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棋子
被子再掀开，只见两人都有点气喘，冬梅脸蛋红扑扑的，媚眼丝丝。辛明心中一动，正想着要不要勤快些，再耕一田，忽然，院子里有婆子召唤冬梅，原来是送早饭的婆子。
辛明和冬梅从床上下来，冬梅出去把餐盒接过来，辛明自己穿衣服，洗脸。
坐到桌前，一看送来的饭菜，辛明登时把脸沉下来了，米饭是糙米这倒也罢了，几个菜品都是昨晚的剩菜，哪有一点食欲。
“怎么早餐这么差劲？”辛明皱着眉头问。
彩蝶冷笑一声，“我们娘俩都是走了背运的，能有饭吃就不错了。府中奴仆的嘴脸你不晓得吗！只会赶热灶烧火，像我们这样时运不济的，谁来搭理？”
“厨房主管薛嫂，不是你的亲信吗？再说，我从来没说过要降低你们伙食啊？”辛明有点生气了。
彩蝶冷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哪有什么忠心？哪有什么亲信，整个府中不都在看老爷的脸色行事吗？”
冬梅哼了一声道：“薛嫂早就投靠上房的新主子了，眼里哪有我们？那天，我让她给娘做个鸡蛋羹，她居然说没有鸡蛋，却亲自炖了一碗，上赶着的给小荷送去一碗。”
辛明越听越怒，一拍桌子喝道：“这老虔婆，该死！”说完让送饭婆子现在就把薛嫂叫来。
送饭婆子忽然见到老爷，一直在门口发抖，仓惶去了。一会儿，薛嫂颠颠的小跑进了院子，却听辛明吼了一声，让她跪在大门口，让隆儿先抽了她十鞭子，打得她鬼哭狼嚎，心中只是后悔，原以为彩蝶完了，再也得不到老爷宠爱呢！谁想到，老爷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
辛明随即把府中的管家婆子都召集过来，宣布恢复彩蝶姨娘的位置，解除禁闭，原来撤掉的大小丫环全部回来，以后谁敢不敬彩蝶，薛嫂就是下场。
上午，彩蝶重新得到老爷宠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府中。
秋菊的房间，喜儿媳妇喋喋不休的把上午的见闻说给秋菊听。碧桃在她身边脸上深有忧色，喃喃道：“这女人好有手段，这么快就翻身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秋菊笑了，道：“有什么可怕的，老爷不还没恢复她管理店铺买卖的权力么！这证明老爷也不满她在店铺生意中的霸道行为，没有生意经的孟彩蝶不过是一个普通蝴蝶罢了！”
她从来没把孟彩蝶当成真正的对手，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女人能成为辛明的正妻么？她真正担忧的是……秋菊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穿过重重门户，到了鲁王府中，那优美的舞姿，高贵的仪容，这才是让她感到压力的对手。也许自己也该用一下这枚棋子了……
小环端着茶盘走到回廊处，忽然小荷、碧桃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了。小环吓了一跳，笑道：“两位姐姐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了！”
两人微微冷笑，脸色不善，碧桃沉着脸问：“小环，你昨晚为什么说我们唱的不如冬梅？”
小环皱眉道：“是老爷问我，我实话实说罢了！”
小荷不等小环辩解，就唷了一声，翻着白眼道：“冬梅唱的是好，可惜她是蝶姨娘的人，你再巴结她，她也不会喜欢你！”
碧桃冷笑：“娘对你最好了，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扭，说外人的好话，你不是忘恩负义么！”
小环涨红了脸道：“我对娘忠心耿耿，娘心里都知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我为什么巴结冬梅姐呢！”
小荷、碧桃更不高兴了，小荷哼了一声，“什么实话？我看你是妒忌，这次演奏的四个丫头没有你吧！”
