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女频频道 > 绾陶赋 > 第十章:天汉

第十章:天汉

    绾陶才到芙旸没两日,便已经有不少世家大族不请自来,她是回绝不停的宴席和礼。

    尧府

    长子尧晊,一个十分热爱流连风月场所的纨绔子弟,他看着高高的院墙很是顺手的接过贴身奴隶的梯子,今日又是半夜里才回到府中,原本都偷偷摸摸的溜回了后院好巧不巧撞上一脸肃穆的母亲裴氏,他还以为是他屋里的那个贱人又向裴氏告状,正记恨着呢,准备好挨裴氏的训斥,谁料裴氏只是看了眼他便匆匆离开,他吃惊反而追上。

    “阿母~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了,急吼吼地去哪啊?”

    “滚远点,你那媳妇可是又在我跟前告了你的风流状,今晚的事我随后在找你算账!”

    “别啊,阿母……”尧晊一直贴着裴氏撒娇。

    此刻平阳侯在尧晊其后回府,早在得知长公主移驾芙旸之时,尧府便已经准备好了接驾,两天前大晚上换好了宫服便连夜进宫面见长公主以表问候,谁知硬是让他在冷风里吹了半晌,结果要人传话不见客,这两日也是连连进宫,结果却出奇的一致,全是闭门羹。

    裴氏前来,老远便闻见了极大的酒气,可看着座上平阳侯严肃的气氛,便知道事情并不顺利。

    “侯君~”裴氏轻唤。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突然的平阳君便抱着裴氏哭啦吧唧,“太欺负人了,真是太欺负人了!”

    “好了,侯君!”裴氏将大厅上伺候的人都叫了下去,一旁的尧晊酒劲又起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便开始打盹。

    裴氏看着委屈大哭的平阳侯不紧不慢的安慰着,“可是那长公主又晾了你?”

    平阳侯点头,拉着裴氏坐在身边诉苦,“今日人是被请进去了,可是~可是~坐了半天还是要人将我打发走了,真是欺负人,我都连着三天,三天,三天”他手指头比划着就差将手扎进裴氏的眼中。

    “三天,我连着三天不辞辛苦的跑去问安,可是呢三次将我当猴一样耍,你说这要是传出去了我这老脸,这老脸往哪搁,你让我那些兄弟如何看待我?”平阳侯拍打着自己的脸蛋子。

    尧晊突然拍桌起身,“就是啊,阿父~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长公主怎么了,我们尧家好歹是先王祖赐封的侯爵位,这怎么说还是有点子地位在的,这不待见人……像什么话,就是欺负人,咱们上书大王,哎~我们就狠狠地参她一本!”

    “儿啊!”平阳侯像是看见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知己一般,急吼吼走去拉着他好大儿的手,“我的儿啊,还是你懂为父,为父的脸丢的真是要人冷讥热嘲,为父是没脸在出门了。”

    “阿父莫怕,我们现在就去写信,我们参她!”二人搭着肩就要走,看着耍酒疯的二人,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裴氏嘀咕,头疼的紧喊道外边的奴仆将二人拦下拆开。

    “将大公子和侯君送回院里,莫要他二人胡来!”

    “女君~可要吩咐后厨备上醒酒汤,下人说侯君一路吐着回来,十分难受!”裴氏一旁的柳媪讲道。

    裴氏却是气恼的很,这算什么事,从她嫁进尧府开始就让她没省心过,管了这个家半辈子了眼瞅着要享清福了,结果家里那老大又是一个浪荡子。

    “备什么备,就要他父子俩给我吐死过去得了!”裴氏气冲冲的回了院里。

    兰亭阁

    阿鸻端着吃食前来,今日一天公子逭都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阿鸻看着紧闭的房门于心不忍还是在后厨里端了些下酒的小菜和温酒而来,他轻叩了房门,见里面未传来声音只好直接推门闯了进去。

    他将食匣放在一旁的几案上,只见公子逭的房间铺满了绾陶的画像!

    阿鸻也是吃惊,看着还在未停笔的公子逭,他走到桌前拦下他的手,比划着:公子这么欢喜长公主为何要这般偷偷摸摸地?他又指着满地的画像:这么多画并非一朝一夕可完成之事,阿鸻从未见过,公子的爱又不是不可见人!

    公子逭将最后的一笔画完静静地看着画上的人许久,“我以为此生不会在见,我以为此生会将她淡忘以为可以将她放下,可是这一切都在她进入芙旸城的那一日被击溃,我真的无法放下她,不是喜欢她,而是我需要她!”

    五年前

    朝音城外,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像是在窗外挂了一层帘子,又像是千万条银丝从轻悠悠的南风中降落,在他的琴声中,雨慢慢的停了,一颗颗雨滴顺着叶尖滑落,微风轻抚,荷叶倾斜存余的雨水便失去重心滑溜溜的滚落入了湖中,乌云被风拨开,一片天青色倒映在湖面,夕阳斜照,尧逭将手轻轻放在膝上。

    一曲下来绾陶忍不住佩服,“公子逭的琴术真是高明,便是外边的雨都为公子所钦佩!”

    “过奖了!”尧逭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绾陶难掩喜悦,他自儿时与她初遇过后便对她至今难以忘怀。

    “殿下,你可知这……”尧逭指着几案上的琴,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殿下~公子灵祜到了!”外面宫女禀着。

    绾陶看着窗外等候的人起身便捋了捋衣袍,看了眼尧逭便辞别,“雨停了,我也该走了!”

