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只能选一个
“走吧，我带你去见我的同伴。”洛言半邀请半胁迫地抓起北未然的手，“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会有你认识的人。”
北未然抗拒不迭，被生拉硬扯着出了临时关押他的房间。除了每天一小时的活动时间和定期体检，异能者收容所里的孩子通常不被允许见面，北未然作为特殊样本，在被北弧收养以前，从未从他的房间里踏出过一步。
嘉立维是北未然认识的第二名反叛军成员。他守在房间门口，等洛言拉着北未然出来，起哄道：“芜，大姐头，你又带了谁回来？喂，新来的，我叫嘉立维，你呢？”
“嘉立维！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又是加尔纳？”洛言见了嘉立维就踹，一点不顾忌淑女形象。
“哎呦别别别，当时真是加尔纳担心队长你……队长你别不信我啊。”嘉立维像躲地鼠一样地吱哇乱叫。
“别想抵赖！其实就是你把人跟丢了吧？”
“他们进了塔政府的势力范围，我们也不敢跟过去，诶不是……”
“终于肯承认了是吧！”
“啊？我不是我没有！”
两个人于是扭打在一起——说是扭打但怎么看都更像是嘉立维单方面被殴打。嘉立维身板挺大，只可惜他比洛言小了两岁多，掐起架来不占上风。
直到加尔纳过来讲和，洛言才撒手，让加尔纳带着北未然在驻地里逛一逛。
*
北未然第一次见到洛雨是在一次巡逻回来，他别了加尔纳，一个人散心。
经过教学区的教室旁时，北未然隔着玻璃窗见教室里坐着一个女孩。周五的放学时间，教学区本该空无一人。
女孩大概闭着眼睛，双手十指叉在胸前，摆放在桌上。
她的头发绯红，和洛言一样，但似乎是因为教室里没有灯光的缘故，发色比洛言的要暗许多。她穿着反叛军的校服，和北未然差不多年龄。
北未然停下脚步往回走，从女孩背后的方向靠到最近一扇敞开的窗边上。
“不变之过往，汇聚于此。跨越时间之藩篱，窥无相之门。”女孩念道。
一段画面在北未然脑海中闪过。他惊异地看那女孩，女孩似乎发觉了他的存在，转过脸来朝他笑一笑，而后又转过脸去。
“呦，小子眼光不错！”嘉立维用手肘推北未然，“喜欢她？”
“嘉立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北未然直捂心口。
“你不是有能力能看到吗，怎么还会被吓着？”
“哪有那么方便？异能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的。”北未然缓上一口气，“她是？”
“她呀，你想知道？”嘉立维故作神秘，“你告诉我上次队长单独找你的时候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
“我去问加尔纳。”
“别呀。”嘉立维急忙挽留，“她是洛澄老大的女儿，洛雨，你不觉得她和洛言队长长得很像吗？……没错，她就是队长的妹妹。”
“队长还有妹妹……你刚才说她们的父亲，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这么急着要见岳父？”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你可别跟队长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嘉立维挺起胸，双手叉到身后活络筋骨，“你不知道，她的父亲，也就是队长的父亲，是被塔政府给害死的。”
“她们父亲原本是应邀去谈判，可谁知道塔政府那帮混蛋居然变卦！”嘉立维忿忿，“雨的能力可以做到预知未来。……但不是想预知就预知，是预知梦，而且预知到的大都是人死亡时候的场景，你说邪不邪乎？我们都叫它‘墓志铭’，因为这就像是在提前给人立墓碑一样。”
“看到的那些场景……不能改变吗？”
“也不是不行，”嘉立维支吾，“但她的能力总是时灵时不灵的，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跟地点，就只凭几幅画面，难啊。”
“诶未然小子，”嘉立维搂过北未然的肩膀，凑近了说，“你的能力也和时间有关系，或许你们俩可以交流下？”
异能力最初的研究者并没有系统划分过异能力的种类，只粗略地以时间、空间、物质、精神四个类别区分。这样的划分并不准确，导致有很多异能力可以被归为两个类别。
“你们两个，鬼头鬼脑的，在干嘛呢？”洛言的声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传出来，“嘉立维！你任务报告写完了？”
“啊队长？！我、我们……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吧？”嘉立维抱头鼠窜——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抱头鼠窜，“大姐头你这样不合适吧？啊呀我的耳朵！”
“那也不是让你交白纸！好小子，学会还手了是吧？”
“哎别别别队长有话好说，我投降我投降，你、你、你把刀先收回去。”
