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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鄱阳湖上遇漕枭,迎风亭前会女强

    清晨,曙光初现。一个四十余岁的农家汉子推着装满青菜的小车,正赶往附近的小镇。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路边的树旁,正躺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一小摊血——这人正是断子期。农家汉子走上前,试了试断子期的鼻息,幸还有呼吸。农家汉子遂把断子期扶上了小车,忙不迭地往家中推去。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那汉子才把断子期推到家中。家中内人一见,惊问因由。那汉子也没和内人多做解释,赶忙倒了一碗热茶,喂给断子期几口。断子期喝过茶后,微微转醒,看了看那汉子,虚弱地道了声“谢”。那汉子一见断子期有了知觉,方问道,“这位公子,你是怎么受的伤啊?”

    断子期轻轻摇了摇头,道,“这位兄台,能否帮我抓一副药?”那汉子点了点头,又吩咐内人取过纸笔,随之即道,“公子你说。”

    断子期说了一些药材名字,大抵是大青叶、蚤休、黄芩等清热解毒一类,又添了人参、黄芪补气固中。看那汉子写好后,断子期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交与了那汉子。

    那汉子拿着药方、银子,忙不迭地跑去药房,迅速抓回了药,又叫内人赶快煎熬。待药成、喝过药后,断子期即觉得心中火热稍退,身体亦稍可运劲。断子期遂盘起双腿,暗运真气调理内伤。又过了一个时辰,方方平息。

    这时,断子期对那汉子感激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那汉子憨憨一笑,道,“哪能算是救命之恩,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其实,他哪里知道断子期内伤之重。断子期受日月二使掌力之后,不但没有及时调理气机,反而徒步奔行了两个时辰,坐下之时心乱尤甚,亦未敛神调气,这无异于放任内伤加深。要不是那汉子唤醒断子期,又跑腿抓药,断子期的性命,真可谓是生死难测矣。

    断子期心中明了,不过他不愿多言。

    那汉子见断子期已转好了很多,遂又送过一杯茶来。断子期接过茶杯,放在鼻边一闻,一股清香直入心脾,遂喝了一口,茶到腹中,又是舒畅异常。

    “这是什么茶?”断子期不禁问道,“好香。”

    那汉子道,“这是鄱阳湖边的双井。”断子期又看了看茶色,碧绿如玉,仿若清湖,遂道,“这茶一定很名贵吧。”那汉子呵呵一笑,道,“可不是?这茶可贵着呢,像我这一般的农户,怎能喝得起这名贵的茶。我的弟弟是个茶商,才拿给我一些。”

    断子期一听,心中暗暗感慨,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都能如此相待,若是我躺在李剑门的旁边,梳婉会不会……想到此处,心中不觉一痛。

    断子期又给了那汉子一锭银子作为酬谢。那汉子一见,却是百般拒绝,不过最后还是没拗过断子期的真诚。

    此时,断子期已能用真气自行调理内伤,遂与那汉子一家道别离去。而方才又与那汉子聊到了鄱阳湖,此地又与鄱阳湖相距不甚遥远,断子期遂起了游兴,决定先绕道鄱阳湖,观赏一番美景,再北上去少林寺报信。

    断子期先到马市买了一匹白马,一路之上,也不着急,只是徐徐而行。多日之后,才到了鄱阳湖畔。

    这时正值日沉天暗,月挂树梢。断子期舍马从舟,雇得一叶小船。

    只听“欸乃”一声,小船已行。不知行了多久,才到得湖心。但看水波荡漾,湖光鳞跃,远处偶有几只白鹤翔宇,更接水天。

    断子期看到此处情景,不觉心念微动,即从腰后抽出玉笛,吹奏起他常吹的《冷月青山曲》。但闻笛声幽远绵长,情动波光。

    一曲方罢,断子期放下玉笛,这时忽听不远处亦传来乐器之声,声律似顺着《冷月青山曲》而奏,不过其音色别具一格,颇有塞外之风。

    听完此曲时,一叶带着蓬仓的小船已停于断子期所乘小舟的三丈之处。那船首站着一个不到三十岁的男子,身形轻健,气宇不俗,只听他朗声道,“惆怅离怀向何许,鄱阳湖上叶飞时。”

    断子期看了看那男子,道,“不知兄台是用何种乐器演奏,听其音色,竟有别于中原乐器。”那男子道,“兄台真是耳力非常。在下用的乐品是胡笳。”“胡笳?”断子期似乎在自问,继道,“那不是蒙古族的乐器吗?”那男子道,“不错,看来兄台见多识广。兄台若不见嫌,请到在下船中一叙。”

    断子期难得遇到知音,听到相请,双足一点,空中一个腾跃,即到了那男子船上。

    那男子见断子期足落船上之时,船身几乎未有晃动,心中不觉暗赞他的轻功,左手一伸,道,“请。”

