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事本该结束
被海兽群包围的青桑，异常冷静，垂下的双手紧握约有半臂长的弯刀。
海兽额间的触角以相同频率颤动，与之相对的，嶙峋怪石间、五彩珊瑚礁中，越来越多的海兽自缝隙冒出。
它们在呼唤同类！
不能再等了！
青桑右脚狠狠一跺，几近凝成实质的黑色气雾猛然从地下泵出，一瞬间侵入海兽群。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漆黑让海兽群丢失了视力，弥漫的血腥味与食物的香气混淆在一起，它们额间触角剧烈颤动，惊恐地四处奔逃，却和其它海兽相撞。
“吼——”
一声震怒的吼声爆发，逃窜的海兽们突兀停住。
找到你了！
挥舞弯刀收割拦路兽的青桑，调转方向直奔目光锁定的地方。大范围调动元素力让她的精神急速下降，她必须速战速决。
海兽吼完，立刻离开了原地。它的心脏剧烈跳动，瞳孔收缩成竖线，它拼命地游动，毛骨悚然的气息却如影随形。
它后悔了。它本想依仗族群优势，教训可恶的人类，万万没想到敌人比它想象的强大。
吼那一声，制止同类相残，已是仁尽义至。
逃！它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差点被坑害的敌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它。
落在它身后几十米的青桑踩上元素力凝聚的小块地面，借力向前快速接近海兽。
熟知地形的海兽在弯弯绕绕的小道和缝隙里不断穿行，意图甩开青桑。
终于，在蹿过七八个洞的巨大石头后，它的身后没有了追兵的身影。但它不敢松懈，依旧快速游离，它没有注意到的是，若隐若现的黑线悄然缠绕上了尾巴。
青桑站立在小山一般的石头顶部，目送着海兽离去。
良久，她摸着刺痛的胃部，轻轻一笑，跃落地面。
不急，它跑不掉。
＊
约摸过了一天，淅淅沥沥的雨水降下，五光十色的珊瑚礁在雾蒙蒙的雨幕下，变得更加奇幻美丽，恍若仙境。
“啪嗒啪嗒。”
雨水滴落在沉睡的海兽身上，又沿着剔透的鳞片滑落，触角感知到凉意，不住蜷缩。
海兽睁开淡蓝的眼睛，不高兴地甩了下尾巴。
这个地方很少会下雨，它不喜欢雨天，阴凉的天气会想起糟糕的记忆。
海兽游动身躯，想找个地方避雨。
温暖的触感自尾鳍蔓延，海兽顿时僵住。
“尾鳍挺好看，不如割下来替我挡挡雨？”
轻柔的女声在它身后响起，海兽触角直挺挺立起，恐惧席卷，它不禁呜咽了一声。
青桑沿着尾巴抚至海兽头顶，她半倾身子，幽深的眼睛里裹着海兽。
“好玩吗？”她笑问。
海兽颤抖起来。好、好恐怖。
“甩花招，嗯？”青桑笑容越发甜蜜。
海兽抖成筛子，它舌头僵住，说出的语调怪异:“果子、能吃。”
它是在找到果子之后才喊兽围殴的。
青桑拍了一下它的脑壳，敛起笑意，语气平静:“所以我后来回去了。”
海兽瞪大双眼，愤怒和悲伤充斥心间。它傻乎乎的属下怕是听了它的命令留在原地，面前的人类又岂会放过！
青桑看见海兽的神情知道它定是想了最坏的结果，她也不欲解释。只威胁道:“你要是还想见它们，就乖乖地听我话。不然，我就把你漂亮的尾鳍割下来遮雨。”
“……”它们还活着？
海兽神色莫名，觑了一眼青桑，又回过头看了下它的尾巴。
浅淡的两叶灿金尾鳍，细长的尾端像是坠着飘带，在缓缓浮动。
海兽在尊严和尾鳍间犹豫了一会，最终忍辱负重地点头:“好。”
好面子的海兽对尾巴还算重视。
青桑在内心松了一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下了第一个命令:“找个地方躲雨。”
“跟我来。”海兽也不矫情，飞快适应身份，一甩尾巴就游动起来。
他们来在一顶蘑菇状植物底下，青桑提起湿透的衣领，衣物黏答答贴在身上的感觉令人不适。
如果班尼特在的话，她就能升火了。青桑摇摇头晃掉不合时宜的想法，当实验体可不是什么好活计。
“怎么会突然下雨？”这地方都没有太阳，没有温度，怎么会下雨？
