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调查二房
碧桃抹掉眼泪说：“我不服气，我哪点不如小环，长得比她美，身材比她好，还比她听话，可为什么老爷不喜欢我，偏偏喜欢小环？”
秋菊叹气，“你这么说，证明你还是不了解男人的心。罢了！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先回房，洗脸净面吧！”
碧桃心想，娘说我年轻，可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两岁而已。
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来一张年轻娇嫩，美丽可爱的面孔，这么完美的容颜，为什么讨不到那个人的欢心。碧桃悲从中来，一把推翻铜镜，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辛明早早坐着轿子来到鲁王府，王府中有一个专门给长史官办事的院落。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等待拜见的府中各级小官，正副审理长、正副典簿长，正副典膳长，正副奉祀长，还有典乐、典宝、良医、典仪、工正，这些都是有品的，还有十几个不入流的，如伴读、教授、仓大使，库大使之类的，听得辛明直皱眉头，一个王府，用得着封这么多官么！这其中尤其以侍卫长罗洋最尴尬，昨天还大张旗鼓的抓捕辛明呢！今天人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在大厅中，辛明接受了众多王府官员的叩拜，之后，辛明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诸如，“忠心朝廷，一心为公”，“同心协力，尽职尽责”之类的话，反正是谁也不会当真的。
辛明让众官退下，只留下管理府中刑狱的审理长李博，管银钱账目的典簿长金彦会，和管王府侍卫的侍卫长罗洋。辛明宣布了鲁王的旨意，要调查清楚二房掌管王府期间的亏空，从何而来。
罗洋三人应了，心中却在想，这小子是什么背景，竞得鲁王如此信任？
金彦会笑嘻嘻的拱手道：“俗话说的好‘疏不间亲’，二房毕竟是王爷的亲儿子，咱们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暗中调查即可。”
金彦会和二房关系密切，王府的采购经营记录的账目都经过他的手，他也从中吃了不少好处。
辛明眼睛一瞪，正色道：“咱们在王府中做官的，心中哪有什么‘亲疏’之分，只有朝廷宗室，绝不能置王府的利益不顾，徇私枉法，要查，就要大张旗鼓，一查到底。”
金彦会吃了一个瘪，陪笑着不敢作声了。他心中却在冷笑，“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什么门路得到了鲁王信任，却全然不知道王府的水有多深。二房背后有张侧妃，张侧妃背后还有宫中外戚。你现在张狂，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辛明随即命令罗洋带几名侍卫，连同李博一起直奔二房而去。
到了二房，辛明昂首直入，根本不让奴仆通报。院子里的下人丫环见到辛明全部跪地叩拜，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说笑了，显然都知道辛明身份发生变化。
辛明把卫兵留在门口，带着罗洋、李博走入花厅，厅中春兰等四名丫环也跪下叩拜，只有含香福了一福，她是朱世杰的侍妾，地位自然不同。
朱世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叫了一声“辛长史”，脸色尴尬，华妮儿则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辛明却只是向朱世杰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是暂代长史官，如果正式任命下来，就和世子平级，比普通王府公子地位要高。
