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信任与错付
简陋的小屋，打着补丁，床榻上整齐的薄被叠放着
本不足以保温暖却又格外的让人暖心
“娘这几天让您担心受怕了，您好好休息吧，妖怪什么的顺哥既然回来了就不需要再怕了”
平顺倚门而站，笑看着眼前正为母亲洗脚的温馨一幕
即便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一份子，但家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不是说只是住一块玩一块就是家，至少在天下剑派的时候与师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如当下一样的感触
“放心吧，娘的身子骨还行。但是你这几天没吃到娘亲手做的饭应该饿着了吧？还有小顺子，虽然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你们门派的伙食，不过多少是一点心意，也不是外人，我呀这就给你们做去”
张婶看起来十分的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自家儿子的回来，又或者是因为平顺除妖一事，又或者两者都有
那开心劲头，让俩个小伙拦都拦不住
“婶婶还是跟以前一样，变了也没变”
“顺哥你是说娘她老了？这可不行，就算是兄弟我也要跟你说道说道”
看着捏着拳头的张乞，平顺连忙说道:“怎么会，我的意思是张婶温柔许多了，记得以前可是天天把你揍的嗷嗷叫。或许我应该说你变了，长大了也懂事了，以后少做危险的事，也不要意气用事，你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得先考虑张婶的感受”
“好啦好啦，知道啦顺哥。你出去一趟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相比我微不足道的变化，感觉你变的更多。”
平顺面色微变多少有些强颜欢笑，只可惜见识短浅受限于这个小村落的张乞并没有看出来
“那啥顺哥商量些事情，你们师门的那什么，能不能教我两手？”
“这可不行，泄露门派绝学可是造天谴的，当初入门的时候可是发过誓言的，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好吧”
张乞哼哼一声，倒了杯水灌了一口
“不教就不教，咱们还是说说那大妖。那大妖长什么样，其实村里人都没见过，只见到黑乎乎一团黑云，呼风唤雨十分厉害。是在一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会韩魏俩国刚灭，东齐朝廷如眼下乱成一团，就没有派人管，一直到现在”
“还有呢？那妖怪的老巢在哪里你可知道？前几次献祭童男童女是你们带过去的还是那妖怪自个来抓的”
“是我们带过去的，上次就是我自告奋勇，所以才能把人带回来。却不想那大妖这次却是打算连我一块抓”
张乞说着眉头对着平顺扬了扬，有几分得意
“所以你是知道那大妖巢穴的？”
“知道方位，但我也没去过。不过前几次都是村长去的，村长应该知道情况，甚至见过那大妖的真容也有可能”
平顺无声的张了张口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面对村长，因为对方看穿了他，知道他的底细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村长问问情况”
“啊？顺哥你现在就去？”
“迟早要面对的，不如趁热打铁对吧？”
平顺苦笑说道，张乞对此完全没有会意，只是为平顺而钦佩
“所以你夜半三更跑来我这就是为了无谓的坚持？”
烛火摇曳映照出村长略显沧桑的面庞
对于村长，平顺在很早之前在还没有流浪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曾有所耳闻，这是一个无比慈祥的老人，至于为何这次会犯糊涂，或许是身为村长的身份拖累了他
“村长，陈爷爷你觉得我的坚持是没有价值的吗？这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稍稍自私一点的说，就是张乞他一人，我也不能看着他死。张婶也说了，从小那家伙就把你是为榜样，我不想让他失望”
陈村长看着平顺，对于后者发自内心的话选择了无视的态度，冷漠的说道:“大话谁都会说。你无才无能，学的那点本事就算告诉你大妖的巢穴在哪，你进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村里人又不少是觉得，你是飞黄腾达而忘记了我们的好。我身为村长，当初更是劝你放弃修行打算的人，心里十分清楚你不是修行的璞玉，能拜入天下剑派完全是别的原因，你说你又是何苦来哉”
平顺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忆那痛苦的暗影，苦笑却是承认了陈村长的话
