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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徒弟进门看修行

    “东家够意思,分股份的事,确实要好好讨论。”立身捏着手里的豆青釉小酒盅,点点头,又扭头对继仁、承仁和伯喜说:“明天让你们见识见识老朽的本领。”

    三个孩子拱一拱手,给立身作个揖。

    伯喜幽默地说:“二叔,以后,您就是我的师傅了。”

    “我可是要拜师仪式的,还要收学钱,收程仪。”立身撩了一下袍子前襟,坐在椅子上,往椅背上悠闲地一靠,笑眯眯地。

    “身爷,敲竹杠呀,从你家到酒槽坊就几步路,还要收程仪。”世瑜摸着白玉骏马图扳指走过来,拍了拍立身的肩膀。

    “嫌贵呀?嫌贵我不教了。”立身说完阴沉着脸站起来转头就要走,被世瑜一把拽住袖子:“身爷,我认输!”

    立身马上笑嘻嘻回转身坐下说:“三爷,逗您玩的。”

    全场哄堂大笑,世瑜和立身也笑得前仰后合。

    “都说船家的孩子会浮水,咱们几个要是学不会酿酒,被人笑掉大牙。”

    继仁坚定而缓慢地说。

    “咱哥几个说好了,不学则已,要学就一竿子插到底。”承仁一手端着酒盅,抬高声音说。

    晚春的夜,虽说有了夏的热情,还带着恋恋不舍的凉寒,众人喝了酒,不多久久各自回家了。

    立身到书房给大哥立德写了信,一来问他舍不舍得让小儿子伯乐前来汉南学习,二来问伯喜的媳妇要不要带着孩子来汉南跟伯喜团聚,长住于此。写好后,立身回到卧房休息,赵太太已经睡着了。立身前所未有地失眠了,他想到了父亲,掐指一算,父亲快九十岁了,去年冬天忙着聚福堂开张的事,过年没有回去,他有心想着尽快回去一趟,又刚刚应允了教三个孩子,况且酿酒秘方也才刚刚动笔。只得内心祈祷着,希望父亲健康,长寿,等自己忙完这段日子,就坐船回束鹿县,告老还乡,侍奉父亲左右,尽人子之责。

    第二天一早,立身把写给立德的信交给送信人送往束鹿县,直奔酒槽坊,进了后院,只见继仁、承仁和伯喜都等在那里。

    三个人里,伯喜最大,承仁最小,立身先让他们三个去药材房里各称一两茯苓,一钱香料过来。

    承仁很快就拿着一包茯苓和一包香料出来,交给立身。

    立身接在手里,看了看包裹严实的纸,不动声色。

    紧接着出来的是伯喜,他把一个纸包递给立身。

    立身接在手里,看了看,纸包叠得歪歪扭扭,仍是不动声色。

    最后出来的是继仁,他红着脸把两个纸包递给立身。

    立身接在手里,看了看,两个纸包上都重复有叠过的痕迹,显然是叠过几次,上面分别写着“茯苓”和“香料”,他还是不动声色,带着三个人到酿酒的屋子里。

    立身走到一大瓮原酒前,亲自拿铲子去了泥封,揭开盖子,舀了一大提出来,倒入几只白瓷碗里,闻了闻,喝了一口,说:“你们都来闻闻、尝尝。”

    三个人按立身要求都喝了几小口。

    立身说:“闻也闻了,喝也喝了,你们都来说说这酒。”

    “伯父,这是高粱酒,封坛有三个多月,又香又辣,是酒头,刚好做调制酒。”继仁站起来很自信。

    伯喜听继仁说出这么多东西来,心里很是愧疚,不由低了头。

    承仁也站起来说:“伯父,三哥所说不错,这是大清花。”

    立身点点头,把头扭向伯喜问:“伯喜,你说呢?”

    伯喜吱吱呜呜,红着脸说:“我不及两位弟弟,只知道这是高粱酒。”

    立身微微笑着,把白瓷碗里剩下的酒倒入豆青釉小酒盅里,抿了一口,说:“你们记住今天的表现,三个月后,再与今日比较。不怕不知,就怕不进步。”立身站起来,吩咐伙计拿刀、板子以及捣药臼来给三位少爷。他让伯乐、继仁和承仁一起,把茯苓切片,再捣碎,告诉他们方法后就离开了。

    继仁切药材把右手食指撵出一个燎泡,伯乐的脚也捣出血,俩人愁眉紧皱,只有承仁嘻嘻哈哈,说:“你们俩死心眼,这样的事情,交给伙计做就是了,又快又好,何必自己动手。”

    快吃晌午饭的时候,立身捏着豆青釉小酒盅边走边喝酒,走过来看他们三人,只有承仁将茯苓和香料捣地均匀。

    立身边看伯喜和继仁的边笑,说:“高估了你们,高估了你们,看来光捣药这件事,就得多练几天。”

    伯喜摸摸头上的象牙簪,说:“二叔,我的手啊,感觉都不是我的了,不听使唤了。再捣几天药,头发都得让别人梳了。”

    继仁瘫坐在椅子上,顾不得许多,用袍子擦了擦手,说:“以前看别人做得多轻松的,怎么轮到自己坐,这样难呢!”

    承仁悠哉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不说话,摆弄腰间佩戴的鱼跃龙门玉佩。

    继仁又说:“对了,后晌我得换件旧衣裳,新衣裳舍不得用劲儿,干啥都怕把衣服弄坏了。”他这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立身坐在椅子上,又抿了一口酒说:“这才第一天,就把你们累成这样,三个月怎么熬呀。”他顿了顿,又说:“伯喜、继仁,你们看承仁,不像你俩叫苦连天。”

    “伯父,你还看不出嘛……”继仁还想说,看了看承仁,咽下去了。

    “看得出,你们三个里头,只有承仁最聪明,最能走捷径。今天早上称茯苓,承仁最快,是伙计称的,伙计包的。后来捣药,还是承仁最快,伙计捣的,虽然我没在,但是我知道。怪我,我只给你们结果,没说要谁做。”立身又抿了一口酒,接着说:“不过,做在手上,悟在心里;做在别人,悟在眼里。心里眼里,一沉一浮,沉的越深,浮的越浅,天长日久,差以千里。”

    承仁听到这句话,不由低下头。

    立身拍拍手,牧童带着两个老仆,抬着两个大食盒,打开,把饭菜端出来摆到桌上,说:“东家的意思是,三位少爷,就在槽坊用午膳,旁边有间屋子,收拾好了床,晌午可打个盹儿,后晌接着干活。”

    立身说声知道了,我也在这里吃,就让牧童回去。

    爷四个边吃边说话,立身说:“俗话说,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我倒要看看,你们仨,谁能得了我的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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