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议长何故率先叛变
楚今淑不在寝宫，但月牙形的庭院中满是她留下的痕迹，兰草开遍，幽香浅萦，将整个庭院都变成了花野。艾达经过时，枝叶就向两旁拨去为她辟出道路。艾达打开自己的房门，院落中的枝蔓却悄悄顺着门扉迈进她的房间，在书桌上吐出几束剑兰与一串花苞来。
艾达若有所感，她走到书桌前，捻开花苞。花粉便淌下花枝，在桌上点出六个字来：沈氏内乱，珍重。
艾达拂去花粉，心中先是一凛，接着便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床榻，沈如琢的画卷还摆在那里，她眨眨眼睛，又出了门。
普莱赛特也才返回，她站在长廊边上望着满院兰草，看不出在想什么，却在看见艾达时向她低头问候：“议长阁下。”
成为议长以后，她是第一个向自己行礼的人。
艾达并不喜欢这些礼数，她也不想被普莱赛特叫做“议长”，哪怕对方是提涅尔的属下。她板起脸，冲对方勾了勾手：“过来。”
普莱赛特便露出忐忑的样子，她慎重地走近艾达，却看见艾达从身后捧出一束兰花，脸上露出笑来：“给你。你一直盯着它们看，想来是很喜欢。”
普莱赛特也笑，有些无奈的样子：“哪有这样当议长的，这话不该我来说……”她抬手接过花，“谢谢。”
艾达已经往前走了，她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就快步跑了起来。
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艾达才到青垣殿外，就见几个学徒凭空出现在宫墙之外，宫门隐入宫墙，消失不见了。才刚到戊时，但青垣殿已然清空了学徒，关闭了入口，禁止进入了。此前艾达为了决斗而忙碌，并不清楚青垣殿入夜后的规则。她在绵延的宫墙边徘徊，哪怕法力潮汐还没有开始，也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第一次闯入抱一集会的夜晚。
如果伊丝达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进去的方法。但她成为抱一的议长以后，伊丝达也不建议两人公开往来，昨晚以后，她们还没有说过话。天色渐渐昏暗，艾达绕着宫墙踱步，她在回忆自己那个晚上是怎么被拉进去的。
入夜以后，抱一的学徒用传送卷轴之类的法器可以把外面的人拉入宫内，外人接近青垣殿，抱一也能直接在宫墙上打开缺口，将人放进来。但是，还没有到集会的时候，青垣殿内不一定有人。
不，不如说，如果有人就太糟糕了。艾达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那天晚上的经历告诉她：青垣殿中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果有抱一的人看见她在殿外徘徊，无法进入青垣殿，她一定会被质疑，进而受到挑战。艾达已经在月湖湖底见识过各类法器的威能，她并不觉得抱一的人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她不愿意让烛龙出来杀人，更不愿意被打败，然后被瞧不起，因此必须尽早进入殿内。
艾达一边往前走，一边心无旁骛的思索起来：封闭青垣殿的法术一定在宫墙内侧，所以她没办法从外部看出任何法术痕迹。她在夜间去过藏书阁、月湖长殿和青垣殿，三个地方的法力潮汐都较外部柔缓，藏书阁与月湖长殿的法力潮汐强度类似，以青垣殿为最弱。青垣殿殿内有多个法术织就的法术领域，但法术领域本身只能阻隔凶险的法术并拆解法力潮汐，无法减弱法力潮汐。因此，或许可以认为学宫的建筑本身就有抵抗法力潮汐的功能，而青垣殿在夜间封闭或许正是法力潮汐低的原因之一。
但是，法力潮汐还有一个时辰才来，它似乎不至于提前关闭，还特意清除了内部的学徒。
