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入梦
赵琢影思索片刻，钻进一条隐蔽的小巷里，朝着中心广场的方位，迅速地进发。
两侧低垂的晾衣杆，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飘飘忽忽，来回地冲刷着赵琢影的眼帘，仿佛是一台偌大的皮影戏，上演着无人问津的剧目。
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就已累倒在地，卸下所有的防备，香甜地睡上一觉。
而他，毫无劫后余生的庆幸感，遵循着职业思维，细致地复盘着刚才的经历。
在小饭店的经历表明，王先生不完全忠于黑猫，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他所提供的建议，成为了赵琢影唯一的救命稻草。
至于是羊入虎口，还是虎口夺食，全看他个人的造化。
乌云压顶。
他抬起头。一双双眼睛悄然无息地闭合，在幽邃的狭路里，正如它们不知何时盯上自己一样，一切悄然无息，令他芒刺在背。
从踏入小巷的那一刻起，这些目光便锁定了闯入者。不过他心事重重，潜心思考，以至于对此毫无察觉。
从破旧的阁楼上，飘来钢琴生涩的键音，单调枯燥，在暗无天日的寂静氛围下，引得赵琢影浑身一颤。
接下来，一个个音符落在他的耳畔，渐渐拼合，组成一曲不紧不慢的《小星星变奏曲》。
令人悚然的是，每个音符的诞生，都伴随着一双眼睛的打开，犹如幽幽磷火，在死寂的坟地上倏然炸裂。
一首温馨的童谣曲，竟成了此刻的催命符。随着琴声愈发激烈，暗处的一双双眼睛不经掩饰，贪婪地盯着他看。
赵琢影感到后背发凉，从胸前掏出怀表，指针平稳地弹跳着，精确无误地指向一个个刻度。
他先是轻笑，而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朝着那些眼睛说道：“装神弄鬼的家伙，敢不敢出来碰碰。”
琴声戛然而止。
合上琴盖的响声，从阁楼上蜿蜒而下。一阵腐坏的恶臭气息，紧跟着钻进了他的鼻腔。
“是人，还是鬼？”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比起吓人程度，无论怎么看，都是你们更像鬼吧。”赵琢影大声说道。
在他身后，一扇木门轻轻开启。一位身着军装的壮汉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此人眉眼端正，犹如一位憨实的庄稼汉，流露着无限的沧桑。宽大的肩膀和雄壮的胸膛，挤得门框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破门而出的风险。
他身上的新式军装，令赵琢影稍稍放下戒心。如果是文学社里的旧式军装，那么在遭遇的瞬间，赵琢影便会跑得无影无踪。
一只脏兮兮的拖鞋，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赵琢影躲闪不及，脸颊重重地挨了一下。
“这小子没有鬼感，确认安全。”汉子粗鲁地吼道。
“上次就是这样，老三相信你的判断，才死掉的。”楼上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壮汉撞开大门，朝着赵琢影走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那是拖鞋的问题，都说过了，不是我的问题。”
“慢着点，这位朋友相当敏锐，不要怠慢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出现。
“看你的样子，大概当过兵吧，要是换作一般人，早就被我们吓破胆了。”壮汉咧着大嘴说道。
赵琢影不置可否，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内衬着的藏青色制服，整洁干净，散发着浆洗的清香。
“真是稀奇，城管都来了。”壮汉凝神看去，说道，“那就是懂规矩的人，要么交出情报，要么去死。”
赵琢影掏出配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在壮汉的脑门上。壮汉那只反击的拳头，终究慢了一步，悬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真是分不清局势，难怪把你派出来送死。说，你们的领头人在哪里，让他出来谈话。”他冷漠地说道。
四周陷于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土枪、弓弩从小窗里伸了出来，扳机紧绷，纷纷瞄准着他。
双方僵持不动，谁也不愿做那只出头鸟，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患。
一声声下楼梯的回响，掷地有声地在小巷里传开。轻启大门，一位白衣少年，向着楼上极有风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枪支。
