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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天汉

    儿时的我总能听见阿母和君父的争吵,一月里有一半都是二人的争执和阿母平夜里的哭声,我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素日也常见得君父十分讨好阿母,可是阿母反而倒十分不喜,慢慢到后来我在没在阿母眼中见过任何光亮,那双明媚的双眸俨然像囚禁她灵魂的深渊,她不在待见君父甚至将自己锁在了尚阳宫里,连统管后宫的职权也交出,自然而然这好事便落到了当时盛宠的刘氏手里。

    后来君父领兵出征,不过半年刘氏越来越不将阿母放在眼中屡次以下犯上,只是阿母不屑搭理她罢了。

    在阿母讨厌君父那两年里,她将我管的十分之严,我渐渐畏学躲着她,直到一天我躲在阿母寝殿墙壁后的暗格里,当时阿母四下寻我未果,正当我窃喜之时,就见刘氏领了两个凶神恶煞的老媪闯进了寝殿,她们二话不说便将阿母死死压在地上合力掰开了阿母的嘴将一瓶毒药一滴不剩灌进了她的嘴中。

    在刘氏刺耳的笑声里,阿母挣扎着一直望着我的方向…

    我知道,阿母当时定然是猜到了我躲在暗格之中,所以一直微微摇着头示意我别出声。

    看着阿母在痛苦挣扎中慢慢死去,我浑身上下瑟瑟发抖双手像无数的蚂蚁爬过动弹不得,耳鸣声响彻在脑海,听不见界外的任何声音,甚至感知不到了自己的心跳。

    在刘氏离开后许久我才敢出来,我站在阿母尸体旁边,摇了摇,昏暗的寝殿里我抱着阿母无声的哭泣,尝试呐喊却未闻其声,我才发现自己失了声,想出去寻人寝殿却被堵住,便只能见那一场熊熊烈火烧起……醒来之时已经是两三天之后。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烟熏哑了嗓子,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殊不知我是被刘氏的狠毒吓失了声,刘氏怀疑我为何出现在尚阳宫里,又因为人多眼杂不能立即将我也弄死,见我失声便一直有意无意借故教习之名虐待于我。当时阿母逝,君父又因战事未能归来,在朝中的手唯有君父的心腹廉太宰,可在如何刘氏都以各种理由回绝将我扣押在王城中,任何人都未能将我从她身边带走。

    期间刘氏几次欲毒杀我,是我命硬挺了过来,严傅母不敌刘氏如此压迫不顾摧残以死为我寄出救命书信,远在芙旸的王兄这才违抗王命将我接到行宫。

    在芙旸的两年,我在王兄和秦傅母的照顾下才慢慢恢复声音解开心结,支撑我的便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刘氏未能将我害死,而我自然要礼尚往来,只是这个蠢货又怎可能知道什么计谋,一切都不过是将她送进宫来的曹冲谋划,阿母死了那么君父便会失去西禺王的扶持,少了外力的支持,那么君父便成了他曹冲的瓮中之鳖,他便可慢慢斩断君父朝中的左膀右臂,发展自己的势力,只是未曾料想我还活着,只要我在,西禺与大周之间便一直有座无形的桥。

    “殿下~”

    绾陶惊坐起看着敞亮的寝殿缓缓平复了急促的呼吸,又见身旁的霍玉。

    “刚才在殿外唤了许久不见回应,这才闯了进来!”霍玉解释。

    绾陶摇头扶额,“现下几时?”

    “巳时三刻!”

    绾陶见罢起身收拾,看着身上开始脱落的痂皮,她迅速着好了衣袍便到院外拿起了一张弓。

    “殿下~现下还不易动武!”霍玉担心。

    绾陶却不听劝,执意开弓,她拉弓的手微微颤抖一箭射出意料中的事偏离了靶心。

    “已经来芙旸几天了不能在耽误下去,宫中的消息随时汇报,还有在我未回到芙旸之前一定不可任何人前来拜访。”她将弓递到霍玉手中,示意她来。

    霍玉尝试着却只能将弓弦拉到一半便再无力气,看着她吃力的模样绾陶将她圈在怀中手把手的教着。

    “殿下~为何教我射箭?”

    “虽然我走了有佘奇护卫在行宫,可是人不可能一直保护着你,包括我,危难关头人只会选择自救,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说完绾陶松手,这一箭正中靶心。

    绾陶放开她后坐在了一旁的席子上,而霍玉尝到了射箭的乐趣忍不住又搭了一箭,结果才飞了有半米便落在了地上,她气累的拿着那张大弓跪坐在绾陶跟前。

    “太难了!”

