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谋止争（上）
“吴总，您这会儿打电话方便吗？”
“你说吧！我现在一个人在CEPC中心外面等嘉铭。”
“好的。刘礼杰那老小子太狡猾了，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你说的所谓的恢复资料。而且他还警告我，说火灾的善后事宜由他全权负责，你、我都没有权限过问这个事儿。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再继续咬着这个事儿不放，他就会把这个事儿告诉林董事长。”
“刘礼杰应该没这个胆子，昨晚他偷偷摸摸一个人摸回去，还支走门口的两个保安，这说明他做这件事时，心里是慌张、是虚的。至于为什么慌张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是他瞒着林老做的。你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倒不是担心他会把我怎么样，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资料，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它啊？”
“阿迪力，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讲清楚里面是什么，连我自己也想弄清楚那些秘密文件里面记录了什么，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里面的东西可能跟我的父亲有关。现在，在整个和平科技，我只能信任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行吧！我再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吧。”
通话结束没多久，林嘉铭便换好衣服出现在了吴森的面前。
“怎么样？你老公刚刚是不是很帅啊？”
林嘉铭阳光般的微笑，让吴森暂时忘了刚刚电话里交代给阿迪力的那些烦心事。她如往常那般与丈夫打趣道：
“切。敢那样跟一名空军中将顶缸，得亏爷爷和主任在场，如果他们二位不在的话，我不相信你有机会能把整个方案汇报完。你这个理工钢铁直男。”
“那你这是说我运气好喽！你还真别不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怎么样？你晚上要怎么给你优秀的老公庆祝一下？”
说着话，林嘉铭就要上前来拥抱自己的妻子。吴森连忙躲开，埋怨道：
“你干嘛啊！这可是在你们单位门口，你不怕人家看见，我还怕丢脸呢。”
没得逞的林嘉铭也埋怨起来，说道：
“你是不是21世纪中叶的时代女性啊？在自己单位门口拥抱自己老婆怎么啦？这叫对自己爱情的忠贞不渝，只有对自己爱情忠贞的人，才有可能对自己的事业忠贞。”
听见林嘉铭提起爱情，吴森仿佛触电一般，眼眶突然红润了起来。她举目望向林嘉铭，幽幽地说：
“嘉铭，我好久没回家了。我们晚上回家吃好吗？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晚上回家，我做给你吃。”
吴森的一句“回家吃”不仅把自己的眼泪赶了出来，惹得林嘉铭这位男子汉也不禁红润了眼眶。他深情地拥抱着吴森，轻轻说道：
“嗯！我们回家吃，你要给我做白灼大虾，我爱吃，小荣孜也爱吃。你要记得水煮肉片少放点辣椒啊！不然我忍不住嘴馋，吃了会拉肚子的。”
南方湿润的空气，让这里的阳光经常产生丁达尔效应。此时便有一束恰到好处的光辉，映照在相拥的二人身上，顺便把他们二人的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林嘉铭是个爱干净的人，吴森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将三室一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可即便如此，一间缺少女主人的房子，总会让人感觉缺少些许活力。
厨房的各种用具没有落多少灰尘，吴森可以想象，林嘉铭偶尔还是会开火做些饭食。她操作起这些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厨具，很快就将一盘盘美味的晚餐端上桌子。
“白灼大虾、冬菇蒸滑鸡、水煮肉片、清炒芥蓝、猪肺汤，丰盛啊！”林嘉铭看着一大桌子菜，感叹道。
“没觉得少了点什么？”吴森解下围裙，坐在林嘉铭正对面，说道。
“我最近可不敢喝酒。爷爷他们走后，主任让我们这两天要进一步完善方案，我现在是方案的牵头人，还要罗列各种计划呢。喝酒容易误事。”
“我不是说酒，我是说菜。”
