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主宾廖善兵和主人洪喜全很少在大伙面前露面，他们俩除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几乎都在一起，两人嘀嘀咕咕说个没完，一旦有人从他们俩旁边经过，他们就立即住口。或改为聊天气聊、女人之类。
其实也没有人去多想他们之间的事情。老板之间聊天的内容哪个不是秘密呢？盖一栋楼，修一条路，造一座桥，建一个厂，资金少则几十万，多则上亿，甚至更多的资金在流动，每个项目对一些人来说都蕴藏着许多的机会。有多少资金从主渠道中溢出进入了个人的口袋里。这些人生活由此带来了变化，有的则如泰山位移一样。小房子换成了独栋别墅。小汽车越换越高档。钱多了，房子大了，车子好了，但他们的心胸却变得更加狭小了。他们心中只有自己，鄙视自己贫贱的兄弟。贪欲从多占有财富开始向多领域扩张，他们中有人不再遵守一夫一妻制，开始纳蓄更多妻妾，并借以繁衍更多的后代，把自己的生命基因作无序的扩张，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基因是否优还是劣。他们在贫贱的时候也曾畏法如虎，远远避让，富有之后，视法如婴儿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上，并以此为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锒铛入狱的那一天。
......
新里市风景区内是严禁任何个人、搭建任何建筑物的。曾经有人想在此修建公园，供人游览，还可以收到门票费。江松士市长知道后，一阵怒骂，语气也是极其粗鲁的：“那个王八羔子敢打新里景区的主意，那怕动它一根草，我就跟他拼命！”
后来他经过反复考察论证，为了满足人们欣赏美景的愿望，他同意在边角地带修一条小小的碎石小道。由于这条小道路面窄，最多只容的两个人并行，离市区也有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一般只有青年男女才会到这里徜徉。这里氧气足，又安静，走入这地方很容易陷入沉思，所以有人戏称之为“思想者之路”。
景区浑然天成。新里河经过上游陡峭的地势，来到了一块平地水势缓慢下来，水流向两岸地方扩张，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湿地。由于水源充沛，土地肥沃，花草长得非常茂密，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与河水相映衬、以及山坡上的大树相映衬，显得非常的鲜嫩而又灵动，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的鸭绒地毯覆盖在山水之间，又像一条巨大的纽带，将附近的天地和山河、田野连在一起！
洪喜全是第一个敢在景区搭建非法建筑物的人，竟然也建成了一个小院。还是得到江松士的默许的。廖善兵见了这片景区和他的小院赞叹不已，他对洪喜全说道，“你怎么不在这个地方建个别墅群呢，新里市有钱人不少，要是见到这里的别墅，还不打破头往里挤啊。早晚会有人来建，你不建到那时你就后悔吧！”
“在景区建一个小院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再建一个别墅群就太过份。我怕惹出事来啊。”
“你还是关系不过硬，恐怕实力也差些。要不我来牵头干，上面关系我去搞定，建设手续我来办，资金我出一半，你就负责干具体事，怎么样？”
“你？不可能吧？你一个外地人，你认识市里的导？”
“我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人脉！晚上个宴会，你参加一下。”
刘亦龙是省城建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执掌着上千亿的资产，是省工商界风云人物，他亲自来到新里市举办晚宴，为廖善兵接风洗尘。
出席晚宴有新里市委秘书长王永芳，受市里委托出席晚宴。洪喜全在第二桌，他同桌的客人主要是廖善兵的随员，洪喜全不认识的占一大半。但他们之间都很熟练地作自我介绍，分发名片，不一会儿大家就都互相熟悉，聊的很热络了。
