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上）
这天晚上，我兴奋异常，堪比球场上赢得比赛。我自知这种建立在扫把星气炸之上的快乐不算人道，但我很快乐，我管它呢！一如我气炸了老师们一样。
我和杨箴赶在下课铃响前回班，翻过矮围墙从阳台门进入教室，语文老师扭头看看我们说：“你们是去洗手还是去洗澡的呢？”
全班一阵哄笑。
我们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球服，没有丝毫愧疚感，我憨笑道：“本来只想洗手，一不小心洗多了。”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牛逼！牛逼！”赞扬声不绝于耳，此刻我像众星捧月的人物，朝大家挥挥手。语文老师摇摇头。
我兴奋过了头，打了下课铃，我竟没有上校车回家的欲望。标新立异的我背着蓝色运动斜挎包，朝校车上的阿成挥挥手，看着无数辆校车一一驶离学校。
高一的两个教学楼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个教室的灯还开着，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一些仍在为期末分班考试而勤奋准备的好学生，我猜。
现在已经是8点半，高三年级的教室仍然灯火通明，我望了一眼高三三楼的教室，不知道林薇是否还在奋笔疾书、为高考发着愁，还是已经通过体育特长生身份提前取得了某个高校的录取资格。只是那个高三教学楼，我从来都没有勇气上去过。
我开始在高一各班游荡，我们1至10班在同一栋楼，位居学校正中实验大楼的东侧，靠食堂近一些；11至18班却在实验大楼的西侧，靠操场和体育馆近一些。
带着莫名的兴奋劲，我从我们东侧教学楼一路游荡到11至18班的西侧教学楼，这里还亮着的教室明显多了起来，不亏是火箭班和强化班的聚集地。
胜负欲使然，我的脚步停留在15班。15班的灯还亮着，我在窗口看到了教室第一排座位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正专心地解着数学题，蘑菇头，黑框眼镜，白色短袖校服，除了扫把星还能是谁。只是现在，她已将红色袖章摘掉。
“谁？！”她感觉到窗口有人，猛然抬头看过来，我一惊，立刻躲到墙后，走廊灯都关了，黑漆麻乌，我躲在阴影里，应该没看清我是谁。
我转念一想，就算我正大光明到这里来也不是不行吧，为什么要躲着，难道我真的怕她不成？刚刚我可是大胜而归诶！
我大胆地探出脑袋，从窗口往教室里望去，座位空着。
陡然之间，我感到后背一阵清凉。
“怎么又是你？”扫把星出现在我背后。
“啊！”我被吓得跟见了鬼一样叫了出来。
“啊！”她也叫了出来，估计是被我的大叫声吓到，她本能地一拳头敲在我背上，我被敲得狂咳不止，险些栽倒在地。
“你是鬼啊？不声不响出现在人背后，你要吓死谁！”我疯狂飞出的灵魂慢慢找回了我的身体。
“你才吓人！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女生，本来就很害怕啊！”扫把星用她独特的嗓音回应我。
“靠！你还会害怕？害怕你回家去啊。下手没轻没重，男人婆。”我手舞足蹈。
“你……行吧，你对女生礼不礼貌我管不着，可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癖好！”扫把星估计是想把刚才篮球场上吃瘪的气撒在这件事上，毕竟才过了一小会儿，这么快就有了报仇的机会！
“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我不过是路过而已。跟你一样，散步啊。只不过你是在晚自习课上，我是在课后。”是的，我跟她又掐上了，跟这样一个理性思维占据了大脑全部的女生辩论，真是煞费了我的脑细胞。
“行，我不跟你争辩，我要进去继续学习了，没时间跟你浪费时间。前面下楼，慢走不送！”理性的人就是这样，刚说的你血脉喷张，想要张口，她又突然沉默，让你欲罢不能，难受之至。
“啊？可我刚刚绞尽脑汁找到论点怼你诶。”我把我的想法说出口。
扫把星愣住了，随后，她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直接？”她说完，在教室门口哈哈大笑，本来就小的单眼皮眯成了两条缝。
我似乎戳中了她的笑点。奇怪的笑点。疯狂理性思维中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点。
我惊呆了，扫把星居然也会笑？还笑得这么放肆，一点没把我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了。我觉得，我又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我尴尬极了，戳在原地。
“那我进去写作业了，这么晚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笑完，她进去了。