北未然看向洛言，她赶走了嘉立维，正要把佩刀收回刀鞘，看到北未然盯着她看，就把佩刀拔出来一小段，又收回去。如此反复了两次。
北未然目光跟随佩刀上下移动。
“行啊，小子，先是看上我妹妹，现在又惦记我的刀。”洛言挑眉，“行啊，刀和我妹妹你只能选一个。”
“我只是想问……刀柄上的涂鸦……”北未然踟蹰。
“哦，这个啊，这是我妹妹小时候不懂事画上去的。”洛言提起佩刀，横过来瞄了一眼上面的图案——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偏中间的位置一颗圆角五角星，几个麻点，线条倒还画得挺匀称。她孺子不可教般地叹了一口气：“她小时候整天净画这些没用的东西。”
“也许该画棵五叶草上去，”北未然说，“它象征好运。”
“你还知道五叶草？”洛言略微感兴趣地笑道。
“我从《旧时代百科》上面看来的。”
“哦，你看过那些东西？精英时代以后都很少有人读这些书了，都忙于生计。特别是实用性不高的那些部分，虽然六十五层的藏书区应该还有收藏，但到了中层、下层，就失传了很多。”洛言将佩刀绕刀柄为轴心转了一个圈，挂回腰上，“不说这个了，你小子跑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路过。”
“行，路过。”洛言看上去接受了这个解释，她看着北未然问，“上次问你的事情考虑好了没？听你说你是第一学园的提前毕业生……要不要我雇你来当我们的教师？”
*
“你是？”北未然打开宿舍房门。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洛雨站在门外。她穿的仍旧是反叛军学校的校服，白色打底衬衫，带一圈米白色领口和下摆的墨绿色仿生棉马甲，绿色灰格纹的裙子。
“你是……洛言的妹妹？”
“是我，今天放学的时候，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奇怪，”洛雨纳闷，“你有没有看到……比如说，脑海里面闪过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画面里的……是你的姐姐吗？”
“我不清楚，我的能力是预知梦，”洛雨解释道，“以往我都要冥想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今天……我刚念出命灵，脑海里就出现了画面。异能力共鸣的几率很小，就算是近亲也非常困难，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回去问了我姐姐，你好像也有时间类的预知能力吧？”
“只能预知……和我有关的事，而且只有五到十秒，很不稳定。”
“是吗，我也差不多。时间类的能力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一度被认为是最没用的能力。”洛雨灰心地问，“说说看吧，那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北未然愕然。
画面中，少女死于荆棘和烈炎。末日的曙光贯穿了她命脉的中枢，浑身的血渍与红发染为一体。
“姐姐很强，可我却很弱，我想帮上姐姐的忙。”洛雨忧心忡忡，“父亲去世后，姐姐就整天窝在训练区的军营里，茶饭不思，我很担心她。”
洛雨没有告诉北未然，在他走后，她又看到了一幅画面。画面的左上方，少女死于黑夜，一根天绳将她吊起，绳子的顶端通往无限远。神父在祭坛上念诵箴言。右下角站一位孤零零的少年，他所站的地方，光明与黑暗将他们分隔。少年的手触及少女所在的黑夜，没入黑暗的手指顷刻消失不见，只有晨昏线留下血淋淋的截面。
“你父亲……”洛雨刚要回答，北未然中断话题，“啊，抱歉，我不该问。”
“没关系，父亲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建立反叛军的初衷，是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让塔政府和异能人和解，所以他才同意了那次谈判，但是没想到……谈判本身就是一个陷阱。父亲被处死的消息传到反叛军后，母亲伤心欲绝，不久也随父亲而去了。”
洛雨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段枯燥的历史。但她的眼睛已经像灌了水的气球，稍微刺一下就会破了。很多年后北未然才知道，洛雨的内心其实很软弱，和普通女孩子的内心一样，她表现得坚强是因为她必须坚强，因为只有强大才能守护重要的事物。
“那个画面里的东西，你有办法改变吗？”
“嗯……有。”洛雨咬了咬嘴唇，笃定地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姐姐要忙着处理军务，而且她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北未然注意到她的眼睛，像洛克杯中的冰块，透明，有一种云朵般缥缈的蓝。眼白清澈，瞳子有些浅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错觉。
