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里薄岛
青桑咽下满腹牢骚，形势迫人，她得低头。纳贝木讷地一动也不敢动，只管在脑海中大呼救命。
“是我的。”
少年模样的人端详着纳贝，雷力劈下。
[吾命休矣！]
“能把它还给我吗？”青桑怂怂发问。
“不能。”又是一道雷劈下。
好吧，意料之中。
[自求多福！]我现在自身难保了都。
青桑环视四周，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红衣男子神出鬼没，恭敬地半弯下身子，朝少年喊道:“大人。”
[吾命休矣！]青桑跟纳贝一起痛哭。
“带走。”疑似领头人的少年抓着纳贝，转身离去。
他的下属闪身在青桑面前，弯刀柄劈下。
“大哥，等……”一下！
剧痛袭来，青桑眼前一黑，丧失知觉。
＊
昏昏沉沉中，感知到的是咸腥的海风，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哭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青桑被吵得脑袋嗡鸣。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泛着黄光的小灯。微暗的亮光照着这间空荡荡的小房间，灰黑的墙壁，对面简陋的小床上，穿着白色衣裤、拥有着一头长且卷的黄发女孩子背靠墙壁，抱着双膝正小声哭泣着。除此以外，只有左右两边的铁门和木门……
这什么？囚禁？
啊，想起来了。
好像被愚人众给抓了，讨债人，雷荧术士，还有带帽子的散兵，都跟游戏信息对得上。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在蒙德，还刚好让他们碰上了。
青桑从床上坐起，检查了一下全身。不出意外，她原本的衣服被换掉，物品也被收缴，右手腕多了一个黑灰色的笨重装置，隐约看见里面有红光闪烁。青桑举起手腕，发现装置底刻有一行数字，她默念“725”。
想来，这东西无非就是控制手段，定位？监测？自爆？不清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数字……是编号吗？青桑不自觉蹙眉。
她走到铁门前，光洁的铁门严丝合缝地契合在墙上，试探着敲了一下，再推一下。纹丝不动，看样子，里面是打不开了。
那么木门……青桑调转方向，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
是厕所啊，望着头顶巴掌大的几个狭小通风口，青桑了然。设计这地方的人多少有点洁癖……
对床的狱友仍在哭泣，青桑等待了一会，估摸着她一时半会确实停不下来。她只能开口：“那个，很抱歉打扰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呜……”女孩子抽噎着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澄清的碧湖般眼眸，哭过的嗓音沙哑：“你……醒了。”
青桑一时语塞，“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一座岛。”她边抬手擦掉眼泪边说：“里薄岛。”
里薄？
“是在哪里？”
“我不知道，没人会告诉我们。”
“叮咚——叮咚——”
嘹亮的响声回荡，同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声。
什么情况？青桑疑惑地看向女孩。
女孩坐在床边，眼睛尚且湿润，面相柔和温润，气质单纯干净。她低头穿鞋，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披散，像是贵族里不谙世事的千金。
她来到青桑面前，自来熟地牵住手，挂着泪痕的脸上浮现笑意，说:“要吃饭了。”然后往铁门走去。
厚重的铁门极为人性化地在她们靠近的时候缓缓向上打开。
高……高科技！青桑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提瓦特见到这样的门。
随着铁门打开，青桑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况。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墙壁间隔挂着魔法灯。铁门一扇扇打开，从中走出的大多是少年少女们，偶有花白头发的老人。他们的手上都带着灰黑装置，神情黯淡，交流甚少，沉默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女孩牵着她，加入他们的行列。
一路无话，青桑四处乱瞄。
她看见了愚人众守卫静静侯在一旁，守卫注意到她的视线，原本面无表情的守卫，竟扯出亲切笑容。
她不再看他，而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守卫，都会在和她对视之后，露出微笑。
拉着她的女孩从走出房间起，就沉下小脸，神情和其他人如出一辙，麻木不仁。
