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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潜兵天降

    “小的们,给我宰了那帮大炎朝的狗!”

    蒲叶州的守关城寨,此刻寨门大开,寨兵随在激射的羽箭之后井喷而出。城门墙楼上,身披甲胄的男人愤力吼道,像是被激怒的斗牛。

    兵士与兵士的洪流在城寨前的战场上激烈的对撞在一起,从城寨里涌出的寨兵显得有些落魄,他们甲胄不齐,甚至排头兵们只能身着简单的板状裙甲,好似套着件不伦不类的背心,手中所持器械甚至能见到朴刀和草叉。

    而与他们对冲的军队,却是身披制式盔甲,武器装备鲜明一致。尽管人数有差,但他们战列整齐,盔甲护心处统一印有“炎”字标记。

    仅仅是第一次冲锋对撞,城寨军队的排头兵们就如草芥般倒下一片,鲜血染红沙地,而制式军队却连阵型都未经一乱。

    军队之间的战力差距可以说仅用目测便能一眼断明。

    大炎王朝国境多是大平原地带,矿藏丰富,冶铁技术发达,其精良的步兵军队常为人称道。

    这支被精心供养的大炎制式军队充作先锋军团,来到蒲叶州这穷苦地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叛!

    而从城寨里涌出的这支寨兵,显然就是掀起起义的叛军了。

    起义规模浩大,整个蒲叶州连同周边地带尽数沦陷,时至今日,这场叛乱的规模已经占据了大炎王朝的西南一角。

    蒲叶州以贯穿大炎王朝西南地带的大江蒲叶江得名,这座守关城寨地处蒲叶州关口,起西南军事门户之用,乃是不得不拔的战略要地。

    按常理来说,这支军事素质较低的叛军军队绝对不应该出门接战。而是应该据城守关,想办法得到后方的支援。

    可惜,这场战争并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方才在城楼上发出冲锋令的甲胄军士,观其装束显然是这座守关城寨的统领。

    在高声喊出冲锋令后,他拍了拍身旁弓箭令士的肩膀,示意其不要停止放箭,随后走到城楼战鼓处,他的神情肃穆,好似决绝的武士。

    战鼓前背身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衣袍的干瘦身影,微微佝偻着背,干枯灰白的头发随意披散下来。

    叛军统领比这身影高出不止一个头,此刻却半俯下身,凑到他耳边:

    “红先生,时间差不多了。”

    那被唤作“红先生”的红袍身影听得此言,转过头来,才见这红先生是发须皆白,面容更是苍老干枯,俨然一幅形销骨立的模样。

    这红袍老头红先生稍带停顿了一会,回问道:“我眼睛不太清楚了,战场上火神宗的修士出现了没?”

    叛军统领猛猛摇了摇头,脸上的横肉摆动着,他赶忙回答:“未曾见到,但已经有兄弟死了。”

    他又啐了一口,接着说:“他们估计还想探探我们的底,奶奶的。火神宗把大炎朝廷当成狗,朝廷把我们也当成狗。马了个巴子的,今天我要让他们知道,狗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

    “昨晚上我就和兄弟们通过气了,我刘二刀贱命一条,我的兄弟们也都是泥巴里出来的。那帮天命贵胄从来没被咬过,那高高在上的火神宗修士们更没被咬过。”

    “我要咬他们一口,还要狠狠地撕一块肉下来,让他们知道,我们这群泥腿子的牙口有多好。”

    这么说着,这叛军统领刘二刀咧开嘴笑了笑,他的牙既不洁白,也不整齐,黑一块黄一块的。

    “你拎得清轻重就行。”红先生瞥了他一眼,咕哝了句,“让开点吧。”

    刘二刀给他让出个身位,方才凶戾的表情也消失不见,严肃又沉默地看着红先生。

    红先生随即松了松那件大红衣袍,陡然间气势已变。

    他用力支起佝偻的背,双手猛地张开,原来在那大红袍下,红先生手中紧握着两支鼓槌,就连干瘦的面部也有些充血。

    刘二刀这才发现,这老头站直身来,一点也不比自己矮。

    “咚、咚——”

