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下）
“吃东西还堵不上你的嘴。”我抠鼻屎。
“我给你留两块，不过你最好去洗洗手再吃。”她看我抠鼻屎，把头撇了过去。
“我不吃。”我继续和鼻屎做着斗争。
“不行，你得吃两块，我吃不完一包。”扫把星说。
“总共就四块还吃不完，难怪瘦哦。”我把黑色鼻屎弹飞，不知道会不会弹到团长的课桌上。
“我瘦不瘦不要你管啦！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很无聊诶！快帮我吃了！”
“真霸道啊。”说完，我拿过剩下的两块万年青饼干，两块并一块，齐齐塞进嘴里，一口气统统吃完。
我特地用了没有抠鼻屎的那只手接饼干，以示尊重。接过饼干时，第一次，我触碰到了扫把星的手——冰凉，冰凉，没有什么温度。现在可是六月份，天气很热了，这女生的手还这么冰，身体是有多虚呢，还是说她天生就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
“该回家了呢。”扫把星边自言自语边收起书包。
我偷偷把万年青的包装袋塞进扫把星同桌的座位里，不知道明天她的同桌会不会认为是她塞的，并跟她大吵一番，结束他们的友谊。不过应该也不会吧，毕竟扫把星是班长，班长在同学们的心中应该是不会干这种龌龊事情的。
收书包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扫把星作业本上的名字——周璇子。原来这个扫把星叫周璇子，我下次可要上网好好查查，这个名字是不是跟我生来不合。
“扫把星，前两次是我没发挥好，下次我一定要彻彻底底赢你一回！”临走时，我紧握双拳，嘴角上扬，当着周璇子的面为自己下一次对垒打气加油。
“你这人真的很！无！聊！”周璇子强调。
------------------
我们为了顺利完成每天的魔鬼训练，用打赌的方式比赛，谁后完成，或者完不成，谁就要请吃蛋包饭，或是可乐、牛奶之类的饮料。
“距离选拔还有两天时间了诶，我们今天练点什么？”我打着哈欠、嚼着咖啡问杨箴，长时间的体育训练让我感到疲惫不堪，我几乎不愿动脑筋思考训练练什么的问题。
这种身心疲惫的状态，让我养成了一个将伴随我终身习惯——喝咖啡。当时的硬件条件比较艰苦，没有现在的咖啡机和咖啡豆，只有雀巢和麦斯威尔的速溶三合一咖啡。
我养成的这个习惯对于高中生来说绝对极端，我对咖啡有瘾，每天至少要干掉两条速溶咖啡。为了省事省时，我基本都是口嚼咖啡，大头和上校看我一连嚼完两条咖啡，感到不可思议。
我几次想努力比对这两个牌子的咖啡哪种更好喝，但最终无果。所以，我每天干掉的两条咖啡，一条是雀巢，一条是麦斯威尔，一碗水端平，十分有秩序。
“今天主课好多，只能利用好微训练时间了，上午每个课间八十个俯卧撑，分四组，下午课间跑楼梯，六趟四层楼。”杨箴可比我的劲头要大很多，不知每天都吃了什么好东西，感觉有用不完的劲。
“好……”我边说，嘴里边喷出速溶咖啡粉来，咖啡粉在我眼前飘散，困顿的我以为来到人间仙境。
“靠，你是喷壶啊。”杨箴被我喷了一脸粉。
这句话为何这么耳熟？我振作精神，开始回想这句话出自何处。
“请你喝咖啡你还不乐意？”我想起来“喷壶”应该是昨天形容周璇子这个扫把星的。
“我谢谢你哦！”杨箴给我胸口一拳。
“不！用！谢！”我连给杨箴的饱满胸肌来了三拳，一个字一拳，振奋精神刚刚好。
我们都有同感，上课的十分钟很长，而下课的十分钟很短，大概爱因斯坦先生的狭义相对论可以解释，人性天生的惰性和贪婪的欲望可能也能解释。
下午有三个课间，我跟杨箴一遍遍爬着楼梯，第三个课间时，10分钟已经不太够用了。我左手拽着楼梯扶手，右手撑着大腿，艰难上升，摇头晃脑间我好不容易来到第六趟的第三层，还有最后一层！