他环抱着一把拂尘，细致地掸去身上的污渍，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叫孟双蝶，是这支队伍的头领。原谅兄弟们的无礼，你这等英雄人物，不该与我们闹得两败俱伤。”少年沉郁的声音，动人心弦。
“你错了，我不会跟你们两败俱伤。只要我与你们慢慢周旋，做到全身而退，伤的必然是你们。”赵琢影抬头看向乌云，撇了撇嘴。
急风吹来，掀起乌云的一角。从云层的间隙中，一眼望去，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素描，一笔一画都透露着虚幻感。
少年面沉如水，轻盈地说道：“果然厉害。不如加入我们吧，你来替代死去的老三，大家指定没有意见。”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前提，从我的手里把他救下来。既然我证明了自己的资格，那么你们自当证明一下。”赵琢影顶着壮汉的脑壳，说道。
白衣少年身轻如燕，款款而来。尽管早有防备，赵琢影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不到一合，便被轻而易举地缴械，摁倒在地。
“大哥威武！”楼上人声沸腾，纷纷打开窗户，探出七八个脑袋。
赵琢影经受着重重目光，倍感屈辱。此后的时间里，他痛定思痛，专注于锻炼身手，在这支队伍里逐渐站稳脚跟。而孟双蝶，没有违背他的约定，推举初来乍到的赵琢影成为老三。
密布的乌云，如同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压在众人的心头。
在队伍的几番扩招之下，他通过与孟双蝶的密谈，最终敲定一个方略，并在例行的会议上公布。
利用人数优势，逐步地蚕食着周边区域，转移到乌云的影响区域之外。老二、老三各统领一支侦查小队，作为先锋兵，朝着外围慢慢进发。
老二名为李青牛。
他敲了敲桌面，起身说道：“我赞成老三的提议。大家都来说说建议，谁赞成，谁反对。”
会议厅里原本各执一词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谁能料到，仅仅是一个初步计划，断断续续地维持了近十载光阴。无数的旧貌换新颜，让赵琢影深切地感受到，恐怖街的死板无情之处。
从恐怖酒店逃出的乘客们，散落在恐怖街的各处，最终慢慢聚拢到中心广场，拉起一个不容忽视的强大队伍。
在夺取中心广场的拉锯战中，慢慢落于下风，让赵琢影意识到了，凡人与鬼怪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纵使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韧劲，他也不得不做出抉择，走向了唯一发挥余热的机会。他利用混迹官场的多年经验，垄断人心，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内斗。
在庆功宴上，主位坐着孟双蝶，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与他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赵琢影起身说道：“诸位弟兄，宴席上不谈公事，不妨说说各自的打算。”
“自从跟三哥相识，我的眼界蹭蹭上涨，所以我的心愿很简单，三哥只要指哪，我就说一不二。”李青牛打着酒嗝，醉醺醺地说道。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传遍了宴席。
赵琢影皱起眉头。对于这位老二的做派，他虽看不惯，却碍于孟双蝶的情面，隐忍不发。
“感谢老二的理解。”他眉眼含笑地说道。
“老三一路走来，不被理解的艰辛之处，我跟老二是最清楚的。所以我不断地提起，这帮弟兄，向来是能帮则帮。”孟双蝶高居主位，真真切切地说道。
赵琢影长叹一声。绚丽的灯光迷乱了双眼，微微一颤，高举的酒杯跌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的玻璃碎片和酒花。
喧嚷的话语犹如一剂剂止痛药，涂抹在他的耳道里，阻断了外界的声响。他的心里只剩下莫名的寂寥，不绝于耳地回响着。
“你知道的，”李青牛搂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不分……不分里外。”
他抿起嘴，微微笑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甚明了。现在多亏你的提醒，这才让我惊醒。”
宴会上，人与人的界限彻底交融，互相扯着嗓子，吐露着心底的隐秘。
他的话语混在喧嚷声中，细若蚊蝇，犹如戏剧中为了表现人物，凸显出来的独白。
“你说。兄弟你说。”李青牛说道。
“如你所言，我们共同的战斗，已有将近十年，早就不分里外，形同一家人。可是，令我感到惴惴不安，以致不真实的问题是，我记不起来自己的过去。”
