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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北使者的雷皇刀

    半天的朝霞铺陈在高高的天上,映照着相羊书院和双目可及的除山以及人鱼湖,平静的像是谁的美丽的画作。宁朔和乘白习惯性的进入繁密的丛林,半个小时后,他们已经到了北岸。

    这让他们有些庆幸。几天前,之前被开除的平民学生守在外面袭击了犀甲的一个亲信,折断了腿脚,扔在了大门外。两人本以为又是一场风波,犀甲又开始新一轮的全天候管制,但他并没有这样做。

    实际上,这次的事件几乎没有引起任何波澜,人们多装作不信或者没听到,事情很快就过去了。两人分析局势,认为这有三种可能:大乱之前的平静;犀甲终于控制住了局势;因为担心消息泄露,犀甲放弃了计划。

    他们分辨不出是哪种可能,所以总是忧虑。到了这个时候,两人并不在乎谁输谁赢,但他们需要时间。

    这个调查看似近在咫尺,却总是看不到真正的结果。他们在千书塔呆了十来天,咒贴的线彻底断了,两人终于把调查目标定在春夷和他们说的三使者的遗物上,但同样没有进展。

    这个结果他们是有预期的,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这条路很难有收获,他们之前才没有去在意。三使者的遗物,东使者的犁剑,西使者的谷隐剑,北使者的雷皇刀。犁剑被帝国偷走了,谷隐剑和西使者一起失踪,几百年从无记载,剩下一把北使者的雷皇刀放在院长文室里,他们再如何也不可能把它偷出来。

    即便三使者的遗物有用,他们又能做什么?

    他们能做的只有查阅文献,想要找到一丝丝关联,任何一处的线索。倒是找到一些有趣的记述。比如有人说西使者的谷隐剑在咒力的加持下会隐形,让本就强大的西使者成了南国人无可防御的噩梦。一本诗歌集中记述了第四任院长火聃生用雷皇在南疆小镇击杀了火神红糜的故事,那是雷皇刀最后一次出现在相羊书院之外。甚至还有一个错误的记述,一本年代久远的用羊皮纸写的犁剑的论文中,一个糊涂的作者竟把东使者放在了死于犁剑的亡者名单中,让宁朔和乘白惊奇了许久。

    可惜这些并没有带来任何进展,他们只能多线并进,现在要去做的便是调查那座坍塌了的石塔。经过几次探寻,他们的结论是石塔原名瘗羊,是为了纪念什么人物而建造的。果然有一部分沉入了地下,便形成了一个可以进入的废墟,似乎可以用作躲避。

    这次两人时间充裕,终于探访了所有能去的地方,但也只看到墙壁上的一些莫名其妙的铭文,像是在震慑鬼怪,没有什么价值。而且两人都觉得这里虽然隐蔽,但离进入北岸的入口太近了一些,也不是绝好的选择。

    等两人又回到校园,早餐的时间还没过,走在清晨的丛林中,五月的春风已经微醺,林中的花朵大多已经成熟败落,只剩下槐树带着醉人的花香。他们走了一半路程,突听到声音从前方传了过来。

    “人们都说南荒邪门,这里不比南荒邪门得多?”这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南荒城最多就是妖魔鬼怪,杀人放火,这里呢,莫名其妙的尸体,神经兮兮的长虫子,对了,还有那个偷女娃子内衣的小偷,虽说老子平时看她们也有股邪火,但也做不来这么低贱的事情。就算是我们老大——”

    “镰钩,不要胡说!”一个年长一些的声音喝道。

    “十将,我说老大虽然变态,但不会偷女娃子内衣,你着急什么?——火神他妈妈的,整天憋闷的要死,这里连个猴子都没有,不许小爷说几句话痛快痛快?”

    “不许你说,净在在这放屁!”

    那个镰钩却笑了起来。

    “啧啧,不许就不许,你不让老子说,老子立马就不说。就是现在有人说偷小姑娘内衣的就是老大,老子就当没听见,绝对不多说一句话。”

    “是干城子?”宁朔想,看了看乘白。干城子平时极少表露自己的情绪,也很少有学生见过他们私下的样子,所以宁朔和乘白倒是有些惊奇。他们应该是在找什么,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干活,似乎没什么进展。过了一时,另一个青年干城又说起来这里时在长鲤城遇到的妓女,他颇为低俗的描述着妓女的身体,又说他假装被骗了一大笔钱,又悄悄地把钱偷走,然后躲在一边看妓女和老鸨打架,正说的兴起,人群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有个声音问:“说啊,我还想听。”

    听那声音竟是个女人。

    “你知道你在哪?”女人问。

    “对不起,城尉。”

    城尉?干城子的城尉可是首领,相羊的干城子模仿边军制度,从上到下分别是城尉,守捉,十将,普通干城,城尉就相当于军主副军主。宁朔和乘白都不知城尉中有个女人,想,大概是管理女生宿舍事宜的人吧,他们平时也遇不到。

    “你知道你在哪?”女人又问。

    “相羊书院”

    宁朔和乘白便听到清脆的一声亮响,大概是打嘴巴。

    “这里是相羊书院,说错了一句都是死,你们却敢在这里讲笑话!你们老大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就这个纪律?”