“却是，我并没有忘记乡亲们，我之所以不回来只不过是自尊心作怪，丢不起人而已，更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真相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张乞，我将他视为我的亲弟弟，我的亲人…我，独独不想让他失望”
“谎言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陈村长一句话让平顺羞愧的低下头去
“罢了，我这里有个主意，你且听听看”
“村长请说”
“豆腐西施一家反正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会将之偷偷献祭给大妖，同时也会让豆腐西施夫妻俩封口，届时再演一场戏，找个借口就说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去城里做生意去了。而你则会在大妖的配合下，成为击退大妖的英雄，更是被你视作弟弟的张乞眼中的大英雄”
平顺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攥，更是惊诧的盯着陈村长，对方那从始至终没有什么特别大变化的脸上，完全读不出感情的味道，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应该是对他质问，谴责，然而话一出口却是成了
“可是村长你不是说谎言是长不了的吗？”
“一层谎言不行，那就用另一层谎言来包裹它，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最后谁又能分得清呢？你反正也没有太大过错，无非就是逞英雄，毕竟事实上你根本不是那大妖的对手，比起欺骗，我想如果你死了，你弟弟会更伤心难过”
陈村长的话就像是一把钻头一样，越凿越深，破绽越来越大
长久的沉默之后，随着一声叹息
“陈爷爷，你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陈村长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不过眼中却是多了一丝欣慰
“那就换一个方法，实话实说，没有人会因此怪罪于你，献祭本就是村民们一起出的主意，这恶人也不只是哪一个人，大家都是，特别是我”
“村长，我也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你无需这么自责，说到底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没本事”
“我说的并非是…算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大妖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免得你心生绝望”
平顺不出他自己所料的败兴而返
陈村长望其项背，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是难以逾越
正想关上房门回屋，一只手却是抓在了门板上
“在下生意人，自认可以有一笔交易可与村长做，不知道村长可否一叙？”
陈村长抬起头，烛台对着前方，看着站在月下穿着斗笠的不明身份之人，面色变幻了下，犹豫稍许还是让出了路
“多谢，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珺清微微一笑，随手牵过小青有些冰凉凉的小手往屋里走去
小青刚想娇叱一声，但一想到可能会被赶出去，还是没敢啃声
“不知道，这位…客人，想要谈什么交易？”
“喂，老头，刚刚你与那平顺说的话说们可是听到了，你若是不想人尽皆知的话最好还是老实点”
小青语气不善，说起来白天的时候她虽然注意的不多，对没想到这老村长竟然如此坏心
“小青，对老爷爷要有礼貌，尊老爱幼是美德”
“你家男人说的不错，小姑娘年纪轻轻如此脾性可不好”
“他不是我男人”
“我可不是她男人”
又是一对双清组合，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啐道:“谁稀罕”
陈村长着实看傻了眼，僵硬片刻，忍不住哈哈抚掌一笑
“真是对妙人，不过小姑娘你得罪威胁可是没用，在这村子里，相信我的可比相信你这个外来人的多的去了，即便你是位漂亮姑娘”
“好了，老头，少扯些没用的，言归正传好吧？”
“喂，你不是说尊老爱幼吗？”
小青拽着珺清的衣角
说起来珺清有个发现，那就是小青在知道自己仙府的身份后，心底多少有些忌惮，偏偏本身又是不怕事的，在这反复之下，一遇到事，那就是拽衣角
“那是你，我可就不一样了，我这人不怕天，不信佛，不奉道。大师你说呢？”
小青斗笠下的脸错愕了一下，然而余光在陈村长稀疏的脑袋上瞥了下
“你是和尚？”
陈村长不否认，对于曾经的自己更是没什么好否认的
“曾经是，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说法吗？”
对于佛小青虽然称不上信仰，但因为白娘子的原因还是很敬重的，语气也没有起初的咄咄逼人