“一瓶可乐！”杨箴已经爬完四楼，下楼时路过我时对我说，我心一沉，靠！输了一整天，杨箴赢我的口粮加起来都可以凑一顿晚饭了。
汗水在每个课间浸湿着我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黑色运动服上白色的盐渍涟漪般晕开，斑驳了一片又一片。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向上，气喘不上，眼前发黑。
对于训练，我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放弃”这种词汇是不会出现在我的训练过程中的。还有最后半层，我用尽力气闷头向上蹬去，想直窜云霄，摘取星月。只感觉头顶光线突然消失，冲刺当中，我睁开狰狞紧闭的眼睛向上看去，一大摞练习册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腿已经全力蹬出，筋疲力尽之下，想停下已是不可能，我瞳孔放大，满脸惊恐，向后仰起上半身想躲过这摞练习册，但已经来不及，由于仰了身体，我的脸结结实实撞了上去，下一刹那，我的脸被练习册反弹开去，连同我的身体，向楼梯下倾倒……
半空中，我左手试图抓旁边的楼梯扶手，扶手一划而过，没有抓住……唉，这下死定了……
这可是楼层中间，嗯……下面有至少8节台阶，但应该不超过12节，8节摔下来和12节摔下来会有多大差距？
8节会不会只是轻微擦破，12节会不会把我摔成终身残疾？
还是说，8节和12节摔下去的最终结果都差不多，轻至和上次一样被摔成脑震荡，重则断个根把根骨头……那也没太大事情，断几根骨头算得上什么呢。
命硬如我，不屈百折；命不由我，死不足惜。思绪太乱，我在空中微微叹气。可……才刚刚一个月啊，我将再次摔倒，怕了怕了！
我睁大眼等待着落地瞬间的巨大冲击，漫天的练习册向四面八方飞去，飞啊飞啊，我的眼中景象不再被练习册所禁锢，阳光再次进入我的视线，重现的光芒之下，一个瘦弱人影出现——她紧紧闭眼，扭过头去，五官全部挤在一块儿，我觉得真是丑爆了，比我这个即将粉身碎骨的废人还狼狈，但是！她那“蘑菇头”飘拂起来，如仙女撒落的花瓣，在我视线所及的天地间跳动，我似乎能够闻到她头发上坠落而下的洗发水香气。
真是矛盾啊！
周璇子，这个扫把星，见到她就准没好事。果不其然，今天居然要栽在她面前，想想真是丢人呢。
我不想在周璇子面前那么丢人，其实更多的因素是，我也不想用后脑勺着地，常年练体育的本能让我身体拧转了半截，此刻，我看到地面正如汹涌海浪般向我狂奔而来，我和刚才那一瞬的周璇子一样，闭上双眼……
罢了罢了……
嘭！巨大响声，我摔落在楼道中间，紧接着，哗啦哗啦……一大摞练习册飞散的到处都是，不免还有几本砸落在了我的身上，真是雪上加霜。由于巨大震荡，我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庆幸的是，我还活着，我趴倒在地上，心里默数——一秒……两秒……三秒……
第四秒，神智恢复过来。
第五秒，我开始用我的意念感知全身各个位置，各个器官、各个关节、各个骨头和肌肉。
第六秒，我发觉到我的下巴好像有点不自然。
第七秒，我张了张嘴，果然不太自然。
第八秒，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下巴上，下巴酥麻，没了什么太多知觉，也不疼，只是感到……不太自然。
第九秒，我试着抬手，嗯，手腕和手臂虽然已经开始疼痛，但手臂能抬，手腕和手指也能动，估计是没有大碍，于是我用手摸摸下巴。
