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母女
两天后，某小巷。
“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就这么一个要求。”面前的女亡灵说。
肖歌听了松了口气。只是带她去看看自己的女儿而已，不像上一个那么麻烦。
肖歌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才没过几天又接了一个安全任务。这次他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窘迫了，所以只接了一个一两千的低阶孤魂任务。
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比上次的小胖子弱太多了。上次的小胖子还是从远在千里的戈壁滩飘回来的。
虽然其中有各种机缘巧合，但人家飘了六天也还能基本看到样貌。反观面前的女亡魂，只能停在死亡的地点不动，而且只能在夜间现身，看起来还若隐若现的。
灵术·拘灵
女亡魂化作一团幽光来到肖歌手上，此时只要肖歌催动自己的灵魂力量一捏，这团柔弱的灵魂就会灰飞烟灭。当然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月色入户，闺房中的少女正熟睡着。然而今晚的梦似乎并不香甜，少女翻来覆去几次后突然惊叫坐起。
初醒的她看着四周的黑暗呆滞半会儿后，终于落下泪来，蜷缩到房间的一角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月光将一个人影拉得老长映入少女的房间，这自然是肖歌。他已经在窗外观察了近两个小时了，闲人回避的效果允许他这样肆无忌惮。
可飘在旁边的女亡灵就不乐意了。
“还看？！闭眼！转过去！”她没好气地叫嚣着。
切！小人之心。虽然肖歌有点不爽，但还是很配合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没办法，女孩现在还穿着睡衣呢，这么盯着人家肖歌自己都觉得有点像一头色狼，何况是人家母亲呢。
远离窗户后，女亡魂才说：“莫铭，我女儿。”
莫铭、莫舒洁···肖歌若有所思。
在来见莫铭的路上，肖歌就已经从女亡魂的口中了解了基本情况。女亡魂叫莫舒洁，五天前下午下班回家时被人杀害，晚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尸体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此弱小的灵魂居然能仅靠留存于人世间五天，当母亲的确实了不起。肖歌感慨而又惋惜。
“她看起来并不平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舒洁不解。
肖歌给了她一记白眼，“哪个孩子没了娘能一下子平静下来的？”而且在莫铭的心里母亲应该只是失踪了，此时她应该很焦急吧。
然而面对肖歌的挖苦，莫舒洁反而傲然道：“我家小铭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孩子。”
肖歌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莫舒洁解释道：“这孩子命苦啊！她爸一听说我怀上了她就跑了，我家那边也跟我翻了脸。我给她起名叫‘莫铭’，就是要告诉那个臭男人她只是我的女儿，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同时也是希望这孩子铭记我的教训。”
似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她先是一顿，随后叹息道：“世界这么残忍，我们母女两可不能太柔弱。所以我对她从小就严格。我让她刻苦学习，给她报补习班；为了不让她学坏，我不厌其烦地给她讲大道理；同时鼓励她独立，让她学会自己挣钱。
也是得益于这种教育，这孩子的成绩在同级中名列前茅，而且品行端正、性格坚韧。所以即使哪一天我不在了，她也会坚强地活下去。而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点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舒洁百思不得其解。
肖歌摸着下巴微微点头。他从莫铭从母姓这点就已经猜到一点东西了。他确实佩服这对母女，但也觉得这位母亲的思维过于理想化。
女孩子半夜做噩梦被吓醒，起来哭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着莫舒洁担忧的表情，肖歌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不会要等到她开心幸福了才肯离开吧？”
莫舒洁沉思片刻后回答：“那倒不至于，但最起码要看到她恢复正常了，我才能安心离开。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最后的愿望吗？”
“那不行，我们的存在本就是划清生与死的界线，服务对象只有亡灵。”
“那你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解决不就行了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感觉没必要出面，等几天看看吧。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好了呢？”
肖歌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过几天她也应该魂飞魄散了，大不了陪三倍的违约金。目前自己的腰包也还算宽裕，等那时候再接别的任务补回来吧。
然而莫舒洁跟会读心术似的，狐疑地问：“你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敷衍我吧？”
肖歌有种被扒光看透了的感觉。但他故作镇定面不改色，“这大半夜的你要我进去跟她做心理辅导？不把我当成劫色的也会把我当成劫财的吧，还怎么交流？”
