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神父（完）
神父没有想到V在荒坂公司升的这么快。
如果知道这些，他一定会定制另一个计划，在打出逼迫杰克这张牌的时候，一定会去拿到更大的收益，而不是只用来摧毁这次的计划。
这些收益能救多少海伍德人。
一想到这些本应该被自己救的人，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丧失了被拯救的机会，神父的内心就像是被上千根钢针刺穿一样。
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憎。
白昼把手枪插回腰间，看着神父那副痛苦神色，他只觉得快意。
人在痛苦会变得怎么？
什么样的都有，懦弱，哭泣，逃避，等等情绪都有可能出现，这是因人而异的。
而神父则是在痛苦中产生愤怒
他愤怒的盯着白昼，几分钟前那副尽在掌握的从容与优雅消失不见，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白昼。
“如果你早一点说这些，野狼酒吧就不会面对被摧毁的威胁，更多的海伍德人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获得拯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一个大人物的人情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现在轮到白昼从容的靠在沙发上发出轻笑了：“知道你的人，总觉得你牺牲了很多，总觉得你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就是以利益换更多利益而导致的，在赛博时代，信金钱上帝，它无所不能。”
“活着的死尸，有活着的必要么。”
神父双拳紧攥：“活着，至少比死了强，只要活着，就会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昼拍了拍露西，伸出两根手指，露西无奈的递给他一根烟。
点燃香烟，白昼点点头：“我不否认你拯救了远超于你害的人的数量，我理解，但不认同。”
神父一字一顿的斥道：“你怕看到那些等待被救的人，就闭上双眼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不是不认同，你是懦弱的不敢看。”
白昼摇摇头，语气轻松：“急了么不是，我闭目不看，并不是我不敢看，而是我不想做，在我们那有一句话，叫眼不见为净，眼不见心不烦。”
“你做的事情，对于那些被你拯救的人，他们都会都觉得你伟大。”
“那对于你害的人呢？”
“我知道你看不起上帝，我也知道你觉得我是小善，你所行所做的事情才是大善。”
“你认为我固执，我懦弱，我不敢牺牲自己拯救别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运气好，我知道你嫌弃我，认为我明明有着比你更好的资源，有着与你一样的眼光，却为何不去尽一份力，为拯救更多的人而尽力。”
白昼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长长烟雾，随后接着说道。
“你总觉得我有V姐跟杰克这样的亲朋好友，是一种资源，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
“V跟杰克欠我的？我就要把他们对我的好当成一种资源？”
“我又欠谁了？非要拯救我看不见的人？”
神父有一种十分失望的表情看着白昼：“这几年的时间，怎么连你也会变成这样。”
白昼把烟蒂弹到神父面前的酒杯里：“我从来就不信你这个精神病在那开的信徒班，叽叽歪歪的在那念经，比公司还恶心的在那洗脑。”
神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拯救他人，是作为信徒的职责。”
“信尼玛的信徒职责，我从来都说自己不诚恳。”白昼一脸厌恶，把面前的酒杯摔到地上。
包间下面，擂台中的拳赛依旧继续，两个顽强的拳手仍在进行意志的对抗。
一个拳手擅长以伤换伤，他精准的计算并没有带来真正的优势，当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这场拳赛的比拼已经不是谁伤的更重，而是看谁先打倒对方。
