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某应试者的归宿
“不过，你的表现还不错嘛，要是一般人，看到这沙盘肯定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你却还能冷静地和我对战一局。”面试官很满意他的表现，这样夸赞他。
“您过奖了。”纳尔谦逊道。
“不，这可不算过奖。你试想一下，有个人拿了一张纸，卷成纸卷后，就可以从里面射出子弹。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什么？吓得落荒而逃，还是凑上去比谁打得准？”
真是奇妙的比喻。不过，把沙盘比作枪，未免太过了。
“是……”
“那么，进入下一项议程……啊，抱歉，是下一步。最近开会开会的有些烦躁。”
她从一个印着绝密字样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你已经通过了面试，呐，计划书，看看吧。觉得可以，签个名，我们就是战友了。”面试官把那张纸推到纳尔面前，让他自己看。
一段时间的沉默。
计划书内容如下：
为了抵抗塞壬对运输线的破坏，联合舰队需要更多的海上作战力量。
心智魔方研究部发现了一种改造技术，利用该技术，经改造的人类可以获得媲美人形战舰的战斗能力。
详细内容见附件。
简洁到让人摸不着头脑，连半页纸不到的内容，就要贴上绝密的标志，不是过度包装是什么？
纳尔问：“我能看看附件吗？”
“保密。除非你签了名参与，否则没有权限阅览。”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实属糟糕的感觉。求知欲敦促他签名，但是未知带来的疑虑令他无比冷静。“可以告诉我改造的结果吗？”获得力量，总要付出代价，这是能量守恒原则告诉世人的真理。
“你可以加入正规舰队，成为战斗人员，和人形战舰一起作战；也可以成为指挥官，指挥她们战斗。”
和一群可爱的女孩子一起战斗，一起生活，确实令人神往。如果这要以你加入她们成为战舰少女为前提呢？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面试官看到纳尔不情愿的样子，打出了一张王牌：“我也没有破例的权利，这是你加入正规舰队的唯一途径。不然，你只能去量产舰队，在那里你甚至可以指挥满编量产舰队。”
纳尔抬起头。
“呵，不用惊讶，我们调查过你的背景，也观察过你。向塞壬复仇……不仅仅是你的愿望，也是全人类的愿望。”面试官继续说。
“你单舰指挥能力特别强，只可惜塞壬不会开一艘战力对等的船和你单挑，面对塞壬舰队，同规模量产舰队的下场不怎么好。要么英勇地沉没，要么逃到一半全军覆没。所有人皆溺毙于大海，丧命于子弹。这是前联合舰队的惨痛教训——即使他们拥有五倍的数量优势。”
纳尔保持刚才的表情，桌面下的左手紧紧掐住大腿。他开口询问：“为什么不能加入正规舰队？我可以当舰长，或者舰队指挥官。”
“嗯，这个问题有无数人问过我，我也回答了无数遍。”
“首先，是风气问题。全舰队上下都是女人，进去一个男的，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舰队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其次，是作战问题——她们都会漂，你只会水里扑腾，要是配指挥舰，目标就变大了。”
“再加上，如果你和某位舰娘有比较深的羁绊，而你不幸光荣了，她会不会红着眼冲进包围圈呢？其他姐妹也跟着上去救她，由一枚炮弹引发的惨剧。”
“总而言之，你太脆弱了。”面试官站起来，走向办公桌后那面墙边，拉扯一根绳子。
一块布落下，就是纳尔分析装饰时无法理解用途的那块。
三四排相框，镶嵌一枚枚勋章，照片上的人，或严肃，或安详。各种军服打扮，各种军衔，还有那仿佛透过玻璃注视纳尔的目光。这些人的军衔，最起码都有中将，最上面那一排，清一色海军元帅。
“听说过‘日内瓦事件’吗？那可不是死了几个平民的无政府主义者袭击。我们叫它——长刀之夜。”
“一个黑衣人，一把长刀，一片装甲板，袭击了前联合舰队总部。百余名卫队士兵，二十一名协定国海军高层，白鹰、铁血、皇家、鸢尾、重樱，五大海军强国的海军元帅，殒命于总部，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不仅海军高层，联合舰队总参谋部也被袭击，那几个卫兵挡不住刀，参谋长们亦不例外。”