小环怒道：“我什么时候妒忌了，我本来就不会唱，老爷也知道的，干嘛上去丢丑。”
“哟！我们丢丑了，是么！”小荷夸张的惊叫。
碧桃愤愤道：“你也忒贪心了，老爷够稀罕你了，你还不知足，只想自己吃独食也让别人沾点汁水行不？”
两人伶牙俐齿，你一句，我一句数落小环，小环也不示弱，含着眼泪反唇相讥。
正吵着，忽然喜儿媳妇过来，道：“秋菊姨娘都听到你们吵架了，让我过来说‘小环是你们的好姐妹，说错一句话，就这么不给脸吗？’”
碧桃、小荷这才住了口，讪讪退下。
喜儿媳妇又对小环说，“秋菊姨娘有事找你。”
小环来到秋菊的房间，只见秋菊手中拿着白团扇，坐在一张竹椅发呆。看到小环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握住她的手，见小环脸上有泪痕，便笑道：“和碧桃、小荷两个吵架了？”
“娘……”小环只说了一个字，心中忽然泛起无限委屈，眼圈一红，又流下泪来。
秋菊笑着拿出手帕给小环拭泪，道：“别生气了，她们是妒忌老爷喜欢你，回头，我罚她们给你唱十遍负荆请罪，行不？”
小环被逗得嗤的笑了一声，笑完了，想想又觉得委屈，忍不住又抹起来眼泪，道：“娘，昨天我提到冬梅姐是说错话了吗？昨晚老爷去看彩蝶姨娘是因为我的那句话么？”
秋菊笑道：“不是的，老爷心中有她们，就算你不说，老爷早晚也会去看她们。老爷的脾气你不懂么！他若是喜欢哪个女人，就很难放得下。”
小环小声道：“娘，你心里不会也埋怨我鲁莽，说错话吧！”
秋菊笑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我喜欢你，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就算你真的说错了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小环低头玩弄衣角，道：“娘！你可真好，我一直在想，你如果是老爷的正夫人，管理整个辛府，管理所有姨娘和丫环下人，该有多好！你那么和善，心胸那么宽阔，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夫人了！”
秋菊笑了，慢慢道：“这个想法，你可曾跟老爷说过？”
小环摇头，又补充道：“娘如果愿意，我可以跟老爷说，我可不怕老爷，我什么都敢跟他说的。”
秋菊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是丫环，不是他的身边人，人微言轻，他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的。”
“那有什么分别？”
“老爷是喜欢你的，如果把你收房了，会加倍宠爱你，如果这样，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小环低头不言语。
秋菊忽然流泪了，小环一惊，连忙给秋菊拭泪，急忙问：“娘，为什么哭？”
秋菊悲声道：“我忽然想到石头，多么好的孩子啊！可惜他只能跟着我这个不争气的母亲，一个姨娘的孩子，什么时候都是庶子，地位总是低人一等，唉！多可怜的孩子啊！”
小环道：“娘别伤心，石头是老爷亲生儿子，老爷又那么敬重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委屈的。”
秋菊叹气道：“老爷固然是好的，可惜外人总是带着一副势利眼看人的，你看彩蝶姨娘前一阵子多么风光！府里府外有多少人围着她打旋磨。可她出事以后，这些人又表现的怎样？有一个登门去看她的么？一副唯恐牵连自己的样子！这世上就有那样一些人，天生势利眼，总是把嫡出、庶出分的那么清楚。”说完又用手帕拭泪。
“娘，你别哭了，我一见到你流泪，心中就难过的不得了，也想流泪。”小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她在府中最崇拜的是老爷，最敬爱的却是秋菊。看到秋菊哭的这么伤心，终于忍不住也滴落了眼泪。