“其实我很害怕……如果我把预知到的东西说出来，它们会不会变成既定的事实，就像珀罗普斯的诅咒一样，所以我很少和别人讲这些事。”洛雨低头思忖了会，“我也不会白让你帮我的，以后要是姐姐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哦，我就住在你对面的那栋宿舍里。”
“我记得黎玻尔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或许你可以找来看一看。”
“嗯，谢谢你，”洛雨点了两下头表示认可，“我会去看的。”
“你以后还会来吗？”北未然问。
梦就是从这里开始变得模糊的。洛雨回答了什么，北未然也记不清了。
北未然抗拒不迭，被生拉硬扯着出了临时关押他的房间。除了每天一小时的活动时间和定期体检，异能者收容所里的孩子通常不被允许见面，北未然作为特殊样本，在被北弧收养以前，从未从他的房间里踏出过一步。
嘉立维是北未然认识的第二名反叛军成员。他守在房间门口，等洛言拉着北未然出来，起哄道：“芜，大姐头，你又带了谁回来？喂，新来的，我叫嘉立维，你呢？”
“嘉立维！谁让你在外面偷听的？又是加尔纳？”洛言见了嘉立维就踹，一点不顾忌淑女形象。
“哎呦别别别，当时真是加尔纳担心队长你……队长你别不信我啊。”嘉立维像躲地鼠一样地吱哇乱叫。
“别想抵赖！其实就是你把人跟丢了吧？”
“他们进了塔政府的势力范围，我们也不敢跟过去，诶不是……”
“终于肯承认了是吧！”
“啊？我不是我没有！”
两个人于是扭打在一起——说是扭打但怎么看都更像是嘉立维单方面被殴打。嘉立维身板挺大，只可惜他比洛言小了两岁多，掐起架来不占上风。
直到加尔纳过来讲和，洛言才撒手，让加尔纳带着北未然在驻地里逛一逛。
*
北未然第一次见到洛雨是在一次巡逻回来，他别了加尔纳，一个人散心。
经过教学区的教室旁时，北未然隔着玻璃窗见教室里坐着一个女孩。周五的放学时间，教学区本该空无一人。
女孩大概闭着眼睛，双手十指叉在胸前，摆放在桌上。
她的头发绯红，和洛言一样，但似乎是因为教室里没有灯光的缘故，发色比洛言的要暗许多。她穿着反叛军的校服，和北未然差不多年龄。
北未然停下脚步往回走，从女孩背后的方向靠到最近一扇敞开的窗边上。
“不变之过往，汇聚于此。跨越时间之藩篱，窥无相之门。”女孩念道。
一段画面在北未然脑海中闪过。他惊异地看那女孩，女孩似乎发觉了他的存在，转过脸来朝他笑一笑，而后又转过脸去。
“呦，小子眼光不错！”嘉立维用手肘推北未然，“喜欢她？”
“嘉立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北未然直捂心口。
“你不是有能力能看到吗，怎么还会被吓着？”
“哪有那么方便？异能力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的。”北未然缓上一口气，“她是？”
“她呀，你想知道？”嘉立维故作神秘，“你告诉我上次队长单独找你的时候都和你说了什么，我就告诉你。”
“我去问加尔纳。”
“别呀。”嘉立维急忙挽留，“她是洛澄老大的女儿，洛雨，你不觉得她和洛言队长长得很像吗？……没错，她就是队长的妹妹。”
“队长还有妹妹……你刚才说她们的父亲，我怎么没见过？”
“不是，这么急着要见岳父？”
“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啦，你可别跟队长说这事是我告诉你的。”嘉立维挺起胸，双手叉到身后活络筋骨，“你不知道，她的父亲，也就是队长的父亲，是被塔政府给害死的。”
“她们父亲原本是应邀去谈判，可谁知道塔政府那帮混蛋居然变卦！”嘉立维忿忿，“雨的能力可以做到预知未来。……但不是想预知就预知，是预知梦，而且预知到的大都是人死亡时候的场景，你说邪不邪乎？我们都叫它‘墓志铭’，因为这就像是在提前给人立墓碑一样。”
“看到的那些场景……不能改变吗？”
“也不是不行，”嘉立维支吾，“但她的能力总是时灵时不灵的，不知道具体的时间跟地点，就只凭几幅画面，难啊。”
“诶未然小子，”嘉立维搂过北未然的肩膀，凑近了说，“你的能力也和时间有关系，或许你们俩可以交流下？”
异能力最初的研究者并没有系统划分过异能力的种类，只粗略地以时间、空间、物质、精神四个类别区分。这样的划分并不准确，导致有很多异能力可以被归为两个类别。
“你们两个，鬼头鬼脑的，在干嘛呢？”洛言的声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背后传出来，“嘉立维！你任务报告写完了？”
“啊队长？！我、我们……那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吧？”嘉立维抱头鼠窜——当然是字面意义上的抱头鼠窜，“大姐头你这样不合适吧？啊呀我的耳朵！”
“那也不是让你交白纸！好小子，学会还手了是吧？”
“哎别别别队长有话好说，我投降我投降，你、你、你把刀先收回去。”
北未然看向洛言，她赶走了嘉立维，正要把佩刀收回刀鞘，看到北未然盯着她看，就把佩刀拔出来一小段，又收回去。如此反复了两次。
北未然目光跟随佩刀上下移动。
“行啊，小子，先是看上我妹妹，现在又惦记我的刀。”洛言挑眉，“行啊，刀和我妹妹你只能选一个。”
“我只是想问……刀柄上的涂鸦……”北未然踟蹰。
