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镜子
楚铭和其他人一起，站在通往阁楼的走廊上。走廊最开始的地方有一扇被锁起来的门，与整个走廊的风格不同，像是后面加上去的。
“感谢你们能来，”校方的负责人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扇门平时都锁着，但是管理员可能疏忽了，据说昨天失踪的那个学生就溜了进去，根据外面的摄像头记录也是这样，只看到她进去，没看到她出来，但是里面也找不到她。”
刚刚介绍任务的西装男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开锁，然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摄像头和对讲机。
“不要求你们能解决，”他说，“希望你们能如实汇报发生的事情。别想逃跑，你们的身上都有定位装置。离开我们规定的范围，它会自动引爆。”
门开了，校方负责人挪开了位置，排在第一个的人打开了手电筒。
“进去吧，”西装男示意，“保持联络。”
楚铭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走廊。这是一条狭小的通道，几乎只能允许一人通过，两边挂着帘子。楚铭掀起一角，发现帘子背后是普通的墙面。走廊没有灯光和窗户，只有尽头的阁楼有一扇小窗，因此不开手电筒几乎看不见。
这就是校园传说里提到的神秘阁楼。阁楼不大，由于人多显得有些逼仄。蜘蛛网从天花板一直挂到地面的角落，中间的窗户脏得难以看清外面。另外三面墙略显泛黄，墙纸破碎，露出斑驳的痕迹。楚铭继续打量着四周，有人已经开始在周围堆放的杂物里翻找可能用得上的线索，也有人离开阁楼去刚刚经过的走廊。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女孩不在这个阁楼里。
楚铭沿着房间走了一圈。这个校园传说与镜子有关，是否说明阁楼上本来有一面镜子？很难想象有人到这样简陋破旧的地方还注意自己的容貌，更像是在阁楼上“意外”地照了镜子。但他走完一圈回到原点，没有发现镜子。这个思路也许有问题。
这时候，走廊方向传来了喊声，有人急匆匆地走进阁楼。
“你们看见艾德了吗？”他问。
“没有，”楚铭摇头，“刚才没有人来这边，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和我一起在走廊里，还有第三个人，我不认识。刚才我一回头他们就不见了。”对方脸色发白，“是不是验证了那个传说？”
“他们照镜子了？”楚铭背后响起一个粗哑的男声。这个男人一头粗短的黑发，比怀特更健壮，表情更不善。他大步越过楚铭，走向了走廊。“你最好没在骗我们，你不会想恶作剧吧？”
来求助的男人被他的表情吓到，哆嗦着指出了他的队友消失的地方。走过去的男人一把掀开了帘子。
帘子后有一面镜子，没有镜框，整体被镶进墙面里，与墙齐平，简直与墙融为一体。男人此刻正好站在镜子面前，所有人都屏息盯着他。
但是他没有消失，男人松开手，帘子回落，他毫无变化。
“看来这个传说是假的。”他阴沉地说，按住对讲机。“发现一面镜子，照镜子后没有发生异常。”
“有没有别的发现？”对讲机的另一端说，是西装男的声音。
“没有。”肌肉男回答。他结束对话，返回了阁楼。楚铭与他擦肩而过，去观察镜子。
在他看到镜子全貌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细小而清晰的声音。
“入口镜，说明此处存在镜子空间。镜子空间与外界独立，通常进入和离开遵循特定的规则，里面的物理法则和时间往往与现实相仿，但是很容易被修改，修改者寄生于空间。入口镜唯一且无法被破坏。”
这个声音与之前见到怪鸟时一模一样，楚铭想，它上次出现是一个对怪物的介绍，这一次很可能也是。这么说，消失的人应该进入了所谓的独立空间。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为了验证声音来源，他问旁边同样在观察镜子的人，对方诧异地摇头。
这个镜子肯定有问题，但是刚才的男人照镜子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难道照镜子不是进入的法则？楚铭掀开了与之相对的墙上的帘子。背后空无一物，只有一面墙上存在镜子。楚铭抚摸这一侧的墙面，又用力敲击，声音也正常。
他正准备放下帘子，重新观察镜子，突然发现在镜子中，对面这堵墙不存在。他松开手，帘子回落，镜子里出现了帘子，与现实一致。但是当对面是墙壁时，镜子里看不到墙。
“你们在干什么？”刚才离开的健壮男人又走了回来，生怕他们发现什么抢了功劳。楚铭没有理他，他调整位置站在镜子的正前方，然后贴在了对侧墙壁上，掀起帘子。