在大家愉快聊天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虽说在座客人都是饕餮一族，对各地的高档菜肴都不陌生，但他们不经意间发现：今晚桌上的菜肴也让大家心里一震，说实在的，有些菜肴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呢。
第一道菜是汤，叫乌鱼蛋汤，一个服务员大声叫道：
“大家小心，别碰着。这是从BJ空运来的高汤，刚从飞机上下来的，然后专车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大家都将信将疑的，但没有人问个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在饭桌上问问题，就会显得无知，让人笑话。服务员迅速给每人端上一碗汤。洪喜全和他这桌客人看了一下主桌，只见他们都在埋头喝汤，于是也喝起来，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如何，反正洪喜全喝了一小口，真是味道不一样！他印象中，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可口的汤了。其实，其他人也像洪喜全一样，在不争气的味蕾的刺激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碗汤喝完了。
要是搁在平日，早就有人开口说，“服务员，再来一碗！”
今天没有人会这么傻，出这个洋相，大家心里明白，服务员一开始就说了，这汤是从BJ专门空运来的，可见是东西珍贵，数量有限！
正在大家回味着鲜美味道的时候，刘亦龙说话了（今晚盛宴他坐在主人席位上，按理是该他说话）：
“各位尊贵的男士，各位美丽的女士、小姐！”
大家一听刘亦龙开始讲话了，都放下手下的碗勺，安静听刘亦龙讲话。
刘亦龙一看到大家这么郑重其事地听他讲话，心里一阵高兴，一方面他感到自己作为一位省城工商界的重量级人物，其威仪无处不在，他个人的气场和魄力无处不有，同时他也认识到今晚的客人，素质都是很好的。
于是他清清嗓子，用缓缓地富有节奏的声音继续说道：“各位新老朋友，今晚大家欢聚一堂，欢迎来自BJ的尊贵客人裁廖善兵先生，及其公司的各位高管。
“我们这些人呐，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爱好发表讲话，而且一讲就是长篇大论，但我有一点与其他人不同，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绝不作长篇讲话，因为我讲的无论多么精彩，都不会比满桌的山珍海味更吸引人，这叫自知之明，所以啊，我就不多说了，请大家举起酒杯，欢迎廖总一行到新里市考察指导工作，同时，也欢迎廖总在这里投资置业，娶妾生子！”刘亦龙将娶妾生子四个字加重语气而且尾音拖得很长。
他的话音示落，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在一片笑声中，廖善兵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满脸笑容地说道，“刚才，刘总刘大哥对小弟我谬加夸奖，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在下就是一个商人而已。与在座的各位领导不可同日而语啊。不过在下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副部级干部，只是在下当年年轻无识，误入歧途，跨入工商界，在此间避闪腾挪，虽然也挣下了一些银两，但终归不如读书做官，光宗耀祖那样令人仰慕啊！在下满饮此杯，感谢各位光临！”
廖善兵说完，脖子一仰，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咕嘟一声酒全落肚，然后双手抱拳，请大家共饮此杯。
廖善兵话语虽然没有惊世骇俗之词，但他纯正的BJ口音字正腔圆，举手投足颇有大款大腕、官商巨贾的范儿，赢得满堂喝彩，大家纷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连叫好，噪杂声中还夹杂着稀稀拉拉的掌声，酒还未过三巡呢，高潮迭起。
刘亦龙看到场面气氛这么热烈，他的情绪也随之高涨，他接过廖善兵的话头，对商人发表了一番高论：
“刚才，廖兄弟的话语中对商人似有贬低之意，廖兄弟固然是自谦自挹，但几千年的传统对商人的歧视却也是事实，重农轻商的政策实行了几千年，这正是我国落后的原因之一，时至今日，社会上仍然有人看不起商人，真是愚不可及！