辛明宣布了鲁王旨意，要查一下二房的账目。朱世杰拱手陪笑道：“好说，好说！”他现在心中忐忑不安，二房负责王府经营的是华妮儿，王府中向来就是这个风气，贪钱回扣之类的事情少不了的，如果认真查起来，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
辛明对华妮儿微笑道：“还请二奶奶把所有府中账本全部交出来查看。”
华妮儿不回答，只是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辛守备啊！几日不见，麻雀变凤凰了，一飞冲天。哈哈，不是前几日，打旋磨给我下跪请安的时候了！”说完，抿嘴一笑，端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
辛明也冷笑，拱手望天一拜，道：“小人得王爷信任，暂代王府长史，小人一心效忠王室，别无他想。倒是二奶奶热孝在身，可别伤心过度了！”
“你……”华妮儿变了脸色，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父亲张指挥使怎么死的，两人都心知肚明，辛明这么说，是故意讥讽她呢！
朱世杰连忙打圆场，对含香道：“你们快去取账本给辛长史看。”
含香带着春兰四名丫环出去取账本了，华妮儿恨恨道：“恶有恶报，时候没到，我爹爹的仇，我自会想办法为他报仇雪恨的。”
辛明拱手微笑道：“张大人是为国捐躯，死的冤枉，二奶奶想要报仇，如需在下出力，定然全力以赴，视死如归。”他心中冷笑，明明是你和你爹害我在先，恶有恶报也应该是你们父女。
说完，忽然一板脸喝道：“先把平安抓起来！”院子里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把平安按住。
朱世杰大惊，颤声道：“不是查账么？怎么还抓人。”
辛明冷笑：“我怀疑平安是王府的一只硕鼠，究竟贪多少银子要好好拷打一番。”
只听院子里平安大声叫着冤枉，被侍卫给拖走了。
华妮儿气的浑身发抖，扶着桌子站起来，指着辛明道：“你敢……”
辛明毫不理睬，不等她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华妮儿气急，伸手在桌上一扫，茶具噼噼啪啪的掉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接着坐在椅子上，拍着腿大哭起来。边哭边骂朱世杰：“嫁了你这没骨气的，让人欺负到家了，谁都踩到咱们头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朱世杰也很无奈，“父王不知被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信任他，让他当上长史官，还授意他调查咱们二房，我有什么法子。”
华妮儿止住哭声，柳眉一竖喝道：“你死人啊！任凭他拿捏咱们。你不会向你娘哭诉么！就凭我们张家在宫中的关系，王爷能不给面子么！”
张侧妃的姨母嫁给宫中郑贵妃的哥哥作妾，十分得宠。而郑贵妃在宫中很得万历的欢心，有这姻亲关系，鲁王也得给个面子。
朱世杰这才醒悟，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完立刻召唤小厮，去见母亲。
这边，一间厢房中，含香取来账本堆放了满满一桌子。
辛明不先看帐，却先向含香一拱手，笑道：“多谢姐姐通风报信之恩！”
昨天，他在内苑三郡主房间看病，府中侍卫要捉拿他，是含香给张文偷偷报信。
含香脸色一红，福了一福道：“奴家觉得公子是好人，实在不忍心公子被坏人陷害，哪知道公子有通天的本事，能说服王爷，早知道，就不用小女子多此一举了！”
“不管怎样，我心中很承你的情的。”辛明一面拱手，一面打量含香，只见她锦衣罗裙，身材苗条，面容俏丽，眉目如画，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这时，春兰端着茶盏上来，给二人各自上了一碗茶。辛明目不斜视，却趁着春兰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伸手捏了捏春兰的腰。