凝视了肖歌一会儿，莫舒洁望月轻叹道：“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被杀的时候我被凶手连捅12刀，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我没能给她挑选到一个好的父亲，但我希望我不会成为她走下去的累赘。所以，拜托了。我必须看到她平静下来，否则我无法安心离开。”
沉默许久，肖歌终于无奈答道：“好好好，我会帮忙的。行了吧？”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没人接安全任务了。
一夜无眠。等太阳东升了，肖歌才回去看那闺房中的女孩。而女孩在闹铃响了十几分钟后才从角落缓缓起身，开始一日的生活。只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看来对方也是彻夜无眠呢。
肖歌一路尾随莫铭至学校。一路上还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边走边说笑，而莫铭则是一个人默默地走着，逢人打招呼也只是敷衍地回应一下。
到了学校就更不用说了。上课期间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才反应过来。不过听老师的评价，莫铭平时的表现其实都还不错，只是近几天才比较反常。
老师无奈地批评了几句后就让她坐下了。但坐下后的莫铭还是魂不守舍。
难道这女孩并不如她母亲口中的那般坚强？肖歌不想再跟下去了，看样子再跟也看不出什么。正当他打算离开去找别的突破口时，却在楼道里撞见了这样一幕。
“你不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为什么又对我爱答不理？还是因为你妈不同意吗？”一位少年拦在莫铭的去路上，焦急地问。
被拦路的莫铭冰冷地说：“与我妈无关，我们已经试过在一起了，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仅此而已。”
“不可能！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开心的吗？自从上次去你家之后你就是这幅状态了！”少年更加焦急了，他抓住莫铭的手“你不能这样被她囚禁一辈子！走，我们再找她说理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莫铭拼命挣扎，奈何力气不比少年大挣不开。
就在此时，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臂。肖歌总算看不下去了，冷笑说：“同学，欺负女生可不太好，要不我们好好谈谈？”
少年本想问“你谁啊，干嘛多管闲事？”，然而手臂被握住的部位却传来阵阵的疼痛。
刚才那句话显然不是劝诫而是警告。少年挣扎几番无果后，终于无奈松手。
见对方收力，肖歌的手也松开。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找未成年人打架的。
莫铭说了句“谢谢”，就从肖歌的身后溜走了。肖歌想上前追问都没机会，和少年干瞪眼了一会儿后就无趣地下了楼。
下楼后，肖歌发现莫铭居然还没走。对方显然也看到肖歌了，径直的朝他走了过来。
莫铭有些歉意道：“刚才走得太急了，没来得及正式地和你说声谢谢。”
这搞得肖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客套地回了句“不客气”，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随意地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前男友？”
“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就这么一个要求。”面前的女亡灵说。
肖歌听了松了口气。只是带她去看看自己的女儿而已，不像上一个那么麻烦。
肖歌是个闲不下来的人，才没过几天又接了一个安全任务。这次他已经不像上次那么窘迫了，所以只接了一个一两千的低阶孤魂任务。
这次的任务目标就比上次的小胖子弱太多了。上次的小胖子还是从远在千里的戈壁滩飘回来的。
虽然其中有各种机缘巧合，但人家飘了六天也还能基本看到样貌。反观面前的女亡魂，只能停在死亡的地点不动，而且只能在夜间现身，看起来还若隐若现的。
灵术·拘灵
女亡魂化作一团幽光来到肖歌手上，此时只要肖歌催动自己的灵魂力量一捏，这团柔弱的灵魂就会灰飞烟灭。当然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月色入户，闺房中的少女正熟睡着。然而今晚的梦似乎并不香甜，少女翻来覆去几次后突然惊叫坐起。
初醒的她看着四周的黑暗呆滞半会儿后，终于落下泪来，蜷缩到房间的一角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月光将一个人影拉得老长映入少女的房间，这自然是肖歌。他已经在窗外观察了近两个小时了，闲人回避的效果允许他这样肆无忌惮。
可飘在旁边的女亡灵就不乐意了。
“还看？！闭眼！转过去！”她没好气地叫嚣着。
切！小人之心。虽然肖歌有点不爽，但还是很配合地把头转向另一边。没办法，女孩现在还穿着睡衣呢，这么盯着人家肖歌自己都觉得有点像一头色狼，何况是人家母亲呢。
远离窗户后，女亡魂才说：“莫铭，我女儿。”
莫铭、莫舒洁···肖歌若有所思。
在来见莫铭的路上，肖歌就已经从女亡魂的口中了解了基本情况。女亡魂叫莫舒洁，五天前下午下班回家时被人杀害，晚上才发现自己已经死了，尸体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此弱小的灵魂居然能仅靠留存于人世间五天，当母亲的确实了不起。肖歌感慨而又惋惜。
“她看起来并不平静，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舒洁不解。
肖歌给了她一记白眼，“哪个孩子没了娘能一下子平静下来的？”而且在莫铭的心里母亲应该只是失踪了，此时她应该很焦急吧。