“我年轻时候曾在英国留学，虽然学习研究的是建筑专业，但也研究过英国的历史和政治体制。我发现是商人使英国的公民富裕起来了。而且还帮助他们获得了自由，而这种自由又转来扩张了商业，扶助了商人；国家的国防就从这些方面形成壮大了。商业渐渐地造成了海军力量，许许多多的商人也担起了海军将士的使命与职能，从而英国人也就成为海上的霸王。
“这些历史说起来也许大家会很惊讶，就那样几个小岛，它本身只有少量的铅、锡和粗羊毛，怎么由它的商业和商人而变成这样的强大，竟可以在1723年同时派遣三支舰队到世界上三个遥远的地区同时作战：一支舰队派到被英国军队征服和占领的吉布罗陀，另一支舰队派到了贝尔多海湾，以便夺取西班牙国王享用的印度的财富，此外，又派了第三支舰队到波罗列海去阻止一些国的自相残杀。
“在当时尽管也仍然是尚崇官吏的，但英国的民众很自然地比较出商人和贵族官吏那个更为重要和有用，是一位假发上敷粉的贵族官吏，还是一位商人。贵族官吏明确地知道国王在几点钟起身，在几点睡觉，自然摆出一副尊严的神色，在大臣候见室里表演着奴颜屈膝的一套，而商人则使他的国家富裕，从他的办公室里对着外面世界发号施令，并对于世界的幸福有所贡献。”
刘亦龙说这番话几乎就像作演说，慷慨陈词，热烈地商人正名辩护，尽管当场就有人发觉到他的这番话，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引用了18世纪法国思想家伏尔泰的名著《哲学通信·论商业》一文，但这番话仍然博得了满堂宾客的齐声喝彩，大家对刘亦龙又高看一眼。
人们下意识地想到，廖善兵又会有一番妙语了，但结果是坐在廖善兵左侧的一位年轻女士站起来，她一边双手很有节拍地鼓掌，一边轻启朱唇，侃侃而谈，
“精彩啊，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商人作了这么经典，这么精彩的论述！
“本小姐也算是出生在官宦之家，当然先辈的官位没有廖总的令尊和祖父那么崇高，但也是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我是他的独生女儿，我被家人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娇宠，同时，他们几乎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安排好了我的一生生活。在职业方面更是详细地设计了我的人生路线图和施工图。
“简要地说，就是要把我培育成他们那样的人：读书做官。说实在，我一开始也是按照父母的计划演绎人生的。按照他们的剧本角色进行生活，但是很快地，我就发现，那一种生活不适合我啊，终于有一天，我弃政从商，投奔到廖总的麾下成为一名真正的商人，每天所做的事情，真真实实地在为自己、为公司、为社会创造财富，积累财富，并对他人的幸福有所贡献。在此之前，如果说我的宝马香车，别墅豪宅，名牌服装等都拜公司所赐。那么在今天，不，是今晚此时此地，我听了刘总的对商人的高论之后，我从理性上认识到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是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来说都做对了的一件事情。”
其实也没有人去多想他们之间的事情。老板之间聊天的内容哪个不是秘密呢？盖一栋楼，修一条路，造一座桥，建一个厂，资金少则几十万，多则上亿，甚至更多的资金在流动，每个项目对一些人来说都蕴藏着许多的机会。有多少资金从主渠道中溢出进入了个人的口袋里。这些人生活由此带来了变化，有的则如泰山位移一样。小房子换成了独栋别墅。小汽车越换越高档。钱多了，房子大了，车子好了，但他们的心胸却变得更加狭小了。他们心中只有自己，鄙视自己贫贱的兄弟。贪欲从多占有财富开始向多领域扩张，他们中有人不再遵守一夫一妻制，开始纳蓄更多妻妾，并借以繁衍更多的后代，把自己的生命基因作无序的扩张，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基因是否优还是劣。他们在贫贱的时候也曾畏法如虎，远远避让，富有之后，视法如婴儿随意玩弄于股掌之上，并以此为乐。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有锒铛入狱的那一天。
......
