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雕像
老白对雕像本身没有反应，却把眼前的男人识别成了异常？
本来已经走开的四级人员负责人小跑过来，表情不善地盯着跪倒在楚铭面前的男人。“怎么了？”
“他是谁？”楚铭指着男人问。
“四级人员，布莱克。”负责人表示莫名其妙。楚铭和雷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需要征用一下他。”雷安用一贯懒洋洋的口气说。
负责人的眉毛快飞到发际线以上了，看得出他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但执行任务中的外勤人员拥有极高的权限。他点头后暴躁地离开了。
“我是第一天晚上出现问题的，”等负责人走掉，面前的男子开始说自己的经历，“我梦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叫布莱克。”
“你们难道一起玩捉迷藏？”楚铭忍不住吐槽。
“没有。我梦到他杀死了我，然后我就惊醒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雕像下面。”男子回忆起那天满脸惊恐。
“你也梦游了？你们负责人没管？”雷安问。
“白天的时候他说这件事将会上报，但是到下午他们都开始叫我布莱克，叫得很自然，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有问题。”男子苦笑，“最后当天他们上报的是没有异常。”
被杀死？楚铭想，这和之前小孩子的说法不一样，难道这玩意还分不同年龄的版本？如果成人也会受到影响，为什么目前报案的都是小孩？
“一般影响人认知的异常事件对儿童和老人的影响比其他年龄段大，但是也和接触频率有关。”仿佛看出了楚铭的疑问，雷安解释。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久留。”楚铭说。
他们达成一致，决定晚上再来，看看今天有没有梦游的人。男子跟着他们回到了临时住所，一辆房车。
“苏西的家长已经完全不记得她女儿的原名了，那个孩子非常害怕，被这边分部的工作人员暂时接走了，”莉莉在汇报他们今天调查的结果，“其他人和之前信息部给的资料没什么区别。没有接受信息部访谈的家长同样拒绝了我们的会面要求。”
“看来这个布莱克会取代一个人在别人心里的设定。”希瑞总结，“成人不太容易被它抢去身份，但是一旦遇上进展比儿童快。”
不仅仅是这样，楚铭想起老白的话。直到猎物丧失自我意识……这是什么？他打开终端，里面列出了之前报案的每家人的地址等信息。
他直接下了车。“喂！”希瑞在他背后喊。雷安看着他的背影，没有阻拦。
楚铭直接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他没打算费力说服已经被影响的家长，他好奇的是作为猎物的孩子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照片上的小男孩出现了，他手里捧着一个足球，笑得很天真可爱。是他吗？楚铭故意走到孩子面前停下，直视对方的脸。
老白的声音响起了，说的话和之前一样。
“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楚铭蹲下身。
“我叫布莱克。”男孩笑着说。
“很棒的名字，你喜欢踢足球是吗？”楚铭说。他记得终端上的资料显示，这个家庭被影响的孩子不爱运动，是个宅男。
男孩点点头，“我最喜欢和朋友踢球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比他个头高一些的男孩，对方看到他后兴奋地往这边跑。
他的朋友应该也不记得他真正的名字和性格吧？楚铭想，“你的朋友叫什么？”
“他的名字和我一样，也叫布莱克。”男孩兴奋地说，楚铭感觉身子僵硬了一秒。他将视线从小男孩的朋友移到小男孩身上，从小男孩的笑容里感到一丝诡异。
跑过来的男孩到了楚铭面前，就像复制粘贴一般，他手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足球，他脸上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明明两个孩子的长相，身材都完全不同，但是他们给人一种奇怪的，双胞胎一样的感觉。
楚铭认出了他的脸，他家也是拒绝访谈的人家之一。看到他的一瞬间，他耳边又响起了老白的声音，依旧是同一句话。
“你好，我是布莱克，”他对楚铭点头示意，“你们想踢球吗？”
两个布莱克一拍即合，雀跃地抱着球等楚铭的反应。楚铭僵硬地拒绝了他们，自己主动告辞了。