“怎么？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了？”
“你不觉得少了一盘菜吗？”
林嘉铭又看了看满桌子的菜，问道：
“除了水煮肉片，其他的确实都是我爱吃的啊！少什么了？”
“跟上次爷爷过来我们家时，少了一盘红烧肉。”
林嘉铭想起上次爷爷过来，“拆散”了自己的小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微笑，瞬时间僵硬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将这糟糕的回忆藏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
“嗨！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
吴森从林嘉铭的表情上，看出了其内心微妙的变化，便立刻打消了就着话题问出纠缠自己内心疑问的想法。她扯起了今天的方案报告，说道：
“你刚刚说你现在是这个项目的牵头人了？你现在还不是副研究员吧？论资排辈，应该还轮不到你吧？”
林嘉铭见吴森并没有就着那个扫兴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什么，便表现出一名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的神情，一边剥虾一边说道：
“不瞒你说，这就是我喜欢我们CEPC的地方，任何业务项目，不搞论资排辈那一套官僚作风，谁的方案被采纳，谁就是项目牵头人。就连主任也得听项目牵头人的。”
“你确定主任也要听你的？”
“啊？啊！”林嘉铭显然是牛皮吹的有点过了，被吴森这么一反问，弄得有点儿没了底气。
“那行！你这就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说明后天都不去上班，要在家陪我。”吴森打趣道。
“哎！我的意思是，在项目上，主任会以我的意见为主，没说在行政上也是我说了算啊。要是真那样，我就得去中科院上班啦。”
说话间，吴森也动起了筷子。她发现，自己做水煮肉片的水平明显退步了不少。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到用‘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这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科幻的想法的。”
在和平科技工作的这半年时间里，吴森可不是只搞行政工作，她对和平科技的业务工作也做了非常详尽的了解。“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这个名词，就是她在了解公司对行星际运输方面的科研进程时看到的。
“可以啊！现在都知道‘粒子束核心’发动机是个科幻概念了。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和平科技没摸鱼呢！”林嘉铭将剥好的虾沾了酱汁，放进吴森碗里，说道，“其实吧！哎！这个怎么跟你说呢！”
“怎么回事怎么说呗！怎么了？还想瞒着我点儿什么吗？”
“那行！你得保证不跟别人讲啊！跟小荣孜也不能说。”
“怎么？你窃取别人科研成果了？”
“怎么说话呢？！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快说啊！”
“哎！这个事儿吧！其实，我也是沾了信息差的光。一开始，整个小组都比较倾向于老杨提出的‘脉冲激光推进’发动机方案，也就是激光飞船的概念。他这个方案吧，也不是说不好。采用快速重复的高能脉冲激光束来加热推进剂，产生一系列巨大的脉冲冲击波，当推进剂流动到激光聚焦区域时，会迅速升温，发生电离，高温等离子体迅速膨胀，形成激光冲击波，然后冲击波从超音速喷管中喷出，其比冲量确实能够达标，理论上是可以达到1%的光速的。但这个方案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燃料舱和一系列的反应系统所占的体积和质量太大，用于小体量的探测器或飞行器还行，用于行星际运输所需的大型飞船，特别是核弹运输。”林嘉铭说到运输核武器时，刻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很显然整个CEPC中心，只有他林嘉铭知道行星际运输的货物是核武器，“这有去无回的风险太大了。”
似懂非懂的吴森虽然不能完全弄明白林嘉铭刚刚那番话的全部意思，但却搞明白了林嘉铭胜出的主要原因。她说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他们跟你的信息不对等啊！林嘉铭科学家，我对你的好感度有所下降哦！”