海兽斜了一眼青桑，沧桑道:“杀孽太重，天罚。”
青桑:“……？”
回想起诡异向上升的鲜血，青桑不由沉默:合着是我的错？
她拧了一把衣角，挤出几滴水珠，垂眸说:“我只是自卫。”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海兽既然将她当做食物，那就要做好被食物反扑的准备。
海兽鼻间是浓郁地有些怪异的食物气息，不久前吓得它们逃窜的危险人物此时浑身湿漉漉，垂眸不语的样子看着倒是可怜得很。它动了恻隐之心，好心提醒道:“你得罪了谁？”
青桑倏然抬眼，她明白海兽的意思，她身上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不断有失了智的海兽撞她的南墙。
会是什么时候？青桑回想过往，脑子里的画面最终定格成卢西达推她进入电梯的那一刻。
[是卢西达。她想要我死？不对，她想让我活，在更加危险的境遇里活下来，因为她需要一个更加优秀的素体。]
青桑对她疯狂的举动不置可否，正如金贝娜所说，这里的人到处都是疯子。
她问海兽:“能去掉吗？”被卢西达动过的手脚。
海兽摇摇头，又言:“它们不敢过来。”因为青桑实力强大，也因为它在这里。毫不客气地说，这片地方，它站在顶峰。
它瞄了一眼青桑身前的黑色邪眼，不明白研究院的人到底研究出了什么怪物。于是问道:“那是什么元素？”
青桑一时默然，来自地面的黑色元素，她其实也搞不明白。只是很好用，能根据她的想法，变成各种模样，就像操控了很多个纳贝。
“我也不知道，研究院给的。”
海兽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它移开视线，犹豫了良久，语气飘忽地开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黄头发的女孩，长得很可爱的，很爱笑……”
爱笑的没见过，爱哭的倒是有。
青桑扫视海兽，实话实说道:“没见过。”
海兽登时急了。
“你再想想，应该跟你差不多高的，黄头发，绿眼睛，身上有冰神之眼。”
“……编号？”
“113，有印象吗？”
青桑一时失语，目光落在海兽极为人性化的表情上。
海兽迟迟没有听见青桑的回答，本就忐忑的心像被五指捏住，痛苦地让它难以呼吸。
它不该问的，就像以前一样，不去问不去听，就不会想。
“金贝娜。”青桑叫出113的名字。
海兽瞬间捕获青桑的眼睛，她知道。金贝娜一定还活着！
青桑点头，肯定了它的想法。
“她不爱笑，每天都在哭。”青桑说起金贝娜，“她也没有神之眼。”
海兽听了前言眼里闪过心疼，听了后语，愤怒起来:“一定是他们收走了，他们居然敢收走！”
青桑看着生气的海兽，没有告诉他，金贝娜的神之眼，是她主动上交的。
她对海兽的身份虽然隐有猜测，但不能确定。
就问:“你是谁？”
海兽便跟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多年前，雪原上独自生活着一个男孩。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丢下，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和野兽抢食，睡在它们的窝里。
愚人众的人捡到了他，将他带走，他开始和同样的小孩争斗。他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只知道护住面前的食物；他任凭他们打骂，因为觉得这是在表达喜爱。
他被抛弃了，因为无能。
他来到这里，因为他还有一副健壮的体魄。
他磕磕碰碰地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明白自己要配合他们在他身上研究。