在他背后，两个刚才还笑得开心的孩子突然统一地松开手，站在原地任由足球滚落，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恨意。
“别想抢走我们的朋友。”他们手牵着手，死死地盯着楚铭的方向，齐声说。
可惜楚铭没有往后看，他只是来确定老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猎物丧失自我意识是指人晕倒，或者变疯变傻，没想到这个使用别人身份的布莱克有自己的人设。
他需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伙伴。想到这里，楚铭加快了脚步，他刚好在绕着街心公园走，路旁是一座小山，上面是郁郁葱葱的林子。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身后，有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孩子手牵着手，站在树林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铭走到房车里，看到队友们都在围着立体投影看。设备更新了数据，他们发现雕像中最左侧的男孩，也就是下面刻了“布莱克”的那个，它脸上的五官其实一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下面多出了仓鼠的那天，它的脸和仓鼠的主人很像。
楚铭给大家说了自己的发现，车里变得异常安静。
“什么条件下他们会忘记自己是谁？”利尔特问。
“我有一个想法……常言道，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希瑞振振有词，“如果一个人在所有外人看来都是布莱克，他会不会就变成布莱克？”
“不是没可能。”雷安说，得到肯定的希瑞双眼放光，“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终端里记下来那个四级人员的名字和希瑞这个假设，等我们忘记他的名字，看看他有没有这样的变化。”他指了指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四级人员。
拿他当实验品？楚铭想，这就是处理局的行事标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们耐心地等着晚上去雕像下面找人。
天黑了，雷安把房车开到公园门口停下，他们按照地图往里走。左转——右转——直走——前面出现了隔离的标记，楚铭跨了过去，手电的光对着前方，刺破了夜晚的黑暗。
但是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雕像不见了。
本来已经走开的四级人员负责人小跑过来，表情不善地盯着跪倒在楚铭面前的男人。“怎么了？”
“他是谁？”楚铭指着男人问。
“四级人员，布莱克。”负责人表示莫名其妙。楚铭和雷安交换了一个眼神。
“我们需要征用一下他。”雷安用一贯懒洋洋的口气说。
负责人的眉毛快飞到发际线以上了，看得出他对这个安排十分不满，但执行任务中的外勤人员拥有极高的权限。他点头后暴躁地离开了。
“我是第一天晚上出现问题的，”等负责人走掉，面前的男子开始说自己的经历，“我梦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说他叫布莱克。”
“你们难道一起玩捉迷藏？”楚铭忍不住吐槽。
“没有。我梦到他杀死了我，然后我就惊醒了。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雕像下面。”男子回忆起那天满脸惊恐。
“你也梦游了？你们负责人没管？”雷安问。
“白天的时候他说这件事将会上报，但是到下午他们都开始叫我布莱克，叫得很自然，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我有问题。”男子苦笑，“最后当天他们上报的是没有异常。”
被杀死？楚铭想，这和之前小孩子的说法不一样，难道这玩意还分不同年龄的版本？如果成人也会受到影响，为什么目前报案的都是小孩？
“一般影响人认知的异常事件对儿童和老人的影响比其他年龄段大，但是也和接触频率有关。”仿佛看出了楚铭的疑问，雷安解释。
“照你这么说，我们不应该在这里久留。”楚铭说。
他们达成一致，决定晚上再来，看看今天有没有梦游的人。男子跟着他们回到了临时住所，一辆房车。
“苏西的家长已经完全不记得她女儿的原名了，那个孩子非常害怕，被这边分部的工作人员暂时接走了，”莉莉在汇报他们今天调查的结果，“其他人和之前信息部给的资料没什么区别。没有接受信息部访谈的家长同样拒绝了我们的会面要求。”
