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我也许不是人但你是真的苟
这儿是一个小公园，小公园的中心是一座小型的圆形喷泉。喷泉外环绕着鹅卵石的道路，道路的外侧围着一圈长椅。长椅在茵茵的草坪上，被树荫笼着。草有香气，藏着虫子，树上有鸟，间歇啼鸣。公园的最外面围着一圈矮矮的树篱，那是公园的边界。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蔓坐在长椅上，轻声地问一旁的多吉。
尽管多吉知道，这儿还是之前的空间，但他确实不再认为这儿是狱笼。周围盎然的生机让他十分舒适。多吉明白了，自己焦躁渴求的自由，无关于空间的宽窄，而是来自这股生机。
“啊，感觉心灵得到了治愈！”
多吉一边闭目感受惬意，一边发出赞美般的感叹。他腿上堆着蔓一束厚厚的头发，他正帮蔓梳着腿上这束厚厚的头发。
“那你~可要好好谢谢绿雪绒。周围的生灵，可都是它。”
蔓把一个像蒲公英一样的翠绿色的小绒球，推到了多吉的脸上。小绒球轻轻碰了下多吉的鼻子，然后便像气球一样弹开了。
多吉睁开眼，把梳子放在腿上。然后她双手轻轻抓住绿雪绒，把它埋在自己脸上，一边狠狠地地吸着，一边呜噜呜噜，口齿不清地说着。
“这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讨喜啊！”
啵唧，绿雪绒费力地挣脱了多吉的双手，弹了出来，然后立刻飞得高高的，避免被多吉再抓到。多吉便又抓起了梳子，继续帮蔓梳着头发。
“它是你们这儿生物？”
“它是半生灵计算机，不是独立物种。组成它的生物，都已经在物质世界灭绝了。只有它们的概念，现在寄生在这计算机里。它们和计算机的关系，就像是寄居蟹和海螺壳的关系一样。”蔓仔细解释后，看了看多吉，想知道他懂了没。
“如懂。”多吉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问：“它是计算机，那蔓，你应该，是人吧？”
“我当然是人~”蔓说。
“哦，所以我们是一种生物？还是说，你是外星人？”多吉松了口气，打探道。
“不是啊~我们不是一种生物，我更不是外星人。我是人，但你不是人。”
蔓似乎是温声细语地并且礼貌地骂了多吉，多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啊？不！对于我是人这件事，我还是很自信的。”多吉笑着倔强反驳。
“也可以~你如果坚持自己是人，那我就是神~”
蔓一直用很亲切礼貌的语气，说出很嚣张的话。这让多吉一直觉得自己在陪一个小孩子聊天，一旦杠起来，对方无论有没有理，总有一个杀手锏，反弹！
“好的，好的，小仙女。”
“你好像错解了我的意思！那我这样说，我是人，而你是胎。你若能破壳，才能算人。这样，你理解我们的关系了吗？”蔓用懊恼的语气回复多吉，因为她感觉到了多吉的傲慢和敷衍。
看着多吉如懂的眼神，蔓更加生气了，她的一缕头发浮起，伸进了空中的绿雪绒身体里，她想去搜索些能让多吉理解的解释。
“好生气啊！该怎么才能让你放下这嚣张的态度呢？我还是去预约你的绝育吧！”蔓哼了口气。
“？？？？等等，不至于一言不合又动刀吧！”多吉大吃一惊。
“可是不做绝育，就不能把你带出这片隔离区，不出隔离区，你就认识不到自己的嚣张啊！”蔓气恼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你们的种族，该不会是奉行种族清洗吧？”多吉这时候，才感觉到有些害怕。
“这不是种族隔离，这是更更上层的概念隔离呀。完了~这么说，你更不懂了。”蔓痛苦地抱头，她一直对自己的解释能力很不自信。
绿雪绒理解了蔓的烦恼，飞到多吉面前。但它还是刻意保持了些距离，避免被多吉抓到。它要帮助蔓解释。
“多吉，我来解释吧。你与蔓之间的差距，不是同级文明间的物种差距，而是跨级文明间，对人的概念差距。”
“等一下，这儿我已经不懂了！如果你指的是，我们双方都占用了人这个称呼的话，这无关紧要，我可以改叫自己小猴子。”多吉立刻打断绿雪绒并询问。
“多吉，人灵，是你当前文明认知的生灵中，顶层的那个种类。当你说你是人，问蔓是不是人时。你指向的概念，自始至终都是在问蔓，她是不是她所属文明的顶层生灵。”