苦痛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他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十分不解。
他靠近她，觉得她哭得很好看，然后他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哭。
女孩因为身旁有人陪伴，她慢慢地停下眼泪。泪蒙蒙的眼睛，映着男孩笨呼呼询问的样子，她反问:“你为什么不哭？”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不哭？
他们一样不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不妨碍他们在灰暗的研究中，成为彼此的依靠。
过了三年，女孩拥有了神之眼。成为了研究员的新宠儿。频繁的实验，让他们一个月里仅能见到一面。
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紧张又沉默，充满了不稳定。
直到某一天，他的身上出现了明显的排斥反应，他开始长鳞片，恐慌一瞬间如海啸将他淹没，他不敢告诉女孩:我可能快要死掉了，像其它人一样。
研究院很快发现了男孩的异况，他强撑起笑容和女孩进行了告别。他跟她说，“我可以出去了”。
男孩心想:就让她抱着期待生活吧，也许她真的可以出去，因为她有神之眼，天上的神明在注视着她。
“后来呢？”
海兽笑笑:“如果主人公就这样死掉，你也就不会听到这个故事了。”
后来，男孩惊觉他变成了一只海兽。海兽的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跟他很久的生活，很相似。倒不如说，没有了实验的折磨，对他而言反倒更轻松。
他时常迷茫地望着天空，洁白的云会变幻成各种模样。他有点担心女孩，但他不敢去见她，也不敢打听她的消息。
怕她真的出去了，也怕她死了。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这样吧。
故事本该到这里结束了。
“研究院会将失败的实验体丢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会放入新来的素体，让他们用邪眼战斗。香味会刺激海兽，血液也会。他们经历厮杀后，研究院就能获得活性更好的【种子】。因为活下来的，只有强者。”
“我在那边看见你的时候，香味太刺鼻了。回过神来，你已经一刀砍过来了。”
说完，海兽又笑起来。
人类，真的是卑鄙又无耻。他也一样。
海兽额间的触角以相同频率颤动，与之相对的，嶙峋怪石间、五彩珊瑚礁中，越来越多的海兽自缝隙冒出。
它们在呼唤同类！
不能再等了！
青桑右脚狠狠一跺，几近凝成实质的黑色气雾猛然从地下泵出，一瞬间侵入海兽群。与此同时，她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突如其来的漆黑让海兽群丢失了视力，弥漫的血腥味与食物的香气混淆在一起，它们额间触角剧烈颤动，惊恐地四处奔逃，却和其它海兽相撞。
“吼——”
一声震怒的吼声爆发，逃窜的海兽们突兀停住。
找到你了！
挥舞弯刀收割拦路兽的青桑，调转方向直奔目光锁定的地方。大范围调动元素力让她的精神急速下降，她必须速战速决。
海兽吼完，立刻离开了原地。它的心脏剧烈跳动，瞳孔收缩成竖线，它拼命地游动，毛骨悚然的气息却如影随形。
它后悔了。它本想依仗族群优势，教训可恶的人类，万万没想到敌人比它想象的强大。
吼那一声，制止同类相残，已是仁尽义至。
逃！它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差点被坑害的敌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它。
落在它身后几十米的青桑踩上元素力凝聚的小块地面，借力向前快速接近海兽。
