无可匹敌。
宫玖拊掌笑道：“看看，区区阵法，不堪一击。”
塁荒却没有九公子那么乐观，他的眼眸一片冰寒。
“塁荒，你可不可以笑一笑，我还从来没见过你的笑。”
宫玖说着漂亮话，他现在很轻松，似乎小家伙已经掌控在他的手掌心。
塁荒没有笑，而是轻咦一声。
贡院之内还有阵法。八卦阵。
阵法开启时，小四爷一下没了影子。肥原和几个杀手也倏忽一下陷入阵中。
麦子秋去而复返。
这还用说，铁重和麦子秋合演了一出好戏，骗过了所有人，将麦子秋从南大营调离出去。这才是麦子秋真实的选择。
这么远这么深的布局，完全是用来对付宫玖的。
矬子寇发动声势浩大的进攻，难道只是为了占领山江郡？
和元丰皇帝的思考一样，铁重的答案是否定。
大军进犯是落在明处，宫玖一行轻装简行怕是真正的奇袭。
首要目标应该是别天恩，否则很难理解画眉僧擒拿住别天恩为何不一杀了之。
因为别天恩，又或者别天恩身上藏有巨大的秘密。
未雨绸缪，铁重早早将麦子秋安排在贡院。
只是中途发生了意外，铁重以为贡院才是争夺焦点，不想权相府提前发动了山江大街夜战，逼着他大杀四方，一举摧毁权相府势力。
现在疑点有两个：谁故意杀害锦云儿，以此挑起山江大街死战？别天恩身上是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然而，铁重根本无法思考，因为此刻，他被邪火焚身，邪火要吞噬他，他要炼化邪火，这又是一场生死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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