鬼使神差之中，我跟她走了进去。
她一回头，看见我进来又吓了一跳，但是这次她没作出任何反应，拍拍胸口坐回了第一排座位。
“我早料到你会坐在第一排，小不点的个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了进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张口胡说。
“哎！你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诶，你知不知道这么跟女生说话很不礼貌？”她的脸色立马又变回了扫把星的三八样。
“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啊，怎么，有本事你多吃点，个子长高点啊。”我努力想着“论点”来与她争论。
“懒得跟你说。”她不再理我，低头解题。
我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拿出一本刘猛的《冰是睡着的水》，双脚交叉翘在桌上，看起书来。
教室里保持着安静，只有一只水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良久，我感到这种流氓坐姿不但起不到激怒她的作用（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反而使我非常劳累，腰部肌肉紧张而酸痛。我放下双腿，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朝扫把星那里看看，她仍在一丝不苟地写写画画。
“那个……你为什么不回去学习，要留在学校。”我好奇问道。
“我好学呗，你问的问题很无聊诶。”她一点都不想跟我解释。
“那你一会儿怎么走？都快九点了诶。”我坚持问道。
“当然是跟高三年级的校车一起走。”她回答，我一看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没了话题，我不再讲话。果然是个好学生的胚子，这个几分钟前还在跟我拌嘴的瘦小女生，居然也有这么安静的一面。只是她太瘦了，本想讽刺这个扫把星骨瘦如柴、营养不良，就算混蛋如我，这种太伤人心的话我怎样都没说出口我。
我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小包万年青饼干，伸手放在她的桌上，古老且经典的万年青饼干，绿色和透明相间的包装袋，每袋里有三四片的样子，放在包里都已经压碎了不少。
“喂，吃点东西呗，你看你瘦的。”我挠挠头，骨瘦如柴和营养不良这种话终究没说。
“我瘦不瘦要你烦。”扫把星说。
“靠！好心没好报哦！给你东西吃你还喷我，你是喷壶啊？不吃算了！”我准备夺回我的饼干。
“行行行……我吃我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将万年青饼干抓了起来，没给我留抢回去的机会，看样子确实是饿了。
“你这同学，要么就是喊‘喂’不礼貌的称呼，要么就是喊‘靠’这种骂人的词汇。”
扫把星边小口啃食着饼干，边猛烈吐槽我。
我和杨箴赶在下课铃响前回班，翻过矮围墙从阳台门进入教室，语文老师扭头看看我们说：“你们是去洗手还是去洗澡的呢？”
全班一阵哄笑。
我们低头看看自己湿透的球服，没有丝毫愧疚感，我憨笑道：“本来只想洗手，一不小心洗多了。”
全班又是一阵哄笑，“牛逼！牛逼！”赞扬声不绝于耳，此刻我像众星捧月的人物，朝大家挥挥手。语文老师摇摇头。
我兴奋过了头，打了下课铃，我竟没有上校车回家的欲望。标新立异的我背着蓝色运动斜挎包，朝校车上的阿成挥挥手，看着无数辆校车一一驶离学校。
高一的两个教学楼安静了下来，偶尔有几个教室的灯还开着，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一些仍在为期末分班考试而勤奋准备的好学生，我猜。
现在已经是8点半，高三年级的教室仍然灯火通明，我望了一眼高三三楼的教室，不知道林薇是否还在奋笔疾书、为高考发着愁，还是已经通过体育特长生身份提前取得了某个高校的录取资格。只是那个高三教学楼，我从来都没有勇气上去过。
我开始在高一各班游荡，我们1至10班在同一栋楼，位居学校正中实验大楼的东侧，靠食堂近一些；11至18班却在实验大楼的西侧，靠操场和体育馆近一些。
带着莫名的兴奋劲，我从我们东侧教学楼一路游荡到11至18班的西侧教学楼，这里还亮着的教室明显多了起来，不亏是火箭班和强化班的聚集地。
胜负欲使然，我的脚步停留在15班。15班的灯还亮着，我在窗口看到了教室第一排座位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正专心地解着数学题，蘑菇头，黑框眼镜，白色短袖校服，除了扫把星还能是谁。只是现在，她已将红色袖章摘掉。