“正常，谁没有不愿提及的往事呢，继续喝啊。”老二说道。
“十余年里，我都没有记起身患重病，依然在外打工的母亲。唯有这一点的纰漏，无限放大，开启了我心中蒙尘已久的心事。”
赵琢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尽管声音低沉，只有老二听得到，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孟双蝶。
“就算周遭的一切无比真实，我也保持怀疑态度。我不相信。”
“晚了。”孟双蝶富有磁性的声音，跨越纷纷攘攘的人群，朝着赵琢影的耳朵钻去。
两侧低垂的晾衣杆，悬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飘飘忽忽，来回地冲刷着赵琢影的眼帘，仿佛是一台偌大的皮影戏，上演着无人问津的剧目。
如果换作别人，恐怕就已累倒在地，卸下所有的防备，香甜地睡上一觉。
而他，毫无劫后余生的庆幸感，遵循着职业思维，细致地复盘着刚才的经历。
在小饭店的经历表明，王先生不完全忠于黑猫，有着属于自己的小心思。他所提供的建议，成为了赵琢影唯一的救命稻草。
至于是羊入虎口，还是虎口夺食，全看他个人的造化。
乌云压顶。
他抬起头。一双双眼睛悄然无息地闭合，在幽邃的狭路里，正如它们不知何时盯上自己一样，一切悄然无息，令他芒刺在背。
从踏入小巷的那一刻起，这些目光便锁定了闯入者。不过他心事重重，潜心思考，以至于对此毫无察觉。
从破旧的阁楼上，飘来钢琴生涩的键音，单调枯燥，在暗无天日的寂静氛围下，引得赵琢影浑身一颤。
接下来，一个个音符落在他的耳畔，渐渐拼合，组成一曲不紧不慢的《小星星变奏曲》。
令人悚然的是，每个音符的诞生，都伴随着一双眼睛的打开，犹如幽幽磷火，在死寂的坟地上倏然炸裂。
一首温馨的童谣曲，竟成了此刻的催命符。随着琴声愈发激烈，暗处的一双双眼睛不经掩饰，贪婪地盯着他看。
赵琢影感到后背发凉，从胸前掏出怀表，指针平稳地弹跳着，精确无误地指向一个个刻度。
他先是轻笑，而后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朝着那些眼睛说道：“装神弄鬼的家伙，敢不敢出来碰碰。”
琴声戛然而止。
合上琴盖的响声，从阁楼上蜿蜒而下。一阵腐坏的恶臭气息，紧跟着钻进了他的鼻腔。
“是人，还是鬼？”富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比起吓人程度，无论怎么看，都是你们更像鬼吧。”赵琢影大声说道。
在他身后，一扇木门轻轻开启。一位身着军装的壮汉探着脑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
此人眉眼端正，犹如一位憨实的庄稼汉，流露着无限的沧桑。宽大的肩膀和雄壮的胸膛，挤得门框摇摇欲坠，随时都有破门而出的风险。
他身上的新式军装，令赵琢影稍稍放下戒心。如果是文学社里的旧式军装，那么在遭遇的瞬间，赵琢影便会跑得无影无踪。
一只脏兮兮的拖鞋，毫无征兆地飞了过来。赵琢影躲闪不及，脸颊重重地挨了一下。
“这小子没有鬼感，确认安全。”汉子粗鲁地吼道。
“上次就是这样，老三相信你的判断，才死掉的。”楼上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壮汉撞开大门，朝着赵琢影走来，咬牙切齿地说道：“上次那是拖鞋的问题，都说过了，不是我的问题。”
“慢着点，这位朋友相当敏锐，不要怠慢了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出现。
“看你的样子，大概当过兵吧，要是换作一般人，早就被我们吓破胆了。”壮汉咧着大嘴说道。
赵琢影不置可否，掀开自己的外套，露出内衬着的藏青色制服，整洁干净，散发着浆洗的清香。
“真是稀奇，城管都来了。”壮汉凝神看去，说道，“那就是懂规矩的人，要么交出情报，要么去死。”
赵琢影掏出配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顶在壮汉的脑门上。壮汉那只反击的拳头，终究慢了一步，悬停在半空中，动弹不得。
“真是分不清局势，难怪把你派出来送死。说，你们的领头人在哪里，让他出来谈话。”他冷漠地说道。
四周陷于死一般的寂静。无数土枪、弓弩从小窗里伸了出来，扳机紧绷，纷纷瞄准着他。
双方僵持不动，谁也不愿做那只出头鸟，引发不可估量的后患。
一声声下楼梯的回响，掷地有声地在小巷里传开。轻启大门，一位白衣少年，向着楼上极有风度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枪支。
他环抱着一把拂尘，细致地掸去身上的污渍，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
“我叫孟双蝶，是这支队伍的头领。原谅兄弟们的无礼，你这等英雄人物，不该与我们闹得两败俱伤。”少年沉郁的声音，动人心弦。