“因为佛也是众生之一，即是生灵也会有迷茫，乃至迷失的时候。这么晚的天了，我也不跟你多少，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以此为筹码，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待我将内容说完之后，你只需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即可”
有有一缕晚风透过窗纸吹了进来，让烛台上的火焰一阵摇摆，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弥漫在屋中，让珺清身边的小青都不敢多加言语
片刻之后，随着陈村长一句“筹码不够”，珺清也是步了平顺的后尘，败兴而归
本不足以保温暖却又格外的让人暖心
“娘这几天让您担心受怕了，您好好休息吧，妖怪什么的顺哥既然回来了就不需要再怕了”
平顺倚门而站，笑看着眼前正为母亲洗脚的温馨一幕
即便并不能算是真正的一份子，但家的感觉是与众不同的，不是说只是住一块玩一块就是家，至少在天下剑派的时候与师兄弟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未有如当下一样的感触
“放心吧，娘的身子骨还行。但是你这几天没吃到娘亲手做的饭应该饿着了吧？还有小顺子，虽然不知道比不比得上你们门派的伙食，不过多少是一点心意，也不是外人，我呀这就给你们做去”
张婶看起来十分的开心，不知道是因为自家儿子的回来，又或者是因为平顺除妖一事，又或者两者都有
那开心劲头，让俩个小伙拦都拦不住
“婶婶还是跟以前一样，变了也没变”
“顺哥你是说娘她老了？这可不行，就算是兄弟我也要跟你说道说道”
看着捏着拳头的张乞，平顺连忙说道:“怎么会，我的意思是张婶温柔许多了，记得以前可是天天把你揍的嗷嗷叫。或许我应该说你变了，长大了也懂事了，以后少做危险的事，也不要意气用事，你自己可以不在乎自己，但是得先考虑张婶的感受”
“好啦好啦，知道啦顺哥。你出去一趟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了，相比我微不足道的变化，感觉你变的更多。”
平顺面色微变多少有些强颜欢笑，只可惜见识短浅受限于这个小村落的张乞并没有看出来
“那啥顺哥商量些事情，你们师门的那什么，能不能教我两手？”
“这可不行，泄露门派绝学可是造天谴的，当初入门的时候可是发过誓言的，别这么看我，我说的是真的”
“好吧好吧”
张乞哼哼一声，倒了杯水灌了一口
“不教就不教，咱们还是说说那大妖。那大妖长什么样，其实村里人都没见过，只见到黑乎乎一团黑云，呼风唤雨十分厉害。是在一年前突然出现的，那会韩魏俩国刚灭，东齐朝廷如眼下乱成一团，就没有派人管，一直到现在”
“还有呢？那妖怪的老巢在哪里你可知道？前几次献祭童男童女是你们带过去的还是那妖怪自个来抓的”
“是我们带过去的，上次就是我自告奋勇，所以才能把人带回来。却不想那大妖这次却是打算连我一块抓”
张乞说着眉头对着平顺扬了扬，有几分得意
“所以你是知道那大妖巢穴的？”
“知道方位，但我也没去过。不过前几次都是村长去的，村长应该知道情况，甚至见过那大妖的真容也有可能”
平顺无声的张了张口
如果可以他是真不想面对村长，因为对方看穿了他，知道他的底细
“我明白了，我会去找村长问问情况”
“啊？顺哥你现在就去？”
“迟早要面对的，不如趁热打铁对吧？”
平顺苦笑说道，张乞对此完全没有会意，只是为平顺而钦佩
“所以你夜半三更跑来我这就是为了无谓的坚持？”
烛火摇曳映照出村长略显沧桑的面庞
对于村长，平顺在很早之前在还没有流浪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就曾有所耳闻，这是一个无比慈祥的老人，至于为何这次会犯糊涂，或许是身为村长的身份拖累了他
“村长，陈爷爷你觉得我的坚持是没有价值的吗？这里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稍稍自私一点的说，就是张乞他一人，我也不能看着他死。张婶也说了，从小那家伙就把你是为榜样，我不想让他失望”
陈村长看着平顺，对于后者发自内心的话选择了无视的态度，冷漠的说道:“大话谁都会说。你无才无能，学的那点本事就算告诉你大妖的巢穴在哪，你进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村里人又不少是觉得，你是飞黄腾达而忘记了我们的好。我身为村长，当初更是劝你放弃修行打算的人，心里十分清楚你不是修行的璞玉，能拜入天下剑派完全是别的原因，你说你又是何苦来哉”
平顺尽量让自己不去回忆那痛苦的暗影，苦笑却是承认了陈村长的话
“却是，我并没有忘记乡亲们，我之所以不回来只不过是自尊心作怪，丢不起人而已，更怕有朝一日被人发现真相而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张乞，我将他视为我的亲弟弟，我的亲人…我，独独不想让他失望”
“谎言是持续不了多久的”
陈村长一句话让平顺羞愧的低下头去
“罢了，我这里有个主意，你且听听看”
“村长请说”