伤换的再多，也是换。
当双方都有坚定的意志时，唯有一击必杀，才能结束这场拳赛。
伴随着观众们渴望血腥的呼喊，两个拳手挥动着无力的拳头，继续碰撞。
包间中，白昼已经站起来，看着神父，满脸厌恶透着几分愠怒。
“我讨厌这个城市，就像讨厌你一样。”
“我只救我眼前的人，谁在我面前溺水了，我在岸上仍根木头给对方，我就这么点善心。”
“你好！你把自己塞进河里，你在河里举着他们，被你拯救的人都觉得你伟大，被你害的人呢？你为了举起这些人而踩进河里的人呢？”
“我他妈这辈子都记得那句话。”
“你的那个得力手下，叫文森特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他死前的样子。”
“那个剩下半截身子的家伙抓着我的手冲我哭，他在喊‘神父的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是我？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你那个手下死的时候是这么哭喊的！”
“他欠你了？还是他欠别人了！”
“公司们站在世界宏观的角度伤冰冷的在人们身上收取利益。”
“你就是站在海伍德宏观的角度上冰冷的在人们身上收取生命。”
“如果黑夜会吞噬人们，如果非要牺牲，那就自己跳进木堆里燃烧，而不是他妈的挑一个人出来，把他架在火堆里燃烧，然后看着明亮的火光，看着因为这火光而活过黑夜的其他人，感慨自己牺牲了善良，拯救了别人，感慨自己做得多好，用一条命拯救了可能会被黑夜全部吞噬的人！”
“我是个不诚恳的信徒，但也要比你这个拿着十字架送人见上帝的家伙强。”
“最起码我知道我这点小善心是我的私欲，我不会让别人为我这份小善心付出代价。”
“我救我能救的人，我护我能护的人，我他吗不会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比神还高，在肆意使用别人的生命时，摆出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然后用这幅模样说服自己，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生命要都是加减法里的数字，那么生命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以为你是大义凛然的拯救他人？你只是在满足你变态的私欲，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停止运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这么肆意更改别人的命运，这海伍德会比现在更好。”
白昼的眼中亮起蓝芒，他声音突兀变的冰冷。
门口的保镖站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神父，用与白昼相同的语气说道。
“IamDaylight。（我是白昼）”
白昼眼中蓝芒消退，他表情又变的生动，在错愕的神父面前，他接着说道。
“如果你不是为了培养出下一个你，去做了一个信徒班用来教育与洗脑，如果不是这些让我由心地产生厌恶与抗拒，那么我可能早就用自己的能力去救更多的人，而不是我一想这种事就恶心。”
“那么海伍德会比现在好的多！”
“我还记得文森特那天早上还在对我炫耀，炫耀他刚装载的斯安威斯坦，炫耀他一早上用了三十次还没感觉到负荷。”
“那天下午，他就成了半截烂肉，你以为你做的对？牺牲一个他换取更大战果是对的？”
“你根本知道你毁了一个什么样的天才，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天才还打算在那天晚上给你一个惊喜，打算让你欣喜的看到一个从义体时代到如今，一个面对义体几乎毫无排斥的天才。”
“诞生这么一个天才可能需要一百年，但毁掉他只用了一个陷阱！四枚炸弹！”
“我来，不是看你怎么大义凛然的，我是来为了泄私愤的。”
“我要你活着，继续在这种痛苦中活着，我要让你后悔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哪怕你依旧觉得自己才是正确，你也会后悔。”
“你会后悔你打了一手臭牌，你会承受你内心的折磨。”
“你想一死了之阻止你们这帮人的计划？死前还能释然的说用自己的死救了更多的人？”
“去你妈的。”
