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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天旋地转

    宁朔转头看乘白,乘白的的表情和春夷在悬束之死咒贴中的表情几乎一模一样。宁朔忽然觉得有些惊悚。

    “怎么?”

    “我问你,”乘白说,用力抓着宁朔的手,“那刚才雨葵是不是说,秋迟来到这里时才四岁。”

    宁朔一怔。

    关于青策和秋迟的细节宁朔和乘白早就研究过几百遍,秋迟和青策同岁,是三岁时来这里的。

    “她,大概说错了。”

    “或许是,或许不是,我不是说这一定是真的,我只是想到这种可能。宁朔,这不是一种可能吗?青策的母亲!”

    “青策的母亲!”宁朔脸色忽然变得和乘白一样苍白。

    青策的母亲是在他三岁的时候去世的,如果秋迟三岁来的这里,那自然也是他的母亲,如果他四岁才来的这里,——那束死前说的那些话,是对谁说的?

    难道那人不是秋迟!

    “如果再次见到你的母亲,我要和她说什么呢?”

    宁朔只觉得天地间阴风阵阵,湖水变成了阴郁的天空,而他们所有人都存在在水底下。他咬着牙握着拳头,又用力闭着眼在那里思考。

    难道杀死悬束的不是秋迟,而是青策!

    “但这只是一种猜测,”宁朔说,“而且为什么会记述错误,难道有人提前十几年就预料到悬束之死吗?岂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也并不是没有痕迹。”乘白说,“你记得以前有人说,最开始很多人都认为秋迟和青策是同父同母亲兄弟,后来才知道秋迟是养子。我就一直不解,他们两个生日相差不足半年,怎么会有人认错呢?现在想来,会不会是秋迟的记录因为什么原因变更过,所以才有记述上的混淆。你记得第一个咒贴里青策说,为什么一定要他做我哥哥?”

    “你是说悬束为了不让别人知道秋迟是养子,把他年龄调大?那他实际上四岁来的这里,记述应该是说五岁啊。”

    “不,我们看到的记录是他上学时官方整理的,我的猜测是,悬束最开始把秋迟年岁调大了一岁,但后来因为什么原因人们知道了秋迟并不是他的亲子,这改年龄便又改了回来。而因为这个,后来学校记述秋迟资料时就把他早期的年龄减了一岁,比如,说他来到这里时是三岁。我不是说这是事实,只是说这说的通,有这种可能。”

    “确实也说的通。”宁朔说。

    其实他和乘白一样,在意的不是这个结论论证的完整,而是这个结论是不是更符合事实,他只是非常努力地寻找着这个解释的漏洞。

    “如果刺杀者是青策,那秋迟在哪里?那不是秋迟的咒贴吗?”他想到这个问题,但话没说完就自己想到了答案:秋迟隐藏在黑暗中。

    “因为秋迟也在那里。”乘白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就是说,当时现场有三个人,秋迟在黑暗之中见证了青策一切的所为,而他并没有做什么。”

    宁朔突然想要大笑。

    “所以他对父亲之死那么愧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父亲。”

    “我敢说那是他消失了的原因之一,我猜那时候他极度痛苦纠缠,才会举止异常,表现的完全不像是自己。他大概有过把这一切公之于众的想法,但青策最终说服了他,告诉他离开,然后利用这个时机将他暗算,把他囚禁或者控制了起来。我一直最不能理解便是为什么秋迟不能告诉我们更多,现在看来,那大概是来自青策的咒法限制,那些水神术系的咒术不就有这样的传闻吗,而青策恰恰是这个世界最熟悉这些咒术的人。

    “这样说来,秋迟见证了父亲被杀,然后被弟弟暗算控制失去了力量。他不能说什么,只能游荡在学校之中,寄希望于这条件极为苛刻的咒贴之中——因为血裔的路径受到人鱼一族的保护,这是他传递真相的唯一可能。怪不得他说自己唯一的乐趣就是成为他人,怪不得他成了如今这个另外的样子。”

    宁朔并不在意秋迟的想法,依旧认真想着一切可能的反驳。他不是不信这个假设,恰恰相反,当乘白说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这是真相,是一切问题的答案。这假设与事实太过契合,以前不理解的事情都合理了起来。

    但这是个极为惊骇的结论,会影响以后的一切,他需要绝对的肯定。

    花木春夷,她那时候很可能知道了弑父者是青策,所以才会那么恐慌。认为自己要死了,又拼命阻止他们两人的调查,自然也是这个原因。

    秋迟总总不合逻辑的行为,如乘白所说,也可以解释了。

    所有的咒贴终于有了一条主线。

    第一个咒贴说青策的肆意与秋迟的纵容,第二个咒贴说秋迟为了保护青策一同前往西国,第三个咒贴是两人的争吵,秋迟击败强大的青策,青策想要让秋迟离开,第四个咒贴是青策杀死父亲,秋迟亲眼见证了一切。

    第五个咒贴说秋迟和大家告别,然后他就再也不见了。

    这样看来,联系左臣悬束的生病等等,应该是家人的存在对野心无穷尽的青策造成了干扰甚至威胁,加上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他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排除了这些影响。

    但又有些不对,青策的做法实在过激,他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宁朔实在不想用一句简单的“左臣青策是恶魔”来概括。青策也许是恶魔,但他是个极为强大而聪明的恶魔。难道他做这些是为了修炼什么邪法?

    “难道是血?”他问。

    “什么血?”乘白也在闷头苦思,看宁朔。

    “难道是血?”宁朔看乘白,“珍奇的血,珍奇的血,你还记得我冬假时遇到青策的场景吗?”

    乘白大惊。

    “你是说,那是秋迟的血?用他人的血修炼咒术可是至为邪恶的道路。”

    “也许青策的目标向来是秋迟的血,我一直不解在北岸时青策脸色上的残忍是何意,也许那只是他的表演,欲擒故纵,其实他不想让秋迟离开。他使用秋迟的血修炼,被悬束发现,怕走漏风声便杀了他。秋迟见证了一切,那本是他最好的逃脱机会,但他却又配合青策,然后自投罗网。”

    “有道理呢,这更能解释秋迟的内疚。还有第一个看似无关的咒贴,他想让我们明白他的懦弱和卑微。他面对青策太过卑微了。”

    宁朔苦笑两声,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就像从一场长梦中惊醒,无边的湖水,天脚的云朵,整个世界都跟着陌生了起来。

    这就是青策说的那个黑色的世界吗,那个真正的世界?

    他们以往是多么的无知。

    他看着深不见底的人鱼湖。

    “我敢说,这些年他也并没有在真正的隐居。所以才有三姓血盟,所以才有这么多人要杀了他。现在我真正不解的只有一个问题,即便水神系咒术那么神奇强大,何必留下秋迟的性命,为什么不杀了他?”

    乘白说:“难道直到今天,青策依旧使用着秋迟身上新鲜的血液?——光之神影之神,虽然确定了弑父者是青策,还有好多好多疑问呢。不知道最后一个咒贴又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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