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心莫测
除了阿羽，唐诗，杨猛夫妻俩和重伤昏迷的年轻男子以外，商场内所有的幸存者都聚集到了赵初末身边，在发觉阿羽没有表态的想法，一些人的内心开始活络起来。
沈亦封也在人群之中，或者说他自从进入商场以后，只换了身衣服就一直守在赵初末身边。
自己的性命是因为赵初末才得以幸存，沈亦封很清楚这一点，他虽然性格软弱怯懦，但心中自有恩义。
在赵初末陷入修炼状态之后，他就自发来到赵初末身边，准备随时为他挡下未知的危险。
沈亦封并不清楚现在的赵初末是否需要他保护，也许只是多此一举，这种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也是徒增笑柄，或者只当他是想拍马屁抱大腿的小人。
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这种小事也远远不足以偿还，可如果连这些小事都不做，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至于别人的眼光，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一路走来，他见过了太多人的丑态，这些人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然而自从站到赵初末身边之后，沈亦封的意识就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而他则是怒海波涛之上漂浮着的一叶孤舟。
这一路以来的所有见闻，人们在面临生死之际所展现的真实面目，以及商场里笼罩的种种负面情绪都化作了汹涌的浪潮，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内心。
在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下，沈亦封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只能在那一片情绪化作的海洋之中任由浪潮拍打。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去对于身体周围的感知。
就在翁长诚发现赵初末身体上的异变之时，沈亦封也察觉到了众人心态的转变，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片冲击着他心灵的情绪海洋变得更加汹涌澎湃了，仿佛天公发怒，要将整个世界倾覆。
“咳。”
有人一声轻咳，打破了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是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的男子，正用手掩在嘴前，像是说话前的清嗓。
果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人很快说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是他救了我们，但是他也已经被感染了，万一等下变成活死人醒来，那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而赵初末余威太重，此时正好需要一个出头鸟，于是都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察觉到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壮硕男人心里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我提议先把他的武器拿过来，把他的身体绑起来，这样一来如果他醒来变异了，也好直接杀了他，想来他自己也不想变成活死人那种恶心的样子。
如果他没变异就把绳子解开，武器再还给他，毕竟他的实力那么强，我们还得依靠他才更有机会活下去。”
壮硕男子说话很中肯，让大家表决也是为了法不责众，毕竟这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迫不得已。
在场有一部分人暗自点头，认可他的方案，但也有持反对意见的人。
其中就有一个瘦高个年轻男人质疑道：“他的实力那么厉害，万一变异了，就算绑起来也有挣脱的风险，到时候怎么杀他…”
瘦高个底气不是很足，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但众人都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潜义词：现在的赵初末可以说毫无反手之力，要想杀他，这是最好的时机。
这种情况下，赵初末变异的几率很大，这类题材的影视剧谁都看过，他身上都出现和活死人一样的纹路了，又没有疫苗血清什么的，很难让人放心。
可换句话说，杀变异后的赵初末有风险，现在就没有风险了吗？他现在可还好好的呢！
有了两个人开口在前，其他人也纷纷各抒己见，有人赞同先绑起来，有人支持瘦高个的说法。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他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他，我们早就被活死人咬死了，而且他现在还好好的，说不定没事呢。”
“说的是，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说是他救了我们，现在外面那么危险，要是没有他保护我们，万一有活死人闯进来，谁能挡得住？”
此话一处，场面有片刻沉寂，道道视线或明或暗投向了阿羽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羽的存在让他们有了底气，立即就有人反驳。
“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不出去，活死人就不可能进来，而且这里有那么多物资，根本不需要出去，只要等待救援到来就好。”
