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α-1
“我们没找错位置吧？”希瑞说，好几个人低头看终端，重新确认了目标。
没有错，这和楚铭印象里面的雕像位置一模一样，连周围将它与行人隔开的警戒线都一样，只是它们现在围着一团空气。
在楚铭身边，雷安拿着终端，对着这团空气拍照。在他的屏幕上，雕像好端端地呆在原地，就在大家触手可及的位置，还在手电筒的光线中投下阴影。
“我们看不见？”楚铭比对着照片上雕像的位置，伸手去碰它，但他什么也没感觉到。雷安再次拍照，照片上楚铭的手直接伸到了雕像里，只能看见外面的手臂。
“它……好像不能被我们感知，不管是视觉还是别的感觉。”莉莉小声说。
“这不科学，从来没有人报告过这一点，白天你和雷安不是也来了吗？”希瑞问楚铭。
的确，他还记得雕像光滑的触感，但是那时候，老白对雕像就没有反应！
重点不是雕像，而是被剥夺身份的人。难道说……
楚铭回头，一边走向门口一边用手电扫着周围，公园每天晚上十点后关闭，现在空无一人。莉莉跟了上来，剩下的人还在原地。
“你在找什么？”莉莉问，学着楚铭的样子检查附近，“你觉得——”
莉莉的声音戛然而止，楚铭回头，在莉莉的手电光里，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孩正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对他面前的两个人无动于衷。
楚铭的耳边响起了老白的声音，和之前的介绍一样，“布莱克”。
他和莉莉都没发出声音，因为他们看到男孩紧紧地闭着眼睛，他在梦游。
男孩路过了他们，径直向雕像的方向走去，楚铭和莉莉跟在他后面，观察他的动作。毫无疑问，这个孩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不在那些报案的家属里。
这是一个新的被影响的人。
莉莉通过终端小声给雷安汇报了情况，男孩钻过了警戒线，站在原本雕像的位置上，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开双手，露出了笑容。
他在模仿雕像最左边男孩的动作！
“我们要叫醒他吗？”希瑞小声说。男孩一动不动，保持着那僵硬又诡异的姿势。
剩下的四个人纷纷摇头，他们不知道直接叫醒他会怎么样。
他一直站到了快凌晨，忽然像摔倒一般倒在了地上，脸上夸张的笑容退去，变成了普通正常的，睡着的样子。
在他背后，本来不见的雕像又出现了，男孩靠在它身上睡得正香。这次雷安走过去把他摇醒了，男孩发现自己梦游到这里，非常惊恐，莉莉抱着他小声安慰。
楚铭看着雕像，男孩已经被老白识别为异常，如果他们不能找到解决方法，他只会一步步变成布莱克。
就在楚铭愣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雕像动了一下。楚铭瞬间抬头，雕像里最左边男孩的头居然向他的方向扭转了，就像他在对着楚铭笑一样，被凿出来的无神双眼看着楚铭。
而楚铭周围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楚铭眨个眼的功夫，雕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好像刚才只是楚铭的错觉。
被针对了？楚铭想。
问清楚男孩子的梦里面还是捉迷藏，莉莉就把他送回去了。剩下的人回到房车。
问题比一开始信息部给出的推想严重，雷安昨天请求了武器支援和认知损害保护，今天两个装备部，一个科研部和一个医疗部的成员刚刚抵达，他们展示了各类武器，先是各种常见的枪支，到可以融化不同石头的酸，盐酸硝酸氢氟酸都被小心地封存在瓶子里。
老白没有对雕像本身下定义，楚铭估计这些物理伤害对它都没用。他的注意力放在医疗部和科研部那边，他们从箱子里拿出是他熟悉的橙色注射器。
α-1。
“你见过？”看见他的样子，医疗部的人有些吃惊，因为其他新人都雀跃地围着装备部拿来的武器。
“没有，是吃的吗？”楚铭问，他的余光看到雷安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不是，这是注射剂，保护你们的认知不被影响，一般出这种任务都能申请到。”对方耐心地解释。
“我们每个人都要用吗？”希瑞也凑了过来。
“不，”雷安冷漠地说，“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去接触雕像，如果不能物理损伤它，只有像那个四级人员一样尝试，在第一次的梦里解决掉它。只有这个人会用到它。”
“这种药物很稀有，数量有限，你们只申请到一支。从你的认知开始被影响算起，它的有效时间最长一天。如果怪物对认知的影响很强，有效时间还会缩短。针对你们这个任务，使用它，睡着后你能保持和清醒时一样的神智。”医疗部人员说明。
大家都安静下来。
“你们有谁想去吗？”雷安问.