“哦，这个啊，这是我妹妹小时候不懂事画上去的。”洛言提起佩刀，横过来瞄了一眼上面的图案——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偏中间的位置一颗圆角五角星，几个麻点，线条倒还画得挺匀称。她孺子不可教般地叹了一口气：“她小时候整天净画这些没用的东西。”
“也许该画棵五叶草上去，”北未然说，“它象征好运。”
“你还知道五叶草？”洛言略微感兴趣地笑道。
“我从《旧时代百科》上面看来的。”
“哦，你看过那些东西？精英时代以后都很少有人读这些书了，都忙于生计。特别是实用性不高的那些部分，虽然六十五层的藏书区应该还有收藏，但到了中层、下层，就失传了很多。”洛言将佩刀绕刀柄为轴心转了一个圈，挂回腰上，“不说这个了，你小子跑到这里来又是做什么？”
“不做什么，我……路过。”
“行，路过。”洛言看上去接受了这个解释，她看着北未然问，“上次问你的事情考虑好了没？听你说你是第一学园的提前毕业生……要不要我雇你来当我们的教师？”
*
“你是？”北未然打开宿舍房门。
“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洛雨站在门外。她穿的仍旧是反叛军学校的校服，白色打底衬衫，带一圈米白色领口和下摆的墨绿色仿生棉马甲，绿色灰格纹的裙子。
“你是……洛言的妹妹？”
“是我，今天放学的时候，我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奇怪，”洛雨纳闷，“你有没有看到……比如说，脑海里面闪过什么东西？”
“我看到了，画面里的……是你的姐姐吗？”
“我不清楚，我的能力是预知梦，”洛雨解释道，“以往我都要冥想好长一段时间，但是今天……我刚念出命灵，脑海里就出现了画面。异能力共鸣的几率很小，就算是近亲也非常困难，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所以回去问了我姐姐，你好像也有时间类的预知能力吧？”
“只能预知……和我有关的事，而且只有五到十秒，很不稳定。”
“是吗，我也差不多。时间类的能力都有这样那样的缺陷，一度被认为是最没用的能力。”洛雨灰心地问，“说说看吧，那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北未然愕然。
画面中，少女死于荆棘和烈炎。末日的曙光贯穿了她命脉的中枢，浑身的血渍与红发染为一体。
“姐姐很强，可我却很弱，我想帮上姐姐的忙。”洛雨忧心忡忡，“父亲去世后，姐姐就整天窝在训练区的军营里，茶饭不思，我很担心她。”
洛雨没有告诉北未然，在他走后，她又看到了一幅画面。画面的左上方，少女死于黑夜，一根天绳将她吊起，绳子的顶端通往无限远。神父在祭坛上念诵箴言。右下角站一位孤零零的少年，他所站的地方，光明与黑暗将他们分隔。少年的手触及少女所在的黑夜，没入黑暗的手指顷刻消失不见，只有晨昏线留下血淋淋的截面。
“你父亲……”洛雨刚要回答，北未然中断话题，“啊，抱歉，我不该问。”
“没关系，父亲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建立反叛军的初衷，是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让塔政府和异能人和解，所以他才同意了那次谈判，但是没想到……谈判本身就是一个陷阱。父亲被处死的消息传到反叛军后，母亲伤心欲绝，不久也随父亲而去了。”
洛雨的声音没有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段枯燥的历史。但她的眼睛已经像灌了水的气球，稍微刺一下就会破了。很多年后北未然才知道，洛雨的内心其实很软弱，和普通女孩子的内心一样，她表现得坚强是因为她必须坚强，因为只有强大才能守护重要的事物。
“那个画面里的东西，你有办法改变吗？”
“嗯……有。”洛雨咬了咬嘴唇，笃定地说，“我希望你能帮我，姐姐要忙着处理军务，而且她从来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北未然注意到她的眼睛，像洛克杯中的冰块，透明，有一种云朵般缥缈的蓝。眼白清澈，瞳子有些浅淡，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错觉。
“其实我很害怕……如果我把预知到的东西说出来，它们会不会变成既定的事实，就像珀罗普斯的诅咒一样，所以我很少和别人讲这些事。”洛雨低头思忖了会，“我也不会白让你帮我的，以后要是姐姐为难你，你尽管告诉我。……哦，我就住在你对面的那栋宿舍里。”
“我记得黎玻尔有一本关于这方面的书……或许你可以找来看一看。”
“嗯，谢谢你，”洛雨点了两下头表示认可，“我会去看的。”
“你以后还会来吗？”北未然问。
梦就是从这里开始变得模糊的。洛雨回答了什么，北未然也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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