“亲爱的，我也是没办法啊！按照老杨他们的搞法儿，即便是鼓捣出‘激光脉冲推进’发动机的模型，也用不到‘保卫者计划’里面去啊。我这是适当地提高计划的实施效率。您老见谅啊！嘿嘿！”
面对林嘉铭的嬉皮笑脸，吴森突然严肃道：
“好了！不跟你争这个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嗯嗯！请老佛爷示下。”
“如果你的方案被采纳，你是不是要去范艾伦辐射带做实验去？”
“当然啦！我现在是项目的牵头人，我当然得上去啊！”
“好吧！我今天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时，专门花时间科普了一下那个破地方。我是文科生出身，理科不太好，还请林博士给我再科普一下那个破地方。”
“就是地球附近的近层宇宙空间中，一个高能粒子辐射带啊！”
吴森显然对林嘉铭这个听上去比较敷衍的解释不太满意。林嘉铭见她默不作声的继续吃着水煮肉片，又补充道：
“在范艾伦辐射带里，主要由地球磁场捕获的高达几兆电子伏的电子以及高达几百兆电子伏的质子组成，同时还有少量的重粒子，以及极其少量的反物质粒子。”
林嘉铭的第二次停顿让吴森有些坐不住了，她故作厉声道：
“说重点，讲危险性！”
“没……没什么危险吧！”
林嘉铭这会儿明白吴森要说什么了，不仅语气变得有些理亏，就连剥虾的速度都变慢了。
“把‘没’字改成‘有’，说说有什么危险？”
“就是这些高能粒子会对飞行器和卫星有些影响。”
面对吴森的步步紧逼，林嘉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但这显然还不是吴森想要的答案。她继续大声问道：
“对宇航员呢？”
林嘉铭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大了些，有点农奴翻身斗地主的意思：
“我说吴森，你一定要相信科学啊。以现在的防辐射技术，那里的高能辐射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的。你别说现在的防辐射技术了，就算是七八十年前第一个登上月球的阿姆斯特朗，在范艾伦辐射带来去兜了一圈，不也活到八十多岁吗？而且人家最后是因为心脏搭桥手术的并发症死的，也不是死于辐射病啊。”
“我说林嘉铭，你现在可以啊！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还学会提前做功课，搞旁征博引这一套对付我了是吧。”
“哎呀！老佛爷别生气，我哪儿敢提前做功课对付您啊！这不是您老公我博学多才嘛！”
“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去。要是万一阿波罗登月真的是个骗局呢？你们不就成第一个穿越范艾伦辐射带的小白鼠了？”
“哎！可不敢瞎说啊！身为一名科学家的妻子，怎么能相信那么不着边际的野史怪谈呢。人家是真的登月了，而且还好好地回来，活到八十多岁了。”
“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你去。你想去也行，把我也带上，要被辐射的话，我们夫妻俩一块儿被辐射，回头到医院里了，你也好有个伴儿。”
不管是林嘉铭也好，还是此刻正略微有些生气的吴森也罢，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吴森的这一番气话，在六个月后竟成了真。
就在二人因为范艾伦辐射带的危险性，而争论得得略微有些不开心时，一场更为激烈的，五国关于“粒子束核心”发动机方案的争论，正在和平科技“保卫者计划”指挥部进行着。
“你说吧！我现在一个人在CEPC中心外面等嘉铭。”
“好的。刘礼杰那老小子太狡猾了，一口咬定根本就没有你说的所谓的恢复资料。而且他还警告我，说火灾的善后事宜由他全权负责，你、我都没有权限过问这个事儿。他还威胁我说，如果我再继续咬着这个事儿不放，他就会把这个事儿告诉林董事长。”
“刘礼杰应该没这个胆子，昨晚他偷偷摸摸一个人摸回去，还支走门口的两个保安，这说明他做这件事时，心里是慌张、是虚的。至于为什么慌张我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这件事一定是他瞒着林老做的。你放心，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倒不是担心他会把我怎么样，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那里面到底有什么资料，你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它啊？”
“阿迪力，我现在没办法跟你讲清楚里面是什么，连我自己也想弄清楚那些秘密文件里面记录了什么，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那里面的东西可能跟我的父亲有关。现在，在整个和平科技，我只能信任你了，你一定要帮我。”