熟知地形的海兽在弯弯绕绕的小道和缝隙里不断穿行，意图甩开青桑。
终于，在蹿过七八个洞的巨大石头后，它的身后没有了追兵的身影。但它不敢松懈，依旧快速游离，它没有注意到的是，若隐若现的黑线悄然缠绕上了尾巴。
青桑站立在小山一般的石头顶部，目送着海兽离去。
良久，她摸着刺痛的胃部，轻轻一笑，跃落地面。
不急，它跑不掉。
＊
约摸过了一天，淅淅沥沥的雨水降下，五光十色的珊瑚礁在雾蒙蒙的雨幕下，变得更加奇幻美丽，恍若仙境。
“啪嗒啪嗒。”
雨水滴落在沉睡的海兽身上，又沿着剔透的鳞片滑落，触角感知到凉意，不住蜷缩。
海兽睁开淡蓝的眼睛，不高兴地甩了下尾巴。
这个地方很少会下雨，它不喜欢雨天，阴凉的天气会想起糟糕的记忆。
海兽游动身躯，想找个地方避雨。
温暖的触感自尾鳍蔓延，海兽顿时僵住。
“尾鳍挺好看，不如割下来替我挡挡雨？”
轻柔的女声在它身后响起，海兽触角直挺挺立起，恐惧席卷，它不禁呜咽了一声。
青桑沿着尾巴抚至海兽头顶，她半倾身子，幽深的眼睛里裹着海兽。
“好玩吗？”她笑问。
海兽颤抖起来。好、好恐怖。
“甩花招，嗯？”青桑笑容越发甜蜜。
海兽抖成筛子，它舌头僵住，说出的语调怪异:“果子、能吃。”
它是在找到果子之后才喊兽围殴的。
青桑拍了一下它的脑壳，敛起笑意，语气平静:“所以我后来回去了。”
海兽瞪大双眼，愤怒和悲伤充斥心间。它傻乎乎的属下怕是听了它的命令留在原地，面前的人类又岂会放过！
青桑看见海兽的神情知道它定是想了最坏的结果，她也不欲解释。只威胁道:“你要是还想见它们，就乖乖地听我话。不然，我就把你漂亮的尾鳍割下来遮雨。”
“……”它们还活着？
海兽神色莫名，觑了一眼青桑，又回过头看了下它的尾巴。
浅淡的两叶灿金尾鳍，细长的尾端像是坠着飘带，在缓缓浮动。
海兽在尊严和尾鳍间犹豫了一会，最终忍辱负重地点头:“好。”
好面子的海兽对尾巴还算重视。
青桑在内心松了一口气，抹掉脸上的雨水，下了第一个命令:“找个地方躲雨。”
“跟我来。”海兽也不矫情，飞快适应身份，一甩尾巴就游动起来。
他们来在一顶蘑菇状植物底下，青桑提起湿透的衣领，衣物黏答答贴在身上的感觉令人不适。
如果班尼特在的话，她就能升火了。青桑摇摇头晃掉不合时宜的想法，当实验体可不是什么好活计。
“怎么会突然下雨？”这地方都没有太阳，没有温度，怎么会下雨？
海兽斜了一眼青桑，沧桑道:“杀孽太重，天罚。”
青桑:“……？”
回想起诡异向上升的鲜血，青桑不由沉默:合着是我的错？
她拧了一把衣角，挤出几滴水珠，垂眸说:“我只是自卫。”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海兽既然将她当做食物，那就要做好被食物反扑的准备。
海兽鼻间是浓郁地有些怪异的食物气息，不久前吓得它们逃窜的危险人物此时浑身湿漉漉，垂眸不语的样子看着倒是可怜得很。它动了恻隐之心，好心提醒道:“你得罪了谁？”
青桑倏然抬眼，她明白海兽的意思，她身上被人动了手脚，所以才不断有失了智的海兽撞她的南墙。
会是什么时候？青桑回想过往，脑子里的画面最终定格成卢西达推她进入电梯的那一刻。
[是卢西达。她想要我死？不对，她想让我活，在更加危险的境遇里活下来，因为她需要一个更加优秀的素体。]
青桑对她疯狂的举动不置可否，正如金贝娜所说，这里的人到处都是疯子。
她问海兽:“能去掉吗？”被卢西达动过的手脚。
海兽摇摇头，又言:“它们不敢过来。”因为青桑实力强大，也因为它在这里。毫不客气地说，这片地方，它站在顶峰。
它瞄了一眼青桑身前的黑色邪眼，不明白研究院的人到底研究出了什么怪物。于是问道:“那是什么元素？”
青桑一时默然，来自地面的黑色元素，她其实也搞不明白。只是很好用，能根据她的想法，变成各种模样，就像操控了很多个纳贝。
“我也不知道，研究院给的。”