在镜子外，人们看到他背后是完整的墙，与镜子所在的墙构成狭窄的走廊，而镜子里，他背后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洞的大小与镜子的大小相近，勉强可以让一人通过。楚铭回头看向墙面，墙面依然是完整的。他用脚踢了一下，碰到的还是坚固的墙。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
楚铭再次看向镜子，镜子里与之相对的位置依然是一个洞，里面完全是黑色，什么都看不清，仿佛外界的光线都无法透入。这一次楚铭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地后退。在镜子里，他慢慢地进入了洞里，而在镜子外，大家看到他慢慢地消失在了墙壁里。
直接进去太冒险了，楚铭开始往前走，准备离开洞口并通知外面，然而他刚刚举起对讲机，刚才汇报的肌肉男就猛地推了他一下，把他推进了洞里。
楚铭最后一眼只看到他开始与西装男联络，就猝不及防地摔进了洞里，在他眼前，镜子和洞口，以及外面的人都在这一刹那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堵光秃秃的墙。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镜子也没有。他拍了拍墙面，传来的是微弱的，象征实心的沉闷声音。
他打开手电筒，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还好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一进来就被什么东西抓走。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平台上，面前是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下面接着一段走廊。整个画面看起来与阁楼不同，倒是与学校教学楼本身的风格保持一致，除了墙面和地面看起来都乱糟糟的，好像被什么红色的东西覆盖了。
他把光源贴近了墙面，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凑过来后，楚铭发现墙面并不是被东西盖住，而是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的涂鸦，密集而杂乱地铺在墙面上。涂鸦的内容都是一个简单的笑脸，圆圈中有两点和一道弧线。笑脸大小不一，交叉重叠在一起。他又看了看地面，地面上也是同样的涂鸦，甚至连天花板上也全是。它们全部连成了一片，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反射出不详的色泽。
“感谢你们能来，”校方的负责人一边开门一边说，“这扇门平时都锁着，但是管理员可能疏忽了，据说昨天失踪的那个学生就溜了进去，根据外面的摄像头记录也是这样，只看到她进去，没看到她出来，但是里面也找不到她。”
刚刚介绍任务的西装男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他开锁，然后给每个人发了一个摄像头和对讲机。
“不要求你们能解决，”他说，“希望你们能如实汇报发生的事情。别想逃跑，你们的身上都有定位装置。离开我们规定的范围，它会自动引爆。”
门开了，校方负责人挪开了位置，排在第一个的人打开了手电筒。
“进去吧，”西装男示意，“保持联络。”
楚铭跟着前面的人进入了走廊。这是一条狭小的通道，几乎只能允许一人通过，两边挂着帘子。楚铭掀起一角，发现帘子背后是普通的墙面。走廊没有灯光和窗户，只有尽头的阁楼有一扇小窗，因此不开手电筒几乎看不见。
这就是校园传说里提到的神秘阁楼。阁楼不大，由于人多显得有些逼仄。蜘蛛网从天花板一直挂到地面的角落，中间的窗户脏得难以看清外面。另外三面墙略显泛黄，墙纸破碎，露出斑驳的痕迹。楚铭继续打量着四周，有人已经开始在周围堆放的杂物里翻找可能用得上的线索，也有人离开阁楼去刚刚经过的走廊。目前可以确定的是，女孩不在这个阁楼里。
楚铭沿着房间走了一圈。这个校园传说与镜子有关，是否说明阁楼上本来有一面镜子？很难想象有人到这样简陋破旧的地方还注意自己的容貌，更像是在阁楼上“意外”地照了镜子。但他走完一圈回到原点，没有发现镜子。这个思路也许有问题。
这时候，走廊方向传来了喊声，有人急匆匆地走进阁楼。
“你们看见艾德了吗？”他问。
“没有，”楚铭摇头，“刚才没有人来这边，发生了什么？”
“他刚刚和我一起在走廊里，还有第三个人，我不认识。刚才我一回头他们就不见了。”对方脸色发白，“是不是验证了那个传说？”