新里市风景区内是严禁任何个人、搭建任何建筑物的。曾经有人想在此修建公园，供人游览，还可以收到门票费。江松士市长知道后，一阵怒骂，语气也是极其粗鲁的：“那个王八羔子敢打新里景区的主意，那怕动它一根草，我就跟他拼命！”
后来他经过反复考察论证，为了满足人们欣赏美景的愿望，他同意在边角地带修一条小小的碎石小道。由于这条小道路面窄，最多只容的两个人并行，离市区也有近半个小时的路程，所以一般只有青年男女才会到这里徜徉。这里氧气足，又安静，走入这地方很容易陷入沉思，所以有人戏称之为“思想者之路”。
景区浑然天成。新里河经过上游陡峭的地势，来到了一块平地水势缓慢下来，水流向两岸地方扩张，形成了一个马蹄形的湿地。由于水源充沛，土地肥沃，花草长得非常茂密，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与河水相映衬、以及山坡上的大树相映衬，显得非常的鲜嫩而又灵动，像一块巨大的绿色的鸭绒地毯覆盖在山水之间，又像一条巨大的纽带，将附近的天地和山河、田野连在一起！
洪喜全是第一个敢在景区搭建非法建筑物的人，竟然也建成了一个小院。还是得到江松士的默许的。廖善兵见了这片景区和他的小院赞叹不已，他对洪喜全说道，“你怎么不在这个地方建个别墅群呢，新里市有钱人不少，要是见到这里的别墅，还不打破头往里挤啊。早晚会有人来建，你不建到那时你就后悔吧！”
“在景区建一个小院已经很给面子了，要是再建一个别墅群就太过份。我怕惹出事来啊。”
“你还是关系不过硬，恐怕实力也差些。要不我来牵头干，上面关系我去搞定，建设手续我来办，资金我出一半，你就负责干具体事，怎么样？”
“你？不可能吧？你一个外地人，你认识市里的导？”
“我今晚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人脉！晚上个宴会，你参加一下。”
刘亦龙是省城建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执掌着上千亿的资产，是省工商界风云人物，他亲自来到新里市举办晚宴，为廖善兵接风洗尘。
出席晚宴有新里市委秘书长王永芳，受市里委托出席晚宴。洪喜全在第二桌，他同桌的客人主要是廖善兵的随员，洪喜全不认识的占一大半。但他们之间都很熟练地作自我介绍，分发名片，不一会儿大家就都互相熟悉，聊的很热络了。
在大家愉快聊天的时候，服务员开始上菜。虽说在座客人都是饕餮一族，对各地的高档菜肴都不陌生，但他们不经意间发现：今晚桌上的菜肴也让大家心里一震，说实在的，有些菜肴的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呢。
第一道菜是汤，叫乌鱼蛋汤，一个服务员大声叫道：
“大家小心，别碰着。这是从BJ空运来的高汤，刚从飞机上下来的，然后专车送来的，还热乎着呢。”
大家都将信将疑的，但没有人问个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在饭桌上问问题，就会显得无知，让人笑话。服务员迅速给每人端上一碗汤。洪喜全和他这桌客人看了一下主桌，只见他们都在埋头喝汤，于是也喝起来，不知道别人的感觉如何，反正洪喜全喝了一小口，真是味道不一样！他印象中，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这么鲜美可口的汤了。其实，其他人也像洪喜全一样，在不争气的味蕾的刺激下，三下五除二，很快就把一碗汤喝完了。
要是搁在平日，早就有人开口说，“服务员，再来一碗！”
今天没有人会这么傻，出这个洋相，大家心里明白，服务员一开始就说了，这汤是从BJ专门空运来的，可见是东西珍贵，数量有限！
正在大家回味着鲜美味道的时候，刘亦龙说话了（今晚盛宴他坐在主人席位上，按理是该他说话）：
“各位尊贵的男士，各位美丽的女士、小姐！”
大家一听刘亦龙开始讲话了，都放下手下的碗勺，安静听刘亦龙讲话。
刘亦龙一看到大家这么郑重其事地听他讲话，心里一阵高兴，一方面他感到自己作为一位省城工商界的重量级人物，其威仪无处不在，他个人的气场和魄力无处不有，同时他也认识到今晚的客人，素质都是很好的。
于是他清清嗓子，用缓缓地富有节奏的声音继续说道：“各位新老朋友，今晚大家欢聚一堂，欢迎来自BJ的尊贵客人裁廖善兵先生，及其公司的各位高管。
“我们这些人呐，都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爱好发表讲话，而且一讲就是长篇大论，但我有一点与其他人不同，就是在吃饭的时候绝不作长篇讲话，因为我讲的无论多么精彩，都不会比满桌的山珍海味更吸引人，这叫自知之明，所以啊，我就不多说了，请大家举起酒杯，欢迎廖总一行到新里市考察指导工作，同时，也欢迎廖总在这里投资置业，娶妾生子！”刘亦龙将娶妾生子四个字加重语气而且尾音拖得很长。