秋菊抓住小环的手，叹道：“这些心事我也只能跟你说了，小荷碧桃太伶俐了，我不喜欢她们。唉！我身边的知心人，能为我分忧的人也只有你了！”
小环见秋菊如此信任自己，大受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个主意……
上午，秋高气爽，晴空碧蓝如洗，辛明带着张文大摇大摆的走进王府内苑，沿着石头甬道，两侧绿柳夹阴，风中轻摆，远处湖面碧蓝，几只白色飞禽点缀其中，景色如画。
一路上不时可以遇到年轻貌美的丫环和媳妇，见到辛明都深深的福下去。
辛明表情严肃，目不斜视的走过，其实在用眼角余光打量这些女子的身材脸蛋，他不得不承认，这些王府中的侍女比自己府中的丫环要美。自己府中也就那十几个大丫环算是美女，其余的仆妇丫环良莠不齐，可不如王府中的侍女，清一色身材相貌一流。其实辛明忘记了，他的长史官其中一项职责就是在整个兖州府给王府选秀，就如同皇宫在全国选秀一样。范围广，百里挑一，成色自然就高了。
辛明走到一处精致秀雅的宅院之前，上面写着墨香阁三个大字。辛明一笑，三公子这点文墨恐怕是没什么香气了，原来这处住宅是三公子朱世玉的。
进入宅子，庭院厅堂的布置雅致中也透出一丝富贵，一名穿金戴银，遍身罗绮的美貌丫头给辛明送上香茗一盏，这是朱世玉的贴身大丫头香莲。
片刻功夫，朱世玉才急匆匆的从里间出来，一面整理衣衫，一面笑道：“昨晚一个丫头过生日，喝酒疯闹，睡的晚了！”
辛明一笑，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几名侍候丫头，个个千娇百媚的，睡得晚些也正常。这些大明朝的皇家蠹虫，不让他们做这些，他们还会干什么？
朱世玉撩起衣摆给辛明叩头，他其实比辛明还大一岁，但辛明现在是长史官，且是他的老师，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
朱世玉刚站起来，忽然门外丫环通报，说朱瑛来了。朱瑛带着丫环雪晴笑着走进来，落落大方的给辛明福了一福道：“拜见老师。”
昨晚，鲁王也说了内苑的几名女孩也一起拜辛明为师。不过，其余几名女孩是没胆量来找辛明拜师的，除了朱瑛。
辛明笑了笑，朱瑛这爽快劲就让他心生好感。
上下打量朱瑛，只见她穿着杏黄缎面的圆领褙子，有牡丹折枝样式的刺绣，桃红色的百褶裙，同样绣着红艳艳的牡丹。本来颇为俗艳的红色牡丹花配上她青春靓丽的面容身材，不知怎地反倒十分脱俗好看，俊面修眉，花团锦簇，既富贵又潇洒。
朱瑛笑吟吟的平视辛明，不因为辛明打量她的目光而有一点害羞之意，倒是她的贴身大丫环雪晴看到陌生男子有点害羞，把头低了下去。
朱瑛笑道：“老师今天要讲什么？四书还是五经？可别被我这初出茅庐的弟子给驳倒了哟！”
朱世玉笑道：“三妹文学固然是好的，却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老师平时虽然不谈四书五经，但毕竟写出来那么好的诗词对联，可见是深藏不露的。”
辛明微微一笑，倒真有些深藏不露的高人样子，其实是他根本没读过四书五经，只在中学古文学过几个片段。不过想想古代被奉为圭臬的四书五经，到了现代只剩下教科书上的几个片段，这也说明这些东西是不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
“我给你们讲的第一堂课要特殊些！”辛明笑道。
“难道是八股文？”朱世玉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猜还是诗词吧！”朱瑛其实对辛明的文采还算了解一点，一瓶不满半瓶晃。
辛明摇头道：“都不对，我的第一堂课是社会实践。”
“社会实践！”这个词朱瑛、朱世玉从来没听说过，一脸迷茫。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保准你们大涨见识。”辛明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好啊！”朱世玉十分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去新鲜地方闲逛了。