    如同打铁的刀匠,红先生的鼓槌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宛若带着千斤的力道重重砸在鼓面上,两声鼓响沉闷却极具穿透力。

    “咚、咚——”

    又是一次挥击。

    刘二刀狂热地看着陈先生的击鼓动作,他感觉自己的心跳正在跟随这鼓声跃动,他浑身的血液宛若沸腾,面孔涨红。

    这就是修士的力量吗,刘二刀这么想到。

    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些疯了,他居然会觉得红先生这击鼓的动作,就如同那绝世舞姬的舞姿般优雅又曼妙,令他不觉沉醉。

    哪怕击鼓的人明明是个面若枯木的老头。

    战场上的形势也变了。

    就在那一声声鼓声响起后。

    甲胄武具参差不齐的叛军军队就好似不畏疼痛一般,在砍杀中冒红了眼。

    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面孔同样开始充血,像悍不畏死的勇士,又像地狱踏出的疯魔。

    大炎的兵士惊讶的发现,眼前这支东拼西凑出来的杂牌军队突然变了。

    他们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刀枪的伤口根本无法滞涩他们的行动哪怕一秒;他们变得力大无穷,有时能硬生生将盾牌击弯。

    而更恐怖的是,那些最早被劈倒在地,早已失去行动能力的叛军排头兵,停止了哀怨的嚎叫,扑腾在地上用手中的器械干扰着大炎军队。

    有的甚至拖着半截身子,却还在疯魔般地挥刀。

    “怪物…他们是怪物啊!”

    “救命!救命!”

    “退,往后退!”

    大炎军阵传出此起彼伏的丧声,军心乱了,军阵也乱了。

    趁着大炎军阵此时根本无暇组织盾阵,城寨墙楼上,弓箭令士的旗帜重重挥下,弓箭手齐齐放箭,再次造成了大片的杀伤。

    这支号称精锐的大炎军队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斗,不畏痛不畏死的敌人属实是生平仅见。

    “不要后退,那不过是敌方修士的把戏!”

    “火神宗的真人们来了!火神宗的真人们来啦!”

    先是最后方的指挥使喊话,消息传至军阵,每个军阵的令官闻言,也开始喊起同样的内容。

    于是大炎的军阵,从后往前,这句足以稳定军心的话语经由令官们的喊话层层传递。

    一时间,士气居然真的被振奋了。

    虽然也有人心里疑惑,为什么那些泥腿子叛军里有修士。

    但更多的人,脑中只生出一个念头——

    与此同时,一道光幕自军阵后方升起,硕大的光幕呈半圆弧形,在天空中蕴出浅色半透明的波纹。光幕保护了我军,叛军密密麻麻的羽箭一旦触及光幕,就好似被凝滞住了一般,弹落开来。

    ——火神宗的大人物们,属于我方的修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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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师弟,王师弟,掩护我!”

