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除却天边月①
一场不大不小的插曲之后，少年宴又恢复了平静，众人纷纷落座，只是眼神不时瞄向风万里，以及那只形似山狸名为小雨的山海凶兽。
瞄着瞄着，风万里突兀地不见了。
项烈二话不说就站到了椅子上，瞪着铜铃大眼环视全场，甚至拉上了眼神最好的李晓松，却还是没能找到人。
“占着茅坑不拉屎！”项烈悻悻然地坐回了位子，嘟嘟囔囔道：“这个叫风万里的怎么神出鬼没的？
也真是奇怪，活了十六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也不知道是从哪就冒了出来。
我都觉得这家伙不像是人族。
你们说，要不要向无归卫去报告？也算是讨好讨好夏侯都统。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世家子弟。
我们也没吃他家的五谷啊！
——哦哦，干！”
季天戈果断举起酒杯敬了项烈一杯，打断了项烈天马行空的喋喋不休。
此举深得兵法之精髓。
明宇涛陪着喝了一口茶道：“入禹皇祭，登军功台，大秦人族无疑，就是不知道他刚才用的是身法之术，抑或是山海之力。”
坐在下首的李晓松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身法之术。我刚刚一直盯着他，他在我的视线中不是离开，而是消失。”
没人怀疑李晓松的眼力，明宇涛点点头道：“最大的可能还是山海凶魂。天戈，你对《山海经》最为熟悉，有没有哪种凶魂可以做到这样来去无踪？”
“或许是孟极？”季天戈不确定地答道。
“那个一躲起来就没人可以找到的孟极？”项烈一惊，随即开始探头探脑地寻找。
桌底，椅子下，酒壶中……
明宇涛见怪不怪，反驳道：“不可能！
孟极的确善于隐藏，我们也武道未入品，但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隐去身影，绝无可能。
除非风万里已经可以进入化虚境，那还有可能。
若他是魂武者，觉醒不过区区数日，即使天赋异禀，此时最多也不过能粗略地驱使力量，能达附身境境就可称之为九州骄子了，更别说化身凶魂了。
奇哉！怪哉！”
魂道四境，如影，附体，化虚，身化。
如影，可凝凶魂虚影，借凶魂之力助。
而身化凶魂，乃是魂武者至高之境。
然而，无数魂武者终其一生都只能达到附体这一步。
何况一个刚刚年满十六的少年？
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而项烈没有自寻烦恼，他啃起了一个肘子。
啃完肘子，项烈小心翼翼地捏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
也许他就是比九州骄子还要有天赋呗。
又或者他修习了九州第一的身法之术，只不过我们孤陋寡闻而已。
还无父无母！
我呸！
把山海凶兽当宠物养，还捡来的，我怎么捡不到？
别说山海凶兽了，我连玉晶都没捡到过。
不过，我倒是有一点猜测。
他肯定来自某个隐藏的世家，而且隐瞒年龄骗过了所有人。
说不定他已经觉醒好多年了！
对，就是这样！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可我一虑就想到了事实。
这是不是说明我并不是愚者？”
看着有自知之明，但是不多的项烈洋洋得意的样子，明宇涛无奈地解释道：“禹皇祭蕴含着禹皇和山海的力量，军功台中则有始皇和天下武道的意志，你觉得风万里能以非十六之龄瞒过去？”
“万一呢？”
“真有这样的本事，何必在这里争一郡之上座？”
“那个，这个，可能就是图个高兴。对了，游戏人间嘛，有些话本小说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项烈一阵抓头挠耳，给出了一个自认天衣无缝的答案。
明宇涛真诚地点了点头，随即问向季天戈：“你怎么看？”
季天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闻言答道：“从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虽然我的眼力不如晓松，但我可以确保他身上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凶兽虚影，所以不太可能是魂者。”
李晓松确认道：“的确没有出现。”