朱瑛倒有些踌躇，她是大家闺秀，可不许随便出门的。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歪着脑袋，用一根白嫩的手指点在额头上笑道：“有主意了！”
说完转入后堂，片刻功夫，再出来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内监衣衫，头上带着黑色纱帽，秀发金钗丝毫不露，脚下穿着皂色厚底靴子。活脱脱一个面孔俊俏的小太监。朱瑛学着太监的模样做了一个揖，道：“二位老爷，咱们能走了吗？”
辛明和冬梅从床上下来，冬梅出去把餐盒接过来，辛明自己穿衣服，洗脸。
坐到桌前，一看送来的饭菜，辛明登时把脸沉下来了，米饭是糙米这倒也罢了，几个菜品都是昨晚的剩菜，哪有一点食欲。
“怎么早餐这么差劲？”辛明皱着眉头问。
彩蝶冷笑一声，“我们娘俩都是走了背运的，能有饭吃就不错了。府中奴仆的嘴脸你不晓得吗！只会赶热灶烧火，像我们这样时运不济的，谁来搭理？”
“厨房主管薛嫂，不是你的亲信吗？再说，我从来没说过要降低你们伙食啊？”辛明有点生气了。
彩蝶冷笑：“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哪有什么忠心？哪有什么亲信，整个府中不都在看老爷的脸色行事吗？”
冬梅哼了一声道：“薛嫂早就投靠上房的新主子了，眼里哪有我们？那天，我让她给娘做个鸡蛋羹，她居然说没有鸡蛋，却亲自炖了一碗，上赶着的给小荷送去一碗。”
辛明越听越怒，一拍桌子喝道：“这老虔婆，该死！”说完让送饭婆子现在就把薛嫂叫来。
送饭婆子忽然见到老爷，一直在门口发抖，仓惶去了。一会儿，薛嫂颠颠的小跑进了院子，却听辛明吼了一声，让她跪在大门口，让隆儿先抽了她十鞭子，打得她鬼哭狼嚎，心中只是后悔，原以为彩蝶完了，再也得不到老爷宠爱呢！谁想到，老爷这么快就回心转意了。
辛明随即把府中的管家婆子都召集过来，宣布恢复彩蝶姨娘的位置，解除禁闭，原来撤掉的大小丫环全部回来，以后谁敢不敬彩蝶，薛嫂就是下场。
上午，彩蝶重新得到老爷宠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府中。
秋菊的房间，喜儿媳妇喋喋不休的把上午的见闻说给秋菊听。碧桃在她身边脸上深有忧色，喃喃道：“这女人好有手段，这么快就翻身了，以后可怎么办呢？”
秋菊笑了，道：“有什么可怕的，老爷不还没恢复她管理店铺买卖的权力么！这证明老爷也不满她在店铺生意中的霸道行为，没有生意经的孟彩蝶不过是一个普通蝴蝶罢了！”
她从来没把孟彩蝶当成真正的对手，一个结过三次婚的女人能成为辛明的正妻么？她真正担忧的是……秋菊的目光望向窗外，似乎穿过重重门户，到了鲁王府中，那优美的舞姿，高贵的仪容，这才是让她感到压力的对手。也许自己也该用一下这枚棋子了……
小环端着茶盘走到回廊处，忽然小荷、碧桃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了。小环吓了一跳，笑道：“两位姐姐怎么神出鬼没的，吓死个人了！”
两人微微冷笑，脸色不善，碧桃沉着脸问：“小环，你昨晚为什么说我们唱的不如冬梅？”
小环皱眉道：“是老爷问我，我实话实说罢了！”
小荷不等小环辩解，就唷了一声，翻着白眼道：“冬梅唱的是好，可惜她是蝶姨娘的人，你再巴结她，她也不会喜欢你！”
碧桃冷笑：“娘对你最好了，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扭，说外人的好话，你不是忘恩负义么！”
小环涨红了脸道：“我对娘忠心耿耿，娘心里都知道。我只是说了一句实话，我为什么巴结冬梅姐呢！”
小荷、碧桃更不高兴了，小荷哼了一声，“什么实话？我看你是妒忌，这次演奏的四个丫头没有你吧！”
小环怒道：“我什么时候妒忌了，我本来就不会唱，老爷也知道的，干嘛上去丢丑。”
