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初次对敌

    方小海此前从未与人对敌，又是突然之间遭此偷袭，此刻见模糊身影并不理睬自己击向对方小腹的一拳，反而是用后发先至的一拳轰击自己胸口，不由心中大急。好在其最近蹲习马步，下盘较为扎实，慌乱中自然而然地便身形一拧，侧身的同时整个腰部以上都向后仰去，只听得“呼”的一声，一个硕大的拳头堪堪从自己胸前扫过，带起的拳风扫得脸上火辣辣的生疼。

    方小海以铁板桥之式躲过这一拳，便即起身，就在此时他也在刹那间看到了模糊身影的面容，心头一阵恍惚，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此人竟然是破军拳谱中的画像之人。

    方小海来不及思考，顺势一脚蹬出，随即横臂直扫模糊身影后背，恰是破军拳第五式，画像之人向前冲出躲过这一击，返过身来，向着方小海展开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此时的方小海虽说近期一直受困于破军拳，但其中一招一式却是牢牢刻印于其脑海中，值此危险之际，自然而然地便施展出来。

    两人打斗中，方小海觉得画像之人招招式式都似曾相识，似乎都有破军拳的影子，心中正自一喜，却又发觉其间不尽相同，此刻自己只有招架之功，被打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哪还顾得上思索许多，只得集中全副精力应对对手的进攻。

    不知不觉间，双方打斗了一刻钟的时间，画像之人的气势越来越凌厉，拳速越来越快；反观方小海，竭力抵挡之下虽然狼狈，然而其拳法的应用却是愈发的纯熟起来，气息也是愈发顺畅绵长，往往可以一口气打出三四拳，而且每拳之间的连接也不再生涩无比，竟有些行云流水般的感觉。

    原来方小海在抵挡之际，也在仔细观察对方的出拳以及步伐的运用，并以此一一印证之下，竟然让他逐渐发觉了一些此前从未想到的奥秘。

    原来破军拳谱中的九幅图画虽然标明了行拳路线和步伐变化，可单靠自己的揣摩和感悟，没人教授其间运用的技巧以及气息的运转配合，他所一直习练的招式不过是一种僵硬的临摹而已，这也便是为何方小海每次都觉得有所不对却又不知为何的原因。

    眼见画像之人信手拈来，虽招招都有九式破军拳的影子，却并未拘泥于图画上的一招一式，看得方小海不由得叹为观止、心驰神摇。不知不觉间竟也如画像之人一般刻意淡化自己印象中所熟知的一招一式，也不再去牢记其行拳线路和步伐变化，而是依着自身身体的每个部位所处位置变化顺势而为，进行躲闪和反击。

    打斗中方小海身体本已前冲砸向对方面门，画像之人见势凶猛，便向后躺倒，顺势全身飞起，似撞城槌一般双腿平平蹬向方小海胸口，若是在此之前，方小海必会硬生生顿住身形，然后向左右两侧避过，再寻机反击。先不论其身形是否能够及时停住，即便停住，气息转换间必然滞损，同时也自会失去制敌先机。

    而此刻已有所悟的方小海却并未停下身形闪避，反而是深吸一口气，将身形顺势往上一提，竟然在继续前冲间腾空而起，躲过飞踢之后一口气息刚好用尽，整个人便直坠下来，顺势双脚直直地跺向身下的画像之人。

    画像之人似是没想到方小海居然有如此变化，慌乱中忙屈身而起，双拳直奔方小海双腿砸去，却是想要逼其自救。

    此时方小海的感悟愈发的深刻，哪会如其所愿，猛地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如千斤坠般的快速向下坠去，赶在其双拳到来之前跺在了画像之人的身躯之上，并随之借力而起，堪堪躲过如雷霆之势击来的双拳。

    方小海斗得兴起，出拳越来越快，越来越是流畅无比，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毫无滞顿之感，而画像之人在漫天拳影中不知不觉间慢慢消失，方小海却浑然不觉，只顾将破军拳翻来覆去、淋漓尽致地使将出来，竟是变化莫测，无迹可循。

    直至方小海筋疲力尽，方才收拳而立，抬首撮口，放声长啸，声贯长空，久久不歇，直将近来的郁闷尽情地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