“行吧！我再想想办法，你等我消息吧。”
通话结束没多久，林嘉铭便换好衣服出现在了吴森的面前。
“怎么样？你老公刚刚是不是很帅啊？”
林嘉铭阳光般的微笑，让吴森暂时忘了刚刚电话里交代给阿迪力的那些烦心事。她如往常那般与丈夫打趣道：
“切。敢那样跟一名空军中将顶缸，得亏爷爷和主任在场，如果他们二位不在的话，我不相信你有机会能把整个方案汇报完。你这个理工钢铁直男。”
“那你这是说我运气好喽！你还真别不信，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怎么样？你晚上要怎么给你优秀的老公庆祝一下？”
说着话，林嘉铭就要上前来拥抱自己的妻子。吴森连忙躲开，埋怨道：
“你干嘛啊！这可是在你们单位门口，你不怕人家看见，我还怕丢脸呢。”
没得逞的林嘉铭也埋怨起来，说道：
“你是不是21世纪中叶的时代女性啊？在自己单位门口拥抱自己老婆怎么啦？这叫对自己爱情的忠贞不渝，只有对自己爱情忠贞的人，才有可能对自己的事业忠贞。”
听见林嘉铭提起爱情，吴森仿佛触电一般，眼眶突然红润了起来。她举目望向林嘉铭，幽幽地说：
“嘉铭，我好久没回家了。我们晚上回家吃好吗？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晚上回家，我做给你吃。”
吴森的一句“回家吃”不仅把自己的眼泪赶了出来，惹得林嘉铭这位男子汉也不禁红润了眼眶。他深情地拥抱着吴森，轻轻说道：
“嗯！我们回家吃，你要给我做白灼大虾，我爱吃，小荣孜也爱吃。你要记得水煮肉片少放点辣椒啊！不然我忍不住嘴馋，吃了会拉肚子的。”
南方湿润的空气，让这里的阳光经常产生丁达尔效应。此时便有一束恰到好处的光辉，映照在相拥的二人身上，顺便把他们二人的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林嘉铭是个爱干净的人，吴森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他将三室一厅收拾得干干净净。可即便如此，一间缺少女主人的房子，总会让人感觉缺少些许活力。
厨房的各种用具没有落多少灰尘，吴森可以想象，林嘉铭偶尔还是会开火做些饭食。她操作起这些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厨具，很快就将一盘盘美味的晚餐端上桌子。
“白灼大虾、冬菇蒸滑鸡、水煮肉片、清炒芥蓝、猪肺汤，丰盛啊！”林嘉铭看着一大桌子菜，感叹道。
“没觉得少了点什么？”吴森解下围裙，坐在林嘉铭正对面，说道。
“我最近可不敢喝酒。爷爷他们走后，主任让我们这两天要进一步完善方案，我现在是方案的牵头人，还要罗列各种计划呢。喝酒容易误事。”
“我不是说酒，我是说菜。”
“怎么？对自己的手艺不自信了？”
“你不觉得少了一盘菜吗？”
林嘉铭又看了看满桌子的菜，问道：
“除了水煮肉片，其他的确实都是我爱吃的啊！少什么了？”
“跟上次爷爷过来我们家时，少了一盘红烧肉。”
林嘉铭想起上次爷爷过来，“拆散”了自己的小家，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微笑，瞬时间僵硬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就将这糟糕的回忆藏起来，满脸堆笑地说道：
“嗨！我还以为你说什么呢？原来是这个啊！”
吴森从林嘉铭的表情上，看出了其内心微妙的变化，便立刻打消了就着话题问出纠缠自己内心疑问的想法。她扯起了今天的方案报告，说道：
“你刚刚说你现在是这个项目的牵头人了？你现在还不是副研究员吧？论资排辈，应该还轮不到你吧？”
林嘉铭见吴森并没有就着那个扫兴的话题继续往下说什么，便表现出一名取得优异成绩的学生的神情，一边剥虾一边说道：
“不瞒你说，这就是我喜欢我们CEPC的地方，任何业务项目，不搞论资排辈那一套官僚作风，谁的方案被采纳，谁就是项目牵头人。就连主任也得听项目牵头人的。”
“你确定主任也要听你的？”
“啊？啊！”林嘉铭显然是牛皮吹的有点过了，被吴森这么一反问，弄得有点儿没了底气。
“那行！你这就给你们主任打电话，说明后天都不去上班，要在家陪我。”吴森打趣道。
“哎！我的意思是，在项目上，主任会以我的意见为主，没说在行政上也是我说了算啊。要是真那样，我就得去中科院上班啦。”
说话间，吴森也动起了筷子。她发现，自己做水煮肉片的水平明显退步了不少。
“说说吧！你是怎么想到用‘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这个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很科幻的想法的。”