    清俏的女子一手单握长剑,另一手捏住法诀,娇声喝道。

    熊熊的烈火自她身前浮现,凝形成刃,随着这女子手中挥剑,火焰以极快的速度飞射而出,燃烧的火焰温度极高,就连周边的空气都隐隐有些扭曲。

    火神宗素来以暴烈的火法闻名于修行界,招式大开大合,威力凶猛,进攻性十足。

    不多时前,火神宗修士降临战场,在后方支起了防御结界术为大炎军阵提供保护。

    但叛军一方的修士似乎在用某种异术强化士兵的肉身,大炎这边只好又派出了一支三人的修士小队,前去军阵处掠阵。

    小队为首者甚至是一名亲传弟子,名唤叶盈,拜于火神宗一位峰主门下。

    连亲传弟子都派了出来,显然火神宗也是相当重视这场仗了。

    果不其然,由亲传弟子叶盈带队,效果可以说显著。

    在防御结界出现的那一刻,大炎军迅速地重新列阵,聚到一起,盾兵站前,长矛随后,没有了脑袋上叛军羽箭的威胁,大炎军可以放心地组织出盾枪阵。

    令官在阵中嘶吼着指挥,训练有素的大炎军阵如同一台战争的机器,每一步动作都井然有序。

    盾兵每向前踏一步,一致的脚步声让大地颤动,一旦那厚实的盾牌顶住叛军,长矛便从盾牌的间隙中激刺而出,将面前的血肉扎个对穿。

    敌人悍不畏死,那我们就造出一个钢铁的堡垒。

    只可惜这个百试不爽的战阵效果并没有达到预期中的碾压效果,叛军在那奇异鼓声的加持下,凶猛得可怕。

    大部分的叛军士兵看着面容蜡黄枯瘦,成为叛军前,显然都有同一个身份,那就是饭都吃不饱的农民。

    但此刻,他们所有人都拥有着和那幅瘦削身躯完全不相匹配的怪力。

    大炎军百试不爽的盾枪阵,尽管可以不停地压迫叛军阵型,但推进速度依然有限。

    就当场面有些僵住之时,几道硕大的火球携带着令人不适的热风,从半空袭来。

    有一个大炎的新兵下意识地恐惧低头,只感觉热风从自己的脖颈处快速略过,热感只持续了一阵便消失。

    他疑惑地抬起头,发现那些携带着火焰伟力的火球已经砸在叛军的军阵之中,熊熊的烈火经由风的吹拂带来血肉的焦糊味,再之后是此起彼伏的痛苦嚎叫。

    施展术法的修士小队此时已至军阵中,周围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给他们让出空间。

    火球一落地便砸死了几个倒霉蛋,其余只要靠近火球落点,或是沾着火焰的人,尽数已被点燃。

    他们哀嚎,他们被烧焦,火焰燎灼的痛苦似乎超越了鼓声所施加的疼痛免疫极限。

    方才他觉得如同鬼怪的叛军,竟就被这么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动了动喉咙,只觉得咽喉有些干涩。

    这就是,修士吗。

    大炎的军士们纷纷放声高呼,高呼着杀戮,高呼着对仙人的赞颂,经历了叛军极致的恐惧压迫后,这一瞬间造就的璀璨战果终于令他们的情绪得到发泄。

    与此同时,大炎后方营地中。

    负责维持防御结界的贺逢新双手负后,放眼远眺着远处战场。

    他能听见战场上传来的我方欢呼声,但他却微微皱了皱眉。

    贺逢新与叶盈一样,同为火神宗的亲传弟子,只不过是拜在不同峰主的门下。

    结界术是一种极为耗费人力物力的法门,在眼下的战场又显得极为重要,因此,身位亲传弟子的他便在此同其余门人维系着防御结界。

    虽然此刻的正面战场,大炎军队似乎重新占据了上风,但贺逢新的心头总萦绕着隐隐的不安。

    这份不安来源于未知。

    在“一国一宗”的制度下,叛军一方为什么会有修行者出现?

    那些不知名修行者是哪方势力,掀起叛乱是在图谋什么?

    以及,敌人所用的究竟是什么法门?

    这些,如今大炎一方完全不知,可以说,他们在情报上是完全落后的。

    最让贺逢新感到不安的,则是叛军在守着要害关卡的情况下,突然决定出城迎击,莫非……

    是诱敌的陷阱!

    正当他这么想着,场上异变骤生。

    先是鼓声,鼓声变了。

    那城寨墙楼上击鼓的红袍老人此刻状若疯魔,他一边跳着诡异的舞步,鼓槌的落点变得急促紧密,那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发怒的大鹅。

    魔音阵阵,传透了整个战场。

    先前鼓声一起,叛军变样,已经给大炎军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如今鼓声变调,也是难免人心浮动,一时间士兵都纷纷有些害怕,尽管有令官督促,依然忍不住后撤了些许。

    阵中的叶盈闻声看向城楼,皱起眉,身侧的两位师弟已经不由分说地护至叶盈身前,全力运起灵力。

    他们两个只是普通弟子,在任务里永远是以保全亲传弟子优先。

    “叶师姐当心!”

    “两位师弟先护好自己就是!”

    果不其然,本能的选择往往是正确的。

    随着急促的鼓声响起,战场上叛军的尸体,先是慢慢变得浮肿、膨胀,当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紧接着就会爆裂开来!