春兰好似没感觉到一般，面无表情的退出房间。
辛明喝了一口茶，叹道：“难得和含香姐姐喝茶聊天的，二奶奶一刻也离不开你的。”
含香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是满肚子苦水的。华妮儿脾气急躁，且妒忌心很重，是有名的醋坛子。含香名为朱世杰的侍妾，其实平时连手都不敢拉一下，一年到头，也就一两次能和朱世杰在一起，作为女人的基本生理需求根本得不到满足。而且，华妮儿性格泼辣，说翻脸就翻脸，含香很多时候也是忍辱负重。
这些委屈她平时是不对任何人倾吐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和辛明十分投缘，把平日里的委屈，一股脑的说了说来，说到伤心处，不禁泪水涟涟。辛明拿出一块手帕来要替她擦拭眼泪。含香不禁脸红了，伸手抢过手帕道：“要死了！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春兰在外间呢！”
辛明一笑，春兰这小妮子可真会装，要是含香见到春兰和自己的调情时的样子，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正和含香聊天，忽然张文进来禀报，说鲁王召见他。
辛明急忙去鲁王所在的正殿，刚到大殿门口，只见一顶宝盖珠翠的轿子由四名内监抬着，正要走出院子。只听轿子里有女子道：“落轿！”
接着轿帘掀开，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美妇人的面孔，她梳着宫装发髻，双眉入鬓，眼神犀利的看着辛明，她便是张侧妃。
“你就是新任的长史官辛明？”她问。
“下官辛明，拜见张侧妃。”辛明拱手施礼，他的品级只有见到鲁王和正妃才需要叩拜。
张侧妃微微冷笑：“好个妖人，害死我哥哥，现在又蛊惑王爷，对我儿子下手。”
辛明微微一笑，“侧妃，这里面恐怕有误会。”
“误会个屁！”张侧妃怒极，爆了粗口，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天把你碎尸万段，咱们走着瞧！”说完合上轿帘走了。
辛明冷笑两声，也自言自语道：“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进入正殿，只见鲁王皱着眉头，背着手在殿中走来走去，十分为难的样子。看到辛明道：“你去二房查账，怎地还把平安给抓走了？”
辛明拱手道：“平安是二奶奶的心腹，要想知道二房隐秘之事，全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鲁王叹了口气道：“刚才张妃过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实在心烦，唉！家和万事兴，一想到家里纷争吵闹，我就心烦的厉害，算了！把平安放了，帐也不必查了。”
辛明心中好生鄙视鲁王，耳根太软了，经不住女人几句话，就改变心意了。
有很多身居高位的人，远远看去以为多么了不起，真是到了身边，深入了解才发现，原来这些人也不过如此，能力品行比普通人都不如。
辛明微微一笑拱手道：“禀报王爷，吴妃被害的案子，小人查到一些线索了！”
鲁王心中一凛，道：“什么线索？”
辛明道：“吴妃当年中毒是一种罕见的毒药，叫七虫粉，是七种毒物的毒汁混合调制而成，毒性强烈，没有解药。我查到毒药来源，据说是府中一个叫张进的人购买的。”
“张进！”鲁王脸色变了。张进是张侧妃的内监，难道毒杀吴妃的，是张侧妃？
辛明缓缓道：“要调查清楚很容易，这毒药肯定还有剩余，只需派人在张侧妃的寝殿搜查就行。据我所知，当初给吴妃奉上保胎药，是吴妃贴身丫环香兰。现在这丫环也在张侧妃房中。找到毒药之后，只需拷打张进和香兰什么都知道了！”
鲁王皱眉，这事情不知真假，怎好明目张胆的公开搜查，万一搜不到怎么办？岂不成了笑柄。暗中搜查也很难，张侧妃身边侍从很多，难免不会被他们发现。至于辛明说的这两个人，都是张侧妃的身边人，没证据怎好拷打！
