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刘丽倩那天遭遇小流氓后好几天心情都十分恶劣。她思前想后认为,造成这个恶果的缘由还是储齐名。她和储齐名没有见过一次面,连认识也谈不上,怎么能怪上他呢?那是因为是储齐名主管着开发区高速公路工程项目,她找李珂商量的重要事情,就是如何找储齐名去落实这个项目,她拿到一半的工程量,是江松士亲口答应她的。

    这天,刘丽倩到李珂办公室去了,俩人一见面,都感到很亲切,很高兴。因为李珂和刘丽倩爸爸刘力琪是大学同学,交情也很好,所以刘丽倩从小就叫李珂姑姑。叫了二十来年了。俩人弄得感情上真像亲姑侄一样了。

    俩人一见面先是一阵拥抱,然后又是一阵热聊,刘丽倩开心得很,把小流氓的事给放到脑后了。不知不觉地聊到她那天捉弄储齐名的事情上来了,李珂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她说道,“你怎么能想出这么有意思的恶作剧呢!”

    “那是因为我爸有几次跟我聊天时说,市机关来了个小伙子叫储齐名,爱好读书,还能看懂《尚书》《诗经》这样的古书。那天寺庙里茶几上刚好放了一本《周易》,我就顺手拿起来念了几段。一个白衣少女加上《周易》,估计是把他给吓蒙了。我爸这个人你也知道,说话做事特没劲,有什么话直说多好,他非要来个拐弯抹角的,其实他是想让我注意储齐名,跟他谈谈恋爱呢。”

    “你爸可能真有这个意思,因为这个小伙人还真不错。”

    “我爸是不是跟你说过这事,还让你做媒吧?他干什么事,我一猜一个准。”

    李珂一时语塞,因为刘力琪在储齐名上班的第一天就跟她说过,就在前不久还说这事呢,只是自己觉得这事不靠谱,俩人太不相配了,性格差别太大,要是俩人在一起,结果不会好的,自己和儿子他爸不就是教训吗。这时被刘丽倩这么一说,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但她不能对孩子说假话,于是点了点头。

    “你是不是看我大大咧咧,他文文静静俩人不般配啊?”

    “你说的都对,你真是人小鬼大!”

    “我那天看出来了,他为人胆小,见个白衣少女就以为见到女鬼,吓得慌慌忙忙地跑了,读书多的人都胆小!”

    李珂听了刘丽琪的这番话,脸色平静了下来,说道,“他可不胆小,老虎胡须他都敢捋呢。他匆匆忙忙走路,决不是因为怕你,而是天晚要赶路,那个时间段公交车很少,错过一趟就要等很久,所以才匆匆忙忙走路的。这是我对他的判断,你以后有机会认识他,可以问问他是不是这样。”

    刘丽倩听了李珂这段话后,有些兴奋起来了,她说道,“如此说来,孺子可交啊。是‘交’不是‘教’,您别惊讶,我是说可以和他交个朋友,跟我说说他是怎么捋虎须的!”

    李珂看到这丫头对储齐名还挺有兴趣,她又想起了刘力琪的嘱托,她想顺水推舟一把,成不成都可以。于是她绘声绘色讲起储齐名捋虎须的事情来了。

    新里市的夜晚似乎来得特别早。

    太阳还没有落山,街道的LED灯就闪亮起来了。

    新里大酒店门口的LED灯在整个市区都是一流的。首先是规模大,长6米,高4米,夜色来临时,LED灯面墙熠熠发光,变幻出十几种图案。其中有一幅男女俩人全身赤裸的图案,甚是刺目。在市区繁华地段出现这种低俗的图案,真是伤风败俗,引起了人们争议。于是刘力琪书记就让新里大海店所在区新里区副区长张小柱处理这件事。

    张小柱说,“拿掉恐怕不合适吧?这样人家会不会说我们思想太落后,没有开放精神了?”实际上,张小柱是害得罪洪喜全,所以迟迟没有落实刘力琪交给的任务。

    这天,储齐名安排外地来市里调研的同志吃饭,吃饭地点就在新里大酒店。席间,洪喜全来敬酒。那天大家心情都很好,聊天很起劲,气氛很热烈,不知不觉聊到了那张图了。洪喜全酒后气盛,说,“这张图有些人看不惯,劝我拿下来,我就是不干,客人喜欢看,人气很旺,生意很好,我干嘛要把它拿下来啊!”

    外地客人们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市里的陪同人员多数附和洪喜全,说这图创意好,没毛病,应该留着。

    洪喜全听了后更加得意。

    等洪喜全离席走到门外的时候,储齐名追了上去,对洪喜全说,“洪总,有个事我想问一下,你现有空吗?”

    洪喜全认识储齐名,知道他商务局刚来不久的大学生,他就说道,“你有什么事就说吧。”

    “洪总,外面都传言那张图像中的男女主角就是你父母。你是为了纪念您父母生了你这个勇于开放,有独特风格和气魄的儿子而制作的。”

    听到这话,洪喜全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低声问道:“真有人这么问?我怎么没听说过?”

    “别人说没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听了不止一个人说这个话了,我刚才进大厅时,特地观察了一下,图像中的男女确实与你有些像,哦不,应该说你的长相特征与那对男女很像。”

    “是吗?”

    “是的。”

    “真扯淡”洪喜全头也没回,径直走了。

    储齐名很淡定地回到桌位上坐下,旁边的李珂问他,“你去和洪喜全套近乎去了?都说了些什么?”

    储齐名听了这一问,微微一笑,说道,“门口那张有争议的图像,我估计二三天内就可能消失。”

    李珂有些疑惑说,“那不可能,你刚才不是也听到他说了吗?谁叫他也不撤。”

    储齐名把刚才对洪喜全说的话对李珂说一遍,李珂听了,歪着头,双眉微锁,想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没有觉得那幅图上的人和洪喜全有相似之处啊。再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洪喜全的父母了?都是你编的吧?”

    “李姐啊,洪喜全敢在酒店大门口挂那种不堪入目的图像,是以为对他有利而无害。但是,如果有人认为这对男女是他父母,那对他就十分不利了,天下做儿子的有谁会把父母那样的照片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呢!”

    李珂笑了,“是你这么说吧,别人可不敢这么说,谁不知道洪喜全势力大得很呢!看不出来,你胆子还真够大的,老虎胡须都敢捋。”

    储齐名认真地说,“都知道那个人横行霸道,多少家长为了怕孩子看到那张丑陋的照片都绕道走。有点臭钱就这么欺负人,不可以!”

    李珂听了,开心地笑了,“小储,我当初真没有看错你!你这么有骨气,有担当!”

    之后不久,洪喜全果然掖下了那张图像。

    刘力琪听了这事以后,说道,“我一直相信,一方人才足以了一方之事,只是时间早晚而已。这不,齐名同志不就出来解决这件事了吗!就说几句话,也处理得很好嘛,像齐名同志这样的人才多出几个,好多难事就不再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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