“谁？！”她感觉到窗口有人，猛然抬头看过来，我一惊，立刻躲到墙后，走廊灯都关了，黑漆麻乌，我躲在阴影里，应该没看清我是谁。
我转念一想，就算我正大光明到这里来也不是不行吧，为什么要躲着，难道我真的怕她不成？刚刚我可是大胜而归诶！
我大胆地探出脑袋，从窗口往教室里望去，座位空着。
陡然之间，我感到后背一阵清凉。
“怎么又是你？”扫把星出现在我背后。
“啊！”我被吓得跟见了鬼一样叫了出来。
“啊！”她也叫了出来，估计是被我的大叫声吓到，她本能地一拳头敲在我背上，我被敲得狂咳不止，险些栽倒在地。
“你是鬼啊？不声不响出现在人背后，你要吓死谁！”我疯狂飞出的灵魂慢慢找回了我的身体。
“你才吓人！这大晚上的！我一个女生，本来就很害怕啊！”扫把星用她独特的嗓音回应我。
“靠！你还会害怕？害怕你回家去啊。下手没轻没重，男人婆。”我手舞足蹈。
“你……行吧，你对女生礼不礼貌我管不着，可你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没想到你还有偷窥的癖好！”扫把星估计是想把刚才篮球场上吃瘪的气撒在这件事上，毕竟才过了一小会儿，这么快就有了报仇的机会！
“我可不是什么偷窥狂！我不过是路过而已。跟你一样，散步啊。只不过你是在晚自习课上，我是在课后。”是的，我跟她又掐上了，跟这样一个理性思维占据了大脑全部的女生辩论，真是煞费了我的脑细胞。
“行，我不跟你争辩，我要进去继续学习了，没时间跟你浪费时间。前面下楼，慢走不送！”理性的人就是这样，刚说的你血脉喷张，想要张口，她又突然沉默，让你欲罢不能，难受之至。
“啊？可我刚刚绞尽脑汁找到论点怼你诶。”我把我的想法说出口。
扫把星愣住了，随后，她居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么直接？”她说完，在教室门口哈哈大笑，本来就小的单眼皮眯成了两条缝。
我似乎戳中了她的笑点。奇怪的笑点。疯狂理性思维中让人琢磨不透的笑点。
我惊呆了，扫把星居然也会笑？还笑得这么放肆，一点没把我这个对手放在眼里了。我觉得，我又败了，而且败得心服口服。我尴尬极了，戳在原地。
“那我进去写作业了，这么晚你是不是也该回去了。”笑完，她进去了。
鬼使神差之中，我跟她走了进去。
她一回头，看见我进来又吓了一跳，但是这次她没作出任何反应，拍拍胸口坐回了第一排座位。
“我早料到你会坐在第一排，小不点的个子。”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跟了进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张口胡说。
“哎！你在对我进行人身攻击诶，你知不知道这么跟女生说话很不礼貌？”她的脸色立马又变回了扫把星的三八样。
“我在陈述一个事实啊，怎么，有本事你多吃点，个子长高点啊。”我努力想着“论点”来与她争论。
“懒得跟你说。”她不再理我，低头解题。
我在她旁边不远处的座位坐下，拿出一本刘猛的《冰是睡着的水》，双脚交叉翘在桌上，看起书来。
教室里保持着安静，只有一只水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声音。
良久，我感到这种流氓坐姿不但起不到激怒她的作用（她看都没看我一眼），反而使我非常劳累，腰部肌肉紧张而酸痛。我放下双腿，伸了个夸张的懒腰，朝扫把星那里看看，她仍在一丝不苟地写写画画。
“那个……你为什么不回去学习，要留在学校。”我好奇问道。
“我好学呗，你问的问题很无聊诶。”她一点都不想跟我解释。
“那你一会儿怎么走？都快九点了诶。”我坚持问道。
“当然是跟高三年级的校车一起走。”她回答，我一看时间，只剩十分钟了。
没了话题，我不再讲话。果然是个好学生的胚子，这个几分钟前还在跟我拌嘴的瘦小女生，居然也有这么安静的一面。只是她太瘦了，本想讽刺这个扫把星骨瘦如柴、营养不良，就算混蛋如我，这种太伤人心的话我怎样都没说出口我。
我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一小包万年青饼干，伸手放在她的桌上，古老且经典的万年青饼干，绿色和透明相间的包装袋，每袋里有三四片的样子，放在包里都已经压碎了不少。
“喂，吃点东西呗，你看你瘦的。”我挠挠头，骨瘦如柴和营养不良这种话终究没说。
“我瘦不瘦要你烦。”扫把星说。
“靠！好心没好报哦！给你东西吃你还喷我，你是喷壶啊？不吃算了！”我准备夺回我的饼干。
“行行行……我吃我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把将万年青饼干抓了起来，没给我留抢回去的机会，看样子确实是饿了。
“你这同学，要么就是喊‘喂’不礼貌的称呼，要么就是喊‘靠’这种骂人的词汇。”
扫把星边小口啃食着饼干，边猛烈吐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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