“看来这个布莱克会取代一个人在别人心里的设定。”希瑞总结，“成人不太容易被它抢去身份，但是一旦遇上进展比儿童快。”
不仅仅是这样，楚铭想起老白的话。直到猎物丧失自我意识……这是什么？他打开终端，里面列出了之前报案的每家人的地址等信息。
他直接下了车。“喂！”希瑞在他背后喊。雷安看着他的背影，没有阻拦。
楚铭直接去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家。他没打算费力说服已经被影响的家长，他好奇的是作为猎物的孩子本身发生了什么变化。
照片上的小男孩出现了，他手里捧着一个足球，笑得很天真可爱。是他吗？楚铭故意走到孩子面前停下，直视对方的脸。
老白的声音响起了，说的话和之前一样。
“小朋友你好，你叫什么名字？”楚铭蹲下身。
“我叫布莱克。”男孩笑着说。
“很棒的名字，你喜欢踢足球是吗？”楚铭说。他记得终端上的资料显示，这个家庭被影响的孩子不爱运动，是个宅男。
男孩点点头，“我最喜欢和朋友踢球了。”他用手指了指远处一个比他个头高一些的男孩，对方看到他后兴奋地往这边跑。
他的朋友应该也不记得他真正的名字和性格吧？楚铭想，“你的朋友叫什么？”
“他的名字和我一样，也叫布莱克。”男孩兴奋地说，楚铭感觉身子僵硬了一秒。他将视线从小男孩的朋友移到小男孩身上，从小男孩的笑容里感到一丝诡异。
跑过来的男孩到了楚铭面前，就像复制粘贴一般，他手上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足球，他脸上是一个一模一样的笑容。
明明两个孩子的长相，身材都完全不同，但是他们给人一种奇怪的，双胞胎一样的感觉。
楚铭认出了他的脸，他家也是拒绝访谈的人家之一。看到他的一瞬间，他耳边又响起了老白的声音，依旧是同一句话。
“你好，我是布莱克，”他对楚铭点头示意，“你们想踢球吗？”
两个布莱克一拍即合，雀跃地抱着球等楚铭的反应。楚铭僵硬地拒绝了他们，自己主动告辞了。
在他背后，两个刚才还笑得开心的孩子突然统一地松开手，站在原地任由足球滚落，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恨意。
“别想抢走我们的朋友。”他们手牵着手，死死地盯着楚铭的方向，齐声说。
可惜楚铭没有往后看，他只是来确定老白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原本以为所谓的猎物丧失自我意识是指人晕倒，或者变疯变傻，没想到这个使用别人身份的布莱克有自己的人设。
他需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伙伴。想到这里，楚铭加快了脚步，他刚好在绕着街心公园走，路旁是一座小山，上面是郁郁葱葱的林子。
他没看到的是，在他身后，有一个，两个，三个……越来越多的孩子手牵着手，站在树林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楚铭走到房车里，看到队友们都在围着立体投影看。设备更新了数据，他们发现雕像中最左侧的男孩，也就是下面刻了“布莱克”的那个，它脸上的五官其实一直在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下面多出了仓鼠的那天，它的脸和仓鼠的主人很像。
楚铭给大家说了自己的发现，车里变得异常安静。
“什么条件下他们会忘记自己是谁？”利尔特问。
“我有一个想法……常言道，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希瑞振振有词，“如果一个人在所有外人看来都是布莱克，他会不会就变成布莱克？”
“不是没可能。”雷安说，得到肯定的希瑞双眼放光，“我们每个人在自己的终端里记下来那个四级人员的名字和希瑞这个假设，等我们忘记他的名字，看看他有没有这样的变化。”他指了指坐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四级人员。
拿他当实验品？楚铭想，这就是处理局的行事标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们耐心地等着晚上去雕像下面找人。
天黑了，雷安把房车开到公园门口停下，他们按照地图往里走。左转——右转——直走——前面出现了隔离的标记，楚铭跨了过去，手电的光对着前方，刺破了夜晚的黑暗。
但是他们面前什么都没有，雕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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