“呃，我没有刻意去想。但你这么说完，我好像有这个意思。”多吉似乎懂了绿雪绒表达的区别，但多少觉得有点微妙，不确定是不是只是一种文字游戏。
“人这个概念，在众多文明中，都完成了对顶层生灵的概念劫持，包括蔓与你的文明。对蔓来说，如果她是人，你必不属于人，你的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蔓的文明的。也许你结合你们人类历史，会更容易理解其中的区别。在你们还是直立猿时，人并不存在；在你们是奴隶社会时候，奴隶尚不属于人；至今，人类才勉强都实现是人。是人选择了猿种，而不是猿种成为了人。”
“我懂啦，蔓的意思是，我和我代表的人类都是虫子。”多吉笑着摊手，丝毫没有觉得冒犯。
“你好像只理解了一半，还是贬义的一半。对于蔓来说，你们是平等的生灵。人呐，作为顶层生灵，除了享受优渥，也得承担责任。在蔓的文明眼中，你的文明只是一个胎儿。你可以类比你的社会，幼体不承担许多社会责任的同时，也就不拥有对应的社会地位。”绿雪绒解释道。
“但是，蔓说要给我绝育！我不能理解你们的人权啊。”多吉抱头向绿雪绒哭诉，把绿雪绒吓得又退了一点。
“蔓说的绝育，不是你理解的生理阉割，而是要把你从现在世界概念里剥离出来。你看，你一直被我否定地位，但就算嘴上服软，你内心完全没有动摇，因为你还扎根在现在世界里，庞大的人的概念上。如果真的把你从现在世界的概念里剥离出来，只靠你小脑仁里离线存储的自我，可不会这么坚定。”
“所以，蔓说的绝育，其实是要把我开除现人籍？换她的人籍吗？或者说神籍吗？”看来只要解释地角度合理，即使多吉也能抓住重点。
“正解！”绿雪绒翻了个圈。
“一定要绝育吗？”
“绝育，既是防止胎体文明在未成人前，就在成人文明里滋生，也是防止成人文明，冲击胎体文明。隔离是一个双向的保护。”
“呃，那好像绝育也没那么屈辱了，只是我的节操似乎不允许。”多吉皱皱眉，吐槽道。
“你所代表的人一定会抵触这件事，无论上层的你，个性是多么独一无二。”
“你们神籍的生物，都能这样点石成金的？”多吉指了指周围的空间。
“文明概念认知等级的高低，并不等价于其内部种族，对物质世界操控能力的高低。你的误解，可能是因为天羽的种族，是一个强物质掌控的种族，而你的文明目前也崇尚物质掌控。所有在天羽创造的星笼隔离区里，你能随心构建物体，给你了‘神籍’是万能的错觉。”绿雪绒解释道。
“如果我真的放弃了人籍，那我到蔓那儿是什么种族呢？”
虽然多吉很坚定自己不会放弃人籍，但是他很好奇这些事情。
“直立猿族。概念户籍，蔓的宠物。”
“啊？！”多吉呼出声来。
“是仔仔~”蔓一直在旁边听着绿雪绒的话，她觉得绿雪绒真是她最棒的嘴替。但是听到这，她还是插上话，补充了一句。
“修正：概念户籍，蔓的宠物型后代。蔓愿意分享资源供你成长，但多吉你能不能成长为人，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绿雪绒翻译了蔓的话。
听到这，多吉突然明白了，刚才他和蔓莫名其妙的别扭感是什么原因了。多吉觉得自己在应付蔓幼稚的胜负欲。而在蔓眼里，则是她在尽职尽责的当着铲屎官，但是面前这只宠物，却和主子一样嚣张跋扈地戏耍自己。
人，该死的自尊心啊。
蔓和多吉坐在长椅上，同时叹了口气。
多吉突然想起了很严肃的问题，赶忙问向绿雪绒：“只有绝育后，才能出隔离区，那，小武他？”
多吉问的同时，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嗯。”绿雪绒上下微微旋动，像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多吉的动作。
“如果可以，就不要告诉他了，作为一个人类，还是挺痛苦的。”多吉像是要哭似的憋着笑。
“绿雪绒，仙女要吃饭吗？”
“吃，但不是饭。”
“仙女，要睡觉吗？”
“睡，但不是觉。”
“仙女，要拉，啊啊啊啊，蔓蔓蔓蔓蔓，头发头发头发，要勒死啦。”
蔓用头发缠住了多吉的脖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这小猴主子可太气人了。