    断子期先对他的船夫叫了一声,“船家,稍等我片刻。”便进了船仓之中。

    两人坐定后,那男子先道,“听兄台所奏笛声,多有忧怨,在下私忖,兄台多有不如意的事吧。”断子期闻言,淡淡道,“天下不如意,十事常居八九。”那男子笑了笑,道,“能在这千里鄱阳湖之中得遇兄台,也算是缘分所至。在下斗胆,请教兄台大名。”断子期也没隐瞒,直接道,“在下断子期,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那男子一听,不觉一惊,叫道,“哎呀,原来断兄啊,早听说当今武林中有三大高手,今夜不期能在此与断兄相见,真是失敬。在下姓陆,单名一个奇字。”

    断子期一拱手,道,“原来是陆兄。”陆奇道,“常听说断兄如何英勇,曾连毙西南两大邪派高手。今夜一见,足慰平生。不知断兄为何会在这鄱阳湖上?”断子期道,“我本是打算去少林寺,看望一下我少时的师父,不过听说鄱阳湖上美景如画,遂决定来此贪玩几日。”“哦,”陆奇道,“原来如此。不过,断兄若是不急,不妨到我水寨一游。我大哥水中飞虎丁德洪也是久仰断兄大名,若能一见,定会高兴不已。”

    丁德洪?断子期心中暗暗念道,似有耳闻。他想了想,道,“丁寨主可是鄱阳湖上漕运一霸?”陆奇一笑,道,“也称不上一霸,不过是劫点黑钱度日罢了。断兄可是愿意去寨中一会吗?”

    断子期见邀,也未多想,遂点了点头。他这时又走出船仓,高声对等着他的船家道,“船家,我在此与友人相聚,你自回去吧。”说着,从怀中拿出一锭银子,甩手向那船家扔去。只看那锭银子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刚好力尽于那船家胸前,船家伸手一接,银子正好掉进他手中。

    只说陆奇的小船行了半个多时辰,停在一座小岛之畔。陆、断二人登上小岛,又走了一炷香的时间,方到得寨门。断子期抬头一见,寨门上正书着三个大字:宽水寨。此时早过亥时,陆奇想丁德洪恐怕已经休息,即吩咐下人先给断子期安排住处,次日再会。

    一夜过后,月退日出。此时陆奇早把断子期到来之事告诉了丁德洪。丁德洪一听大喜,赶忙叫人把断子期请到聚贤堂来。

    断子期来到聚贤堂后,丁德洪马上起座相迎,笑道,“断兄弟能来我这小寨之中,真是令小寨蓬荜生辉。”

    断子期打量了一下丁德洪,四十岁上下,圆脸豹目,看起来似个粗人,又像几分烈汉,遂一揖而道,“能得识丁大哥,实是小弟三生之幸。”

    丁德洪呵呵一笑,道,“我们的二寨主陆兄弟,你已经见过了,来来来,”说着指向身旁穿灰衣的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道,“这是我们的三寨主,宁万忠。”断子期闻言后,即点头与宁万忠抱拳施礼。

    丁德洪又道,“断兄弟来得还真是巧,后天午后,在二十里外的迎风亭,大哥有一场比武,还请兄弟前去压阵啊。”断子期一听,问道,“不知是何人要挑战大哥?”

    丁德洪又是呵呵笑了一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保你不枉此行。”原来宁万忠曾败在那挑战之人的手中,丁德洪没有说破,也是给自家兄弟留一分面子。

    只说两天过后,丁德洪留下宁万忠留守水寨,带上陆奇、断子期和六个喽啰来到迎风亭赴午后之约。其时,那亭中早已有十多个人等候,其中还有一个黑衣年轻女子。

    那女子见丁德洪等人到来,首先上前,道,“丁寨主果然言而有信。”

    丁德洪不屑地一笑,道,“想不到我盯上的货,你也敢抢。”

    那女子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见识一下丁寨主的刀法。如丁寨主能让我开开眼界,这两箱金银,全部奉上。”说着,看了看她身后的两个箱子。

    丁德洪闻言,直截了当道,“好,不知你们哪位要和我过招?”那女子接道,“小女子不才,想请丁寨主赐教。”

    “你?”丁德洪一听,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面白目俊,身瘦体美,倒像是个富贵小姐,遂问道,“你要和我比试?”

    “不错。”那女子正色回答,眼中露出几分决斗之意。

    丁德洪是个老江湖,从不轻敌,见那女子敢求战,想是有几分功力,遂道了声,“好。”说罢,手后的一个小喽啰即递上虎头刀。

    那女子见丁德洪摆开了架势,竟得意地一笑,也从腰间抽出一把细如竹棒的钢刀。

    断子期一见,心中暗暗惊疑,这种刀他在中原从未见过,不用说这姑娘的刀法如何,就这姑娘的刀,已很古怪。

    只看丁德洪与这年轻女子就要较量,周围的人都稍稍退后。两人招还未出,场面已夺人眼目。

    毕竟这二人相较,花落谁家,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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