    “你重心不稳,下盘无力,力劲虚,我不在的日子里,你可向佘奇多学习学习一些防卫之术,佘奇是个有本事的人。”绾陶说着,喝了一口温酒。

    “佘虎贲?”霍玉想起那老头摇头,“佘虎贲整日里板着张脸,实话,我挺怕他老人家的!”霍玉笑着,“要不殿下你回来后教我吧!”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绾陶弹了弹她脑门。

    “那殿下什么时候启程?”霍玉靠在绾陶腿上,“殿下,你给带一块亓国的翡翠好吗,亓国的翡翠闻名天下,我想送人?”

    绾陶看着卧在自己腿上的姑娘,勾起了沉寂已久的好奇心,“谁呀,这是哪家的郎君入了我们阿玉的心。”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霍玉害羞的捂着脸。

    绾陶打趣完就叫她起身。

    “待会收拾一下,我们需要出宫一趟,在离开芙旸之前我需要露个脸。”

    “为什么?”

    “前几日回绝了所有芙旸世族的宴请,是因为只要我答应一家那就必须也应承了其他家,倒不如一家也不去,这几日一直回绝他们便是要他们知难而退,让他们不在叨扰于我。这次出去露面是为了迷住朝音那几个千里眼,顺风耳!”

    “明白!”霍玉懂了其中的意思,“殿下你可真是焉儿坏!”

    二人不约而同一笑。

    尧府

    一声“修远!”将正要出门的公子逭喊住。

    修远乃是公子逭之名,而逭一字乃是及冠之时父亲赐字,除了亲朋好友外,外面人人唤字尊称其人。

    只见方才公子逭路过大厅时就吸引了厅中瘫坐着无聊的尧晊,他至前日夜里那事过后便被阿母裴氏下了禁足令,这府上所有人都将他盯做耗子,他走一步便有无数双眼睛盯一步,如此之下他也就放弃挣扎只是呆坐在大厅里看着大门外的车水马龙睹物思人。

    “何去?”尧晊屁颠屁颠的跑到他跟前询问。

    “见过兄长!”公子逭作揖,“清尚阁~兄长要一道吗?”

    “要要要!”尧晊拉着公子逭的手就往外走,而公子逭却故意放慢了脚步,这可将尧晊急坏了,“阿弟呀,走快点,走快点!”尧晊催促着。

    “尧修文~”

    尧晊之妻李氏提刀便来,尧晊头也不回的便转弯朝西园而去,“天气真不错,西园的花一定开的好看。”尧晊呲溜地哭爹喊娘着拔腿就跑了。

    而公子逭看着二人无奈摇了摇头。

    他是庶子,儿时不懂藏拙一味想得到父亲的关注,所以遭到了兄长尧晊的欺压,现在大家都慢慢长大了,关系才开始缓和。尧晊虽说贪财好色却胆弱,心智幼稚没城府所以他才慢慢的愿意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

    绾陶和霍玉游逛在芙旸的街市里,偶然间她又路过了清商阁,回想起那熟悉的琴音走了神。

    “殿~女公子”霍玉一时间差点没改过口来,她拉着绾陶到一个首饰摊前停下,挑选了一番将一只银色步摇簪在了她的发间。

    “真好看!”霍玉忍不住夸赞。

    她摸了摸无奈摇头,“你是想说你的眼光不错吧!”

    二人结完账便继续向前游逛着,霍玉看着她发髻上一支从未缺席的簪子问道,“女公子,你头上的那支玉兰簪是有什么来历吗?”

    “为什么突然问到这个?”

    “因为我一直见它出现在女公子的头上,便是睡觉都要放在枕边。我想这只簪子一定对女公子意义非凡?“霍玉斗胆问,“是女公子阿母留下的遗物吗?”

    绾陶摇头温柔的看了眼她却一言难尽。

    “这是……他送给我的礼物!”

    “他?”霍玉嘀咕着,反应过来瞬间沉默,世人真的好像低估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殿下真的很爱太子祜!在从前他们一定万般恩爱过吧。

    “小娘子~”

    突然二人被几名彪形壮汉拦住去路。

    霍玉见罢立即挡在绾陶身前。

    “做什么?”她看着不怀好意的几人质问,语气里火气十足。

    “我们公子想邀请两位小娘子喝茶!”其中为首的男子看向一旁明月酒楼二楼上站的两人。

    “告诉你家公子,我们不渴,茶就不喝了!”绾陶说罢望去那阁楼上的两名男子十分厌弃。

    氓关——西晟东边界关卡

    姜子垚与墨昭并肩行着,看着沿途的风景在对比半月前的杀戮真是天差地别。

    东戎数年屡次在西晟边境滋事,年前趁夜夺占了西晟边城,他们军事实力部署十分强悍和狡黠,偷袭一事便知并非一朝一夕而是虎视眈眈许久而为之,西晟君派兵攻拿许久未果才无奈上书周朝求援,姜子垚与墨昭奉命统军九千兵马前往西晟增援协助西伯侯公伯校拿下剿灭东戎部族。

    “还需两日便可入城,见你板着张脸,何事?”墨昭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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