青桑垂下眼眸，注视着她们相牵的手因步伐晃动。女孩的手腕纤细雪白，灰黑装置便显得格外扎眼，上面赫然刻着编号——113。
忽觉左手被握紧，一阵冰凉极速蔓延，将她整个人都要冻僵。青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冰元素力？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能藏神之眼的地方。到底是……
青桑打量的目光停在女孩脸部。女孩的眼眶泛红，透亮眼睛隐有水光，她唇角微动，像是想要微笑，却又难过地无法控制，最后定格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青桑注意到在一扇打开的门口边，站着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红发女孩，她眉眼锋利，冷漠地瞥过来一眼，抬步离去。
紧握的手被松开，冰冷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心头的沉重。
发生了什么？青桑无从得知，现在并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候。
她沉默地跟着女孩到达餐厅，整齐排列的桌椅，五个巨大的机器面前，人们排着队领取食物——像是捣碎了食材，混合在一起，色泽一言难尽的一碗糊糊。
青桑满是抗拒地小声询问前面的狱友:“只有这个吗？”
“嗯。”女孩回头，察觉到青桑的抗拒，多说了几句:“你是新人，应该和我们不一样。习惯了之后，其实味道还可以。”
“……”我觉得我可能习惯不了。青桑绷紧脑子的弦，坚定了逃跑的心思。
她学着他们的样子，将装置对着机器口一晃。
“嘀——725，请领取。”
一管黑乎乎的试剂从机器窗口递出。
连糊糊都不是！青桑悲痛地拿起试剂，一旁等候的女孩见状又宽慰道:“别担心，它比糊糊好喝。”
救……救命！要赶快找到纳贝和班尼特，然后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青桑内心迫切，举止更加小心翼翼。她不动声色收集着周围信息，尽管神之眼被收缴，可那本就是假的。她命令风，从来是通过自己的精神。
长期浸润在风里，对于如何掌控身周的风，她驾轻就熟。一缕缕微风悄无声息涌动，她听见不远处人群的低语。
“看那边，是新人。”
“呵呵，又来了。”
“不知道这个能活多久。”
“我跟你打赌，113会送走她的。”
“249出去了。”
“那247估计要疯了。”
“等着看好戏吧。”
“到哪了，711？”
“725。再用邪眼，你早晚傻掉。”
“哈哈。来新人了，真热闹。”
……
从凌乱的语句中提取所需信息，青桑推论出这里被关押的人，部分可能曾拥有神之眼。
[我的编号是按照顺序排的725，按理说前面应该有七百多人，现在餐厅里大概只有一百多人。如果说这里的人在拿他们做邪眼的相关实验，那么死亡率好像很高，也可能是他们说的“出去”。室友113编号很前，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新人指的是我，班尼特或许不在这里。如果他没被抓，那倒还好，就怕是……]
回想起班尼特连带身边的人一起倒霉的能力，青桑松了一口气，班尼特有时候倒霉到极点就变成好运了。比起班尼特，纳贝可能处境更加危险，愚人众保不齐会将它大卸八块，送给博士拆散了研究个透彻。
博士可没有阿贝多那么好讲话。
为纳贝默哀了三秒，青桑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黑色试剂。
“这玩意真的好喝吗？”
对面的113肯定地点头，“好喝。”
“喝了会有什么效果吗？”
“会清掉身体里的神之眼痕迹。”
青桑霎时望向113，113一勺一勺吃着糊糊，她平静地继续说道:“先洗掉，再放新的。神之眼是媒介，我们也是。”
她的语气逐渐轻快，“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别担心，活下来，等出去就能想起来了。”
113……你难不成是个傻白甜吗？
青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询问起最关键的信息:“……怎么才能出去？”
“活下来，就能出去了。”
“……”
“那你怎么还没出去？”
113弯起眉眼，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明媚笑道:“快了，我很快就会出去了。”
“哈。”青桑僵硬地扯起嘴角，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113也不在意，她拿着勺子敲了敲碗，说:“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
“我啊，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就只能哭。总感觉，一旦我哭了，有个人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让我别哭，然后我就哭得更大声了。哈哈，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不过，等我出去了，就能想起来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了，说不定真有呢。”