辛明献策道：“王爷不如这样，几天之后便是中秋节，府中肯定会到内苑赏月，各房都不怎么留人，是个搜查的好机会。”
鲁王慢慢捻须点头……
几天之后，中秋佳节，傍晚时分，辛府东院。秋菊坐在一面镜子前盛装打扮。
今天中秋节，辛明作为王府长史官也参加王府家宴，秋菊、小慧、琴娘连同妹妹辛红一同前去。这是辛明第一次带着家眷出门赴宴，所以几个女人都精心打扮，晚上赴宴，中午就开始准备了。
秋菊端详镜中自己，只见镜中一美人，头上插满珠翠，金光闪烁，皮肤白皙中透露出一丝健康的红色，眉毛弯弯，眼神灵动，给人一种端庄而又不失娇媚的感觉，如果说某家的名门闺秀，一定会许多人相信。
碧桃、小荷、小环三个大丫头帮着秋菊穿好衣衫，一套大红遍地金的对襟袍子，是最上等的苏杭绸缎，下面穿着翠兰缕金裙子，脚下是金丝织成的鸳鸯鞋。仅这三件行头连布料带做工就超过三百两银子。
秋菊叹气，“你这么说，证明你还是不了解男人的心。罢了！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的，先回房，洗脸净面吧！”
碧桃心想，娘说我年轻，可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两岁而已。
回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出来一张年轻娇嫩，美丽可爱的面孔，这么完美的容颜，为什么讨不到那个人的欢心。碧桃悲从中来，一把推翻铜镜，伏在桌上痛哭起来。
第二天早上，辛明早早坐着轿子来到鲁王府，王府中有一个专门给长史官办事的院落。院子里已经站满了等待拜见的府中各级小官，正副审理长、正副典簿长，正副典膳长，正副奉祀长，还有典乐、典宝、良医、典仪、工正，这些都是有品的，还有十几个不入流的，如伴读、教授、仓大使，库大使之类的，听得辛明直皱眉头，一个王府，用得着封这么多官么！这其中尤其以侍卫长罗洋最尴尬，昨天还大张旗鼓的抓捕辛明呢！今天人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在大厅中，辛明接受了众多王府官员的叩拜，之后，辛明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诸如，“忠心朝廷，一心为公”，“同心协力，尽职尽责”之类的话，反正是谁也不会当真的。
辛明让众官退下，只留下管理府中刑狱的审理长李博，管银钱账目的典簿长金彦会，和管王府侍卫的侍卫长罗洋。辛明宣布了鲁王的旨意，要调查清楚二房掌管王府期间的亏空，从何而来。
罗洋三人应了，心中却在想，这小子是什么背景，竞得鲁王如此信任？
金彦会笑嘻嘻的拱手道：“俗话说的好‘疏不间亲’，二房毕竟是王爷的亲儿子，咱们还是不要大张旗鼓，暗中调查即可。”
金彦会和二房关系密切，王府的采购经营记录的账目都经过他的手，他也从中吃了不少好处。
辛明眼睛一瞪，正色道：“咱们在王府中做官的，心中哪有什么‘亲疏’之分，只有朝廷宗室，绝不能置王府的利益不顾，徇私枉法，要查，就要大张旗鼓，一查到底。”
金彦会吃了一个瘪，陪笑着不敢作声了。他心中却在冷笑，“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什么门路得到了鲁王信任，却全然不知道王府的水有多深。二房背后有张侧妃，张侧妃背后还有宫中外戚。你现在张狂，以后有你哭的时候。”
辛明随即命令罗洋带几名侍卫，连同李博一起直奔二房而去。
到了二房，辛明昂首直入，根本不让奴仆通报。院子里的下人丫环见到辛明全部跪地叩拜，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说笑了，显然都知道辛明身份发生变化。
辛明把卫兵留在门口，带着罗洋、李博走入花厅，厅中春兰等四名丫环也跪下叩拜，只有含香福了一福，她是朱世杰的侍妾，地位自然不同。
朱世杰从椅子上站起来，拱手叫了一声“辛长史”，脸色尴尬，华妮儿则一脸阴沉的坐在椅子上。
辛明却只是向朱世杰点了点头，他现在只是暂代长史官，如果正式任命下来，就和世子平级，比普通王府公子地位要高。
