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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月夜山遭雪流沙,察哈尔逢联姻事

    陶格斯见可汗面露难色,率然道,“可汗,我放弃了,金玉手镯归吴悦了。”吴悦一听,登时反驳道,“哼,我才不要你同情,我是不会要的。”

    布日固德这时“哈哈”一笑,道,“金玉手镯本是一对,我本欲给你们一人一个。既然你们异口同声不要,那好,我倒省下了。”

    “啊?”陶格斯一听,讶然道,“原来是一对啊,那我收回刚才说的话。”说着又看看吴悦,道“吴悦也是一样。”

    布日固德又是一笑,道,“好,我让你们耍一次赖,回去就赐给你们,作为你们的定情信物。”吴悦、陶格斯一听“定情信物”,登时脸颊绯红,低头说不出话来。

    只说四人到得峰顶之后,也是有些累乏,即吃了一些肉干、马奶酒。吃过之后,四人又漫步于山间雪路。一眼望去,万里白素,天地广阔,而人渺于其中,心若生翼之鹰。

    只说四人直赏玩到傍晚时分,眼见夕阳垂垂,才不舍而动,一齐下山。

    下山倒不似上山时一样地比拼了,大家都放慢了脚步,似乎这山间的一石、一雪、一树,都很值得赏玩。不过四人如此慢行,直到月上梢头,山却还没下得一半。

    这时,忽然传来些许细细的碎裂之声,不过还未过得片时,这碎裂之声愈发强大,如小河湍急、如万马奔腾、继之如江河决堤……

    “快走——”布日固德忽然大声叫道,“是雪流沙——”说话之间,漫天铺地的雪势已到眼前,真如急风骤电一般。

    这四人哪还及多想,俱展开轻功,踏树踩岩急奔。如此“轰轰隆隆”,漫滚山间,直过了好一阵,这场雪流沙才算平息。断子期与布日固德的轻功虽俱是一等,不过亦在数个急跃劲纵之后,才侥幸得已逃脱。此时这二人分立于两棵高耸的枯树之上,惊魂却还未定。

    而陶格斯和吴悦则不然了。他们二人的轻功远不如断子期、布日固德灵巧劲健。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这二人在雪势逼近之时,正巧发现了一个石穴,于是他们二人迅极地躲了进去。

    待这场雪流沙过后,陶格斯抬头看了看外面平静的雪地,轻叹一声,道,“看来我们多半是逃不过此劫了。”吴悦听陶格斯这样说,同样看了看外面的雪地,不解道,“现在雪流沙已过,我们没被埋在雪中,怎么能说还没逃过此劫呢?”

    陶格斯摇摇头,道,“我们前方就是雪流沙刚刚经过的地方,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不过,谁知道何处会有几人深的雪涡呢?一但踩到,后果……”说到这,一向强健的陶格斯也不忍再言。吴悦一听,面露忧色,道,“这可怎么办?这可如何是好?”

    陶格斯看着一脸不安的吴悦,不禁有些歉然,低声道,“我真是无能,不能帮你脱离险境。”吴悦抬头看了看陶格斯,看到他一脸的真诚与关心,绝不掺杂半点私念,心中的恐惧似乎一下子减少了许多,而心底的那丝丝柔情,却也在不知不觉地涌长。吴悦柔声而充满信心道,“放心吧,我家公子一定会来救咱们的……即使,即使我家公子来不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

    陶格斯听着吴悦深情款款的话语,似乎一下忘却了身陷险境。而吴悦,又何尝不是呢?二人同时看着石穴之外的月色,格外的美,格外的亮,又格外的温柔,仿佛懂得勇士与佳人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吴悦忽然惊喜道,“听,是我家公子的声音……他在叫我!”陶格斯随之竖起耳朵一听,也听到了,欢喜道,“不错,不错,是断大哥的声音,嗯,还有可汗的声音。”“这下我们有救了。”吴悦喜道,随即也大喊回应道,“公子——,公子——,我在这——,我在这——”

    外边的断子期和布日固德听到了吴悦的声音,立时踏树飞跃,几个身纵,便停在了吴悦所在石穴不远处的高树之上。此时布日固德已看到吴悦和弟弟陶格斯在一块,心中稍慰,道,“原来你们在一块儿,都没事吧。”陶格斯道,“都没事……”又犹豫道,“可是眼前这片雪地却不敢走。”

    断子期这时从树上折下一枝一人多高的树枝,手上运劲一甩,只见树枝飞出之后,直没雪中,不见踪迹。“好深的雪。”断子期不禁道。

    布日固德看了看自己与石穴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八十步,遂对断子期道,“断兄,从此处到石穴的距离,就算是绝顶的轻功,也不能一跃而过,其间至少要有两处借力的地方……真是难办。”说到最后,不禁面露难色。

    断子期亦看了一眼这其间的距离,忽然又盯住了方才树枝进入雪地的地方,稍想了想,随即又折下一枝树枝,手下加劲,又甩到雪地之上,不过这次这枝树枝却是平行雪面而行,但见树枝停于雪地之时,并未沉匿不见。