她举起勺子指向青桑，对未来充满希望，宣告道:“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一个。找像你一样好看的，我还蛮喜欢你的。”
“所以，你也要想办法出去啊。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你要小心。不管他们说什么，别搭理他们。尤其是0号，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是我的。”
少年模样的人端详着纳贝，雷力劈下。
[吾命休矣！]
“能把它还给我吗？”青桑怂怂发问。
“不能。”又是一道雷劈下。
好吧，意料之中。
[自求多福！]我现在自身难保了都。
青桑环视四周，盘算着逃跑的可能性。
红衣男子神出鬼没，恭敬地半弯下身子，朝少年喊道:“大人。”
[吾命休矣！]青桑跟纳贝一起痛哭。
“带走。”疑似领头人的少年抓着纳贝，转身离去。
他的下属闪身在青桑面前，弯刀柄劈下。
“大哥，等……”一下！
剧痛袭来，青桑眼前一黑，丧失知觉。
＊
昏昏沉沉中，感知到的是咸腥的海风，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哭什么？
声音越来越大，青桑被吵得脑袋嗡鸣。
她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泛着黄光的小灯。微暗的亮光照着这间空荡荡的小房间，灰黑的墙壁，对面简陋的小床上，穿着白色衣裤、拥有着一头长且卷的黄发女孩子背靠墙壁，抱着双膝正小声哭泣着。除此以外，只有左右两边的铁门和木门……
这什么？囚禁？
啊，想起来了。
好像被愚人众给抓了，讨债人，雷荧术士，还有带帽子的散兵，都跟游戏信息对得上。不过，这个时候，他们怎么会在蒙德，还刚好让他们碰上了。
青桑从床上坐起，检查了一下全身。不出意外，她原本的衣服被换掉，物品也被收缴，右手腕多了一个黑灰色的笨重装置，隐约看见里面有红光闪烁。青桑举起手腕，发现装置底刻有一行数字，她默念“725”。
想来，这东西无非就是控制手段，定位？监测？自爆？不清楚，所以不能轻举妄动。数字……是编号吗？青桑不自觉蹙眉。
她走到铁门前，光洁的铁门严丝合缝地契合在墙上，试探着敲了一下，再推一下。纹丝不动，看样子，里面是打不开了。
那么木门……青桑调转方向，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
是厕所啊，望着头顶巴掌大的几个狭小通风口，青桑了然。设计这地方的人多少有点洁癖……
对床的狱友仍在哭泣，青桑等待了一会，估摸着她一时半会确实停不下来。她只能开口：“那个，很抱歉打扰了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呜……”女孩子抽噎着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澄清的碧湖般眼眸，哭过的嗓音沙哑：“你……醒了。”
青桑一时语塞，“嗯，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一座岛。”她边抬手擦掉眼泪边说：“里薄岛。”
里薄？
“是在哪里？”
“我不知道，没人会告诉我们。”
“叮咚——叮咚——”
嘹亮的响声回荡，同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走路声。
什么情况？青桑疑惑地看向女孩。
女孩坐在床边，眼睛尚且湿润，面相柔和温润，气质单纯干净。她低头穿鞋，微卷的长发随着动作披散，像是贵族里不谙世事的千金。
她来到青桑面前，自来熟地牵住手，挂着泪痕的脸上浮现笑意，说:“要吃饭了。”然后往铁门走去。
厚重的铁门极为人性化地在她们靠近的时候缓缓向上打开。
高……高科技！青桑惊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提瓦特见到这样的门。
随着铁门打开，青桑也看见了外面的情况。一条长长的走廊上，墙壁间隔挂着魔法灯。铁门一扇扇打开，从中走出的大多是少年少女们，偶有花白头发的老人。他们的手上都带着灰黑装置，神情黯淡，交流甚少，沉默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女孩牵着她，加入他们的行列。
一路无话，青桑四处乱瞄。
她看见了愚人众守卫静静侯在一旁，守卫注意到她的视线，原本面无表情的守卫，竟扯出亲切笑容。
她不再看他，而路上遇见的每一个守卫，都会在和她对视之后，露出微笑。
拉着她的女孩从走出房间起，就沉下小脸，神情和其他人如出一辙，麻木不仁。
青桑垂下眼眸，注视着她们相牵的手因步伐晃动。女孩的手腕纤细雪白，灰黑装置便显得格外扎眼，上面赫然刻着编号——113。