“你错了，我不会跟你们两败俱伤。只要我与你们慢慢周旋，做到全身而退，伤的必然是你们。”赵琢影抬头看向乌云，撇了撇嘴。
急风吹来，掀起乌云的一角。从云层的间隙中，一眼望去，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细线，犹如一幅栩栩如生的素描，一笔一画都透露着虚幻感。
少年面沉如水，轻盈地说道：“果然厉害。不如加入我们吧，你来替代死去的老三，大家指定没有意见。”
“可以是可以，不过有个前提，从我的手里把他救下来。既然我证明了自己的资格，那么你们自当证明一下。”赵琢影顶着壮汉的脑壳，说道。
白衣少年身轻如燕，款款而来。尽管早有防备，赵琢影却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动作，不到一合，便被轻而易举地缴械，摁倒在地。
“大哥威武！”楼上人声沸腾，纷纷打开窗户，探出七八个脑袋。
赵琢影经受着重重目光，倍感屈辱。此后的时间里，他痛定思痛，专注于锻炼身手，在这支队伍里逐渐站稳脚跟。而孟双蝶，没有违背他的约定，推举初来乍到的赵琢影成为老三。
密布的乌云，如同一把高悬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压在众人的心头。
在队伍的几番扩招之下，他通过与孟双蝶的密谈，最终敲定一个方略，并在例行的会议上公布。
利用人数优势，逐步地蚕食着周边区域，转移到乌云的影响区域之外。老二、老三各统领一支侦查小队，作为先锋兵，朝着外围慢慢进发。
老二名为李青牛。
他敲了敲桌面，起身说道：“我赞成老三的提议。大家都来说说建议，谁赞成，谁反对。”
会议厅里原本各执一词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谁能料到，仅仅是一个初步计划，断断续续地维持了近十载光阴。无数的旧貌换新颜，让赵琢影深切地感受到，恐怖街的死板无情之处。
从恐怖酒店逃出的乘客们，散落在恐怖街的各处，最终慢慢聚拢到中心广场，拉起一个不容忽视的强大队伍。
在夺取中心广场的拉锯战中，慢慢落于下风，让赵琢影意识到了，凡人与鬼怪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
纵使拥有常人难以企及的韧劲，他也不得不做出抉择，走向了唯一发挥余热的机会。他利用混迹官场的多年经验，垄断人心，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内斗。
在庆功宴上，主位坐着孟双蝶，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与他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赵琢影起身说道：“诸位弟兄，宴席上不谈公事，不妨说说各自的打算。”
“自从跟三哥相识，我的眼界蹭蹭上涨，所以我的心愿很简单，三哥只要指哪，我就说一不二。”李青牛打着酒嗝，醉醺醺地说道。一股浓烈的腐臭气味，传遍了宴席。
赵琢影皱起眉头。对于这位老二的做派，他虽看不惯，却碍于孟双蝶的情面，隐忍不发。
“感谢老二的理解。”他眉眼含笑地说道。
“老三一路走来，不被理解的艰辛之处，我跟老二是最清楚的。所以我不断地提起，这帮弟兄，向来是能帮则帮。”孟双蝶高居主位，真真切切地说道。
赵琢影长叹一声。绚丽的灯光迷乱了双眼，微微一颤，高举的酒杯跌落在地上，溅起无数的玻璃碎片和酒花。
喧嚷的话语犹如一剂剂止痛药，涂抹在他的耳道里，阻断了外界的声响。他的心里只剩下莫名的寂寥，不绝于耳地回响着。
“你知道的，”李青牛搂住他的肩膀，说道，“我们一直都是一家人，不分……不分里外。”
他抿起嘴，微微笑道：“有一件事情，我一直不甚明了。现在多亏你的提醒，这才让我惊醒。”
宴会上，人与人的界限彻底交融，互相扯着嗓子，吐露着心底的隐秘。
他的话语混在喧嚷声中，细若蚊蝇，犹如戏剧中为了表现人物，凸显出来的独白。
“你说。兄弟你说。”李青牛说道。
“如你所言，我们共同的战斗，已有将近十年，早就不分里外，形同一家人。可是，令我感到惴惴不安，以致不真实的问题是，我记不起来自己的过去。”
“正常，谁没有不愿提及的往事呢，继续喝啊。”老二说道。
“十余年里，我都没有记起身患重病，依然在外打工的母亲。唯有这一点的纰漏，无限放大，开启了我心中蒙尘已久的心事。”
赵琢影一字一顿地说道。
尽管声音低沉，只有老二听得到，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盯着孟双蝶。
“就算周遭的一切无比真实，我也保持怀疑态度。我不相信。”
“晚了。”孟双蝶富有磁性的声音，跨越纷纷攘攘的人群，朝着赵琢影的耳朵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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