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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周氏出策救女儿

    翠珍连续等了两晚上,花锦程都毫无动静,白天看去,正对绣楼的酒铺子照常开张,两个伙计忙来忙去,只是不见花锦程和他那个小厮的身影。翠珍心里着急,又不敢跟别人说,只是一天到晚守着窗户看,她心里着急,不知花锦程到底怎么了,是生病了,还是家里有什么事,就是没往骗她上头想,这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可是个糊涂庙里的糊涂神。

    其实花锦程既没生病,家里也没事,而是过了追求翠珍的那股子新鲜劲儿,他觉得自己费了那么大劲,才把翠珍追到手,平时远远地看,翠珍婀娜多姿,笑靥如花,抱在怀里也不过如此,他又想念行院里的几个姑娘,于是这两晚都在行院里混,花天酒地,尽兴玩耍。

    在行院放浪形骸两天之后,他又觉得还是翠珍的害羞可爱,哦,不是跟翠珍还有箫声之约,他良心发现,翠珍是个好姑娘,自己当初为了羞辱廖家而行此下策,有些龌龊,干脆弄假成真算了,反正也该成家了。他这样一想,第三天晚上,就回到翠珍绣楼对面的酒铺子,一直等到夜深,街上没了行人,他悄悄蹲在廖家的墙根底下吹箫,小厮蔫儿子看到翠珍开了窗户,就扛着长梯子从铺子里走出来,将梯子架在墙上,花锦程沿梯子爬到翠珍小姐窗口。

    翠珍的心砰砰跳,她抓住花锦程的胳膊,扶着他从窗户里跳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床上,蒙上被子。

    芳儿听到翠珍屋里有声音,赶忙一掀帘子走进来,问:“小姐,刚才有什么声音,您没事吧。”

    翠珍说:“外头的声音,没事,你快睡去吧。我要休息了,不喊你,不要进来。”

    芳儿退下。

    花锦程赶紧从被子里钻出来,抱住翠珍,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刺激好玩。

    翠珍小声埋怨着,问花锦程怎么好几天也没有消息,也不让人送个信儿。花锦程解释说,他带着蔫儿子出去买粮了,今天才回来,就迫不及待来找翠珍。翠珍又问他,为什么去尼姑庵烧香那天,没有看到花家的太太。

    花锦程忙说,自己的母亲来得早,等了半天不见廖家的人来,家里有事,就先走了,他已跟母亲央求过了,母亲答应自己,再过两天就请媒婆再来提亲,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

    翠珍见花锦程这样说,颇受感动,俩人卿卿我我,难舍难分,后来竟睡着了。直到东方发白,蔫儿子在窗户根下头吹口哨,才把花锦程吵醒,他从梦中醒来,才想起是在翠珍绣楼上,赶紧穿衣服爬窗户,看到梯子已经放好了,蔫儿在下头焦急的走来走去,他赶紧下去。

    翠珍直看到花锦程落了地,街上也没人过来,才放了心。

    想想自己的举动,惊险刺激,翠珍都有些后怕。

    可是到了晚上,当花锦程的箫声响起,翠珍忘记了害怕,只剩下紧张、欣喜,打开窗户,迎接她以为的幸福。

    翠珍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一般,将自己终生幸福的筹码压在花锦程一个人手里。

    俩人这样密会了一个多月,翠珍还不听不到花家来提亲的消息,就不断催花锦程。

    花锦程心里也正不高兴,原来,花锦程的母亲江氏跟花满楼说起向廖家再次提亲之事,当即被花满楼否定,花满楼说,廖自善骄傲自大,目中无人,既然已提亲被拒,不应再次去提,否则又被拒绝,被人耻笑,颜面扫地,何以在汉南县立足。汉南县好女子多得是,咱们另娶别家,他说看上了妙手春少东家马千里的妹妹,打算让人提亲。

    江氏不敢多说,将此事告知花锦程。花锦程不满意父亲的做法,说自己只喜欢廖翠珍,一定娶她为妻,如果爹爹不答应,他自有他的办法。

    花满楼大骂花锦程,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由不得你们小孩子,现在我当家,一切听我的,小二想管大王,只要我活着,就不行。

    花锦程跟父亲闹僵,干脆来个不回家,天天住到翠珍绣楼对面的酒铺子里。他心里烦,本想着跟翠珍厮守一起就只剩开心快乐了,谁知翠珍天天催他让家里人来提亲,花锦程寻思着,自己成了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他一股脑将他跟父亲闹僵之事告诉翠珍,翠珍听了,也更加烦恼,自觉花锦程天天跳窗与自己相会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才觉得自己冒失了,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她担心婚事不成,而贞洁已失,她越发催得花锦程紧了。刚开始,花锦程还安慰翠珍,到后来,花锦程也烦了,就跟翠珍吵架。

    好几次,他俩说话的声音略大,芳儿听到屋里有男人声音,挑帘子进来问翠珍,被翠珍遮掩过去了,说是楼下的声音,芳儿听错了。

    慢慢地,周氏发现女儿有点不对劲,越看越不像个姑娘举动,就严厉询问翠珍,翠珍见被母亲识破,就将自己跟花锦程的事情告诉了母亲,周氏一听,自觉天读塌下来了。哭哭啼啼,说女儿啊,你年龄小,做事不知深浅,这样的事情,岂是可以乱来的,你终身大事,怎可草率,你伯父拒绝花家提亲,自然有他的道理,听说花满楼风流成性,他的儿子也好不到哪去,你伯父岂是只看重别人钱财的。孩儿啊,你肯定是上了花锦程甜言蜜语的当,这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嫁过去,有的是苦日子过,你先有个心理准备,以后花锦程三妻四妾,你不要恼怒。

    花满楼提亲被拒,自然不肯再次提亲。哪有我们主动上门求着嫁过去的道理。事到如今,只有打破牙齿往肚里吞,切不可对第三人说起,为娘想了一计,那花锦程再吹箫逗你,你开窗假意让他进来,到时大喊大叫,我让大太太吩咐底下人,上夜的对绣楼严加巡检,他们听到你喊声,定会上楼抓花锦程个现形,到时好跟花满楼讲条件,让花家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把你抬过去。

    翠珍听母亲这样说,才知道事情的厉害,回到绣楼,有心悄悄给花锦程写信,告诉他不要再来,又担心不听母亲的话,自毁终身,犹豫踌躇了半天,到了晚上,翠珍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既希望花锦程的箫声响起,又害怕听到花锦程的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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