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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花锦程施计弄曲

    世瑛扶万泉上了马,自己也翻身上马,抱着万泉驱马前进。他回头一望,把廖家的人甩远了,心中暗自高兴。出了小巷子,刚一拐弯儿,被一群人呼啦一下子围上来,大喊着:“抓住花锦程!老爷说了,抓住有赏!”

    世瑛偷眼瞄了一下,大概十一二个仆人,带着棍子、砍刀、挠钩,有个人把挠钩伸过来,一下子勾住世瑛的裤子,往回一拽,啪一声,世瑛重重地从马上摔下来。

    世瑛疼得大骂:“瞎了眼了?我不是花锦程,那花锦程才多大,我多大!”

    万泉见世瑛摔下来了,忍者痛,从马上出溜下来,用没受伤的那只脚一蹦一蹦,扑到世瑛身边,心疼地问,四爷,摔着哪了。

    廖家的仆人们赶过来,拿着绳子要绑他们俩,万泉大喊:“这是聚福堂的四爷,我看谁敢绑!”

    这时廖东家赶了过来,听到万泉这样说,他本来疑惑的心更觉疑惑。刚才他看到世瑛冒险把小厮扶上马,就觉得不是花锦程,花家的主子没有这样好心。他在世瑛面前站定:“问,你果然不是花锦程?”

    “果然不是,当然不是,我是衣世瑛。”世瑛半坐着,一手撑地,一手捏着金丝翡翠平安扣,没好气地说。

    廖东家弯下腰:“四爷,失礼了,请随老朽到大厅就坐,稍作歇息,等下派人送您回去。”

    廖东家吩咐底下人扶着世瑛和万泉,到大厅坐好,请了先生来,给他们俩敷药,世瑛并无大碍,他是手脚先着地的,又机灵,只是膝盖磕破了。

    廖东家问:“四爷,刚才何苦冒名那花家!”

    世瑛说:“我也是心血来潮,本想开个玩笑,谁知,谁知,你们到底有何仇恨呀?花锦程怎么就害了你侄女一条性命?”

    廖东家摇摇头说,此事一言难尽啊,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刚才我把话都说出来了,也不怕你笑话,就跟你讲讲那花家有多坏,你们作为同行,千万提防。

    正在此时,聚福堂跑回去的伙计带着世琦赶来了,伙计跑回家,跟世琦讲了刚才的事情,世琦怨世瑛冒失顽皮,怕出差池结怨,赶紧骑马赶了过来。

    廖东家跟世琦相互见了礼,世琦挨着世瑛落座,廖东家笑说,今天不打不相识,我请客,先听我讲了家丑,再给你们推荐一家瓷窑。

    世琦吩咐伙计回家报信,让人下午抬一顶轿子来接世瑛。廖东家摆摆手说,不劳衣东家,轿子我都备好了,吃过饭送你们回去。

    原来这廖东家,大名叫廖自善,家里的瓷窑开了好几辈了,是汉南县做瓷器做得最好的,也是汉南县最大的瓷窑,窑上常年雇着陶泥工、拉坯工、印坯工、旅坯工、画坯工、舂灰工等等五十多人,他们的瓷器制作精美,有青花瓷、冬青瓷、粉彩、珐琅彩、古铜彩等瓷器,种类繁多,廖自善有兄弟二人,弟弟早亡,留下二子一女,都是廖自善抚养成人,两个侄子都已成家,侄女岁数最小,叫廖翠珍,去年刚满十六岁,跟着她自己的亲娘住在后院,廖翠珍独居秀楼,这秀楼有个不好处,就是临街。廖东家说到这里,拍着大腿悔恨交加地说,都是我不好,没有想那么多,不该让孩子住那临街的房子。

    廖翠珍青春貌美,不断有人来提亲,其中就有那花满楼家,廖东家想着花家一来过于有钱,肯定要三妻四妾,怕侄女嫁过去受气;二来,那花锦程二十多岁了,尚未婚娶,肯定是格外挑剔;三来听说花满楼年轻时招蜂引蝶,想着他的儿子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就一口回绝了,也没让太太告诉弟媳妇这回事。

    谁知道,这花家觉得失了面子,记恨在心,设下圈套,羞辱我家。这花锦程天天有事没事在我家后院外边闲逛,这一天,翠珍梳洗完毕,打开窗户,闲看街上来来往往行人,正好被花锦程看到了,花锦程看到翠珍鲜花一样的面孔,魂魄失守,就想方设法私自与翠珍取得联系,赢得美人芳心。

    想了几天想不到好主意,他的小厮见他惆怅,问主子有何事忧愁,花锦程将此事一说,这小厮小名叫蔫儿子,比花锦程小五六岁,表面看着蔫儿吧唧的,实际上贼怀贼怀,他给花锦程出主意,说,关键是要能引起姑娘的注意,要不,人家怎会倾心于你。少爷可以把秀楼正对面的铺子租下来,天天坐到那里,您不是会吹箫吗,到了夜深寂静之时,就在那里吹箫。

    花锦程跟他的父亲花满楼一样,是游戏人间的高手,他明白过来,第二天就去把秀楼正对的磨剪刀铺租下来,白天卖酒,到了晚上,花锦程就坐在铺子门外,穿戴一新,悠悠扬扬地吹起洞箫。吹得都是些凤求凰啊、长相思啊,湘妃怨啊。

    刚开始几天翠珍没在意,这天晚上,翠珍临入睡,寂静之中,听到悠悠扬扬、凄凄切切、哀怨忧郁的曲子,很符合自己多愁善感的心境,箫声不高,但又觉得不是从远处传来的,她不由开窗寻觅,只见街上月亮地里,一个白衣飘飘的少年,发上系青色缎带,正坐在藤椅上,兀自吹着一根长箫,刚好面对自己,在明亮的月亮地里,少年的模样可以看得清楚,非常俊俏的白面小生,俊眉朗目。翠珍的心一跳。刚好这时,那少年发觉有人看他,抬头看到了翠珍,他手中提箫,起身,朝着翠珍深深一揖,然后抬起头,淡然一笑,就走进了铺子。

    翠珍赶紧关了窗户,回到绣房,坐在床上,心还砰砰跳个不停。丫鬟芳儿见小姐神情呆呆地,坐在那里好像在想心事,走过来问:“小姐,您看到什么了?”

    翠珍问:“怎么以前的剪刀铺子不见了?”

    芳儿说:“小姐,都不见了好几天了,现在是个卖酒的铺子。”

    “这么说,吹箫的这家是卖酒的。”翠珍心生奇怪,想不到卖酒的人家还有如此高雅兴致的人。

    “你知道是什么人开的铺子不?”

    “小姐,你咋这么关心?是个比咱们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好能干。你想着嫁给这酒店老板吗?”芳儿开玩笑。

    翠珍脸一红,呸了一声,说,你再说,我把你嫁给别人。

    芳儿赶紧讨饶。

    翠珍睡下,还是睡不着,心里想着刚才那少年的一举一动,温文尔雅,应该是个读书人,但是,读书人怎么又去卖酒呢?她想不明白,盼着那箫声再起,可是,那夜,箫声再没有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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