“就是就是，话不能说那么难听，什么就忘恩负义了，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要是他变异了，谁能杀了他，你能吗？”
“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影视剧里这样的情况还少吗，他都这样了，肯定要变异的，没看见那和活死人一样的纹路吗。”
……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如同审判所的仲裁官，一言可决人生死。
人群隐隐分成两个派系，不少人都在力挺瘦高个，言词激烈竟有种拍板定案的势头。
但壮硕男子依然在坚持己见：“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没有变异，我们不能做小人，先把他绑起来，如果他变异了，由我来杀了他。
“你杀的了吗？”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情绪激动的老太婆，她像是泼妇一般走到壮硕男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咒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杀了他？如果杀不了他，那就是置大家的生命安危于不顾！
一旦他变异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老太婆神色凶厉，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伸着颤抖的手指横扫一圈，每个被她指到的人在听见最后一句话脸色都为之一变。
是啊！她说的虽然难听，可却很有道理。
看眼下的情形，赵初末变异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他变异之后，在场的人有谁能活下来？
都得死！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些心里残存有一丝道德观念的人顿时动摇了原本的立场。
还是那句话，在自身的生命安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道德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被老太婆的话打动，站到了她的立场。
“老姐姐说的对，我们要为大家的安全考虑，总不能让我们都陪着他一起死吧！”
翁母率先做出支持，她本就是支持瘦高个的一方，如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翁长诚皱着眉，不悦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但也没有说些什么。
他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但想归想，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受伤的事情，如果被发现，恐怕自己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老太婆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她看起来像是打了胜仗的老母鸡，乘胜追击道：
“是，他是救了我们没错，但就像这位姐妹说的，总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们，就让我们陪他一起死吧？
他救我们不就是希望我们能活下去吗？所以为了活下去，就算杀死变异的他也是尊重他的成果，不然他不是白救我们了？
再说了，就算他不救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活不下来？能走到这里靠的可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更何况已经到了这里，没了他我们还能活不下去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壮硕男都要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真是不要脸皮，靠自己能活下来还在这里做什么？
而其他一些已经决定了立场的人也是眼神飘忽，脸上发烫，他们的脸皮还没厚到无坚不摧的程度。
“咳咳，好了，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一句。”
正当壮硕男想要出言反击之时，一道苍老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老太婆下意识想呵斥一句你又是什么东西，但转眼一看说话的是自家老头子，顿时悻悻地没有出声。
老头子走上前来，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就让她噤若寒蝉。
确立了自身威信，老头子复又换上一副和气的面容：“老头子今年六十多岁，应该算是这里年龄最长的了，总算是见识的多些，知道的道理多些。
还请大家容我说几句，要是觉得有理就听一听，要是不认同那也无妨。”
一众六神无主的幸存者们听得老头子这一番话倒也有理，便耐心听着，没人出来打断。
接着就听老头子继续说道：“我听大伙争论了半天，总结下来就两个态度，一个是为了为了大家的安危，彻底解决隐患；一个是解决隐患的同时要兼顾道德恩义。
其实这两种看法都没有错，但也都有错。
说句公道话，我们的命算是他救的，如果没有他，在场的可能有不少人都活不下来，更别说来到这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老头子说到这里环视一周，见到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不由心中自得。
