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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南北帮主施仁义,子期见师还崂山

    只说谭劲在疲惫已极之时,竟暗蓄余下真力,忽又强行运劲,飞身直击不远处的朱棣。

    朱棣突见,虽略显惊慌,不过转瞬即逝,毕竟王者气宇,自是镇定。而在朱棣身前站着的八人,哪个又不是出类拔萃的御前锦衣卫指挥使?

    但看御前八大锦衣卫中早有两人飞身接住谭劲,以最精简有效的擒拿手法将其制住。而在谭劲尚未落地之时,又飞来一名锦衣卫指挥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烈地在谭劲胸口连拍六掌。

    待谭劲方方落地,擒住其两臂的锦衣卫向北丐帮这边齐手一扔。这边宁济尘一见,忙伸双手接住。

    宁济尘看着谭劲满口是血,身前着掌处的衣服已碎得不成样子,而他的胸口,已是一团黑色,其中还渗着血迹。

    “好毒的掌力。”宁济尘已有些泣不成声,眼看着谭劲是活不成了。石保敬其时也来扶住谭劲,一双泪眼已渗出血丝。

    宁济尘放下谭劲,看着朱棣,悲痛道,“皇上,如今天下太平,百姓乐业,北丐帮早已没有与朝庭作对之意,还请皇上明鉴。而敝帮帮众亦不过是一群草莽,何劳皇上御驾而来?”说罢,转过身对北丐众人,厉色道,“北丐帮的兄弟听着,从此以后,再有人与朝庭作对,立时逐出本帮,严重者,帮众上下群棒以毙。”众北丐弟子一听,默默无语。

    宁济尘又面向朱棣,道,“皇上,草民愿自行受刑,任由皇上发落,不过还请皇上仁爱,放了南北丐帮的弟子。”

    朱棣看着宁济世,一脸坦诚,义气深重,倒有些为之所动,稍作思索,方道,“好,朕就成全了你,不为难北丐帮的弟子。不过,朕要废了你的武功,而且要终身囚禁于你。”

    宁济尘一听,未做多想,当即拱手答道,“多谢皇上隆恩。”

    朱棣对旁边锦衣卫指挥使递了个眼色,两名指挥使心领神会,遂走到宁济尘身边,忽然每人连续四掌,分别打在宁济尘前胸、后背最要紧的穴位之上。

    收掌之后,其中一名指挥使对宁济尘道,“宁帮主,现在就算是少林寺的《洗髓经》,也不能让你再恢复半分功力了。”另一名指挥使接着道了声,“请吧。”

    嘴角流出一丝鲜血的宁济尘道,“请等一等。”然后走到石保敬身边,从衣袖中取出《北丐武学秘要》,交到他手中,道,“丐帮兄弟多苦,以后好好照顾众兄弟。”石保敬闻言,无限悲痛,却不能发一语,只是默默地接过了《北丐武学秘要》。

    宁济尘又看了看北丐众弟子,重提了提气,朗声道,“众兄弟,你们以后都要听石帮主的话,保家为国。”石帮主?言外之意,宁济尘已把帮主之位传与石保敬。

    众弟子一听,齐声叫道,“是——”

    宁济尘诸事安排妥当,心中稍慰,即随着那两个指挥使走了。而北丐帮的事,也算是了了。

    此时朱棣转向南丐帮,问道,“南丐帮的帮主呢?”祝问穹走上两步,道,“草民在。”

    朱棣道,“北丐帮的帮主做得很好。你若想保全南丐帮的弟子,也应该知道如何行事了吧。”

    祝问穹点点头,同样没有犹豫,道,“那就还要麻烦两位大人了。”

    “且慢。”一人忽然叫道。众人寻声一看,却是少林寺的方丈雪咏大师。只听雪咏大师慈声道,“阿弥陀佛。皇上,贫僧素闻南丐帮的弟子在江南一带多为善事,不违法纪,而且去岁倭寇入侵一事,南丐帮众弟子身先士卒,众志除倭。如此看来,南丐帮确是以国为本,以皇上为要。贫僧在此自不量力,还请皇上明查,三思。”

    明朝开国洪武皇帝在幼时曾做过和尚,所以明朝历代一直对佛教尊重有加。朱棣见雪咏大师如此言语,又细想一番,方对祝问穹道,“南丐帮一向行义助民,而且去岁确是为朝庭出了不少力,漳州知府谷和已上表过……好,朕就不为难南丐帮,也免你废除武功……不过,朕要你留在京师三年。”

    祝问穹一听,亦坦然领命,道,“多谢皇上隆恩。”随之回身走到柳盘龙身边,道,“以后帮中的事,就交给你了。”继之又对余下帮众道,“以后你们要以柳帮主为首,保家为国。”众人一听,俱明其意,遂齐声道,“是。”

    朱棣见事已了结,也未多留,便带着锦衣卫和一万禁军离开了此地。沈玉成回头看了看断子期,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随众而去。余下江湖众人多心有余悸,也未做逗留,俱打算各自还家。

    断子期这时追上少林僧众,来到方丈雪咏大师面前,道,“雪咏大师,雪洪大师之死我已查清了。”

    “哦?”雪咏大师一听,忙道,“之前钱贵南施主曾向我说及此事,不过只说其中另有隐情。现在断施主已经知道其中的因由了吗?”