辛明宣布了鲁王旨意，要查一下二房的账目。朱世杰拱手陪笑道：“好说，好说！”他现在心中忐忑不安，二房负责王府经营的是华妮儿，王府中向来就是这个风气，贪钱回扣之类的事情少不了的，如果认真查起来，很容易被抓住把柄的。
辛明对华妮儿微笑道：“还请二奶奶把所有府中账本全部交出来查看。”
华妮儿不回答，只是冷笑，“我道是谁！原来是辛守备啊！几日不见，麻雀变凤凰了，一飞冲天。哈哈，不是前几日，打旋磨给我下跪请安的时候了！”说完，抿嘴一笑，端起桌上茶碗喝了一口。
辛明也冷笑，拱手望天一拜，道：“小人得王爷信任，暂代王府长史，小人一心效忠王室，别无他想。倒是二奶奶热孝在身，可别伤心过度了！”
“你……”华妮儿变了脸色，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气的说不出话来。她父亲张指挥使怎么死的，两人都心知肚明，辛明这么说，是故意讥讽她呢！
朱世杰连忙打圆场，对含香道：“你们快去取账本给辛长史看。”
含香带着春兰四名丫环出去取账本了，华妮儿恨恨道：“恶有恶报，时候没到，我爹爹的仇，我自会想办法为他报仇雪恨的。”
辛明拱手微笑道：“张大人是为国捐躯，死的冤枉，二奶奶想要报仇，如需在下出力，定然全力以赴，视死如归。”他心中冷笑，明明是你和你爹害我在先，恶有恶报也应该是你们父女。
说完，忽然一板脸喝道：“先把平安抓起来！”院子里几名侍卫立刻上前把平安按住。
朱世杰大惊，颤声道：“不是查账么？怎么还抓人。”
辛明冷笑：“我怀疑平安是王府的一只硕鼠，究竟贪多少银子要好好拷打一番。”
只听院子里平安大声叫着冤枉，被侍卫给拖走了。
华妮儿气的浑身发抖，扶着桌子站起来，指着辛明道：“你敢……”
辛明毫不理睬，不等她说完，转身走出了屋子。
华妮儿气急，伸手在桌上一扫，茶具噼噼啪啪的掉落在地上，摔了一个粉碎。接着坐在椅子上，拍着腿大哭起来。边哭边骂朱世杰：“嫁了你这没骨气的，让人欺负到家了，谁都踩到咱们头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朱世杰也很无奈，“父王不知被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这么信任他，让他当上长史官，还授意他调查咱们二房，我有什么法子。”
华妮儿止住哭声，柳眉一竖喝道：“你死人啊！任凭他拿捏咱们。你不会向你娘哭诉么！就凭我们张家在宫中的关系，王爷能不给面子么！”
张侧妃的姨母嫁给宫中郑贵妃的哥哥作妾，十分得宠。而郑贵妃在宫中很得万历的欢心，有这姻亲关系，鲁王也得给个面子。
朱世杰这才醒悟，自言自语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说完立刻召唤小厮，去见母亲。
这边，一间厢房中，含香取来账本堆放了满满一桌子。
辛明不先看帐，却先向含香一拱手，笑道：“多谢姐姐通风报信之恩！”
昨天，他在内苑三郡主房间看病，府中侍卫要捉拿他，是含香给张文偷偷报信。
含香脸色一红，福了一福道：“奴家觉得公子是好人，实在不忍心公子被坏人陷害，哪知道公子有通天的本事，能说服王爷，早知道，就不用小女子多此一举了！”
“不管怎样，我心中很承你的情的。”辛明一面拱手，一面打量含香，只见她锦衣罗裙，身材苗条，面容俏丽，眉目如画，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这时，春兰端着茶盏上来，给二人各自上了一碗茶。辛明目不斜视，却趁着春兰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伸手捏了捏春兰的腰。
春兰好似没感觉到一般，面无表情的退出房间。
辛明喝了一口茶，叹道：“难得和含香姐姐喝茶聊天的，二奶奶一刻也离不开你的。”
含香叹了口气，她其实也是满肚子苦水的。华妮儿脾气急躁，且妒忌心很重，是有名的醋坛子。含香名为朱世杰的侍妾，其实平时连手都不敢拉一下，一年到头，也就一两次能和朱世杰在一起，作为女人的基本生理需求根本得不到满足。而且，华妮儿性格泼辣，说翻脸就翻脸，含香很多时候也是忍辱负重。