“你既然不打算出去，那我就走了，绿雪绒先留着陪你。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就好了。”
“我得一直被关着吗？即使不去你的世界，也不能放我回去吗？”
“我得问问天羽。”
蔓已经远去，她尾端的发丝说。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蔓坐在长椅上，轻声地问一旁的多吉。
尽管多吉知道，这儿还是之前的空间，但他确实不再认为这儿是狱笼。周围盎然的生机让他十分舒适。多吉明白了，自己焦躁渴求的自由，无关于空间的宽窄，而是来自这股生机。
“啊，感觉心灵得到了治愈！”
多吉一边闭目感受惬意，一边发出赞美般的感叹。他腿上堆着蔓一束厚厚的头发，他正帮蔓梳着腿上这束厚厚的头发。
“那你~可要好好谢谢绿雪绒。周围的生灵，可都是它。”
蔓把一个像蒲公英一样的翠绿色的小绒球，推到了多吉的脸上。小绒球轻轻碰了下多吉的鼻子，然后便像气球一样弹开了。
多吉睁开眼，把梳子放在腿上。然后她双手轻轻抓住绿雪绒，把它埋在自己脸上，一边狠狠地地吸着，一边呜噜呜噜，口齿不清地说着。
“这小家伙，怎么可以这么讨喜啊！”
啵唧，绿雪绒费力地挣脱了多吉的双手，弹了出来，然后立刻飞得高高的，避免被多吉再抓到。多吉便又抓起了梳子，继续帮蔓梳着头发。
“它是你们这儿生物？”
“它是半生灵计算机，不是独立物种。组成它的生物，都已经在物质世界灭绝了。只有它们的概念，现在寄生在这计算机里。它们和计算机的关系，就像是寄居蟹和海螺壳的关系一样。”蔓仔细解释后，看了看多吉，想知道他懂了没。
“如懂。”多吉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问：“它是计算机，那蔓，你应该，是人吧？”
“我当然是人~”蔓说。
“哦，所以我们是一种生物？还是说，你是外星人？”多吉松了口气，打探道。
“不是啊~我们不是一种生物，我更不是外星人。我是人，但你不是人。”
蔓似乎是温声细语地并且礼貌地骂了多吉，多吉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啊？不！对于我是人这件事，我还是很自信的。”多吉笑着倔强反驳。
“也可以~你如果坚持自己是人，那我就是神~”
蔓一直用很亲切礼貌的语气，说出很嚣张的话。这让多吉一直觉得自己在陪一个小孩子聊天，一旦杠起来，对方无论有没有理，总有一个杀手锏，反弹！
“好的，好的，小仙女。”
“你好像错解了我的意思！那我这样说，我是人，而你是胎。你若能破壳，才能算人。这样，你理解我们的关系了吗？”蔓用懊恼的语气回复多吉，因为她感觉到了多吉的傲慢和敷衍。
看着多吉如懂的眼神，蔓更加生气了，她的一缕头发浮起，伸进了空中的绿雪绒身体里，她想去搜索些能让多吉理解的解释。
“好生气啊！该怎么才能让你放下这嚣张的态度呢？我还是去预约你的绝育吧！”蔓哼了口气。
“？？？？等等，不至于一言不合又动刀吧！”多吉大吃一惊。
“可是不做绝育，就不能把你带出这片隔离区，不出隔离区，你就认识不到自己的嚣张啊！”蔓气恼地捶着自己的双腿。
“你们的种族，该不会是奉行种族清洗吧？”多吉这时候，才感觉到有些害怕。
“这不是种族隔离，这是更更上层的概念隔离呀。完了~这么说，你更不懂了。”蔓痛苦地抱头，她一直对自己的解释能力很不自信。
绿雪绒理解了蔓的烦恼，飞到多吉面前。但它还是刻意保持了些距离，避免被多吉抓到。它要帮助蔓解释。
“多吉，我来解释吧。你与蔓之间的差距，不是同级文明间的物种差距，而是跨级文明间，对人的概念差距。”
“等一下，这儿我已经不懂了！如果你指的是，我们双方都占用了人这个称呼的话，这无关紧要，我可以改叫自己小猴子。”多吉立刻打断绿雪绒并询问。
“多吉，人灵，是你当前文明认知的生灵中，顶层的那个种类。当你说你是人，问蔓是不是人时。你指向的概念，自始至终都是在问蔓，她是不是她所属文明的顶层生灵。”
“呃，我没有刻意去想。但你这么说完，我好像有这个意思。”多吉似乎懂了绿雪绒表达的区别，但多少觉得有点微妙，不确定是不是只是一种文字游戏。