忽觉左手被握紧，一阵冰凉极速蔓延，将她整个人都要冻僵。青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冰元素力？但是她的身上并没有能藏神之眼的地方。到底是……
青桑打量的目光停在女孩脸部。女孩的眼眶泛红，透亮眼睛隐有水光，她唇角微动，像是想要微笑，却又难过地无法控制，最后定格成面无表情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青桑注意到在一扇打开的门口边，站着一个身材消瘦、脸色苍白的红发女孩，她眉眼锋利，冷漠地瞥过来一眼，抬步离去。
紧握的手被松开，冰冷的触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心头的沉重。
发生了什么？青桑无从得知，现在并不是一个询问的好时候。
她沉默地跟着女孩到达餐厅，整齐排列的桌椅，五个巨大的机器面前，人们排着队领取食物——像是捣碎了食材，混合在一起，色泽一言难尽的一碗糊糊。
青桑满是抗拒地小声询问前面的狱友:“只有这个吗？”
“嗯。”女孩回头，察觉到青桑的抗拒，多说了几句:“你是新人，应该和我们不一样。习惯了之后，其实味道还可以。”
“……”我觉得我可能习惯不了。青桑绷紧脑子的弦，坚定了逃跑的心思。
她学着他们的样子，将装置对着机器口一晃。
“嘀——725，请领取。”
一管黑乎乎的试剂从机器窗口递出。
连糊糊都不是！青桑悲痛地拿起试剂，一旁等候的女孩见状又宽慰道:“别担心，它比糊糊好喝。”
救……救命！要赶快找到纳贝和班尼特，然后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青桑内心迫切，举止更加小心翼翼。她不动声色收集着周围信息，尽管神之眼被收缴，可那本就是假的。她命令风，从来是通过自己的精神。
长期浸润在风里，对于如何掌控身周的风，她驾轻就熟。一缕缕微风悄无声息涌动，她听见不远处人群的低语。
“看那边，是新人。”
“呵呵，又来了。”
“不知道这个能活多久。”
“我跟你打赌，113会送走她的。”
“249出去了。”
“那247估计要疯了。”
“等着看好戏吧。”
“到哪了，711？”
“725。再用邪眼，你早晚傻掉。”
“哈哈。来新人了，真热闹。”
……
从凌乱的语句中提取所需信息，青桑推论出这里被关押的人，部分可能曾拥有神之眼。
[我的编号是按照顺序排的725，按理说前面应该有七百多人，现在餐厅里大概只有一百多人。如果说这里的人在拿他们做邪眼的相关实验，那么死亡率好像很高，也可能是他们说的“出去”。室友113编号很前，她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新人指的是我，班尼特或许不在这里。如果他没被抓，那倒还好，就怕是……]
回想起班尼特连带身边的人一起倒霉的能力，青桑松了一口气，班尼特有时候倒霉到极点就变成好运了。比起班尼特，纳贝可能处境更加危险，愚人众保不齐会将它大卸八块，送给博士拆散了研究个透彻。
博士可没有阿贝多那么好讲话。
为纳贝默哀了三秒，青桑苦大仇深地盯着面前的黑色试剂。
“这玩意真的好喝吗？”
对面的113肯定地点头，“好喝。”
“喝了会有什么效果吗？”
“会清掉身体里的神之眼痕迹。”
青桑霎时望向113，113一勺一勺吃着糊糊，她平静地继续说道:“先洗掉，再放新的。神之眼是媒介，我们也是。”
她的语气逐渐轻快，“过程可能有点痛苦，不管你的愿望是什么，别担心，活下来，等出去就能想起来了。”
113……你难不成是个傻白甜吗？
青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询问起最关键的信息:“……怎么才能出去？”
“活下来，就能出去了。”
“……”
“那你怎么还没出去？”
113弯起眉眼，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小酒窝，她明媚笑道:“快了，我很快就会出去了。”
“哈。”青桑僵硬地扯起嘴角，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113也不在意，她拿着勺子敲了敲碗，说:“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哭吗？”
“我啊，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想不起来，就只能哭。总感觉，一旦我哭了，有个人就会出现在我身边，让我别哭，然后我就哭得更大声了。哈哈，你说我是不是有病。不过，等我出去了，就能想起来到底有没有这个人了，说不定真有呢。”
她举起勺子指向青桑，对未来充满希望，宣告道:“没有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一个。找像你一样好看的，我还蛮喜欢你的。”
“所以，你也要想办法出去啊。这里的人都是一群疯子，你要小心。不管他们说什么，别搭理他们。尤其是0号，不要相信他说的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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