    又是几声清脆的耳光声,也不知道是谁在打。

    “再让我看到你们这样,直接杀了你们。”

    城尉冷冰冰地说着,连宁朔都听出来其中的狠决和杀意。再也没人说话,只有人在她离开后吐了一口痰,一群人搜寻了半天,显然无果,终于也离开了。

    宁朔和乘白只是觉得有趣,早饭的时间就要过了,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南边赶。不一时到了一片浅紫色的花原,却又看到有个人在前面的大树上。

    就是冬假中宁朔和濯七香谈话的那棵银杏树,树上的人也不是干城,而是他们的同学,来自南荒城的毒牙草鸣。他显然又在上面采药。宁朔本不想理会,但草鸣也看到了他们,大声和他们打着招呼。乘白仰着头问:“你摘了多少了?”

    草鸣便爬了下来,他穿着一身青色短衫,背着白色药篓,把药篓给宁朔和乘白看。“不比宁朔,但我现在能自己摘了,慢慢摘就好。”

    “你母亲病大好了吗?”乘白问。

    “不用担心,有相羊书院帮忙,她没事的。其实你们知道,相羊书院从来没和我们说过钱的事情,只是外面这些药的价钱实在太高,能摘一些总是好的。——现在自由时间这么少,你们不会是是来帮我的吧?”

    “哈哈,晨练。”宁朔摇了摇自己的木剑。

    “不过倒是凑巧,”乘白说,看了看宁朔,“草鸣你家离港心镇不远是吧,我好像听你说起过。”

    “这你都记得?”草鸣说,“我家不是港心镇的,但在那附近,叫做白英。港心嘛,百草忧生之所,三河聚集之地,你问这个做什么?”

    “它以前有没有别的名字,你知道吗?”

    “没有吧,据我所知没有。”

    “那边有什么奇怪的动物吗,灵物?”

    “你说现在吗,灵物哪有那么普遍?港心也好,白英也好,都是南疆小镇,怎么会有这些。”

    “那你们那里,有没有流传的火聃生的传说?”乘白又问。

    “火聃生?”这次草鸣有些惊讶了。

    “火聃生怎么了?”宁朔问。

    “也不是,只是有些意外。”草鸣说,“很多年前我在丛林里迷路,极为偶然的发现过一个被埋起来的石碑。那石碑已经非常破旧了,上面的文字没剩几个,但上面的一个破碎的印记和火聃生的个人印章有点相像。来到相羊书院后我就稍微查找了一些资料,也没看到什么,最后也不了了之了。你们为什么要问火聃生?”

    “是这样啊。之前我们查看火聃生的传记,他在你们那一带停留过很长时间,但又没有留下什么事迹,觉得有些奇怪罢了。”

    草鸣便笑了笑。他们又聊了一会,草鸣借机向他们说起神木盟的近况,但宁朔和乘白并没时间,很快就告别了。匆匆吃了早饭,又回到千书塔,乘白瘫坐在文室的桌子前,像是喝醉了一样。

    桌子上摆着一些古旧的地图碎片,他把那些碎片挨个放在自己眼睛前看。

    “一切调查都没有进展,难道我们这个最离奇最大胆最不严谨最不现实最不理智的推断,反而是真的?”

    乘白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数着自己说的最字,宁朔也学他,一边说一边数着手指。

    “那张地图已经看不清了。其它的地图都没有问题。《红麋之死》上描述的地形与港心周围不相符。至于草鸣,他也没说什么确切的信息。”

    乘白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断对比着两人的手指,叹息一声,又看桌子上破碎的地图。那是几天前乘白找到的古地图,只有一小片,显示的是南荒省北部的地区,要是别人肯定不会在意的,乘白却一眼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的错误:在如今港心镇的所在,地图上非常模糊的写了类似雷皇的两个字。

    也就是他们找寻雷皇刀的信息这么久,才会这么敏感。尤其是乘白,他立刻就想到了之前困扰他许久的一个问题:为什么北使者的刀会被冠以一个类似南国地名的名字?像什么七雷山,紫雷电谷,都是南疆的地名,而北国不管是地名还是刀剑名,都找不到与雷皇类似的例子。

    于是他把已知的信息集合在了一起:

    雷皇像是南国的地名。

    雷皇刀在相羊书院外最后一次出现,也是其最为闻名的故事,是第四任院长火聃生手执雷皇斩杀火神红麋,地点就在南疆。

    他发现的一块古地图碎片上,如今叫做港心镇的地方,以往似乎叫做雷皇。

    火聃生在港心镇附近游荡过许久。

    根据这些信息,他做了一个极为大胆的猜测:火聃生在雷皇镇击杀红麋,为做纪念,他的刀就被冠以雷皇之名。

    也就是说:雷皇刀与北使者无关,并不是真的北使者遗物。更进一步,世人皆知的三使者的遗物,这个学校的根基,其实是伪造的。

    乘白执迷于这个念头有一阵子了。

    宁朔却不能认同这个结论,不是说他更信任相羊书院,而是说三使者的遗物作为这个学校最神圣的存在,历代院长花费巨大的精力去伪造去删改它们的信息,这实在耸人听闻。按照乘白的说法,真正的北使者遗物的信息被完全的抹掉了,不说这可能不可能,即便是真的,这是一项多么巨大的工程?

    相羊书院为什么要这样做?

    而且这些证据中,火聃生击杀红麋有着非常详尽的叙述,便是《红麋之死》这首诗歌,他们比对过诗歌中描述的地形,与如今的港心镇差别巨大,也很难混同为一。乘白思索半天,终于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便哀叹了一声说:“这样算下来,又一个调查进了死胡同,现在还剩下什么,水藻和长身人吗?水藻的故事太假了,而长身人,长身人很难接触的,现在时间有限,我们不能一直这样虚度下去了。”

    “水藻完全就是妄言,”宁朔说,“要我说,我们去接触一下长身族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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