明宇涛又猜测道：“会不会是食用了某类山海凶兽，例如狌狌兽。毕竟他连绝无仅有的朏朏兽都可以饲养，何况别的呢？”
招摇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
项烈再次拿起了一个肘子，一边竖着耳朵旁听，忍不住插嘴道：“不可能，狌狌兽我也吃过，速度不过增加了三成。
那味道就像是我三十多天没换的鞋子，难吃要命，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吃第二次。
我们项家子弟一辈子也就吃一回。
这风万里总不能把狌狌兽当饭吃吧？
那他活得得多痛苦啊！”
“狌狌兽的确难以入口。”季天戈也是一脸痛苦的回忆，仿佛那只臭鞋子正在被塞进自己嘴里，“狌狌兽本就难抓，而且，狌狌兽只有第一次吃的时候才有作用，多食无益。”
明宇涛再次感叹道：“奇哉！怪哉！”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几人又陷入了沉思。
项烈放弃了寻找，把骨头往桌上一扔，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嘲笑道：“想那么多干吗？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他。
也许风万里本身体质特殊，又修习了某种奇妙的身法之术，还吃了狌狌兽的肉，最后还觉醒了山海凶魂。
几样东西合在一起，再加上我们这些人中没有高手，所以才会显得神秘莫测。
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要不要再把他的小雨借过来给你们耍耍，也让你们开心开心？
唉，好羡慕风万里啊，有这么一个宝贝宠物。
刚才小雨在我身上轻轻一碰，那种感觉真的——”
项烈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那种感觉，一脸的意犹未尽。
季天戈身为兵家之人，更为洒脱，闻言点点头道：“项烈说得没错，我们不必想这么多。”
“就是，到了边境之上，要是能和风万里分到一个队伍中，指不定我们还能多活段时间。”
“时间！”
明宇涛和季天戈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满是惊骇。
也许，这才是答案。
注：①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出自唐代韦庄的《女冠子·四月十七》。
瞄着瞄着，风万里突兀地不见了。
项烈二话不说就站到了椅子上，瞪着铜铃大眼环视全场，甚至拉上了眼神最好的李晓松，却还是没能找到人。
“占着茅坑不拉屎！”项烈悻悻然地坐回了位子，嘟嘟囔囔道：“这个叫风万里的怎么神出鬼没的？
也真是奇怪，活了十六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也不知道是从哪就冒了出来。
我都觉得这家伙不像是人族。
你们说，要不要向无归卫去报告？也算是讨好讨好夏侯都统。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讨厌世家子弟。
我们也没吃他家的五谷啊！
——哦哦，干！”
季天戈果断举起酒杯敬了项烈一杯，打断了项烈天马行空的喋喋不休。
此举深得兵法之精髓。
明宇涛陪着喝了一口茶道：“入禹皇祭，登军功台，大秦人族无疑，就是不知道他刚才用的是身法之术，抑或是山海之力。”
坐在下首的李晓松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身法之术。我刚刚一直盯着他，他在我的视线中不是离开，而是消失。”
没人怀疑李晓松的眼力，明宇涛点点头道：“最大的可能还是山海凶魂。天戈，你对《山海经》最为熟悉，有没有哪种凶魂可以做到这样来去无踪？”
“或许是孟极？”季天戈不确定地答道。
“那个一躲起来就没人可以找到的孟极？”项烈一惊，随即开始探头探脑地寻找。
桌底，椅子下，酒壶中……
明宇涛见怪不怪，反驳道：“不可能！
孟极的确善于隐藏，我们也武道未入品，但是要在这么多人面前隐去身影，绝无可能。
除非风万里已经可以进入化虚境，那还有可能。
若他是魂武者，觉醒不过区区数日，即使天赋异禀，此时最多也不过能粗略地驱使力量，能达附身境境就可称之为九州骄子了，更别说化身凶魂了。
奇哉！怪哉！”
魂道四境，如影，附体，化虚，身化。