“除了大海，陆地也笼罩在阴影下，这个世界，并不光明。人类太脆弱了，只有人形战舰才能胜任那种危险的职位，可惜很多舰娘都傻呵呵地只会吃饭睡觉打塞壬，那些有能力的，就是目前海军高层们。啊……抱歉，说漏嘴了，请忘掉这段话。这就是为什么海军军官女性比例高居不下。”
“黑衣人的身份固然有疑点，那些职位的危险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了你的安全，为了舰队的未来，要么接受改造，要么接受平庸。”面试官把一大段话说完了，走回位置旁坐下，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观察纳尔的反应。
他用手指划过桌面，可能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皱着眉，想了五分钟。
最后，他抬起头，无力地说：“我……拒绝。”
“但是，”面试官竟然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你看了绝密内容哦，我无法保证洗脑会不会‘误洗’掉一些重要的记忆。比如说，你的母亲、妹妹什么的。”
“我认栽。”纳尔从没想过，自己一手漂亮的花体字会出现在这种文件上。正当他要下笔的那一刻，面试官又补充了一句：“不想被洗脑，又不想被改造，入伍不就行了吗？干嘛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嘛。”
“？”
“你都看了机密文件了，你觉得还有机会当一个平民吗？不想被改造，那就接受平庸吧，我会为你找一个替身的。”
纳尔听完面试官的解释，忽然发现这家伙给他下了个套。还好这家伙是个好人，不然我就变成海娜的老姐了……纳尔心有余悸地想。
“这是任命书，7月20日去基尔海军参谋部报道。希望你提建议时匿名，人类背上大军功是有潜在的生命危险。”
纳尔愣住了，“面试官还管签发任命书？”
她笑道：“重新认识一下，菲力克准参谋。我是卡尔·冯·穆勒，军衔，铁血帝国海军元帅。”
“阁下，您这么做，不会很危险吗？这种绝密计划给一个素未谋面人看。他对铁血的忠诚，还没有时间证明。”
“如果是普通人，在我启动沙盘那一瞬间就趴下了。体质好一些，也会难受得颤抖不已，哪会像他一样若无其事。”
“可是他拒绝了，这样的话体质代表不了什么。”
“没事，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即使我不强迫他，也迟早有那么一天的。”
“您过奖了。”纳尔谦逊道。
“不，这可不算过奖。你试想一下，有个人拿了一张纸，卷成纸卷后，就可以从里面射出子弹。正常人的反应应该是什么？吓得落荒而逃，还是凑上去比谁打得准？”
真是奇妙的比喻。不过，把沙盘比作枪，未免太过了。
“是……”
“那么，进入下一项议程……啊，抱歉，是下一步。最近开会开会的有些烦躁。”
她从一个印着绝密字样的档案袋里抽出一张纸，“你已经通过了面试，呐，计划书，看看吧。觉得可以，签个名，我们就是战友了。”面试官把那张纸推到纳尔面前，让他自己看。
一段时间的沉默。
计划书内容如下：
为了抵抗塞壬对运输线的破坏，联合舰队需要更多的海上作战力量。
心智魔方研究部发现了一种改造技术，利用该技术，经改造的人类可以获得媲美人形战舰的战斗能力。
详细内容见附件。
简洁到让人摸不着头脑，连半页纸不到的内容，就要贴上绝密的标志，不是过度包装是什么？
纳尔问：“我能看看附件吗？”
“保密。除非你签了名参与，否则没有权限阅览。”
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实属糟糕的感觉。求知欲敦促他签名，但是未知带来的疑虑令他无比冷静。“可以告诉我改造的结果吗？”获得力量，总要付出代价，这是能量守恒原则告诉世人的真理。
“你可以加入正规舰队，成为战斗人员，和人形战舰一起作战；也可以成为指挥官，指挥她们战斗。”
和一群可爱的女孩子一起战斗，一起生活，确实令人神往。如果这要以你加入她们成为战舰少女为前提呢？那还有什么意义呢？
面试官看到纳尔不情愿的样子，打出了一张王牌：“我也没有破例的权利，这是你加入正规舰队的唯一途径。不然，你只能去量产舰队，在那里你甚至可以指挥满编量产舰队。”
纳尔抬起头。