让一个殉道者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阻止他殉道。
想死？想得美！
蓝色光芒充斥白昼双眼，灵能影响下，神父无法在任何主观与客观上暴露白昼的能力，也无法做出任何牺牲野狼酒吧里的人去换取资源的事情。
退去灵能，白昼带上墨镜，看了一眼从麻木到面如死灰的神父，带着露西离开这里。
一直回到车上，白昼坐在驾驶室一言不发，良久后才重重的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露西担心的的看着白昼，宽慰他说到。
“就算他知道你用那个叫文森特的人来骗他，但他看到你的力量，也一定会后悔的。”
刚才白昼说的话太离谱了，什么用三十次斯安威斯坦没感觉到负荷，离谱的过分了。
随后，白昼的话让露西瞪大了双眼。
“我没骗他，文森特用了三十次后炫了三大碗饭，然后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这东西不普及起来，方便快捷强大……还没有代价。”
露西伸手摸了摸白昼的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发烧啊。”
“就像V姐在旧网里能到处抢劫，你被强化过后带着V姐给你的一些成熟技术，到旧网被AI追的抱头鼠窜，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白昼扫开露西的手。
露西噎住，她早见过V的黑客技术，毫不怀疑的说，她觉得V就是当代巴特莫斯。
想到白昼话里说的那些，还有他那副了解神父的样子，露西问到：“你以前是神父培养的接班人？”
白昼看着后视镜挂着的十字架：“屁的接班人，我们这些被神父引路信教的孩子，他会在里面挑选他觉得内心善良的人，然后培养知识，并洗脑式的灌输他那套大义。”
“他害怕有人在成长的时候心思变的不再善良，就培养了很多孩子以防万一，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神父为了慈善开的教会学堂，我们这些在这个学堂学知识的孩子，也都被称作小信徒。”
“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些人会被逐渐驱离这个团体的核心。”
“笨的不要，不再善良的不要，看不清局势的不要，不能接受神父理念的不要。”
“我就是属于最后一种，真他妈的万幸，我不用在思想上长成他这种傻逼。”
“所有条件都合格的，就会成为神父的助手团体的一员，陪着他处理事情，然后跟他一起活的生不如死，直到神父死了，里面最出色的就会成为新的神父。”
露西轻笑说：“所以你是个聪明善良目光长远的人？这么童话的么？”
“呵，标准是神父定的，他要是真的目光长远，就不会陷成这样，让自己的私欲进化到如此变态的地步。”白昼冷笑。
“私欲？”露西不解。
白昼再次冷笑一声，开始解释。
“善良的定义是什么？帮别人？帮别人脱离苦难？”
“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就是因为我帮了人会高兴，我觉得有人能因为我的帮助而脱离一些困境，我会开心。”
“我帮人就是我的私欲，别人没求我帮，我自己愿意的，我明白这是我的私欲，所以我从来都是做举手之劳，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逞能。”
“这种私欲从生物学上来说，就是共情，因为我看他们苦难，我也有一种感同身会的感觉，我帮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神父就是他妈的把这种私欲变态化了，他以为他是救世主，以为自己是圣人，以为自己就算下地狱也能质问上帝。”
“实际上他是疯子，他被这种共情逼疯了。”
“他是帮了很多人，但我还是那句话，为了拯救而牺牲，要么牺牲的是自己，要么就坦坦荡荡的承认，承认自己就是要掌握这些人的命，就是要当一个主宰别人意志的暴君，就要牺牲少数人来救多数人。”
“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我还不至于觉得恶心，只觉得有些极端。”
“他以为他的行为是最高尚的，以为自己是大善的圣人，他还以为自己牺牲小善去完成他的大善是一种对他这样的圣人而言，十分大的牺牲。”
“当了表子立牌坊。”