    战场上交织着鼓声与爆音的协曲。

    由于战阵已经有所推进,前排大多士兵的脚下都有尸体,尸体的爆炸产生的威力会瞬间吞没身旁的士兵,一时间,血液、脏器的碎片,以及黄的绿的汁液四散纷飞,分不清是尸体的还是士兵的。

    战场上宛若下了一道由血液脏污所组成的雨。

    “啊!!”

    在血雾脏雨中,视野一时间也有些受阻,叶盈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嚎叫,那声音是属于马师弟的,她的心里霎时一沉。

    她手指翩动,极快地捏出法诀,身上爆发出强劲的灵力,只是一瞬,灵力构成的气流裹挟着血污,一并卷席而散。

    待到视野重新清晰,叶盈这才发现,在马师弟的身侧有一红袍人,手握一把咒刀,此刻咒刀正深深地扎在马师弟的肩膀处。马师弟表情痛苦,正和那红袍人进行力量的角逐。

    想必这红袍人正是趁着刚才血雾爆起,前来行刺杀之举。

    “妖人!快住手!”

    王师弟眼见此景,瞪大了眼睛,抽出自己的法器长枪,便向那红袍人攻去。

    正当这时,叶盈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妙,手中的法诀还未散,稍加了些变式,一道纤细的火刃激射而出,瞄准的是王师弟脚侧一血肉模糊的尸体。

    “砰——”

    同样款式的咒刃上闪出暗红色的光芒,咒刃与火刃交锋,竟又是一个红袍人,从王师弟脚边的尸体处突然蹿起。

    本来意图偷袭王师弟的这把咒刃如今只能堪堪抵挡住这道火线,甚至这红袍人还被逼退了好几步。

    王师弟向叶盈投去感激的目光,虽然心中尚且有些后怕,但此刻显然不是什么抒发情绪的好时候,他赶忙挥舞起法器,与刺伤马师弟的红袍人斗了数招,找到机会逼走了他。

    “王师弟,护住马师弟往后撤!我会掩护你们!”

    叶盈大喊一声,脸上尚有些不甘心的神色,但她环顾四周,大炎王朝的军队已然死伤惨重,尚能动的士兵纷纷拖着负伤的同僚后撤。

    至于战场前方,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人样的尸体堆里,钻出数个着装、兵刃相同的红袍人,正朝他们虎视眈眈,似乎正伺机而动。

    这些红袍人虽然功夫浅陋,但显然都是修行者!

    他们居然埋伏在尸体堆里等待着对大炎军的袭杀。

    叶盈知道败局已定,她咬着牙,手里不停释放着大范围的火法,逼退这些红袍人,掩护友方的撤退。

    城楼上的鼓声已停,似乎也象征着叛军的收兵。

    红袍的老人红先生站至城头,他的背重新佝偻下来,波澜不惊地看着惨烈的战场。

    叛军将领刘二刀在他身侧畅快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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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快送马师弟去疗伤!”

    “马师弟伤势如何?”

    “叶师姐你没事吧?”

    叶盈掩护着二人回到了大炎后方的营地,留在这里维持防御结界的门人们七嘴八舌地上来问询情况。

    马师弟的伤势不算太严重,无性命之余。

    叶盈一回营地便坐下了,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同时她也很累了,为了掩护撤退所施放的术法已经榨干了她的灵力。

    最后还是王师弟和大家诉说了战场上的详细情况。

    大家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战败的阴霾弥散在每个人的头顶。

    尽管如此,大家还是忙碌起来,有人需要继续维持营地处的防御结界,有人则需要去张开侦察法阵。

    就这么过了些许时候。

    “我…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我以为我是亲传弟子,我就可以顺利解决所有情况的,就像曾经宗门颁下的那些任务一样…”

    “这次是我的错…上报宗门吧,我们需要支援,我们需要宗门派出可靠的人来支援。”

    叶盈依然低着头,她有些哽咽地说出这些话,却让人看不清表情,想来她也很自责吧。

    门人们有些议论纷纷,但一阵敲桌子的声音响起,再次令他们安静。

    贺逢新往前走了两步,来到叶盈身前,说道:“叶师姐不必过于自责,所有战略布置都是我们一并计划的,那责任自然在我们所有人身上。”