    布日固德一见,眼中不禁放亮,赞道,“这真是一个好办法!”稍想了想,又道,“不过,就算这是个好办法,可必要有绝顶的轻功方可施行,我自问是不成的。”

    断子期道,“我来。”说着,又折下三枝树枝,随即起身跃向石穴之处。只看断子期恰如其分的在自己与石穴之间布了三枝可做踏脚之用的树枝;而自己,仅仅借了中间一枝做踏脚,便到了石穴之中。

    “哇。”陶格斯见断子期两跃之间便到了眼前,不禁又惊又叹,“好厉害的轻功,真不知我要练上几年,才能到如此地步。”断子期道,“现在我们回去。”陶格斯看了看雪上的三枝树枝,摇摇头,坦言道,“断大哥,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轻功,那么轻的树枝,我一踏就得陷进去。”

    断子期淡淡一笑,道,“不用怕,我扶着你。”说罢,右手抓住陶格斯肩膀,飞身跃起。这次是两个人的重量,断子期心中早算计好,用了三次踏脚,稳稳地回到了高树之上。

    断子期把陶格斯安全放到树上之后,看了看雪地上的三枝树枝,已然沉下数寸,于是又折了三枝树枝,依样去救吴悦。此时但见月光之下,断子期轻盈地来来回回,真是燕鸟一般,任其所如。

    待吴悦安全立于树上之后,布日固德对断子期由衷赞道,“真想不到断兄的轻功竟能练到如此境界,今夜真是让我开眼了。”断子期一听,也只是谦逊地笑了笑。

    此时已是夜过子时,现在众人无一受伤,自是欣慰。众人来到山下,可喜雪流沙之害未殃及马匹。陶格斯喜道,“幸好我们的马还在,否则走回本部,可要累垮了不是?”众人一听,俱是付之一笑。

    众人回到部中之时,已是夜过丑时,部族中已派出不少人马去寻可汗四人。此时幸好他们安然而归,众族人才放下心中担扰。而可汗四人也是惊魂初定,疲惫遍身,俱倒头便睡。这一觉睡得可实,直到次日艳阳高照,他们才得起身。

    “报——”一侍从忽然进到可汗账中,跪禀道,“可汗,土默特部二王子绍布来访。”

    “土默特部?”布日固德低声自言道,“我部与其甚少交往,他来有何用意?”又问道,“他带多少人马?”侍从答道,“约二百人。”布日固德稍想了想,道,“请他进来。”

    不一时,进来一位锦帽貂裘的男子,看上去二十出头,很是俊朗。这二王子不会说汉语,直接以蒙语寒暄道,“见过可汗。”布日固德亦以蒙语回应。

    绍布坐到一边,开门见山道,“可汗,我这次奉父王之命,来贵部办两件事,一是希望能与贵部联姻。”

    布日固德一听,有些纳闷,道,“联姻?”“不错。”绍布道,“我父王希望三妹可以嫁于可汗的弟弟陶格斯。这样,草原上最强的两大部落结合,定可使其他部落臣服。”

    布日固德稍想了想,继续问道,“那第二件事呢?”绍布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希望可汗可助我部一臂之力。如今,鄂尔多斯部多与我部纷争,实属可恶,我父王希望贵部能与我部联手,除去鄂尔多斯部。”

    布日固德一听,心下明然,淡淡一笑,道,“二王子说的这两件事都是举足轻重的大事,我得好好想想。这样,你先随侍从回帐休息,待我考虑之后,再给你答复。”说着,吩咐侍从带出绍布,继之又叫人唤来陶格斯。

    陶格斯进得帐中,坐定之后,先问道,“可汗,听说土默特部派人来了,他们来有什么事?”

    布日固德笑了笑,并没有回答陶格斯,而是从桌下拿出一对金玉手镯,道,“这一对金玉手镯,赐给你和吴姑娘。”陶格斯一听,赶忙上前接过,面露欢颜道,“多谢可汗。”

    布日固德稍停了停,又道,“陶格斯,土默特部要与我部联姻。”“哦?”陶格斯问道,“那他们是要嫁公主、还是要迎娶咱们的公主呢?”布日固德凝视着陶格斯,郑重地道,“他们要嫁三公主,他们指名要你迎娶。”

    “这怎么行!”陶格斯立时反驳道,“我是绝不会娶什么三公主的。可汗,你应该看得出,我心里只有吴悦一个人!”

    布日固德见陶格斯如此坚决,知难易其志,不过仍缓缓而道,“土默特部乃是草原上的大部落,听说其戴甲之士有二十万……我察哈尔部虽然无所惧怕,不过一但与其部族结下过隙,以后诸事,便会异常棘手。”

    陶格斯听罢,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稍想了片时,坦言道,“可汗,若你非逼我迎娶什么三公主,我会听从命令,不过,我心志不会半分改变。我和那位三公主,只能有夫妻之名,绝不会有夫妻之实!”

    布日固德看着陶格斯一脸坚毅,半晌竟说不出话来。

    毕竟联姻之事如何取舍,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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