如影，可凝凶魂虚影，借凶魂之力助。
而身化凶魂，乃是魂武者至高之境。
然而，无数魂武者终其一生都只能达到附体这一步。
何况一个刚刚年满十六的少年？
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而项烈没有自寻烦恼，他啃起了一个肘子。
啃完肘子，项烈小心翼翼地捏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在乎地说道：“有什么奇怪的。
也许他就是比九州骄子还要有天赋呗。
又或者他修习了九州第一的身法之术，只不过我们孤陋寡闻而已。
还无父无母！
我呸！
把山海凶兽当宠物养，还捡来的，我怎么捡不到？
别说山海凶兽了，我连玉晶都没捡到过。
不过，我倒是有一点猜测。
他肯定来自某个隐藏的世家，而且隐瞒年龄骗过了所有人。
说不定他已经觉醒好多年了！
对，就是这样！
都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可我一虑就想到了事实。
这是不是说明我并不是愚者？”
看着有自知之明，但是不多的项烈洋洋得意的样子，明宇涛无奈地解释道：“禹皇祭蕴含着禹皇和山海的力量，军功台中则有始皇和天下武道的意志，你觉得风万里能以非十六之龄瞒过去？”
“万一呢？”
“真有这样的本事，何必在这里争一郡之上座？”
“那个，这个，可能就是图个高兴。对了，游戏人间嘛，有些话本小说里不就是这么写的吗？”项烈一阵抓头挠耳，给出了一个自认天衣无缝的答案。
明宇涛真诚地点了点头，随即问向季天戈：“你怎么看？”
季天戈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闻言答道：“从他出现在我们面前后，我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他，突然消失，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虽然我的眼力不如晓松，但我可以确保他身上自始至终没有出现凶兽虚影，所以不太可能是魂者。”
李晓松确认道：“的确没有出现。”
明宇涛又猜测道：“会不会是食用了某类山海凶兽，例如狌狌兽。毕竟他连绝无仅有的朏朏兽都可以饲养，何况别的呢？”
招摇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
项烈再次拿起了一个肘子，一边竖着耳朵旁听，忍不住插嘴道：“不可能，狌狌兽我也吃过，速度不过增加了三成。
那味道就像是我三十多天没换的鞋子，难吃要命，正常人都不会想着吃第二次。
我们项家子弟一辈子也就吃一回。
这风万里总不能把狌狌兽当饭吃吧？
那他活得得多痛苦啊！”
“狌狌兽的确难以入口。”季天戈也是一脸痛苦的回忆，仿佛那只臭鞋子正在被塞进自己嘴里，“狌狌兽本就难抓，而且，狌狌兽只有第一次吃的时候才有作用，多食无益。”
明宇涛再次感叹道：“奇哉！怪哉！”
这也不可能，那也不可能，几人又陷入了沉思。
项烈放弃了寻找，把骨头往桌上一扔，拿起酒壶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嘲笑道：“想那么多干吗？反正我们也打不过他。
也许风万里本身体质特殊，又修习了某种奇妙的身法之术，还吃了狌狌兽的肉，最后还觉醒了山海凶魂。
几样东西合在一起，再加上我们这些人中没有高手，所以才会显得神秘莫测。
看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要不要再把他的小雨借过来给你们耍耍，也让你们开心开心？
唉，好羡慕风万里啊，有这么一个宝贝宠物。
刚才小雨在我身上轻轻一碰，那种感觉真的——”
项烈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那种感觉，一脸的意犹未尽。
季天戈身为兵家之人，更为洒脱，闻言点点头道：“项烈说得没错，我们不必想这么多。”
“就是，到了边境之上，要是能和风万里分到一个队伍中，指不定我们还能多活段时间。”
“时间！”
明宇涛和季天戈异口同声地说道，眼中满是惊骇。
也许，这才是答案。
注：①除却天边月，没人知，出自唐代韦庄的《女冠子·四月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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