“他是一个合格的，可以说得上是好的上位者，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父，也不是一个能举着圣人大旗高呼自己就是正义的人。”
露西听完后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帮人心思太复杂，远不如自己活的舒服。
她是看明白了，神父本来是打算逼着杰克呼叫V去阻止这件事，就没指望白昼能做什么事，毕竟不知道白昼的能力。
白昼是纯粹躺枪，以他的性格，不管这事吧，事情摆到脸上了，管这事吧，又讨厌神父的手段，更愤怒神父炸毁野狼酒吧的手段。
把今晚的混乱临时制止后，先跑到这来给神父的内心插上几刀，然后再去解决这个事。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露西学着神父的语气说道。
回应她的是白昼竖起的一根中指。
如果知道这些，他一定会定制另一个计划，在打出逼迫杰克这张牌的时候，一定会去拿到更大的收益，而不是只用来摧毁这次的计划。
这些收益能救多少海伍德人。
一想到这些本应该被自己救的人，因为自己的错误而丧失了被拯救的机会，神父的内心就像是被上千根钢针刺穿一样。
痛苦而扭曲的表情让他看起来面目可憎。
白昼把手枪插回腰间，看着神父那副痛苦神色，他只觉得快意。
人在痛苦会变得怎么？
什么样的都有，懦弱，哭泣，逃避，等等情绪都有可能出现，这是因人而异的。
而神父则是在痛苦中产生愤怒
他愤怒的盯着白昼，几分钟前那副尽在掌握的从容与优雅消失不见，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白昼。
“如果你早一点说这些，野狼酒吧就不会面对被摧毁的威胁，更多的海伍德人会因为你的一句话而获得拯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一个大人物的人情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现在轮到白昼从容的靠在沙发上发出轻笑了：“知道你的人，总觉得你牺牲了很多，总觉得你的方式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但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就是以利益换更多利益而导致的，在赛博时代，信金钱上帝，它无所不能。”
“活着的死尸，有活着的必要么。”
神父双拳紧攥：“活着，至少比死了强，只要活着，就会有可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白昼拍了拍露西，伸出两根手指，露西无奈的递给他一根烟。
点燃香烟，白昼点点头：“我不否认你拯救了远超于你害的人的数量，我理解，但不认同。”
神父一字一顿的斥道：“你怕看到那些等待被救的人，就闭上双眼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不是不认同，你是懦弱的不敢看。”
白昼摇摇头，语气轻松：“急了么不是，我闭目不看，并不是我不敢看，而是我不想做，在我们那有一句话，叫眼不见为净，眼不见心不烦。”
“你做的事情，对于那些被你拯救的人，他们都会都觉得你伟大。”
“那对于你害的人呢？”
“我知道你看不起上帝，我也知道你觉得我是小善，你所行所做的事情才是大善。”
“你认为我固执，我懦弱，我不敢牺牲自己拯救别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认为我运气好，我知道你嫌弃我，认为我明明有着比你更好的资源，有着与你一样的眼光，却为何不去尽一份力，为拯救更多的人而尽力。”
白昼深吸了一口香烟，吐出长长烟雾，随后接着说道。
“你总觉得我有V姐跟杰克这样的亲朋好友，是一种资源，一种可以利用的资源。”
“V跟杰克欠我的？我就要把他们对我的好当成一种资源？”
“我又欠谁了？非要拯救我看不见的人？”
神父有一种十分失望的表情看着白昼：“这几年的时间，怎么连你也会变成这样。”
白昼把烟蒂弹到神父面前的酒杯里：“我从来就不信你这个精神病在那开的信徒班，叽叽歪歪的在那念经，比公司还恶心的在那洗脑。”
神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拯救他人，是作为信徒的职责。”
“信尼玛的信徒职责，我从来都说自己不诚恳。”白昼一脸厌恶，把面前的酒杯摔到地上。