她又回忆起被沈如琢拉入青垣殿那一晚上，缺口处是没有法力波动的，进入内庭时她明显感觉浑身一轻，缺口似乎立即就合上了。不知不觉间艾达已经走到了步天宫门口，她转身往回走。她心中已有几种想法，想要尽早验证。
艾达猜测，夜晚的青垣殿至少被施加了两重法则，一重是学宫建筑固有的，另一重则来自抱一。封闭夜晚的青垣殿是抱一的手笔，因此她可以直接找抱一的学徒要求进入青垣殿，以抱一议长的身份。不过，她另有一个猜想。
抱一封闭夜晚的学宫是为了在那里单独集会，擅入集会那晚，沈如琢提及“用卷轴送你回去”，而伊丝达则给她符契让她回去，也就是说，抱一的学徒会在集会结束后会用不同的方法回到住处，他们没有统一的回去的方式。并且，每次聚会的参与者都不尽相同，就像伊丝达昨晚就不在。艾达猜想，也许，抱一也没有统一的召集方式。那么，每个抱一的学徒都该有办法径自进入青垣殿才是，要进入青垣殿，不应该很难。
昨晚，宣布成为议长之后，她在提涅尔的指引下踏入了入社法阵，阵法绽放出璀璨的金光，她完成了进入抱一的仪式之一。还需要洛知秋的书信，她才算是正式成为抱一的学徒，做实抱一议长一职。
艾达站在本应是青垣殿正门的宫墙前，把洛知秋写给她的书信从袖中取出，按在了宫墙上，她手掌下的墙体扭曲了一瞬，书信被吞入淡紫色的漩涡中，她进入了闭锁的青垣殿。
内庭空无一人。
差两刻亥时，伊丝达走进青垣殿，她向艾达道了贺便坐到了角落里，安静而恭谨，是艾达没见过的模样。艾达清清嗓子，问：“议长，咳咳，上任议长平时都做些什么？”她想知道议长的职责是什么。
内庭空无一人。
差两刻亥时，伊丝达走进青垣殿，她向艾达道了贺便坐到了角落里，安静而恭谨，是艾达没见过的模样。艾达清清嗓子，也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议长，咳咳，上任议长平时都做些什么？”她想知道议长的职责是什么。
伊丝达站起来，声音恭谨，眼中却带着促狭：“放任他们撒野，但也制定界限。不过，他当时最重要的任务是……”两人说话间，又进来几位学徒，伊丝达低下头继续道，“新术士晋升后，学院内的几个派系会重新划分领地，在年末的新学徒对抗赛中，抱一必须取得优胜才能继续使用青垣殿。”
艾达听得心中一动，她觉得夏凌歌她们会喜欢夜晚的青垣殿的。
艾达若有所感，她走到书桌前，捻开花苞。花粉便淌下花枝，在桌上点出六个字来：沈氏内乱，珍重。
艾达拂去花粉，心中先是一凛，接着便涌起一股暖流。她转头看向床榻，沈如琢的画卷还摆在那里，她眨眨眼睛，又出了门。
普莱赛特也才返回，她站在长廊边上望着满院兰草，看不出在想什么，却在看见艾达时向她低头问候：“议长阁下。”
成为议长以后，她是第一个向自己行礼的人。
艾达并不喜欢这些礼数，她也不想被普莱赛特叫做“议长”，哪怕对方是提涅尔的属下。她板起脸，冲对方勾了勾手：“过来。”
普莱赛特便露出忐忑的样子，她慎重地走近艾达，却看见艾达从身后捧出一束兰花，脸上露出笑来：“给你。你一直盯着它们看，想来是很喜欢。”
普莱赛特也笑，有些无奈的样子：“哪有这样当议长的，这话不该我来说……”她抬手接过花，“谢谢。”
艾达已经往前走了，她头也没回地摆摆手，就快步跑了起来。
好心情没能维持多久，艾达才到青垣殿外，就见几个学徒凭空出现在宫墙之外，宫门隐入宫墙，消失不见了。才刚到戊时，但青垣殿已然清空了学徒，关闭了入口，禁止进入了。此前艾达为了决斗而忙碌，并不清楚青垣殿入夜后的规则。她在绵延的宫墙边徘徊，哪怕法力潮汐还没有开始，也感觉像是回到了那个第一次闯入抱一集会的夜晚。
如果伊丝达在这里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进去的方法。但她成为抱一的议长以后，伊丝达也不建议两人公开往来，昨晚以后，她们还没有说过话。天色渐渐昏暗，艾达绕着宫墙踱步，她在回忆自己那个晚上是怎么被拉进去的。