第十秒，我感到我摸下巴的手湿漉漉的，我低头，手上尽是鲜血。
“我给你留两块，不过你最好去洗洗手再吃。”她看我抠鼻屎，把头撇了过去。
“我不吃。”我继续和鼻屎做着斗争。
“不行，你得吃两块，我吃不完一包。”扫把星说。
“总共就四块还吃不完，难怪瘦哦。”我把黑色鼻屎弹飞，不知道会不会弹到团长的课桌上。
“我瘦不瘦不要你管啦！你都说了好多遍了，很无聊诶！快帮我吃了！”
“真霸道啊。”说完，我拿过剩下的两块万年青饼干，两块并一块，齐齐塞进嘴里，一口气统统吃完。
我特地用了没有抠鼻屎的那只手接饼干，以示尊重。接过饼干时，第一次，我触碰到了扫把星的手——冰凉，冰凉，没有什么温度。现在可是六月份，天气很热了，这女生的手还这么冰，身体是有多虚呢，还是说她天生就是个没感情的“冷血动物”。
“该回家了呢。”扫把星边自言自语边收起书包。
我偷偷把万年青的包装袋塞进扫把星同桌的座位里，不知道明天她的同桌会不会认为是她塞的，并跟她大吵一番，结束他们的友谊。不过应该也不会吧，毕竟扫把星是班长，班长在同学们的心中应该是不会干这种龌龊事情的。
收书包的过程中，我看到了扫把星作业本上的名字——周璇子。原来这个扫把星叫周璇子，我下次可要上网好好查查，这个名字是不是跟我生来不合。
“扫把星，前两次是我没发挥好，下次我一定要彻彻底底赢你一回！”临走时，我紧握双拳，嘴角上扬，当着周璇子的面为自己下一次对垒打气加油。
“你这人真的很！无！聊！”周璇子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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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了顺利完成每天的魔鬼训练，用打赌的方式比赛，谁后完成，或者完不成，谁就要请吃蛋包饭，或是可乐、牛奶之类的饮料。
“距离选拔还有两天时间了诶，我们今天练点什么？”我打着哈欠、嚼着咖啡问杨箴，长时间的体育训练让我感到疲惫不堪，我几乎不愿动脑筋思考训练练什么的问题。
这种身心疲惫的状态，让我养成了一个将伴随我终身习惯——喝咖啡。当时的硬件条件比较艰苦，没有现在的咖啡机和咖啡豆，只有雀巢和麦斯威尔的速溶三合一咖啡。
我养成的这个习惯对于高中生来说绝对极端，我对咖啡有瘾，每天至少要干掉两条速溶咖啡。为了省事省时，我基本都是口嚼咖啡，大头和上校看我一连嚼完两条咖啡，感到不可思议。
我几次想努力比对这两个牌子的咖啡哪种更好喝，但最终无果。所以，我每天干掉的两条咖啡，一条是雀巢，一条是麦斯威尔，一碗水端平，十分有秩序。
“今天主课好多，只能利用好微训练时间了，上午每个课间八十个俯卧撑，分四组，下午课间跑楼梯，六趟四层楼。”杨箴可比我的劲头要大很多，不知每天都吃了什么好东西，感觉有用不完的劲。
“好……”我边说，嘴里边喷出速溶咖啡粉来，咖啡粉在我眼前飘散，困顿的我以为来到人间仙境。
“靠，你是喷壶啊。”杨箴被我喷了一脸粉。
这句话为何这么耳熟？我振作精神，开始回想这句话出自何处。
“请你喝咖啡你还不乐意？”我想起来“喷壶”应该是昨天形容周璇子这个扫把星的。
“我谢谢你哦！”杨箴给我胸口一拳。
“不！用！谢！”我连给杨箴的饱满胸肌来了三拳，一个字一拳，振奋精神刚刚好。
我们都有同感，上课的十分钟很长，而下课的十分钟很短，大概爱因斯坦先生的狭义相对论可以解释，人性天生的惰性和贪婪的欲望可能也能解释。
下午有三个课间，我跟杨箴一遍遍爬着楼梯，第三个课间时，10分钟已经不太够用了。我左手拽着楼梯扶手，右手撑着大腿，艰难上升，摇头晃脑间我好不容易来到第六趟的第三层，还有最后一层！