“人这个概念，在众多文明中，都完成了对顶层生灵的概念劫持，包括蔓与你的文明。对蔓来说，如果她是人，你必不属于人，你的整个世界都是属于蔓的文明的。也许你结合你们人类历史，会更容易理解其中的区别。在你们还是直立猿时，人并不存在；在你们是奴隶社会时候，奴隶尚不属于人；至今，人类才勉强都实现是人。是人选择了猿种，而不是猿种成为了人。”
“我懂啦，蔓的意思是，我和我代表的人类都是虫子。”多吉笑着摊手，丝毫没有觉得冒犯。
“你好像只理解了一半，还是贬义的一半。对于蔓来说，你们是平等的生灵。人呐，作为顶层生灵，除了享受优渥，也得承担责任。在蔓的文明眼中，你的文明只是一个胎儿。你可以类比你的社会，幼体不承担许多社会责任的同时，也就不拥有对应的社会地位。”绿雪绒解释道。
“但是，蔓说要给我绝育！我不能理解你们的人权啊。”多吉抱头向绿雪绒哭诉，把绿雪绒吓得又退了一点。
“蔓说的绝育，不是你理解的生理阉割，而是要把你从现在世界概念里剥离出来。你看，你一直被我否定地位，但就算嘴上服软，你内心完全没有动摇，因为你还扎根在现在世界里，庞大的人的概念上。如果真的把你从现在世界的概念里剥离出来，只靠你小脑仁里离线存储的自我，可不会这么坚定。”
“所以，蔓说的绝育，其实是要把我开除现人籍？换她的人籍吗？或者说神籍吗？”看来只要解释地角度合理，即使多吉也能抓住重点。
“正解！”绿雪绒翻了个圈。
“一定要绝育吗？”
“绝育，既是防止胎体文明在未成人前，就在成人文明里滋生，也是防止成人文明，冲击胎体文明。隔离是一个双向的保护。”
“呃，那好像绝育也没那么屈辱了，只是我的节操似乎不允许。”多吉皱皱眉，吐槽道。
“你所代表的人一定会抵触这件事，无论上层的你，个性是多么独一无二。”
“你们神籍的生物，都能这样点石成金的？”多吉指了指周围的空间。
“文明概念认知等级的高低，并不等价于其内部种族，对物质世界操控能力的高低。你的误解，可能是因为天羽的种族，是一个强物质掌控的种族，而你的文明目前也崇尚物质掌控。所有在天羽创造的星笼隔离区里，你能随心构建物体，给你了‘神籍’是万能的错觉。”绿雪绒解释道。
“如果我真的放弃了人籍，那我到蔓那儿是什么种族呢？”
虽然多吉很坚定自己不会放弃人籍，但是他很好奇这些事情。
“直立猿族。概念户籍，蔓的宠物。”
“啊？！”多吉呼出声来。
“是仔仔~”蔓一直在旁边听着绿雪绒的话，她觉得绿雪绒真是她最棒的嘴替。但是听到这，她还是插上话，补充了一句。
“修正：概念户籍，蔓的宠物型后代。蔓愿意分享资源供你成长，但多吉你能不能成长为人，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绿雪绒翻译了蔓的话。
听到这，多吉突然明白了，刚才他和蔓莫名其妙的别扭感是什么原因了。多吉觉得自己在应付蔓幼稚的胜负欲。而在蔓眼里，则是她在尽职尽责的当着铲屎官，但是面前这只宠物，却和主子一样嚣张跋扈地戏耍自己。
人，该死的自尊心啊。
蔓和多吉坐在长椅上，同时叹了口气。
多吉突然想起了很严肃的问题，赶忙问向绿雪绒：“只有绝育后，才能出隔离区，那，小武他？”
多吉问的同时，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嗯。”绿雪绒上下微微旋动，像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多吉的动作。
“如果可以，就不要告诉他了，作为一个人类，还是挺痛苦的。”多吉像是要哭似的憋着笑。
“绿雪绒，仙女要吃饭吗？”
“吃，但不是饭。”
“仙女，要睡觉吗？”
“睡，但不是觉。”
“仙女，要拉，啊啊啊啊，蔓蔓蔓蔓蔓，头发头发头发，要勒死啦。”
蔓用头发缠住了多吉的脖子，气呼呼地站了起来，这小猴主子可太气人了。
“你既然不打算出去，那我就走了，绿雪绒先留着陪你。有什么问题，你问他就好了。”
“我得一直被关着吗？即使不去你的世界，也不能放我回去吗？”
“我得问问天羽。”
蔓已经远去，她尾端的发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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