他的话音示落，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在一片笑声中，廖善兵不慌不忙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很自然地接过了话头。满脸笑容地说道，“刚才，刘总刘大哥对小弟我谬加夸奖，不敢当，实在不敢当！在下就是一个商人而已。与在座的各位领导不可同日而语啊。不过在下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副部级干部，只是在下当年年轻无识，误入歧途，跨入工商界，在此间避闪腾挪，虽然也挣下了一些银两，但终归不如读书做官，光宗耀祖那样令人仰慕啊！在下满饮此杯，感谢各位光临！”
廖善兵说完，脖子一仰，将一杯酒倒入口中，咕嘟一声酒全落肚，然后双手抱拳，请大家共饮此杯。
廖善兵话语虽然没有惊世骇俗之词，但他纯正的BJ口音字正腔圆，举手投足颇有大款大腕、官商巨贾的范儿，赢得满堂喝彩，大家纷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连连叫好，噪杂声中还夹杂着稀稀拉拉的掌声，酒还未过三巡呢，高潮迭起。
刘亦龙看到场面气氛这么热烈，他的情绪也随之高涨，他接过廖善兵的话头，对商人发表了一番高论：
“刚才，廖兄弟的话语中对商人似有贬低之意，廖兄弟固然是自谦自挹，但几千年的传统对商人的歧视却也是事实，重农轻商的政策实行了几千年，这正是我国落后的原因之一，时至今日，社会上仍然有人看不起商人，真是愚不可及！
“我年轻时候曾在英国留学，虽然学习研究的是建筑专业，但也研究过英国的历史和政治体制。我发现是商人使英国的公民富裕起来了。而且还帮助他们获得了自由，而这种自由又转来扩张了商业，扶助了商人；国家的国防就从这些方面形成壮大了。商业渐渐地造成了海军力量，许许多多的商人也担起了海军将士的使命与职能，从而英国人也就成为海上的霸王。
“这些历史说起来也许大家会很惊讶，就那样几个小岛，它本身只有少量的铅、锡和粗羊毛，怎么由它的商业和商人而变成这样的强大，竟可以在1723年同时派遣三支舰队到世界上三个遥远的地区同时作战：一支舰队派到被英国军队征服和占领的吉布罗陀，另一支舰队派到了贝尔多海湾，以便夺取西班牙国王享用的印度的财富，此外，又派了第三支舰队到波罗列海去阻止一些国的自相残杀。
“在当时尽管也仍然是尚崇官吏的，但英国的民众很自然地比较出商人和贵族官吏那个更为重要和有用，是一位假发上敷粉的贵族官吏，还是一位商人。贵族官吏明确地知道国王在几点钟起身，在几点睡觉，自然摆出一副尊严的神色，在大臣候见室里表演着奴颜屈膝的一套，而商人则使他的国家富裕，从他的办公室里对着外面世界发号施令，并对于世界的幸福有所贡献。”
刘亦龙说这番话几乎就像作演说，慷慨陈词，热烈地商人正名辩护，尽管当场就有人发觉到他的这番话，几乎是一字不漏地引用了18世纪法国思想家伏尔泰的名著《哲学通信·论商业》一文，但这番话仍然博得了满堂宾客的齐声喝彩，大家对刘亦龙又高看一眼。
人们下意识地想到，廖善兵又会有一番妙语了，但结果是坐在廖善兵左侧的一位年轻女士站起来，她一边双手很有节拍地鼓掌，一边轻启朱唇，侃侃而谈，
“精彩啊，实在是太精彩了，我第一次听到有人对商人作了这么经典，这么精彩的论述！
“本小姐也算是出生在官宦之家，当然先辈的官位没有廖总的令尊和祖父那么崇高，但也是一个地级市的副市长。我是他的独生女儿，我被家人视为掌上明珠，百般娇宠，同时，他们几乎在我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安排好了我的一生生活。在职业方面更是详细地设计了我的人生路线图和施工图。
“简要地说，就是要把我培育成他们那样的人：读书做官。说实在，我一开始也是按照父母的计划演绎人生的。按照他们的剧本角色进行生活，但是很快地，我就发现，那一种生活不适合我啊，终于有一天，我弃政从商，投奔到廖总的麾下成为一名真正的商人，每天所做的事情，真真实实地在为自己、为公司、为社会创造财富，积累财富，并对他人的幸福有所贡献。在此之前，如果说我的宝马香车，别墅豪宅，名牌服装等都拜公司所赐。那么在今天，不，是今晚此时此地，我听了刘总的对商人的高论之后，我从理性上认识到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是对自己，对家庭，对社会来说都做对了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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