“一瓶可乐！”杨箴已经爬完四楼，下楼时路过我时对我说，我心一沉，靠！输了一整天，杨箴赢我的口粮加起来都可以凑一顿晚饭了。
汗水在每个课间浸湿着我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黑色运动服上白色的盐渍涟漪般晕开，斑驳了一片又一片。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艰难向上，气喘不上，眼前发黑。
对于训练，我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放弃”这种词汇是不会出现在我的训练过程中的。还有最后半层，我用尽力气闷头向上蹬去，想直窜云霄，摘取星月。只感觉头顶光线突然消失，冲刺当中，我睁开狰狞紧闭的眼睛向上看去，一大摞练习册出现在我眼前……
我的腿已经全力蹬出，筋疲力尽之下，想停下已是不可能，我瞳孔放大，满脸惊恐，向后仰起上半身想躲过这摞练习册，但已经来不及，由于仰了身体，我的脸结结实实撞了上去，下一刹那，我的脸被练习册反弹开去，连同我的身体，向楼梯下倾倒……
半空中，我左手试图抓旁边的楼梯扶手，扶手一划而过，没有抓住……唉，这下死定了……
这可是楼层中间，嗯……下面有至少8节台阶，但应该不超过12节，8节摔下来和12节摔下来会有多大差距？
8节会不会只是轻微擦破，12节会不会把我摔成终身残疾？
还是说，8节和12节摔下去的最终结果都差不多，轻至和上次一样被摔成脑震荡，重则断个根把根骨头……那也没太大事情，断几根骨头算得上什么呢。
命硬如我，不屈百折；命不由我，死不足惜。思绪太乱，我在空中微微叹气。可……才刚刚一个月啊，我将再次摔倒，怕了怕了！
我睁大眼等待着落地瞬间的巨大冲击，漫天的练习册向四面八方飞去，飞啊飞啊，我的眼中景象不再被练习册所禁锢，阳光再次进入我的视线，重现的光芒之下，一个瘦弱人影出现——她紧紧闭眼，扭过头去，五官全部挤在一块儿，我觉得真是丑爆了，比我这个即将粉身碎骨的废人还狼狈，但是！她那“蘑菇头”飘拂起来，如仙女撒落的花瓣，在我视线所及的天地间跳动，我似乎能够闻到她头发上坠落而下的洗发水香气。
真是矛盾啊！
周璇子，这个扫把星，见到她就准没好事。果不其然，今天居然要栽在她面前，想想真是丢人呢。
我不想在周璇子面前那么丢人，其实更多的因素是，我也不想用后脑勺着地，常年练体育的本能让我身体拧转了半截，此刻，我看到地面正如汹涌海浪般向我狂奔而来，我和刚才那一瞬的周璇子一样，闭上双眼……
罢了罢了……
嘭！巨大响声，我摔落在楼道中间，紧接着，哗啦哗啦……一大摞练习册飞散的到处都是，不免还有几本砸落在了我的身上，真是雪上加霜。由于巨大震荡，我眼前的画面一阵模糊，庆幸的是，我还活着，我趴倒在地上，心里默数——一秒……两秒……三秒……
第四秒，神智恢复过来。
第五秒，我开始用我的意念感知全身各个位置，各个器官、各个关节、各个骨头和肌肉。
第六秒，我发觉到我的下巴好像有点不自然。
第七秒，我张了张嘴，果然不太自然。
第八秒，我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下巴上，下巴酥麻，没了什么太多知觉，也不疼，只是感到……不太自然。
第九秒，我试着抬手，嗯，手腕和手臂虽然已经开始疼痛，但手臂能抬，手腕和手指也能动，估计是没有大碍，于是我用手摸摸下巴。
第十秒，我感到我摸下巴的手湿漉漉的，我低头，手上尽是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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