海兽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但也没说什么。它移开视线，犹豫了良久，语气飘忽地开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黄头发的女孩，长得很可爱的，很爱笑……”
爱笑的没见过，爱哭的倒是有。
青桑扫视海兽，实话实说道:“没见过。”
海兽登时急了。
“你再想想，应该跟你差不多高的，黄头发，绿眼睛，身上有冰神之眼。”
“……编号？”
“113，有印象吗？”
青桑一时失语，目光落在海兽极为人性化的表情上。
海兽迟迟没有听见青桑的回答，本就忐忑的心像被五指捏住，痛苦地让它难以呼吸。
它不该问的，就像以前一样，不去问不去听，就不会想。
“金贝娜。”青桑叫出113的名字。
海兽瞬间捕获青桑的眼睛，她知道。金贝娜一定还活着！
青桑点头，肯定了它的想法。
“她不爱笑，每天都在哭。”青桑说起金贝娜，“她也没有神之眼。”
海兽听了前言眼里闪过心疼，听了后语，愤怒起来:“一定是他们收走了，他们居然敢收走！”
青桑看着生气的海兽，没有告诉他，金贝娜的神之眼，是她主动上交的。
她对海兽的身份虽然隐有猜测，但不能确定。
就问:“你是谁？”
海兽便跟她讲述了一个故事——
十多年前，雪原上独自生活着一个男孩。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被丢下，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和野兽抢食，睡在它们的窝里。
愚人众的人捡到了他，将他带走，他开始和同样的小孩争斗。他听不懂他们的话语，只知道护住面前的食物；他任凭他们打骂，因为觉得这是在表达喜爱。
他被抛弃了，因为无能。
他来到这里，因为他还有一副健壮的体魄。
他磕磕碰碰地学会了他们的语言，明白自己要配合他们在他身上研究。
苦痛对他来说再正常不过，他看着哭哭啼啼的女孩，十分不解。
他靠近她，觉得她哭得很好看，然后他开始思考，她为什么会哭。
女孩因为身旁有人陪伴，她慢慢地停下眼泪。泪蒙蒙的眼睛，映着男孩笨呼呼询问的样子，她反问:“你为什么不哭？”
为什么要哭？
为什么不哭？
他们一样不解，又说不出个所以然。但不妨碍他们在灰暗的研究中，成为彼此的依靠。
过了三年，女孩拥有了神之眼。成为了研究员的新宠儿。频繁的实验，让他们一个月里仅能见到一面。
他们的关系突然变得紧张又沉默，充满了不稳定。
直到某一天，他的身上出现了明显的排斥反应，他开始长鳞片，恐慌一瞬间如海啸将他淹没，他不敢告诉女孩:我可能快要死掉了，像其它人一样。
研究院很快发现了男孩的异况，他强撑起笑容和女孩进行了告别。他跟她说，“我可以出去了”。
男孩心想:就让她抱着期待生活吧，也许她真的可以出去，因为她有神之眼，天上的神明在注视着她。
“后来呢？”
海兽笑笑:“如果主人公就这样死掉，你也就不会听到这个故事了。”
后来，男孩惊觉他变成了一只海兽。海兽的生活好像没什么不同，跟他很久的生活，很相似。倒不如说，没有了实验的折磨，对他而言反倒更轻松。
他时常迷茫地望着天空，洁白的云会变幻成各种模样。他有点担心女孩，但他不敢去见她，也不敢打听她的消息。
怕她真的出去了，也怕她死了。无论结果如何，他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这样吧。
故事本该到这里结束了。
“研究院会将失败的实验体丢在这里，让他们自生自灭。也会放入新来的素体，让他们用邪眼战斗。香味会刺激海兽，血液也会。他们经历厮杀后，研究院就能获得活性更好的【种子】。因为活下来的，只有强者。”
“我在那边看见你的时候，香味太刺鼻了。回过神来，你已经一刀砍过来了。”
说完，海兽又笑起来。
人类，真的是卑鄙又无耻。他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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