    断子期点点头,遂把雪洪大师如何暗救师弟马庚之伤,又如何不肯自救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雪咏大师听罢,不禁叹道,“雪洪师兄又是何必如此呢?救人性命,本是佛家分内之事,所救之人即使是奸恶之徒,佛祖亦会悲天悯人,这真是……”说到最后,却说不下去了,只是一叹。

    断子期亦是同感,不过随后又道,“方丈大师,不知家师庭雨大师近来可好?”

    雪咏大师稍稍缓了口气,道,“庭雨每日研经习武,身体矫健,断施主若无要紧事,不访去看望一番。我想庭雨若能见到你,会很高兴的。”

    断子期一听师父安好,心中一喜,遂道,“晚辈正有此意。”说罢,即去与南北丐帮相识之人、群英剑门杨不吝等道别。

    只说断子期与少林寺众人回到嵩山后,马上去见庭雨大师。庭雨一见爱徒断子期,喜不自胜,感叹道,“多久没见到你了,怎么也不来看看师父?”断子期看着师父精神甚佳,心中甚慰,淡笑道,“已有六年没来看望师父了,还请师父见谅。”

    庭雨温言道,“我知道,自你打败西南两大邪派高手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经得起、扛得住,所谓红尘多难,大抵如此。”

    “师父教训的是。”断子期不无感触道,想了想,又道,“师父,我见到玉成了。”

    “哦?”庭雨问道,“是吗?你还能认出他来?”

    断子期道,“我们相见之时,本是没认出来彼此,不过我们交过手后,便认出了对方。”

    “少时的情意难得啊。”庭雨又叹了叹,道,“想当初你们二人共同习练《般若掌法》,大概在你们相见之时,都使了这套掌法吧。”

    断子期点点头,道,“不错,而且我们在《般若掌法》之后自创的那二十招,没想到直至现在,我们谁都没忘。”

    庭雨叹道,“少时学的掌法,和少时的情义一样,都是终身不忘的。”断子期听此,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别样的滋味。

    庭雨看到断子期的脸色微变,又道,“不过人各有志。三年前,玉成来看过我一次。他如今已经是皇上身边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他选择仕途,坐到那个位子上,想必也付出了很多辛苦。”

    断子期想了想,平然道,“没错。每个人选择的道路都不同,这是别人强求不得的,我理解。而且凭玉成的资质,做锦衣卫指挥使也属常理,也一定是前途无量。”

    “不过,你要记住,”庭雨郑重道,“无论到什么时候,你们都是最好的师兄弟。”断子期点点头,他怎会忘却那最珍贵的少时情意呢?

    庭雨这时淡淡一笑,转开话题道,“好了,晚上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去。”

    “真是好久没吃师父做的菜了,”断子期笑道,“就吃炒豆腐、烧白菜吧。”

    “好,”庭雨笑着答道,“师父现在就给你做去。”当晚,这师徒二人吃得很温馨,自不必多说。

    在嵩山住了五日之后,断子期便与庭雨辞行,取道崂山。一路之上,断子期想到与吴悦两年未见,心中真是百感交集。断子期遂来到一集市之上,买了一支凤头珠钗,以做吴悦的礼物。

    不日之间,断子期便回到了故地。再看崂山,遍山景色之奇丽,依旧如昨。

    回到旧居之所,此时正值夕阳西下。断子期轻步走到屋中,见桌前正放着两样别致小菜;而吴悦,正背向自己,持着碗箸,独自踌躇。

    “怎么不吃饭?”断子期笑着道。

    吴悦闻言一惊,猛地回头,一见,正是断子期。这一下吴悦真是又惊又喜,呆呆地竟说不出一句话。

    断子期又是淡淡一笑,道,“怎么,不认识公子了?”吴悦似乎刚回过神来,猛然起身,紧紧地上前抱住了断子期,仿佛一松开手,断子期就会消失一样。

    过了片刻,断子期才轻轻扶开吴悦,看着吴悦满眼的泪水,关切道,“快擦干眼泪。”吴悦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默默地用衣袖擦了擦双眼。

    断子期又从怀中掏出凤头珠钗,递到吴悦手中,道,“喜不喜欢?”吴悦欣然接过珠钗,破涕为笑,道,“只要是公子送的,我都喜欢。公子快坐。”看到断子期坐下又道,“公子,你先等等,我再做两样小菜。”

    断子期笑道,“不用了,只咱们俩人吃饭,饭桌上的菜足够了。”

    “那怎么行,”吴悦调皮地反驳道,“公子出门快两年了,方归家中,怎么也得多做几样小菜,一洗风尘啊。”不等断子期再说什么,吴悦已转身到厨房准备去了。

    过了片时,吴悦果然又端上两样精致小菜,并一坛酒。吴悦打开酒盖,立时酒香四溢。

    断子期不禁赞道,“好香啊。”吴悦满意一笑,边斟酒边道,“自公子离开崂山那日,我便酿制了这坛酒。有时希望公子赶快回来,因为我真的很想念公子;有时却希望公子晚点回来,因为这样酒就会更香醇几分。嗯,现在公子回来了,我也就不用多想了。公子,快尝尝。”

    断子期拿起酒杯,顷杯而饮,稍稍回味了一番之后,连赞道,“好酒,好酒。”吴悦一听,满意地笑道,“那公子就多喝几杯。公子这两年在外,到底经历了多少好事,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断子期笑道,“哪能乐而忘归。再说天下间,又有几人能酿出如此美酒,能做出如此佳肴?”说着,断子期便把这两年间发生的事娓娓道出。

    毕竟断子期如何讲述,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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