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九龄这样的人,只要他想,他永远都可以让对方在和他的相处中如沐春风。

    见到他进来,生平最爱收集古董字画的古松居士立刻站了起来,“你最近有没有找到什么精品?”江湖人尽皆知,金九龄的一双眼睛不止抓贼好用,在分辨古董字画和相马的时候,也很好用。

    金九龄团团给禅房内众人打过招呼,微笑着对古松居士道:“天下的精品都已被居士带上了黄山,我还能找到什么呢?”

    古松居士不死心,“连好画都没有一幅?”

    金九龄想了想,“我身上倒是现带着一幅近人的花卉。”说着,也不要人催,伸手就拿了出来。

    那是一块鲜红的缎子,当中绣了一朵黑牡丹。

    桃姨的声音出现在南星的脑海中:【发现剧情事件触发物品,是否触发?】

    【触发。】南星在心里默默回复。她前来此方小世界就是为了赚取功德值,治病救人获得的功德值和触发剧情事件获得的功德值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有了功德值,她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去改变师门的命运。之前医治花满楼从而触发了【医仙?医鬼?】的小世界剧情修正事件就让她进账了一大笔功德值,如今又碰见了剧情触发物品——南星看了一眼花满楼,桃姨说花满楼是此方小世界的气运之子之一真是没说错。

    “这是那个会绣花的男人绣的?”陆小凤忍不住问。

    金九龄点点头,“江重威打开王府宝库进去的时候,这个男人正在里面绣这朵花。”

    南星跳下凳子,走到金九龄身边去看那块红缎子。

    她个子娇小,为了方便她看,金九龄体贴地弯下腰把手里的缎子展开给她细看。

    这是一块十分寻常的红缎子,只有农户人家在办喜事的时候才会去买一匹回家,用来做一件喜服什么的。上面的黑色牡丹绣得也毫无特色,花瓣略略有些厚,并不舒展轻盈。

    不过想想这是一个男人的绣品,似乎也算合理。

    在外人看来,只当南星小孩子好奇,瞧了两眼那红缎子就又回去座位了。

    “王府的宝库境界森严,外人怎么进得去?”

    金九龄苦笑一声,“是啊,还是个满脸大胡子,在大热天里穿棉袄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王府的宝库里,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他到底是怎么进去的。”他话锋一转,“所以我原本想着,找你帮一个忙。”

    陆小凤顿时得意起来,拿起桌上的素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我早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事要找我帮忙的!”

    金九龄微笑道:“我原本想着,孙小神医和司空摘星两个人素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又都是你的好朋友,所以——”

    陆小凤几乎要跳起来,“你找我帮忙,是为了找他们两个?!”

    南星竖起筷子,把陆小凤伸过来的手指头拨到一边。

    花满楼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王府宝库重地,戒备森严,放眼天下,除了号称‘偷王之王’的司空摘星,我也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够想出潜入宝库的法子了。”金九龄说,“孙小神医一手医术神鬼莫测,离京之前,大内侍卫统领魏子云亲自来传陛下的口谕,请孙小神医出手救一救这些伤者。”

    南星看了他一眼,“我的诊金很贵。”

    她给穷苦百姓看病,和给达官显贵看病,收费标准天差地别。穷苦百姓她分文不取,达官显贵请她看诊,需先付十两黄金的诊金,患者还要自备药材、用具,病好之后再要施粥舍药做善事。

    金九龄笑眯眯地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摆在桌上,“来时路上,我恰好偶遇了镇远镖局的总镖头,这是他托我送过来的诊金。总镖头说,施粥舍药、架桥铺路都安排下去了,镇远镖局三十六个兄弟全赖小神医妙手。”

    陆小凤探头一看,那一叠都是四大恒钱庄的官票,全国各分号见票提钱,足足三百六十两黄金,一分不少。

    南星收好银票,扭头一牵花满楼的袖子,“你和我一起去。”

    花满楼微微一笑,“我自然要与你同去。”毕竟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花满楼更能够与这些被绣出来的瞎子们感同身受的了。而且,他这么一个活生生的成功案例站在那里,也能增加他们对自己治愈的信心。

    两人说定了,就回头接着看陆小凤的热闹。

    此时的陆小凤,已经被金九龄左一句“司空摘星是江湖中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右一句“世上若只有一个人能查出那绣花大盗是怎么进入王府宝库的,这个人一定是司空摘星”给撩拨得情绪上头,连装模作样捏在手里的酒杯都丢下了。

    金九龄扫了那酒杯一眼,“我还是赌你破不了这件案子。”

    陆小凤用力一拍桌子,“好,随便你赌什么,我跟你赌了!”

    此言一出,禅房中顿时哄堂大笑起来。木道人一边摇头,一边和古松居士感慨:“请将不如激将,今日方知这句话一点也不错的。”

    众人又闹了一阵,古松居士、木道人和苦瓜大师纷纷离开,各自去忙了,禅房里只留下南星等四人。有小沙弥来撤走席面,又给四个人奉上香茶。

    陆小凤拿着绣了黑牡丹的红缎子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问金九龄:“这个人第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六月初三,第一个碰上他的人是常漫天。”

    “最后一次呢?”

    “我所知的最后一次是在十三天之前。”金九龄说,“六月十一,在东南王府,他刺瞎了王府总管江重威,盗走了十八斛明珠,惹得东南王大怒,连上三道奏折给朝廷,陛下这才令我接手这个案子。”

    “十三天前,司空摘星正在和我比翻跟斗,他绝不可能分身前往东南王府盗宝。”

    金九龄耸耸肩,这样一个有些轻浮的姿态由他做出来,竟也显得风流潇洒。“我本来也没有怀疑过他。”

    陆小凤冷冷斜了他一眼,“你本来也没有真的想请他做帮手。”

    金九龄大笑着,“若不是这法子,怎么能拖你下水?”

    陆小凤叹了口气,“吃你们这行饭的朋友,看来真的不能交。”

    南星默默地瞧了他一眼,懒得提醒他其实已经交了许多“不能交”的朋友了。

    四人商议了一番,定下四人分头办事,花满楼陪着南星去镇远镖局,金九龄去找华一帆和江重威告知南星愿意出手的好消息,而陆小凤则带着那个红缎子去找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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