希瑞看着注射器咽了下唾沫。这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我。”楚铭说。他必须要拿到α-1.希瑞茫然地看着他。
雷安点头默认，楚铭接过注射器。
他们分成了两组，雷安带人去尝试破坏雕像，希瑞在房车里等楚铭完成注射后再带他过去。楚铭将一直留在雕像附近，直到他做同样的梦。
“给你一个小时，他们测试结束我们再过去。”希瑞在车里喊。楚铭执意不在他面前注射，一个人走到了外面。
他在公园外的一条小路上，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他掏出藏在身上的两个瓶子。那原本装的是注射用生理盐水，每个人分发的物资包里都配了俩小瓶。
他把其中一瓶倒空，再把α-1全部注了进去，小心拧紧瓶盖；接着他吸出第二瓶里面的一部分盐水，按照注射器上对α-1的说明，注入了皮下。
“可以了。”楚铭跳上车，趁希瑞不注意把两个瓶子扔回自己包里，它们看上去和打开前没区别。
他不想把难得的药物浪费在任务里，他需要留下它，为此他愿意冒险。
“这么快？疼吗？”希瑞好奇地问，楚铭向他展示了皮肤上留下的针孔。希瑞正准备点评，他的终端响了。
“物理学圣剑无效，上魔法！我们走吧！”挂断来电的希瑞一边总结一边跳上了驾驶座。来提供装备的四个人也准备离开，他们顺便带走了那个倒霉的四级人员。
没有开车的楚铭感到了困意，还好他们很快到了公园。楚铭跳下车往雕像的方向走去。
和他想象的热闹气氛不一样，空气里连火药味都没有，公园里很安静。难道现在已经不让游人进来了？
雷安在雕像旁边对他招手，楚铭加快了脚步。他看到莉莉对着雕像在本子上涂涂画画，雷安招手后开始对着终端说话，看起来在和上面汇报，还有个人在他旁边补充，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想必是利尔特——
等等，利尔特从雕像背后走到了莉莉面前，两个人对着本子讨论。
那雷安旁边的人是谁？
楚铭放慢了脚步盯着他，那个人浑然不觉，依然自如地说着话。
“你来啦！”莉莉注意到了他，“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莉莉说话，每个人都抬头看向他，包括隐藏在阴影里的人，楚铭能看见他的脸了。
那是他自己的脸。
没有错，这和楚铭印象里面的雕像位置一模一样，连周围将它与行人隔开的警戒线都一样，只是它们现在围着一团空气。
在楚铭身边，雷安拿着终端，对着这团空气拍照。在他的屏幕上，雕像好端端地呆在原地，就在大家触手可及的位置，还在手电筒的光线中投下阴影。
“我们看不见？”楚铭比对着照片上雕像的位置，伸手去碰它，但他什么也没感觉到。雷安再次拍照，照片上楚铭的手直接伸到了雕像里，只能看见外面的手臂。
“它……好像不能被我们感知，不管是视觉还是别的感觉。”莉莉小声说。
“这不科学，从来没有人报告过这一点，白天你和雷安不是也来了吗？”希瑞问楚铭。
的确，他还记得雕像光滑的触感，但是那时候，老白对雕像就没有反应！
重点不是雕像，而是被剥夺身份的人。难道说……
楚铭回头，一边走向门口一边用手电扫着周围，公园每天晚上十点后关闭，现在空无一人。莉莉跟了上来，剩下的人还在原地。
“你在找什么？”莉莉问，学着楚铭的样子检查附近，“你觉得——”
莉莉的声音戛然而止，楚铭回头，在莉莉的手电光里，一个穿着睡衣的男孩正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对他面前的两个人无动于衷。
楚铭的耳边响起了老白的声音，和之前的介绍一样，“布莱克”。
他和莉莉都没发出声音，因为他们看到男孩紧紧地闭着眼睛，他在梦游。
男孩路过了他们，径直向雕像的方向走去，楚铭和莉莉跟在他后面，观察他的动作。毫无疑问，这个孩子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不在那些报案的家属里。
这是一个新的被影响的人。
莉莉通过终端小声给雷安汇报了情况，男孩钻过了警戒线，站在原本雕像的位置上，在他们所有人的注视下，伸开双手，露出了笑容。
他在模仿雕像最左边男孩的动作！
“我们要叫醒他吗？”希瑞小声说。男孩一动不动，保持着那僵硬又诡异的姿势。
剩下的四个人纷纷摇头，他们不知道直接叫醒他会怎么样。
他一直站到了快凌晨，忽然像摔倒一般倒在了地上，脸上夸张的笑容退去，变成了普通正常的，睡着的样子。