“所以说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过大家的安危也不能不管。”
老头子话锋一转：“既然又要顾及道义，又要考虑安全，那么我们不如将两种办法结合起来，在他变异之前我们不能杀他，但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防止出现他变异后无人可制的情况。”
话音落下，老头子不在言语，留出时间让众人思考。
在场的人都不笨，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叫好的同时也在暗骂。
糟老头子坏得很，嘴上说的好听，心思是真的歹毒。
不能杀也不能留下，那不就是扔到外面不管了，可外面那么多变异怪物，到了外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老头子坏归坏，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
沈亦封也在人群之中，或者说他自从进入商场以后，只换了身衣服就一直守在赵初末身边。
自己的性命是因为赵初末才得以幸存，沈亦封很清楚这一点，他虽然性格软弱怯懦，但心中自有恩义。
在赵初末陷入修炼状态之后，他就自发来到赵初末身边，准备随时为他挡下未知的危险。
沈亦封并不清楚现在的赵初末是否需要他保护，也许只是多此一举，这种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了恐怕也是徒增笑柄，或者只当他是想拍马屁抱大腿的小人。
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这种小事也远远不足以偿还，可如果连这些小事都不做，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至于别人的眼光，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一路走来，他见过了太多人的丑态，这些人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了。
然而自从站到赵初末身边之后，沈亦封的意识就仿佛陷入了无边无际的大海，而他则是怒海波涛之上漂浮着的一叶孤舟。
这一路以来的所有见闻，人们在面临生死之际所展现的真实面目，以及商场里笼罩的种种负面情绪都化作了汹涌的浪潮，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他的内心。
在这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下，沈亦封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只能在那一片情绪化作的海洋之中任由浪潮拍打。
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失去对于身体周围的感知。
就在翁长诚发现赵初末身体上的异变之时，沈亦封也察觉到了众人心态的转变，可他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那片冲击着他心灵的情绪海洋变得更加汹涌澎湃了，仿佛天公发怒，要将整个世界倾覆。
“咳。”
有人一声轻咳，打破了平静。
众人循声望去，见到是一个身材有些壮硕的男子，正用手掩在嘴前，像是说话前的清嗓。
果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那人很快说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是他救了我们，但是他也已经被感染了，万一等下变成活死人醒来，那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但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而赵初末余威太重，此时正好需要一个出头鸟，于是都静静地等他继续说下去。
察觉到众人没有反对的意思，壮硕男人心里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为了我们大家的生命安全，我提议先把他的武器拿过来，把他的身体绑起来，这样一来如果他醒来变异了，也好直接杀了他，想来他自己也不想变成活死人那种恶心的样子。
如果他没变异就把绳子解开，武器再还给他，毕竟他的实力那么强，我们还得依靠他才更有机会活下去。”
壮硕男子说话很中肯，让大家表决也是为了法不责众，毕竟这是为了大家的生命安全迫不得已。
在场有一部分人暗自点头，认可他的方案，但也有持反对意见的人。
其中就有一个瘦高个年轻男人质疑道：“他的实力那么厉害，万一变异了，就算绑起来也有挣脱的风险，到时候怎么杀他…”
瘦高个底气不是很足，见众人都看向自己，语气渐渐弱了下来。
但众人都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潜义词：现在的赵初末可以说毫无反手之力，要想杀他，这是最好的时机。
这种情况下，赵初末变异的几率很大，这类题材的影视剧谁都看过，他身上都出现和活死人一样的纹路了，又没有疫苗血清什么的，很难让人放心。
可换句话说，杀变异后的赵初末有风险，现在就没有风险了吗？他现在可还好好的呢！
有了两个人开口在前，其他人也纷纷各抒己见，有人赞同先绑起来，有人支持瘦高个的说法。
“这样不好吧，毕竟是他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他，我们早就被活死人咬死了，而且他现在还好好的，说不定没事呢。”
“说的是，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
“不说是他救了我们，现在外面那么危险，要是没有他保护我们，万一有活死人闯进来，谁能挡得住？”
此话一处，场面有片刻沉寂，道道视线或明或暗投向了阿羽所在的方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羽的存在让他们有了底气，立即就有人反驳。