“他们照镜子了？”楚铭背后响起一个粗哑的男声。这个男人一头粗短的黑发，比怀特更健壮，表情更不善。他大步越过楚铭，走向了走廊。“你最好没在骗我们，你不会想恶作剧吧？”
来求助的男人被他的表情吓到，哆嗦着指出了他的队友消失的地方。走过去的男人一把掀开了帘子。
帘子后有一面镜子，没有镜框，整体被镶进墙面里，与墙齐平，简直与墙融为一体。男人此刻正好站在镜子面前，所有人都屏息盯着他。
但是他没有消失，男人松开手，帘子回落，他毫无变化。
“看来这个传说是假的。”他阴沉地说，按住对讲机。“发现一面镜子，照镜子后没有发生异常。”
“有没有别的发现？”对讲机的另一端说，是西装男的声音。
“没有。”肌肉男回答。他结束对话，返回了阁楼。楚铭与他擦肩而过，去观察镜子。
在他看到镜子全貌的一瞬间，他听到了一个细小而清晰的声音。
“入口镜，说明此处存在镜子空间。镜子空间与外界独立，通常进入和离开遵循特定的规则，里面的物理法则和时间往往与现实相仿，但是很容易被修改，修改者寄生于空间。入口镜唯一且无法被破坏。”
这个声音与之前见到怪鸟时一模一样，楚铭想，它上次出现是一个对怪物的介绍，这一次很可能也是。这么说，消失的人应该进入了所谓的独立空间。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为了验证声音来源，他问旁边同样在观察镜子的人，对方诧异地摇头。
这个镜子肯定有问题，但是刚才的男人照镜子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难道照镜子不是进入的法则？楚铭掀开了与之相对的墙上的帘子。背后空无一物，只有一面墙上存在镜子。楚铭抚摸这一侧的墙面，又用力敲击，声音也正常。
他正准备放下帘子，重新观察镜子，突然发现在镜子中，对面这堵墙不存在。他松开手，帘子回落，镜子里出现了帘子，与现实一致。但是当对面是墙壁时，镜子里看不到墙。
“你们在干什么？”刚才离开的健壮男人又走了回来，生怕他们发现什么抢了功劳。楚铭没有理他，他调整位置站在镜子的正前方，然后贴在了对侧墙壁上，掀起帘子。
在镜子外，人们看到他背后是完整的墙，与镜子所在的墙构成狭窄的走廊，而镜子里，他背后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洞。洞的大小与镜子的大小相近，勉强可以让一人通过。楚铭回头看向墙面，墙面依然是完整的。他用脚踢了一下，碰到的还是坚固的墙。周围的人都围过来了。
楚铭再次看向镜子，镜子里与之相对的位置依然是一个洞，里面完全是黑色，什么都看不清，仿佛外界的光线都无法透入。这一次楚铭没有回头，而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小心地后退。在镜子里，他慢慢地进入了洞里，而在镜子外，大家看到他慢慢地消失在了墙壁里。
直接进去太冒险了，楚铭开始往前走，准备离开洞口并通知外面，然而他刚刚举起对讲机，刚才汇报的肌肉男就猛地推了他一下，把他推进了洞里。
楚铭最后一眼只看到他开始与西装男联络，就猝不及防地摔进了洞里，在他眼前，镜子和洞口，以及外面的人都在这一刹那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面前是一堵光秃秃的墙。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镜子也没有。他拍了拍墙面，传来的是微弱的，象征实心的沉闷声音。
他打开手电筒，尽可能地平复自己的心情，还好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一进来就被什么东西抓走。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平台上，面前是一段向下的楼梯，楼梯下面接着一段走廊。整个画面看起来与阁楼不同，倒是与学校教学楼本身的风格保持一致，除了墙面和地面看起来都乱糟糟的，好像被什么红色的东西覆盖了。
他把光源贴近了墙面，想看清到底是什么。凑过来后，楚铭发现墙面并不是被东西盖住，而是上面有密密麻麻的，红色的涂鸦，密集而杂乱地铺在墙面上。涂鸦的内容都是一个简单的笑脸，圆圈中有两点和一道弧线。笑脸大小不一，交叉重叠在一起。他又看了看地面，地面上也是同样的涂鸦，甚至连天花板上也全是。它们全部连成了一片，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反射出不详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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