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舞会结束后一帮人回到宿舍，林枫脑子还在回忆广播员舒怡文优美的舞姿，和漂亮的脸庞。初次来单位报到时那个成熟俏丽的背影，还在眼前浮现。大军子看他有点走神，抬手捶了他一拳：“哎哎，想啥呢？是被哪个女人迷住了。林枫笑了笑：“你小子瞎哔哔啥，咱都百毒不侵了，是你看上哪个女娃了？来给大伙说说，咱一起分析分析，看你小子有戏没？”大军子说；“妈的，到这舞会上一看，不由咱着急上火，咱看上的女娃，别人也都惦记着呢，再不动手黄花菜都凉了。”林枫说：“咋整，那就赶紧动手呗，看见没，新进厂几个电气工地的，汽机工地的女孩。都有人盯上了”。大军子说：“是呀，我请汽机开行车的赵敏娟跳个舞，妈的，汽机本体班，起重班那几个小子，眼睛叮着我，恨不得把我吃了”。罗文川说：“咋的？你也看上赵敏娟了，这不是要和兄弟横刀夺爱吗？”林枫说：“我去，你俩眼光一致呀，管他呢，谁先上呀，别被人家汽机的人打出来了。”罗文川笑笑：“大军子先去，我要看着他咋样送死。”大军子说：“把你能的，为啥我就不行，别等赵敏娟跟我好了，你小子后悔。”“后悔个辣子，咱不是重在参与嘛”罗文川说。一旁的大伟插话到：“我贼，寻个女娃搞得和奥运会一样，金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奥林匹克精神，重在参与啊”。几个人叽叽喳喳吹了半天牛，也是没有理出啥头绪，干脆先把找对象的事搁置了，先他娘的睡觉吧。

    时间过得飞快，渭河工地的冬天寒冷异常，在这种天气条件下施工，辛苦的很。钢架吊装的任务要赶工期，不能停。工地临近渭河，水气氤氲，每天早晨都是大雾弥漫。视线受阻，吊装工作没法开展，林枫他们就劈开渗油的道木，在组合场生火取暖。渗油的道木很好烧，火势很大，弥漫的烟火气升腾到空中，驱散雾气，下午就能干活了。这一天天的很辛苦，林枫就盼着来场大雨雪，好能休息一两天。转眼间快到元旦了。这天一大早，林枫推开宿舍大门，外面银装素裹，一片白色的世界。我去，昨晚纷纷洒洒下了一夜大雪，这雪得有七八公分厚了吧。钢架上出溜的危险的很。今天可不用上班了，俗话说工地三大盼；刮风，下雨，和停电。意思是，在刮风，下雨和停电等恶劣环境下，就不能施工了，可以名正言顺的休息了。今天这大雪很及时，林枫在门口看看工地方向，高耸的吊车吊臂都纹丝未动，转身回房子说：“大军子，大伟，今天安心睡觉吧，外头雪大的很。屋内点了一个两千瓦的电炉子，温暖如春。三个人蒙头好好睡了一觉。中午十分罗文川过来说：“你们几个懒怂睡得美，早上都没去工地吧，今天去工地扫雪的，主任一人给发了五十元”。说完掏出一张五十的绿票显摆起来。林枫从被窝坐起来伸个懒腰说到；“罗子，这外财你就不应该发，中午刚好请咱三个咥羊肉泡馍。”大伟和大军子也爬起来附和道；“泡馍要优质的，还得要凉菜”。罗文川轻轻扇了自己一耳光，；“你他妈的就不该多嘴了”。

    几个人从小卖店拿瓶普太白，冒着漫天飞雪去门口的泡馍馆子了。每到大雪天，这羊肉泡馍馆子指定爆满，馆子里人声鼎沸，氤氲着热气和牛羊肉特有的腥膻。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靠后这里有张空桌子，一个短发女工背对着他们，罗文川招呼他们几个，这里有座位，四个人凑过去拼了一桌。等坐定了，林枫抬头一看，我去，好巧不巧，又是电气工地的女校友郑艳秋。艳秋穿件米色皮夹克，短短的剪发头，整的干净利落。她看见这几个人都认识，技校的校友呗，招呼一声；“林子，你们也吃饭？”罗文川阴阳怪气的说道；“林子，林子，吃饭呀，你就认识林子，咋不招呼哥呢？是暗恋林子？”这句话，把林枫和郑艳秋两人整的脸通红，林枫赶紧说；“罗子，别在这瞎说。”大军子坏笑一下；“哈哈，林子这是脸皮薄呢？还是胆子小？”林枫说；“吃饭就吃饭，哪来那么多屁话，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一会功夫，几碗泡馍端上来了，汤鲜味美，肉烂馍筋，青蒜碧绿，粉丝雪白。几个人拧开太白酒，拿杯子一分。罗文川笑笑；“艳秋，给你也来点？”本想着拿人家艳秋一下，谁知艳秋说；“倒呗，就这一瓶啊，够谁喝”。几个人把这瓶太白分了，一人也有小二两。艳秋举起杯子“哗啦”就干了，而且面不改色，心不跳。林枫原本对艳秋没啥想法，这一看，行啊。没想到这女孩性格和男孩一样，爽快大方的很。罗文川又去拿了一瓶酒，几个人又均分了，刨着泡馍，就着凉菜。吃的酣畅淋漓，热汗也浸满额头。艳秋率先喝完了自己杯中酒。杯子一扬问罗文川；“咋样，再来一瓶？”这都喝了两瓶，人均下来也有四两了，罗文川酒量不行，还有半杯不知道咋整，尬笑了一下；“艳秋，行啊，罗哥甘败下风”。艳秋说；“就你这点量，一天天的招惹这个，挑衅那个，好好练练再说”。艳秋由于喝了酒，脸色玫红，眉眼间显得妩媚可人。林枫一下看呆了，这女孩不简单啊，以前咋没留意，这么飒爽英姿的。心头忽然涌起爱意。妈的这艳秋是块宝啊，咱还寻寻觅觅的，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啊。就追郑艳秋呗。这会郑艳秋说；“饭也吃完了，酒也喝了，哥几个我该走了”。林枫趁酒劲遮了脸，没羞没臊的问道；“艳秋，挺能喝呀，哪天再切磋切磋。今天咋没见你男朋友呢？是不是武汉水利电力学院那个大学生？”艳秋说；“瞎打听什么呀？哪来的男朋友。”林枫一下子来劲了；“郑艳秋，那林哥就下决心追你了。”艳秋笑了笑；“喝多了吧，追我？有那胆量没？你先追了再说。”说完，扭头从饭馆走了，留下几人在饭馆错愕。大伟感叹道；“我操，牛人啊，林子，林子，这女孩好飒啊，有个性。你敢去追吗？”。林枫也是喝酒上头了，对郑艳秋说了要追人家的狠话，这会儿稍微缓缓，清醒一下头脑。对大伟他们几个说；“哎，哥们可能是喝点酒，脑容量不够，瞎说，瞎说，算不得数”。那几个人笑道；“就你这点出息，真的丢钢架班人的脸，咱们班历来这些师傅们，那个追女的不是死缠烂打，勇猛直前，就你小子，当面给人家吹牛皮，事后不敢去呀？”林枫也是让这几个挤兑的没招了，拍着胸脯说；“去就去，今天晚上就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