在和平科技工作的这半年时间里，吴森可不是只搞行政工作，她对和平科技的业务工作也做了非常详尽的了解。“粒子束核心”发动机这个名词，就是她在了解公司对行星际运输方面的科研进程时看到的。
“可以啊！现在都知道‘粒子束核心’发动机是个科幻概念了。看来你这段时间在和平科技没摸鱼呢！”林嘉铭将剥好的虾沾了酱汁，放进吴森碗里，说道，“其实吧！哎！这个怎么跟你说呢！”
“怎么回事怎么说呗！怎么了？还想瞒着我点儿什么吗？”
“那行！你得保证不跟别人讲啊！跟小荣孜也不能说。”
“怎么？你窃取别人科研成果了？”
“怎么说话呢？！你老公我是那样的人吗？”
“那你快说啊！”
“哎！这个事儿吧！其实，我也是沾了信息差的光。一开始，整个小组都比较倾向于老杨提出的‘脉冲激光推进’发动机方案，也就是激光飞船的概念。他这个方案吧，也不是说不好。采用快速重复的高能脉冲激光束来加热推进剂，产生一系列巨大的脉冲冲击波，当推进剂流动到激光聚焦区域时，会迅速升温，发生电离，高温等离子体迅速膨胀，形成激光冲击波，然后冲击波从超音速喷管中喷出，其比冲量确实能够达标，理论上是可以达到1%的光速的。但这个方案有个致命的问题，就是燃料舱和一系列的反应系统所占的体积和质量太大，用于小体量的探测器或飞行器还行，用于行星际运输所需的大型飞船，特别是核弹运输。”林嘉铭说到运输核武器时，刻意把声音压的很低，很显然整个CEPC中心，只有他林嘉铭知道行星际运输的货物是核武器，“这有去无回的风险太大了。”
似懂非懂的吴森虽然不能完全弄明白林嘉铭刚刚那番话的全部意思，但却搞明白了林嘉铭胜出的主要原因。她说道：
“搞了半天，原来是因为他们跟你的信息不对等啊！林嘉铭科学家，我对你的好感度有所下降哦！”
“亲爱的，我也是没办法啊！按照老杨他们的搞法儿，即便是鼓捣出‘激光脉冲推进’发动机的模型，也用不到‘保卫者计划’里面去啊。我这是适当地提高计划的实施效率。您老见谅啊！嘿嘿！”
面对林嘉铭的嬉皮笑脸，吴森突然严肃道：
“好了！不跟你争这个了。跟你说个正经事儿。”
“嗯嗯！请老佛爷示下。”
“如果你的方案被采纳，你是不是要去范艾伦辐射带做实验去？”
“当然啦！我现在是项目的牵头人，我当然得上去啊！”
“好吧！我今天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时，专门花时间科普了一下那个破地方。我是文科生出身，理科不太好，还请林博士给我再科普一下那个破地方。”
“就是地球附近的近层宇宙空间中，一个高能粒子辐射带啊！”
吴森显然对林嘉铭这个听上去比较敷衍的解释不太满意。林嘉铭见她默不作声的继续吃着水煮肉片，又补充道：
“在范艾伦辐射带里，主要由地球磁场捕获的高达几兆电子伏的电子以及高达几百兆电子伏的质子组成，同时还有少量的重粒子，以及极其少量的反物质粒子。”
林嘉铭的第二次停顿让吴森有些坐不住了，她故作厉声道：
“说重点，讲危险性！”
“没……没什么危险吧！”
林嘉铭这会儿明白吴森要说什么了，不仅语气变得有些理亏，就连剥虾的速度都变慢了。
“把‘没’字改成‘有’，说说有什么危险？”
“就是这些高能粒子会对飞行器和卫星有些影响。”
面对吴森的步步紧逼，林嘉铭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但这显然还不是吴森想要的答案。她继续大声问道：
“对宇航员呢？”
林嘉铭沉默了一会儿，声音突然大了些，有点农奴翻身斗地主的意思：
“我说吴森，你一定要相信科学啊。以现在的防辐射技术，那里的高能辐射是不会对人体造成什么伤害的。你别说现在的防辐射技术了，就算是七八十年前第一个登上月球的阿姆斯特朗，在范艾伦辐射带来去兜了一圈，不也活到八十多岁吗？而且人家最后是因为心脏搭桥手术的并发症死的，也不是死于辐射病啊。”
“我说林嘉铭，你现在可以啊！都知道我要问什么了，还学会提前做功课，搞旁征博引这一套对付我了是吧。”
“哎呀！老佛爷别生气，我哪儿敢提前做功课对付您啊！这不是您老公我博学多才嘛！”
“不管，反正我不同意你去。要是万一阿波罗登月真的是个骗局呢？你们不就成第一个穿越范艾伦辐射带的小白鼠了？”
“哎！可不敢瞎说啊！身为一名科学家的妻子，怎么能相信那么不着边际的野史怪谈呢。人家是真的登月了，而且还好好地回来，活到八十多岁了。”
“管你怎么说，反正我不同意你去。你想去也行，把我也带上，要被辐射的话，我们夫妻俩一块儿被辐射，回头到医院里了，你也好有个伴儿。”
不管是林嘉铭也好，还是此刻正略微有些生气的吴森也罢，他们两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吴森的这一番气话，在六个月后竟成了真。
就在二人因为范艾伦辐射带的危险性，而争论得得略微有些不开心时，一场更为激烈的，五国关于“粒子束核心”发动机方案的争论，正在和平科技“保卫者计划”指挥部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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