    “况且我火神宗树大招风,敌人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却对敌人一无所知,这正是敌在暗、我在明,被埋伏算计也是无可奈何。”

    “最后,关于向宗门求援……”

    说到这里,贺逢新顿了顿,他转过身,朝向在场的所有门人,接着说道:

    “早在敌方修士介入之时,我便已经向宗门发出求援。”

    “尹恪大师兄,已经收到了我的信符求援,正在赶来。”

    听到这个名字,叶盈猛地抬起头,清俏的脸上依稀可见些许泪痕,但此刻却难掩激动道:

    “难道说…难道你说的是那一位尹恪尹师兄吗?”

    周围的门人闻言,也都为之一震,纷纷投来好奇期待的目光。

    贺逢新负手背身,似乎是不像让脸上的自得之意被旁人看到,但语气中的骄傲却是藏都藏不住:

    “不错,能让我称之为大师兄的,自然只有那一位了。”

    门人们议论纷纷,喜形于色。

    “待到尹师兄赶到,叛军那些邪道妖人想必就翻不起风浪了。”

    “那尹师兄什么时候能到啊,依我们现在的状况,形不成对叛军城寨的包围,要是对面援军赶到…啧,我们怕是拖不起啊。”

    “是啊是啊,也不知尹师兄何时能赶到啊?”

    “贺师兄,尹师兄可有给你个准信。”

    贺逢新听到大伙的疑问,也是轻轻咳嗽一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因为按照尹恪师兄的传讯,他这时早该达到大炎的营地,接管指挥和调派大权,挥斥方遒带领他们重整旗鼓。

    “不错,贺师弟,尹师兄他何时能到?”

    叶盈也如此问道,贺逢新看见她眼中泛起的期许,只得从腰身抽出一枚信符。

    “且让我再问问尹师兄。”

    信符是如今修行界流行的一种通讯方式,拥有信符的两方可以远距离通话。只要一方向信符输入灵力提出通讯,另一方心念中便会知晓,可待到方便的时候回讯。

    方便、快捷,且先进!

    贺逢新朝着信符输入一丝灵力,没想到马上就与对面建立了通讯链接。

    身侧的叶盈与众门人纷纷凑了上来。

    “喂喂喂,阿新啊,找师兄我什么事?”

    信符的那一边传出一个有些欢泼的声音,与这边沉闷的营地好似处在两个世界。

    “大师兄,你在哪呢?”

    贺逢新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头的声音马上回答道:

    “哦,你说我啊,我现在在敌人的营地呢。”

    “……”

    “先不跟你聊了,我这有点事,先挂了哈。”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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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义军城寨的营地厨房中,一个身着起义军甲胄的男子切断了信符的通讯,若无其事地将信符收回兜里。

    他握着长柄勺,在炊烟弥漫的厨房里,熟练地……

    煲着汤。

    “师弟师妹们就是不让人省心啊,还得我这个当师兄的给他们兜着底。”

    身上的甲胄破破烂烂,像是无厘头地将铁片拼接在一起,盔甲里面是粗麻的衣衫,脏脏的,这支叛军的装备基本都是如此。

    男子本该英俊的脸庞似乎是用沙泥抹得皲黑,再加之微微佝偻着背身,这么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不着力的农民兵夫。

    这位在火神宗,常被赞为“丰神逸朗,翩翩君子”的大师兄尹恪,此时俯下身,对着澄黄汤面的映照,又从灶炉抓出一把煤灰往脸上增添了些细节。

    完美!

    尹恪自己充当着观众,对自己的扮相评论了一番,只能得出“完美”二字。

    “厨房的,什么时候开饭啊,饿死你爷爷了!”

    营房外面,有叛军军官朝着里边喊道。

    “马上马上!”

    尹恪回喝一句,随即走到即将装锅的鸡汤菜汤前。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袋白色的粉末,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熟练地将粉末洒进汤锅,还用长柄汤勺搅和着。

    确认了每锅汤都是热气腾腾、毒气满满、鲜味十足,尹恪满意地点点头,管理了一下表情,露出谄媚的笑脸。

    “来啦来啦,各位爷!”

    “鸡汤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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