在他背后，本来不见的雕像又出现了，男孩靠在它身上睡得正香。这次雷安走过去把他摇醒了，男孩发现自己梦游到这里，非常惊恐，莉莉抱着他小声安慰。
楚铭看着雕像，男孩已经被老白识别为异常，如果他们不能找到解决方法，他只会一步步变成布莱克。
就在楚铭愣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雕像动了一下。楚铭瞬间抬头，雕像里最左边男孩的头居然向他的方向扭转了，就像他在对着楚铭笑一样，被凿出来的无神双眼看着楚铭。
而楚铭周围没有人发现这一点，楚铭眨个眼的功夫，雕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好像刚才只是楚铭的错觉。
被针对了？楚铭想。
问清楚男孩子的梦里面还是捉迷藏，莉莉就把他送回去了。剩下的人回到房车。
问题比一开始信息部给出的推想严重，雷安昨天请求了武器支援和认知损害保护，今天两个装备部，一个科研部和一个医疗部的成员刚刚抵达，他们展示了各类武器，先是各种常见的枪支，到可以融化不同石头的酸，盐酸硝酸氢氟酸都被小心地封存在瓶子里。
老白没有对雕像本身下定义，楚铭估计这些物理伤害对它都没用。他的注意力放在医疗部和科研部那边，他们从箱子里拿出是他熟悉的橙色注射器。
α-1。
“你见过？”看见他的样子，医疗部的人有些吃惊，因为其他新人都雀跃地围着装备部拿来的武器。
“没有，是吃的吗？”楚铭问，他的余光看到雷安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不是，这是注射剂，保护你们的认知不被影响，一般出这种任务都能申请到。”对方耐心地解释。
“我们每个人都要用吗？”希瑞也凑了过来。
“不，”雷安冷漠地说，“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去接触雕像，如果不能物理损伤它，只有像那个四级人员一样尝试，在第一次的梦里解决掉它。只有这个人会用到它。”
“这种药物很稀有，数量有限，你们只申请到一支。从你的认知开始被影响算起，它的有效时间最长一天。如果怪物对认知的影响很强，有效时间还会缩短。针对你们这个任务，使用它，睡着后你能保持和清醒时一样的神智。”医疗部人员说明。
大家都安静下来。
“你们有谁想去吗？”雷安问.
希瑞看着注射器咽了下唾沫。这是他大展身手的好机会——
“我。”楚铭说。他必须要拿到α-1.希瑞茫然地看着他。
雷安点头默认，楚铭接过注射器。
他们分成了两组，雷安带人去尝试破坏雕像，希瑞在房车里等楚铭完成注射后再带他过去。楚铭将一直留在雕像附近，直到他做同样的梦。
“给你一个小时，他们测试结束我们再过去。”希瑞在车里喊。楚铭执意不在他面前注射，一个人走到了外面。
他在公园外的一条小路上，确定周围没有摄像头，他掏出藏在身上的两个瓶子。那原本装的是注射用生理盐水，每个人分发的物资包里都配了俩小瓶。
他把其中一瓶倒空，再把α-1全部注了进去，小心拧紧瓶盖；接着他吸出第二瓶里面的一部分盐水，按照注射器上对α-1的说明，注入了皮下。
“可以了。”楚铭跳上车，趁希瑞不注意把两个瓶子扔回自己包里，它们看上去和打开前没区别。
他不想把难得的药物浪费在任务里，他需要留下它，为此他愿意冒险。
“这么快？疼吗？”希瑞好奇地问，楚铭向他展示了皮肤上留下的针孔。希瑞正准备点评，他的终端响了。
“物理学圣剑无效，上魔法！我们走吧！”挂断来电的希瑞一边总结一边跳上了驾驶座。来提供装备的四个人也准备离开，他们顺便带走了那个倒霉的四级人员。
没有开车的楚铭感到了困意，还好他们很快到了公园。楚铭跳下车往雕像的方向走去。
和他想象的热闹气氛不一样，空气里连火药味都没有，公园里很安静。难道现在已经不让游人进来了？
雷安在雕像旁边对他招手，楚铭加快了脚步。他看到莉莉对着雕像在本子上涂涂画画，雷安招手后开始对着终端说话，看起来在和上面汇报，还有个人在他旁边补充，脸在阴影里看不清，想必是利尔特——
等等，利尔特从雕像背后走到了莉莉面前，两个人对着本子讨论。
那雷安旁边的人是谁？
楚铭放慢了脚步盯着他，那个人浑然不觉，依然自如地说着话。
“你来啦！”莉莉注意到了他，“你感觉怎么样？”
听到莉莉说话，每个人都抬头看向他，包括隐藏在阴影里的人，楚铭能看见他的脸了。
那是他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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