包间下面，擂台中的拳赛依旧继续，两个顽强的拳手仍在进行意志的对抗。
一个拳手擅长以伤换伤，他精准的计算并没有带来真正的优势，当伤害累积到一定程度时，这场拳赛的比拼已经不是谁伤的更重，而是看谁先打倒对方。
伤换的再多，也是换。
当双方都有坚定的意志时，唯有一击必杀，才能结束这场拳赛。
伴随着观众们渴望血腥的呼喊，两个拳手挥动着无力的拳头，继续碰撞。
包间中，白昼已经站起来，看着神父，满脸厌恶透着几分愠怒。
“我讨厌这个城市，就像讨厌你一样。”
“我只救我眼前的人，谁在我面前溺水了，我在岸上仍根木头给对方，我就这么点善心。”
“你好！你把自己塞进河里，你在河里举着他们，被你拯救的人都觉得你伟大，被你害的人呢？你为了举起这些人而踩进河里的人呢？”
“我他妈这辈子都记得那句话。”
“你的那个得力手下，叫文森特的，我到现在都记得他死前的样子。”
“那个剩下半截身子的家伙抓着我的手冲我哭，他在喊‘神父的道理我都懂，可为什么是我？我想回家，我想妈妈。’”
“你那个手下死的时候是这么哭喊的！”
“他欠你了？还是他欠别人了！”
“公司们站在世界宏观的角度伤冰冷的在人们身上收取利益。”
“你就是站在海伍德宏观的角度上冰冷的在人们身上收取生命。”
“如果黑夜会吞噬人们，如果非要牺牲，那就自己跳进木堆里燃烧，而不是他妈的挑一个人出来，把他架在火堆里燃烧，然后看着明亮的火光，看着因为这火光而活过黑夜的其他人，感慨自己牺牲了善良，拯救了别人，感慨自己做得多好，用一条命拯救了可能会被黑夜全部吞噬的人！”
“我是个不诚恳的信徒，但也要比你这个拿着十字架送人见上帝的家伙强。”
“最起码我知道我这点小善心是我的私欲，我不会让别人为我这份小善心付出代价。”
“我救我能救的人，我护我能护的人，我他吗不会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比神还高，在肆意使用别人的生命时，摆出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然后用这幅模样说服自己，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生命要都是加减法里的数字，那么生命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
“你以为你是大义凛然的拯救他人？你只是在满足你变态的私欲，这世界少了谁都不会停止运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这么肆意更改别人的命运，这海伍德会比现在更好。”
白昼的眼中亮起蓝芒，他声音突兀变的冰冷。
门口的保镖站起来目光呆滞的看着神父，用与白昼相同的语气说道。
“IamDaylight。（我是白昼）”
白昼眼中蓝芒消退，他表情又变的生动，在错愕的神父面前，他接着说道。
“如果你不是为了培养出下一个你，去做了一个信徒班用来教育与洗脑，如果不是这些让我由心地产生厌恶与抗拒，那么我可能早就用自己的能力去救更多的人，而不是我一想这种事就恶心。”
“那么海伍德会比现在好的多！”
“我还记得文森特那天早上还在对我炫耀，炫耀他刚装载的斯安威斯坦，炫耀他一早上用了三十次还没感觉到负荷。”
“那天下午，他就成了半截烂肉，你以为你做的对？牺牲一个他换取更大战果是对的？”
“你根本知道你毁了一个什么样的天才，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天才还打算在那天晚上给你一个惊喜，打算让你欣喜的看到一个从义体时代到如今，一个面对义体几乎毫无排斥的天才。”
“诞生这么一个天才可能需要一百年，但毁掉他只用了一个陷阱！四枚炸弹！”
“我来，不是看你怎么大义凛然的，我是来为了泄私愤的。”
“我要你活着，继续在这种痛苦中活着，我要让你后悔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哪怕你依旧觉得自己才是正确，你也会后悔。”
“你会后悔你打了一手臭牌，你会承受你内心的折磨。”
“你想一死了之阻止你们这帮人的计划？死前还能释然的说用自己的死救了更多的人？”
“去你妈的。”
让一个殉道者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阻止他殉道。
想死？想得美！
蓝色光芒充斥白昼双眼，灵能影响下，神父无法在任何主观与客观上暴露白昼的能力，也无法做出任何牺牲野狼酒吧里的人去换取资源的事情。