“哟！我们丢丑了，是么！”小荷夸张的惊叫。
碧桃愤愤道：“你也忒贪心了，老爷够稀罕你了，你还不知足，只想自己吃独食也让别人沾点汁水行不？”
两人伶牙俐齿，你一句，我一句数落小环，小环也不示弱，含着眼泪反唇相讥。
正吵着，忽然喜儿媳妇过来，道：“秋菊姨娘都听到你们吵架了，让我过来说‘小环是你们的好姐妹，说错一句话，就这么不给脸吗？’”
碧桃、小荷这才住了口，讪讪退下。
喜儿媳妇又对小环说，“秋菊姨娘有事找你。”
小环来到秋菊的房间，只见秋菊手中拿着白团扇，坐在一张竹椅发呆。看到小环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握住她的手，见小环脸上有泪痕，便笑道：“和碧桃、小荷两个吵架了？”
“娘……”小环只说了一个字，心中忽然泛起无限委屈，眼圈一红，又流下泪来。
秋菊笑着拿出手帕给小环拭泪，道：“别生气了，她们是妒忌老爷喜欢你，回头，我罚她们给你唱十遍负荆请罪，行不？”
小环被逗得嗤的笑了一声，笑完了，想想又觉得委屈，忍不住又抹起来眼泪，道：“娘，昨天我提到冬梅姐是说错话了吗？昨晚老爷去看彩蝶姨娘是因为我的那句话么？”
秋菊笑道：“不是的，老爷心中有她们，就算你不说，老爷早晚也会去看她们。老爷的脾气你不懂么！他若是喜欢哪个女人，就很难放得下。”
小环小声道：“娘，你心里不会也埋怨我鲁莽，说错话吧！”
秋菊笑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么！我喜欢你，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就算你真的说错了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往心里去的。”
小环低头玩弄衣角，道：“娘！你可真好，我一直在想，你如果是老爷的正夫人，管理整个辛府，管理所有姨娘和丫环下人，该有多好！你那么和善，心胸那么宽阔，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夫人了！”
秋菊笑了，慢慢道：“这个想法，你可曾跟老爷说过？”
小环摇头，又补充道：“娘如果愿意，我可以跟老爷说，我可不怕老爷，我什么都敢跟他说的。”
秋菊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道：“可惜你是丫环，不是他的身边人，人微言轻，他不会把你的话当回事的。”
“那有什么分别？”
“老爷是喜欢你的，如果把你收房了，会加倍宠爱你，如果这样，说什么他都会答应的。”
小环低头不言语。
秋菊忽然流泪了，小环一惊，连忙给秋菊拭泪，急忙问：“娘，为什么哭？”
秋菊悲声道：“我忽然想到石头，多么好的孩子啊！可惜他只能跟着我这个不争气的母亲，一个姨娘的孩子，什么时候都是庶子，地位总是低人一等，唉！多可怜的孩子啊！”
小环道：“娘别伤心，石头是老爷亲生儿子，老爷又那么敬重娘，说什么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委屈的。”
秋菊叹气道：“老爷固然是好的，可惜外人总是带着一副势利眼看人的，你看彩蝶姨娘前一阵子多么风光！府里府外有多少人围着她打旋磨。可她出事以后，这些人又表现的怎样？有一个登门去看她的么？一副唯恐牵连自己的样子！这世上就有那样一些人，天生势利眼，总是把嫡出、庶出分的那么清楚。”说完又用手帕拭泪。
“娘，你别哭了，我一见到你流泪，心中就难过的不得了，也想流泪。”小环是从来不说假话的，她在府中最崇拜的是老爷，最敬爱的却是秋菊。看到秋菊哭的这么伤心，终于忍不住也滴落了眼泪。
秋菊抓住小环的手，叹道：“这些心事我也只能跟你说了，小荷碧桃太伶俐了，我不喜欢她们。唉！我身边的知心人，能为我分忧的人也只有你了！”
小环见秋菊如此信任自己，大受感动，重重的点了点头，心中生出一个主意……