这些委屈她平时是不对任何人倾吐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和辛明十分投缘，把平日里的委屈，一股脑的说了说来，说到伤心处，不禁泪水涟涟。辛明拿出一块手帕来要替她擦拭眼泪。含香不禁脸红了，伸手抢过手帕道：“要死了！动手动脚的成什么样子，春兰在外间呢！”
辛明一笑，春兰这小妮子可真会装，要是含香见到春兰和自己的调情时的样子，不知会惊讶成什么样子！
正和含香聊天，忽然张文进来禀报，说鲁王召见他。
辛明急忙去鲁王所在的正殿，刚到大殿门口，只见一顶宝盖珠翠的轿子由四名内监抬着，正要走出院子。只听轿子里有女子道：“落轿！”
接着轿帘掀开，露出一张三十多岁，美妇人的面孔，她梳着宫装发髻，双眉入鬓，眼神犀利的看着辛明，她便是张侧妃。
“你就是新任的长史官辛明？”她问。
“下官辛明，拜见张侧妃。”辛明拱手施礼，他的品级只有见到鲁王和正妃才需要叩拜。
张侧妃微微冷笑：“好个妖人，害死我哥哥，现在又蛊惑王爷，对我儿子下手。”
辛明微微一笑，“侧妃，这里面恐怕有误会。”
“误会个屁！”张侧妃怒极，爆了粗口，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天把你碎尸万段，咱们走着瞧！”说完合上轿帘走了。
辛明冷笑两声，也自言自语道：“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
进入正殿，只见鲁王皱着眉头，背着手在殿中走来走去，十分为难的样子。看到辛明道：“你去二房查账，怎地还把平安给抓走了？”
辛明拱手道：“平安是二奶奶的心腹，要想知道二房隐秘之事，全从他这里打开缺口。”
鲁王叹了口气道：“刚才张妃过来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实在心烦，唉！家和万事兴，一想到家里纷争吵闹，我就心烦的厉害，算了！把平安放了，帐也不必查了。”
辛明心中好生鄙视鲁王，耳根太软了，经不住女人几句话，就改变心意了。
有很多身居高位的人，远远看去以为多么了不起，真是到了身边，深入了解才发现，原来这些人也不过如此，能力品行比普通人都不如。
辛明微微一笑拱手道：“禀报王爷，吴妃被害的案子，小人查到一些线索了！”
鲁王心中一凛，道：“什么线索？”
辛明道：“吴妃当年中毒是一种罕见的毒药，叫七虫粉，是七种毒物的毒汁混合调制而成，毒性强烈，没有解药。我查到毒药来源，据说是府中一个叫张进的人购买的。”
“张进！”鲁王脸色变了。张进是张侧妃的内监，难道毒杀吴妃的，是张侧妃？
辛明缓缓道：“要调查清楚很容易，这毒药肯定还有剩余，只需派人在张侧妃的寝殿搜查就行。据我所知，当初给吴妃奉上保胎药，是吴妃贴身丫环香兰。现在这丫环也在张侧妃房中。找到毒药之后，只需拷打张进和香兰什么都知道了！”
鲁王皱眉，这事情不知真假，怎好明目张胆的公开搜查，万一搜不到怎么办？岂不成了笑柄。暗中搜查也很难，张侧妃身边侍从很多，难免不会被他们发现。至于辛明说的这两个人，都是张侧妃的身边人，没证据怎好拷打！
辛明献策道：“王爷不如这样，几天之后便是中秋节，府中肯定会到内苑赏月，各房都不怎么留人，是个搜查的好机会。”
鲁王慢慢捻须点头……
几天之后，中秋佳节，傍晚时分，辛府东院。秋菊坐在一面镜子前盛装打扮。
今天中秋节，辛明作为王府长史官也参加王府家宴，秋菊、小慧、琴娘连同妹妹辛红一同前去。这是辛明第一次带着家眷出门赴宴，所以几个女人都精心打扮，晚上赴宴，中午就开始准备了。
秋菊端详镜中自己，只见镜中一美人，头上插满珠翠，金光闪烁，皮肤白皙中透露出一丝健康的红色，眉毛弯弯，眼神灵动，给人一种端庄而又不失娇媚的感觉，如果说某家的名门闺秀，一定会许多人相信。
碧桃、小荷、小环三个大丫头帮着秋菊穿好衣衫，一套大红遍地金的对襟袍子，是最上等的苏杭绸缎，下面穿着翠兰缕金裙子，脚下是金丝织成的鸳鸯鞋。仅这三件行头连布料带做工就超过三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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