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世子妃本性不坏

    叶锦看见老南阳王手臂上的一排金针,顿时红了眼睛,来到沈安宁跟前,一把把她拽开推到地上,去扶老南阳王,“你都对祖父做了些什么?”

    沈安宁人摔倒,嗓子眼冒出一阵腥甜,后背霎时传来一丝痛楚,而且这痛苦还越来越明显,她心头猛的‘嘎吱’一跳。

    不好,她体内那剂汤药的药效快要过去了。

    等药效一过,她哪里还有力气给老南阳王施针?

    “叶锦,你让开!”沈安宁急道,“你让我继续给老南阳王施针!”

    “连惠真方丈都没把握治好祖父,你胡乱给祖父施什么针!”叶锦冷冷地道,“你如果要命,就要我的命,别对祖父下手!”

    “我...”沈安宁刚想解释,可看老南阳王情况不是很好,她拿起金针,冲上去,把一枚针刺向老南阳王的手背上。

    速度之快,连叶锦都没来得及拦住。

    “噗——”老南阳王又一口黑血吐出,溅到叶锦雪白的衣角之上。

    “祖父!”

    “叫什么叫...”老南阳王抬抬眼皮子,“你滚,滚出去,别妨碍...安宁丫头治伤。”

    叶锦没动,只是那眼中,落到沈安宁身上,仿佛有说不出的阴沉和悔意。

    沈安宁一愣。

    为什么叶锦会用这种眼神看她?后悔?他在后悔什么?

    后悔让她单独一个人见老南阳王?

    “你出去不出去?”老南阳王去推叶锦,刚好惠真方丈也进来,他道,“惠真,赶紧...把这小子,拖走!”

    惠真见到沈安宁在施针,仿佛想到什么,那眸光反而是亮了亮,他上前去给老南阳王把脉,面露喜色。

    惠真看看沈安宁,再看看叶锦,笑道,“叶世子,出去吧,从这位小姐给老王爷施针的针法来看,她的行针之法,比我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老王爷吐出的都是暗疾的淤血,吐出来才是好事。”

    叶锦闻言,显然不太相信。

    “叶世子,现如今,这位小姐恐怕是唯一能救老南阳王的人。”惠真道,“您不如先去隔壁厢房换身衣裳,在外头等候消息。”

    叶锦沉默,倏尔,他站起身来。

    惠真方丈显然不会骗他,这次,他只能信沈安宁。

    等叶锦出门后,沈安宁重新拿起金针,只是针落在手中,忽然觉得眼前一片眩晕。

    “该死!”沈安宁撑住床沿,唇角滑落一抹血迹,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苍白。

    沈芸给她的那碗药粥,到底加了什么东西?洛草汤的效用居然被缩短这么多。

    “安宁小姐,你...”惠真见沈安宁嘴角流血,不由得皱眉,“你有伤?”

    沈安宁一把用袖口擦去唇边的血迹,“惠真方丈,你似乎也懂医术,可否有九转散?”

    惠真点头,“有。”

    “劳烦来一瓶。”

    惠真立马去取了九转散,结果他见沈安宁一拿到九转散,马上打开瓶塞往口中灌去,忍不住震惊,“安宁小姐,你不要命了!”

    这九转散是拿来止痛的,虽然的确可以内外兼服,但内服只能微量,这种药下去,对身体的伤害...

    “啪嗒——”沈安宁把空了的白瓷瓶扔到地上,深吸一口气,仿佛没听见惠真方丈的话,继续给老南阳王施针。

    门外,叶锦站在那,整个人周身沉寂。

    江霓和夜月一左一右伴随。

    “世子,你别太担心,世子妃医术高明,老王爷定会无事。”江霓道,“您放心。”

    叶锦指尖一颤,随即冷漠地道,“她进南阳王府以来,将王府扰的不得安宁。”

    “近日还愈发胆大包天,给我下毒,还对邓嬷嬷动手,如今她来医治祖父,你叫我如何放心?”

    听见邓嬷嬷一事,江霓忽然有些踌躇,“世子,其实...”

    叶锦视线一扫,淡淡地道,“支支吾吾做什么?”

    “许大夫昨夜来禀,邓嬷嬷无事了。”江霓道,“世子妃没说谎,她那天真的是给邓嬷嬷治伤。”

    叶锦浑身猛的僵住。

    “还有...夜月先前说,有人看见世子妃进邓嬷嬷的房间,消息并不属实,那女子戴着面纱,没有人亲眼看见是世子妃。”江霓继续补充。

    叶锦目光骤然落到夜月身上,只见夜月低着头,似乎满脸心虚。

    “回南阳王府后,你自己去阁楼暗地。”叶锦冷冷地道。

    夜月苦笑一下。

    进阁楼暗地,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这次真惹到世子了。

    叶锦抿唇。

    这么说,邓嬷嬷一事,她没有说谎。

    江霓悠悠叹气,“世子,奴婢知道你气世子妃给你下风月十三香,但奴婢觉得世子妃当日愿意用身子给您解毒,便是早就将自己当成世子的人了。”

    “世子妃本性不坏,只是被太子殿下利用,不过如今的确已经有变化。”

    “世子妃下毒固然有错,可将功补过,为时不晚,世子也莫要再怪。”

    叶锦沉默。

    “既然世子妃已进王府,世子为何不尝试信她一次?”江霓道。

    叶锦握拳敲在回廊的柱子上,实心的柱子,被他不用内力,硬生生敲出一个凹陷。

    许久,他才开口,“我若信她,便是在赌。”

    他的人生,不能够有‘赌’这个字。

    否则,一子错,满盘皆落。

    “真要说赌,从安宁小姐进王府那刻,就已经开始了。”江霓疑惑地道,“不管您的因何缘由娶了她,您与她,明明和平些比针锋相对更好,如今...为何要这样?”

    “还有那位芸姑娘...”

    “好了,住口!”叶锦眼睛眯起,“江霓,你今日的话有些多。”

    “奴婢知罪。”江霓立刻道。

    叶锦指尖扣进肉里,生生将抠出几道血印。

    这针,足足施了有两个多时辰,期间,惠真看见沈安宁一边施针,一边自己吐了好几次血,眼角微跳。

    九转散能够暂时压制伤势,只有等九转散药效散去,后遗症才会出现。

    她的伤该有多严重,在大量服用九转散后,药效没过去的情况下还吐血?

    “好了。”沈安宁收回金针,扯扯嘴角,“总算,老爷子的命终于算是保下。”

    她说完这句话,眼前就一黑,整个人止不住的往地下跌去。

    “安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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