上午，秋高气爽，晴空碧蓝如洗，辛明带着张文大摇大摆的走进王府内苑，沿着石头甬道，两侧绿柳夹阴，风中轻摆，远处湖面碧蓝，几只白色飞禽点缀其中，景色如画。
一路上不时可以遇到年轻貌美的丫环和媳妇，见到辛明都深深的福下去。
辛明表情严肃，目不斜视的走过，其实在用眼角余光打量这些女子的身材脸蛋，他不得不承认，这些王府中的侍女比自己府中的丫环要美。自己府中也就那十几个大丫环算是美女，其余的仆妇丫环良莠不齐，可不如王府中的侍女，清一色身材相貌一流。其实辛明忘记了，他的长史官其中一项职责就是在整个兖州府给王府选秀，就如同皇宫在全国选秀一样。范围广，百里挑一，成色自然就高了。
辛明走到一处精致秀雅的宅院之前，上面写着墨香阁三个大字。辛明一笑，三公子这点文墨恐怕是没什么香气了，原来这处住宅是三公子朱世玉的。
进入宅子，庭院厅堂的布置雅致中也透出一丝富贵，一名穿金戴银，遍身罗绮的美貌丫头给辛明送上香茗一盏，这是朱世玉的贴身大丫头香莲。
片刻功夫，朱世玉才急匆匆的从里间出来，一面整理衣衫，一面笑道：“昨晚一个丫头过生日，喝酒疯闹，睡的晚了！”
辛明一笑，目光扫过房间里的几名侍候丫头，个个千娇百媚的，睡得晚些也正常。这些大明朝的皇家蠹虫，不让他们做这些，他们还会干什么？
朱世玉撩起衣摆给辛明叩头，他其实比辛明还大一岁，但辛明现在是长史官，且是他的老师，地位自然就不一样了。
朱世玉刚站起来，忽然门外丫环通报，说朱瑛来了。朱瑛带着丫环雪晴笑着走进来，落落大方的给辛明福了一福道：“拜见老师。”
昨晚，鲁王也说了内苑的几名女孩也一起拜辛明为师。不过，其余几名女孩是没胆量来找辛明拜师的，除了朱瑛。
辛明笑了笑，朱瑛这爽快劲就让他心生好感。
上下打量朱瑛，只见她穿着杏黄缎面的圆领褙子，有牡丹折枝样式的刺绣，桃红色的百褶裙，同样绣着红艳艳的牡丹。本来颇为俗艳的红色牡丹花配上她青春靓丽的面容身材，不知怎地反倒十分脱俗好看，俊面修眉，花团锦簇，既富贵又潇洒。
朱瑛笑吟吟的平视辛明，不因为辛明打量她的目光而有一点害羞之意，倒是她的贴身大丫环雪晴看到陌生男子有点害羞，把头低了下去。
朱瑛笑道：“老师今天要讲什么？四书还是五经？可别被我这初出茅庐的弟子给驳倒了哟！”
朱世玉笑道：“三妹文学固然是好的，却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老师平时虽然不谈四书五经，但毕竟写出来那么好的诗词对联，可见是深藏不露的。”
辛明微微一笑，倒真有些深藏不露的高人样子，其实是他根本没读过四书五经，只在中学古文学过几个片段。不过想想古代被奉为圭臬的四书五经，到了现代只剩下教科书上的几个片段，这也说明这些东西是不符合时代发展潮流的。
“我给你们讲的第一堂课要特殊些！”辛明笑道。
“难道是八股文？”朱世玉最怕的就是这个。
“我猜还是诗词吧！”朱瑛其实对辛明的文采还算了解一点，一瓶不满半瓶晃。
辛明摇头道：“都不对，我的第一堂课是社会实践。”
“社会实践！”这个词朱瑛、朱世玉从来没听说过，一脸迷茫。
“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保准你们大涨见识。”辛明脸上露出神秘的表情。
“好啊！”朱世玉十分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去新鲜地方闲逛了。
朱瑛倒有些踌躇，她是大家闺秀，可不许随便出门的。不过，她忽然想到什么，歪着脑袋，用一根白嫩的手指点在额头上笑道：“有主意了！”
说完转入后堂，片刻功夫，再出来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一身青色的内监衣衫，头上带着黑色纱帽，秀发金钗丝毫不露，脚下穿着皂色厚底靴子。活脱脱一个面孔俊俏的小太监。朱瑛学着太监的模样做了一个揖，道：“二位老爷，咱们能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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