“豆腐西施一家反正不要自己的孩子，我会将之偷偷献祭给大妖，同时也会让豆腐西施夫妻俩封口，届时再演一场戏，找个借口就说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去城里做生意去了。而你则会在大妖的配合下，成为击退大妖的英雄，更是被你视作弟弟的张乞眼中的大英雄”
平顺放在桌下的双手紧攥，更是惊诧的盯着陈村长，对方那从始至终没有什么特别大变化的脸上，完全读不出感情的味道，仿佛再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个时候应该是对他质问，谴责，然而话一出口却是成了
“可是村长你不是说谎言是长不了的吗？”
“一层谎言不行，那就用另一层谎言来包裹它，假假真真，真真假假，最后谁又能分得清呢？你反正也没有太大过错，无非就是逞英雄，毕竟事实上你根本不是那大妖的对手，比起欺骗，我想如果你死了，你弟弟会更伤心难过”
陈村长的话就像是一把钻头一样，越凿越深，破绽越来越大
长久的沉默之后，随着一声叹息
“陈爷爷，你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我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陈村长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不过眼中却是多了一丝欣慰
“那就换一个方法，实话实说，没有人会因此怪罪于你，献祭本就是村民们一起出的主意，这恶人也不只是哪一个人，大家都是，特别是我”
“村长，我也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你无需这么自责，说到底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没本事”
“我说的并非是…算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去吧。大妖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免得你心生绝望”
平顺不出他自己所料的败兴而返
陈村长望其项背，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是难以逾越
正想关上房门回屋，一只手却是抓在了门板上
“在下生意人，自认可以有一笔交易可与村长做，不知道村长可否一叙？”
陈村长抬起头，烛台对着前方，看着站在月下穿着斗笠的不明身份之人，面色变幻了下，犹豫稍许还是让出了路
“多谢，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
珺清微微一笑，随手牵过小青有些冰凉凉的小手往屋里走去
小青刚想娇叱一声，但一想到可能会被赶出去，还是没敢啃声
“不知道，这位…客人，想要谈什么交易？”
“喂，老头，刚刚你与那平顺说的话说们可是听到了，你若是不想人尽皆知的话最好还是老实点”
小青语气不善，说起来白天的时候她虽然注意的不多，对没想到这老村长竟然如此坏心
“小青，对老爷爷要有礼貌，尊老爱幼是美德”
“你家男人说的不错，小姑娘年纪轻轻如此脾性可不好”
“他不是我男人”
“我可不是她男人”
又是一对双清组合，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啐道:“谁稀罕”
陈村长着实看傻了眼，僵硬片刻，忍不住哈哈抚掌一笑
“真是对妙人，不过小姑娘你得罪威胁可是没用，在这村子里，相信我的可比相信你这个外来人的多的去了，即便你是位漂亮姑娘”
“好了，老头，少扯些没用的，言归正传好吧？”
“喂，你不是说尊老爱幼吗？”
小青拽着珺清的衣角
说起来珺清有个发现，那就是小青在知道自己仙府的身份后，心底多少有些忌惮，偏偏本身又是不怕事的，在这反复之下，一遇到事，那就是拽衣角
“那是你，我可就不一样了，我这人不怕天，不信佛，不奉道。大师你说呢？”
小青斗笠下的脸错愕了一下，然而余光在陈村长稀疏的脑袋上瞥了下
“你是和尚？”
陈村长不否认，对于曾经的自己更是没什么好否认的
“曾经是，至于现在，我也不知道”
“为什么这么说？有什么说法吗？”
对于佛小青虽然称不上信仰，但因为白娘子的原因还是很敬重的，语气也没有起初的咄咄逼人
“因为佛也是众生之一，即是生灵也会有迷茫，乃至迷失的时候。这么晚的天了，我也不跟你多少，我既然知道你的身份，以此为筹码，与你做一笔交易如何？待我将内容说完之后，你只需说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即可”
有有一缕晚风透过窗纸吹了进来，让烛台上的火焰一阵摇摆，一种极度压抑的氛围弥漫在屋中，让珺清身边的小青都不敢多加言语
片刻之后，随着陈村长一句“筹码不够”，珺清也是步了平顺的后尘，败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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