“话不能这么说，只要我们不出去，活死人就不可能进来，而且这里有那么多物资，根本不需要出去，只要等待救援到来就好。”
“就是就是，话不能说那么难听，什么就忘恩负义了，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要是他变异了，谁能杀了他，你能吗？”
“你们是不是太乐观了，影视剧里这样的情况还少吗，他都这样了，肯定要变异的，没看见那和活死人一样的纹路吗。”
……
一时之间，众人议论纷纷，如同审判所的仲裁官，一言可决人生死。
人群隐隐分成两个派系，不少人都在力挺瘦高个，言词激烈竟有种拍板定案的势头。
但壮硕男子依然在坚持己见：“不管怎么说，他现在还没有变异，我们不能做小人，先把他绑起来，如果他变异了，由我来杀了他。
“你杀的了吗？”
人群里突然冲出来一个情绪激动的老太婆，她像是泼妇一般走到壮硕男子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咒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杀了他？如果杀不了他，那就是置大家的生命安危于不顾！
一旦他变异了，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老太婆神色凶厉，激动的整个人都在发抖，她伸着颤抖的手指横扫一圈，每个被她指到的人在听见最后一句话脸色都为之一变。
是啊！她说的虽然难听，可却很有道理。
看眼下的情形，赵初末变异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他变异之后，在场的人有谁能活下来？
都得死！
明白了这个道理，那些心里残存有一丝道德观念的人顿时动摇了原本的立场。
还是那句话，在自身的生命安危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抛弃的，道德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被老太婆的话打动，站到了她的立场。
“老姐姐说的对，我们要为大家的安全考虑，总不能让我们都陪着他一起死吧！”
翁母率先做出支持，她本就是支持瘦高个的一方，如今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翁长诚皱着眉，不悦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但也没有说些什么。
他也差不多是这个想法，但想归想，说出来就不一样了。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受伤的事情，如果被发现，恐怕自己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得到了大多数人的支持，老太婆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她看起来像是打了胜仗的老母鸡，乘胜追击道：
“是，他是救了我们没错，但就像这位姐妹说的，总不能因为他救了我们，就让我们陪他一起死吧？
他救我们不就是希望我们能活下去吗？所以为了活下去，就算杀死变异的他也是尊重他的成果，不然他不是白救我们了？
再说了，就算他不救我们，我们这么多人还能活不下来？能走到这里靠的可是大家共同的努力！
更何况已经到了这里，没了他我们还能活不下去吗？”
话说到这个地步，壮硕男都要被她的厚脸皮气笑了，真是不要脸皮，靠自己能活下来还在这里做什么？
而其他一些已经决定了立场的人也是眼神飘忽，脸上发烫，他们的脸皮还没厚到无坚不摧的程度。
“咳咳，好了，大家先别激动，听我说一句。”
正当壮硕男想要出言反击之时，一道苍老的嗓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老太婆下意识想呵斥一句你又是什么东西，但转眼一看说话的是自家老头子，顿时悻悻地没有出声。
老头子走上前来，瞪了一眼自家婆娘，就让她噤若寒蝉。
确立了自身威信，老头子复又换上一副和气的面容：“老头子今年六十多岁，应该算是这里年龄最长的了，总算是见识的多些，知道的道理多些。
还请大家容我说几句，要是觉得有理就听一听，要是不认同那也无妨。”
一众六神无主的幸存者们听得老头子这一番话倒也有理，便耐心听着，没人出来打断。
接着就听老头子继续说道：“我听大伙争论了半天，总结下来就两个态度，一个是为了为了大家的安危，彻底解决隐患；一个是解决隐患的同时要兼顾道德恩义。
其实这两种看法都没有错，但也都有错。
说句公道话，我们的命算是他救的，如果没有他，在场的可能有不少人都活不下来，更别说来到这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老头子说到这里环视一周，见到大家都在认真听着，不由心中自得。
“所以说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不过大家的安危也不能不管。”
老头子话锋一转：“既然又要顾及道义，又要考虑安全，那么我们不如将两种办法结合起来，在他变异之前我们不能杀他，但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防止出现他变异后无人可制的情况。”
话音落下，老头子不在言语，留出时间让众人思考。
在场的人都不笨，脑筋一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叫好的同时也在暗骂。
糟老头子坏得很，嘴上说的好听，心思是真的歹毒。
不能杀也不能留下，那不就是扔到外面不管了，可外面那么多变异怪物，到了外面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老头子坏归坏，办法确实是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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