然而面对肖歌的挖苦，莫舒洁反而傲然道：“我家小铭可不是那么脆弱的孩子。”
肖歌投来了疑惑的目光。莫舒洁解释道：“这孩子命苦啊！她爸一听说我怀上了她就跑了，我家那边也跟我翻了脸。我给她起名叫‘莫铭’，就是要告诉那个臭男人她只是我的女儿，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同时也是希望这孩子铭记我的教训。”
似乎意识到自己跑题了，她先是一顿，随后叹息道：“世界这么残忍，我们母女两可不能太柔弱。所以我对她从小就严格。我让她刻苦学习，给她报补习班；为了不让她学坏，我不厌其烦地给她讲大道理；同时鼓励她独立，让她学会自己挣钱。
也是得益于这种教育，这孩子的成绩在同级中名列前茅，而且品行端正、性格坚韧。所以即使哪一天我不在了，她也会坚强地活下去。而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有点过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莫舒洁百思不得其解。
肖歌摸着下巴微微点头。他从莫铭从母姓这点就已经猜到一点东西了。他确实佩服这对母女，但也觉得这位母亲的思维过于理想化。
女孩子半夜做噩梦被吓醒，起来哭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看着莫舒洁担忧的表情，肖歌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不会要等到她开心幸福了才肯离开吧？”
莫舒洁沉思片刻后回答：“那倒不至于，但最起码要看到她恢复正常了，我才能安心离开。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最后的愿望吗？”
“那不行，我们的存在本就是划清生与死的界线，服务对象只有亡灵。”
“那你以普通人的身份去解决不就行了吗？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感觉没必要出面，等几天看看吧。说不定过几天她就好了呢？”
肖歌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再过几天她也应该魂飞魄散了，大不了陪三倍的违约金。目前自己的腰包也还算宽裕，等那时候再接别的任务补回来吧。
然而莫舒洁跟会读心术似的，狐疑地问：“你不会只是想找个借口敷衍我吧？”
肖歌有种被扒光看透了的感觉。但他故作镇定面不改色，“这大半夜的你要我进去跟她做心理辅导？不把我当成劫色的也会把我当成劫财的吧，还怎么交流？”
凝视了肖歌一会儿，莫舒洁望月轻叹道：“我就她这么一个女儿。被杀的时候我被凶手连捅12刀，但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她。
我没能给她挑选到一个好的父亲，但我希望我不会成为她走下去的累赘。所以，拜托了。我必须看到她平静下来，否则我无法安心离开。”
沉默许久，肖歌终于无奈答道：“好好好，我会帮忙的。行了吧？”他现在算是明白为什么没人接安全任务了。
一夜无眠。等太阳东升了，肖歌才回去看那闺房中的女孩。而女孩在闹铃响了十几分钟后才从角落缓缓起身，开始一日的生活。只是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好。
看来对方也是彻夜无眠呢。
肖歌一路尾随莫铭至学校。一路上还有不少学生三三两两地边走边说笑，而莫铭则是一个人默默地走着，逢人打招呼也只是敷衍地回应一下。
到了学校就更不用说了。上课期间被老师点了好几次名才反应过来。不过听老师的评价，莫铭平时的表现其实都还不错，只是近几天才比较反常。
老师无奈地批评了几句后就让她坐下了。但坐下后的莫铭还是魂不守舍。
难道这女孩并不如她母亲口中的那般坚强？肖歌不想再跟下去了，看样子再跟也看不出什么。正当他打算离开去找别的突破口时，却在楼道里撞见了这样一幕。
“你不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吗？为什么又对我爱答不理？还是因为你妈不同意吗？”一位少年拦在莫铭的去路上，焦急地问。
被拦路的莫铭冰冷地说：“与我妈无关，我们已经试过在一起了，但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仅此而已。”
“不可能！我们之前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开心的吗？自从上次去你家之后你就是这幅状态了！”少年更加焦急了，他抓住莫铭的手“你不能这样被她囚禁一辈子！走，我们再找她说理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莫铭拼命挣扎，奈何力气不比少年大挣不开。
就在此时，一只更有力的手抓住了少年的手臂。肖歌总算看不下去了，冷笑说：“同学，欺负女生可不太好，要不我们好好谈谈？”
少年本想问“你谁啊，干嘛多管闲事？”，然而手臂被握住的部位却传来阵阵的疼痛。
刚才那句话显然不是劝诫而是警告。少年挣扎几番无果后，终于无奈松手。
见对方收力，肖歌的手也松开。他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找未成年人打架的。
莫铭说了句“谢谢”，就从肖歌的身后溜走了。肖歌想上前追问都没机会，和少年干瞪眼了一会儿后就无趣地下了楼。
下楼后，肖歌发现莫铭居然还没走。对方显然也看到肖歌了，径直的朝他走了过来。
莫铭有些歉意道：“刚才走得太急了，没来得及正式地和你说声谢谢。”
这搞得肖歌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客套地回了句“不客气”，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随意地问：“刚才那个···是你的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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