退去灵能，白昼带上墨镜，看了一眼从麻木到面如死灰的神父，带着露西离开这里。
一直回到车上，白昼坐在驾驶室一言不发，良久后才重重的一拳锤在方向盘上。
露西担心的的看着白昼，宽慰他说到。
“就算他知道你用那个叫文森特的人来骗他，但他看到你的力量，也一定会后悔的。”
刚才白昼说的话太离谱了，什么用三十次斯安威斯坦没感觉到负荷，离谱的过分了。
随后，白昼的话让露西瞪大了双眼。
“我没骗他，文森特用了三十次后炫了三大碗饭，然后疑惑的问我为什么这东西不普及起来，方便快捷强大……还没有代价。”
露西伸手摸了摸白昼的额头，小声嘀咕了一句：“没发烧啊。”
“就像V姐在旧网里能到处抢劫，你被强化过后带着V姐给你的一些成熟技术，到旧网被AI追的抱头鼠窜，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比人与狗还大。”白昼扫开露西的手。
露西噎住，她早见过V的黑客技术，毫不怀疑的说，她觉得V就是当代巴特莫斯。
想到白昼话里说的那些，还有他那副了解神父的样子，露西问到：“你以前是神父培养的接班人？”
白昼看着后视镜挂着的十字架：“屁的接班人，我们这些被神父引路信教的孩子，他会在里面挑选他觉得内心善良的人，然后培养知识，并洗脑式的灌输他那套大义。”
“他害怕有人在成长的时候心思变的不再善良，就培养了很多孩子以防万一，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神父为了慈善开的教会学堂，我们这些在这个学堂学知识的孩子，也都被称作小信徒。”
“在成长的过程中，一些人会被逐渐驱离这个团体的核心。”
“笨的不要，不再善良的不要，看不清局势的不要，不能接受神父理念的不要。”
“我就是属于最后一种，真他妈的万幸，我不用在思想上长成他这种傻逼。”
“所有条件都合格的，就会成为神父的助手团体的一员，陪着他处理事情，然后跟他一起活的生不如死，直到神父死了，里面最出色的就会成为新的神父。”
露西轻笑说：“所以你是个聪明善良目光长远的人？这么童话的么？”
“呵，标准是神父定的，他要是真的目光长远，就不会陷成这样，让自己的私欲进化到如此变态的地步。”白昼冷笑。
“私欲？”露西不解。
白昼再次冷笑一声，开始解释。
“善良的定义是什么？帮别人？帮别人脱离苦难？”
“我不知道别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我就是因为我帮了人会高兴，我觉得有人能因为我的帮助而脱离一些困境，我会开心。”
“我帮人就是我的私欲，别人没求我帮，我自己愿意的，我明白这是我的私欲，所以我从来都是做举手之劳，能帮则帮，不能帮也不逞能。”
“这种私欲从生物学上来说，就是共情，因为我看他们苦难，我也有一种感同身会的感觉，我帮他们也是在帮自己。”
“神父就是他妈的把这种私欲变态化了，他以为他是救世主，以为自己是圣人，以为自己就算下地狱也能质问上帝。”
“实际上他是疯子，他被这种共情逼疯了。”
“他是帮了很多人，但我还是那句话，为了拯救而牺牲，要么牺牲的是自己，要么就坦坦荡荡的承认，承认自己就是要掌握这些人的命，就是要当一个主宰别人意志的暴君，就要牺牲少数人来救多数人。”
“如果他真的这样想，那我还不至于觉得恶心，只觉得有些极端。”
“他以为他的行为是最高尚的，以为自己是大善的圣人，他还以为自己牺牲小善去完成他的大善是一种对他这样的圣人而言，十分大的牺牲。”
“当了表子立牌坊。”
“他是一个合格的，可以说得上是好的上位者，但不是一个合格的神父，也不是一个能举着圣人大旗高呼自己就是正义的人。”
露西听完后无奈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这帮人心思太复杂，远不如自己活的舒服。
她是看明白了，神父本来是打算逼着杰克呼叫V去阻止这件事，就没指望白昼能做什么事，毕竟不知道白昼的能力。
白昼是纯粹躺枪，以他的性格，不管这事吧，事情摆到脸上了，管这事吧，又讨厌神父的手段，更愤怒神父炸毁野狼酒吧的手段。
把今晚的混乱临时制止后，先跑到这来给神父的内心插上几刀，然后再去解决这个事。
“真是个别扭的孩子。”露西学着神父的语气说道。
回应她的是白昼竖起的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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