“呵，不用惊讶，我们调查过你的背景，也观察过你。向塞壬复仇……不仅仅是你的愿望，也是全人类的愿望。”面试官继续说。
“你单舰指挥能力特别强，只可惜塞壬不会开一艘战力对等的船和你单挑，面对塞壬舰队，同规模量产舰队的下场不怎么好。要么英勇地沉没，要么逃到一半全军覆没。所有人皆溺毙于大海，丧命于子弹。这是前联合舰队的惨痛教训——即使他们拥有五倍的数量优势。”
纳尔保持刚才的表情，桌面下的左手紧紧掐住大腿。他开口询问：“为什么不能加入正规舰队？我可以当舰长，或者舰队指挥官。”
“嗯，这个问题有无数人问过我，我也回答了无数遍。”
“首先，是风气问题。全舰队上下都是女人，进去一个男的，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舰队不是谈恋爱的地方。其次，是作战问题——她们都会漂，你只会水里扑腾，要是配指挥舰，目标就变大了。”
“再加上，如果你和某位舰娘有比较深的羁绊，而你不幸光荣了，她会不会红着眼冲进包围圈呢？其他姐妹也跟着上去救她，由一枚炮弹引发的惨剧。”
“总而言之，你太脆弱了。”面试官站起来，走向办公桌后那面墙边，拉扯一根绳子。
一块布落下，就是纳尔分析装饰时无法理解用途的那块。
三四排相框，镶嵌一枚枚勋章，照片上的人，或严肃，或安详。各种军服打扮，各种军衔，还有那仿佛透过玻璃注视纳尔的目光。这些人的军衔，最起码都有中将，最上面那一排，清一色海军元帅。
“听说过‘日内瓦事件’吗？那可不是死了几个平民的无政府主义者袭击。我们叫它——长刀之夜。”
“一个黑衣人，一把长刀，一片装甲板，袭击了前联合舰队总部。百余名卫队士兵，二十一名协定国海军高层，白鹰、铁血、皇家、鸢尾、重樱，五大海军强国的海军元帅，殒命于总部，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不仅海军高层，联合舰队总参谋部也被袭击，那几个卫兵挡不住刀，参谋长们亦不例外。”
“除了大海，陆地也笼罩在阴影下，这个世界，并不光明。人类太脆弱了，只有人形战舰才能胜任那种危险的职位，可惜很多舰娘都傻呵呵地只会吃饭睡觉打塞壬，那些有能力的，就是目前海军高层们。啊……抱歉，说漏嘴了，请忘掉这段话。这就是为什么海军军官女性比例高居不下。”
“黑衣人的身份固然有疑点，那些职位的危险却是实实在在的。为了你的安全，为了舰队的未来，要么接受改造，要么接受平庸。”面试官把一大段话说完了，走回位置旁坐下，双手交叉撑着下巴，观察纳尔的反应。
他用手指划过桌面，可能是在考虑什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皱着眉，想了五分钟。
最后，他抬起头，无力地说：“我……拒绝。”
“但是，”面试官竟然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你看了绝密内容哦，我无法保证洗脑会不会‘误洗’掉一些重要的记忆。比如说，你的母亲、妹妹什么的。”
“我认栽。”纳尔从没想过，自己一手漂亮的花体字会出现在这种文件上。正当他要下笔的那一刻，面试官又补充了一句：“不想被洗脑，又不想被改造，入伍不就行了吗？干嘛那种苦大仇深的表情嘛。”
“？”
“你都看了机密文件了，你觉得还有机会当一个平民吗？不想被改造，那就接受平庸吧，我会为你找一个替身的。”
纳尔听完面试官的解释，忽然发现这家伙给他下了个套。还好这家伙是个好人，不然我就变成海娜的老姐了……纳尔心有余悸地想。
“这是任命书，7月20日去基尔海军参谋部报道。希望你提建议时匿名，人类背上大军功是有潜在的生命危险。”
纳尔愣住了，“面试官还管签发任命书？”
她笑道：“重新认识一下，菲力克准参谋。我是卡尔·冯·穆勒，军衔，铁血帝国海军元帅。”
“阁下，您这么做，不会很危险吗？这种绝密计划给一个素未谋面人看。他对铁血的忠诚，还没有时间证明。”
“如果是普通人，在我启动沙盘那一瞬间就趴下了。体质好一些，也会难受得颤抖不已，哪会像他一样若无其事。”
“可是他拒绝了，这样的话体质代表不了什么。”
“没事，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即使我不强迫他，也迟早有那么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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