    看着她离开,尧逭紧跟着讲道,“殿下~若是还想听,可在到这一岄小筑来,我每日这个时辰都在这练琴!”

    送她出门,便见得已经在门外候着的太叔灵祜,早听闻长公主绾陶的未婚夫婿乃是卫国南伯侯太叔氏太子祜,如今一见真当是位谪仙般的人物,想来那句有匪君子,温润如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尧逭不竟黯然神伤!

    见绾陶出来,太叔灵祜温柔的将披风披在她身上,细心为她系好绳结,又朝向相送出来的尧逭微微作揖,“在下太叔氏,多谢了!”,说罢他便牵起绾陶的手上了马车。

    看着举止亲密的二人,他默默捏紧了手强颜欢笑,“恭送长公主!”

    他注视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转弯处,缓缓回到屋中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席上细细抚摸着案面保养的极好的余音琴。

    本是想问问她,问问她可否还记得儿时相送的余音琴,瞧来也无必要了!

    “公子,何必如此苦苦折磨自己!”一旁的素耳看不下去了。

    尧逭难免失落,儿时他一直遭受着嫡兄的欺压,直到遇见她,她说他一定会成为这天下一等一的琴圣,甚至将天下名琴余音相赠,于是乎在她的鼓励下他便一直专研着琴术,只为有一天想她能为他而钦佩,终于这一天到来,他们却好像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么多年,我一直追随在她身后生怕跟丢了她,怕因此离她越来越远,我一步一步地靠近,她就一步一步地远离,我知道她是长公主,她的夫君必定是一个能与她与之相配之人,可是我总觉得只要努力的站在她面前,她便会看我一眼,只可惜,这一眼永远不会是喜欢!”说罢他起身拿起了几案上的余音向外面走去。

    “公子!”素耳难过。

    他再次摸了摸手中的琴随之丢入了湖中,看着余音慢慢沉下,尧逭不免难过,“我学琴是因为她喜欢,我想弹给她听,如今……她的喜欢另有其人,不会在听我的琴,我的乐,我又何必在苦苦折磨,过去的便让它沉在这湖底吧!”

    ……

    公子逭的思绪被阿鸻轻叩案面的声音拉回。

    所以,公子为什么不能表明了自己的心意,这世上有很多的赌注,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赌一把呢?

    阿鸻比划完挠着脑袋表示不解。

    公子逭嗤笑,“世界上是有许多的赌注,可并不是每一把都会有结果,越赌只会越上瘾,直到迷失自我,我并不想自己一辈子都活在赌局里,我也不想将对她的喜欢当做赌注来消耗,她不喜欢我,我会尽力的让她看见我,而不是赌我能不能得到她。”

    阿鸻点头,随即又比划了句,阿鸻永远支持公子!

    此时朝音廷尉府里,刘氏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牢房,刘氏浑身上下已经没一处完整的皮肤,只是她却依然将嘴巴咬死了一般。

    “刘氏~你招不招,你贪污三十万两财帛究竟为何,财帛究竟藏匿何处,动机是什么!”

    “妇说了,妇没有贪污,一切都是遭受他人的陷害!”刘氏虚弱地看着鞭笞自己人态度十分强硬。

    她以为只要自己拒不承认就会有出去的一天,可惜迎来的只有一死。

    “表兄~救我!”看着出现在牢里的曹冲,刘氏扒着牢门痛哭,“表兄~我这一切都是……”

    只见曹冲“嘘”了一声。

    刘氏闭紧嘴巴,哭着,死死拉着曹冲的黑色斗篷,“救我~表兄,我不想死!”

    可是曹冲还是将毒药递到了她跟前,一双眼死死盯着她,“如今于你案的所有关键人,他们全部将罪证指向你后自戕,你已经是一颗死棋于我来说就是一无是处,把罪认了推到宓书身上,然后把这药服了,安心的去!”

    “你必须救我,要不然我便将你所作所为全部公之于众!”刘氏见他如此松了手,恐惧的退到墙根。

    只见曹冲将一块包着一根大拇指的帛巾展示给她瞧,刘氏一见拇指上的扳指便崩溃,低声怒喝,“你将我阿母怎么了?”

    “既如此我也不必留着你刘氏一族了!”,曹冲将拇指收放好又将药无情的扔在了地上,“子襄这孩子从小便逆着我,我很是不喜欢,子毓这孩子倒比子襄听话许多,你说是吧!”

    看着消失的曹冲,刘氏掩面痛哭……欲天明之时她将血写的认罪书平平整整平铺在地上,看着兑了毒药的水颤颤巍巍饮尽。

    清晨,刘氏服罪自戕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周王的耳,周王独自坐在书房看着承上来的认罪书失神。

    东宫

    长乐宫里被梦惊醒的太子襄看着窗外昏昏沉沉的天,一瞬间分不清是夜里还是早晨,浑身的汗像是刚从水里提出来的一样,他被梦魇折磨的万分疲惫,一夜里几次被惊醒。

    而门外得知了消息的侍卫阿言立即便闯进了他的寝殿,不过未曾料想太子襄已经醒来坐在床榻上。

    “殿下~,刘夫人服罪自戕了”阿言情绪十分沉重,太子襄的心咯噔一下,晕了过去。

    ……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