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棍棒管够

    姜挽禾表示不会主动招惹,沈微月过得就尤为轻松,每日让奴婢将小宝送到箠星阁玩耍,下午再让人接回。

    府中的人摸不着大娘子的意思,天下有哪个大娘子能做到这么宽宏大量,随意让外室的孩子进进出出。

    就连银心都看不懂,为何小姐这般善待她们。

    小姐每次都会回她,“让她们在眼皮下晃总比她们在暗处发疯强啊。”

    银心还是不懂,只求这些流言别传出府去,也别让容易激动的二少爷知道。

    第三日,姜挽禾风寒好了七成,宫贺安受母亲命令去堂兄府上道谢。

    待宫贺安寻到堂兄时,堂兄正在竹里馆外练剑。

    堂兄身形硬朗,眉峰如剑,早已不似十年前那位儒雅的白衣公卿,此刻的他散发着成年男性该有的冷峻气场。

    “堂兄,来一把?”

    宫贺安见到宫璟辰那一刻,回元离十多日的不快烟消云散,此刻只想痛痛快快与堂兄斗上一把!

    “来!”

    宫璟辰抬剑挑起器架上的长枪,痛快应战。

    “恕小弟失礼了!”

    “堂兄看招!”

    宫贺安好些日没摸长枪,倒有些生疏,他长枪一抬,只冲堂兄引以为傲的门面!

    宫璟辰剑术高超,师承于‘天下第一剑仙’,一般人难以近身。

    对于宫贺安那猫猫狗狗的招数,只需轻轻动手,便能各个击破!

    ‘砰!’几招后,宫贺安手中的长枪被剑挑飞出去。

    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总是打不过堂兄,在其他事上,也然。

    宫贺举手投降,“堂兄,小弟输了!”

    宫璟辰右手握剑的手轻微颤抖,他放下剑,叫一旁候着的南风,“寻府医替我上药。”

    南风与南星是双胞胎,是宫璟辰的父亲在外行军打仗带回,不过从小就将南星送给宫贺安。

    两人样貌极为相似,若不是南风习惯穿白衣,他和南星站在一起,几乎让人分不清。

    府医夏忠早就立在明朗后边,听到他家大人叫唤,立马带着药箱走出去。

    宫贺安不禁惊讶,敢情堂兄伤还没好的痊愈就练武啊?

    “堂兄,小弟今日前来,是为谢堂兄前日出手相助,要不然小弟那贱内估计能作死自己。”

    宫璟辰眉眼一深。

    他扒开自己的上衣,夏忠撕下上面的药贴,赫然露出皮肤上近三寸长短的刀口。

    堂兄的伤口竟这么深!

    那刀口一看就是钝刀横刺,位置在胸口偏左,要不是刀锋偏了些,定会累及心脏而药石无医!

    “无事,举手之劳。”宫璟辰闷哼一声,皱着眉等夏忠上完药。

    夏忠手上在上药,心里在骂宫璟辰不拿身体当身体,要是封肃将军知道他家大人回京养伤这么玩?

    不得把他药铺砸了踏平先!

    反正自己说话几斤几两他自个知道,上完药也不废话,摸着胡子离开。

    出府路上暗骂他家大人就玩吧,玩脱线才好,大不了他再给上一刀!

    南风在竹里馆备上滚水泡茶,待两位爷进屋落座。

    宫璟辰进屋唰洗手掌,坐到茶几边开口。

    “你何时回湘南郡?”

    “约周后,等小弟募粮万旦,便打马启程。”

    “湘南郡郡守私吞盐粮已至如此?还需你这个挂名侯亲带粮去?”

    “可不是,我这定安候名头虽甚,也就是个挂名候,麾下区区万人,与他去比九牛一毛,空手回去哪行?”

    “那么多张嘴吃饭,我不能不管是吧?”

    宫璟辰说,“我初到湘南郡地界,还未进城就遭半路埋伏,受此重伤回京,巡视湘南郡之事只能往后压,你再忍一时。”

    “不闻不问方能独善其身,谈不上忍,也到不了揭竿而起的怒。”

    “不过,堂兄可别小瞧那个吴郡守,南方民众嘴里的‘小南王’,圣上眼中的‘毒钉子’,小弟我在他麾下,可没少遭受鞭打!”

    “不知天子自立为王,好大的贼胆,你回到湘南关,帮我留意他的一举一动,若有意外,你也好急速撤离。”

    “不用堂兄说小弟也知啊,等我信吧!”

    宫璟辰放下茶盏,唤明朗,“明朗,将我带回的礼物拿出,让贺安待我一一送去。”

    “还有礼物?莫非是小弟愁得睡不着的银子?”

    “银子我可没有,棍棒管够,要吗?”

    “不不,我家就我一个,我倒了往后谁顶家?”

    “那就这样吧,堂兄,我先走了!”

    宫贺安抱着四个盒箱子,准备离开,却被堂兄叫住。

    “蓝箱子是女眷的,堂妹总说我没想着她,也不给她回个信,你帮我交给她。”

    宫贺安看去,手里有两个蓝箱子,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有一个是正妻姜挽禾的。

    “好,小弟先撤了,还得回去赶中饭呢!”

    “明朗,送贺安出府。”

    明朗将宫家大少爷送走后回竹里轩,碰见院子里跪了四个丫鬟,心下一紧,立马进屋请罪。

    “她们是哪来的?”

    南风去张罗午膳,回来时身后带了三个衣裙统一的女婢,没想到还没等奴婢将菜端上桌,他们主子就不吃了!

    几个女婢第一次见气场宏大的节度使大人,自然以为是自己惹恼了主家。

    所以自请在院里跪了一排。

    “回主子,是大娘子送过来的,说是挑了几个机灵放府里主子见了伤口也好得快...”

    宫璟辰问道,“她什么时候来过?为何不禀报?”

    明朗低头,昨天晚上主子才到府里,他进进出出那么忙,自然忘了啊!

    “三日前,大娘子奉傅氏的令来此洒扫,明朗拒绝不了,就将大娘子带进府了...”

    宫璟辰脸色青黑,每每听到大娘子,眉宇便深一分!

    明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这时南风上前,说道,“想必是傅氏操心主子大喜事,所以闹得这一出,南风即刻就将她们送出府去。”

    “主子责罚明朗吧,是明朗的错。”

    “傅氏送的人怎好轻易赶了,先留在府里,没有我的准许,不许踏入竹里馆。”

    南风内心翻了个白眼,他家主子守身如玉,什么时候许过女子近身?

    “明朗,可还有何事瞒我?”

    “无!明朗万万不敢!”明朗紧张极了。

    宫璟辰挥手,让他们出去,也是饶了明朗这一次。

    门被掩上,那些胭脂俗粉的味道被隔绝在外,宫璟辰烦躁感渐去。

    他从腰间摸出一个泛了旧的茶包。

    一看茶包成色就知道小玩意已坚持很久,若不是主人的精心爱护,早破了烂了。

    就算茶包里面的茶沫子已无清香味道,宫璟辰还是日日带在身边。

    想起茶包的来历,他竟像个收垃圾的。

    因为这是茶包以往的主人丢了他自己捡来的。

    不知不觉就回忆起茶包以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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