入夜以后，抱一的学徒用传送卷轴之类的法器可以把外面的人拉入宫内，外人接近青垣殿，抱一也能直接在宫墙上打开缺口，将人放进来。但是，还没有到集会的时候，青垣殿内不一定有人。
不，不如说，如果有人就太糟糕了。艾达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那天晚上的经历告诉她：青垣殿中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如果有抱一的人看见她在殿外徘徊，无法进入青垣殿，她一定会被质疑，进而受到挑战。艾达已经在月湖湖底见识过各类法器的威能，她并不觉得抱一的人完全没有获胜的可能。她不愿意让烛龙出来杀人，更不愿意被打败，然后被瞧不起，因此必须尽早进入殿内。
艾达一边往前走，一边心无旁骛的思索起来：封闭青垣殿的法术一定在宫墙内侧，所以她没办法从外部看出任何法术痕迹。她在夜间去过藏书阁、月湖长殿和青垣殿，三个地方的法力潮汐都较外部柔缓，藏书阁与月湖长殿的法力潮汐强度类似，以青垣殿为最弱。青垣殿殿内有多个法术织就的法术领域，但法术领域本身只能阻隔凶险的法术并拆解法力潮汐，无法减弱法力潮汐。因此，或许可以认为学宫的建筑本身就有抵抗法力潮汐的功能，而青垣殿在夜间封闭或许正是法力潮汐低的原因之一。
但是，法力潮汐还有一个时辰才来，它似乎不至于提前关闭，还特意清除了内部的学徒。
她又回忆起被沈如琢拉入青垣殿那一晚上，缺口处是没有法力波动的，进入内庭时她明显感觉浑身一轻，缺口似乎立即就合上了。不知不觉间艾达已经走到了步天宫门口，她转身往回走。她心中已有几种想法，想要尽早验证。
艾达猜测，夜晚的青垣殿至少被施加了两重法则，一重是学宫建筑固有的，另一重则来自抱一。封闭夜晚的青垣殿是抱一的手笔，因此她可以直接找抱一的学徒要求进入青垣殿，以抱一议长的身份。不过，她另有一个猜想。
抱一封闭夜晚的学宫是为了在那里单独集会，擅入集会那晚，沈如琢提及“用卷轴送你回去”，而伊丝达则给她符契让她回去，也就是说，抱一的学徒会在集会结束后会用不同的方法回到住处，他们没有统一的回去的方式。并且，每次聚会的参与者都不尽相同，就像伊丝达昨晚就不在。艾达猜想，也许，抱一也没有统一的召集方式。那么，每个抱一的学徒都该有办法径自进入青垣殿才是，要进入青垣殿，不应该很难。
昨晚，宣布成为议长之后，她在提涅尔的指引下踏入了入社法阵，阵法绽放出璀璨的金光，她完成了进入抱一的仪式之一。还需要洛知秋的书信，她才算是正式成为抱一的学徒，做实抱一议长一职。
艾达站在本应是青垣殿正门的宫墙前，把洛知秋写给她的书信从袖中取出，按在了宫墙上，她手掌下的墙体扭曲了一瞬，书信被吞入淡紫色的漩涡中，她进入了闭锁的青垣殿。
内庭空无一人。
差两刻亥时，伊丝达走进青垣殿，她向艾达道了贺便坐到了角落里，安静而恭谨，是艾达没见过的模样。艾达清清嗓子，问：“议长，咳咳，上任议长平时都做些什么？”她想知道议长的职责是什么。
内庭空无一人。
差两刻亥时，伊丝达走进青垣殿，她向艾达道了贺便坐到了角落里，安静而恭谨，是艾达没见过的模样。艾达清清嗓子，也作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议长，咳咳，上任议长平时都做些什么？”她想知道议长的职责是什么。
伊丝达站起来，声音恭谨，眼中却带着促狭：“放任他们撒野，但也制定界限。不过，他当时最重要的任务是……”两人说话间，又进来几位学徒，伊丝达低下头继续道，“新术士晋升后，学院内的几个派系会重新划分领地，在年末的新学徒对抗赛中，抱一必须取得优胜才能继续使用青垣殿。”
艾达听得心中一动，她觉得夏凌歌她们会喜欢夜晚的青垣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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