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2）
不远处的一个小型村落内，十数个壮汉正在忙碌，开辟耕田，修建篱笆，以及为新盖的干燥完全的泥巴屋上盖上用以数层挡雨的类芭蕉树叶，当然为了更高一些的强度，他们也囫囵在搭建房屋中的泥巴中加入了些许类似的树叶，至于有没有作用那便是另一回事了。
除此之外尚有些孩童于此间嬉戏，不远处几个妇人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活计，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家的小子还在不在，是不是皮实的过头得松一松筋骨，俨然一副低欲望人群的世外桃源景象。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这所村落不过是刚刚建立起来，然而奇特的是，在绝大部分的房屋都未曾能够营造上一个屋顶的时候，于那村落的中央却已经有一座已经修缮完毕好的建筑，外面甚至垂挂着数条编制好的麻布以作装饰。
那个装饰和修缮程度明显异于其他的建筑的建筑更像是一个本地化的祠堂，当然祠堂也好，庙也罢，终归是供奉着些什么东西的。而被这些壮汉冒犯却又最终背回的我自是当仁不让的被摆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个泥捏的小人被披了块彩布。只是很难说得清楚他们到底是想讨好我还是想借着所谓的香火镇压我？又或者二者兼有？
此时距离我被他们背走已经一月有余，便是算上被安置在这里享受祈祷和香火也有了约摸二十日，从结果上来看，起码我切实得享受到了祈祷和香火给我带来的好处。
多亏了他们的香火，我得以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重新补足，但要说想要怎么感谢，却只能道一句饶他们一命。搅了我的大事，按记忆中“我”的行事风格，便是杀了也就杀了，只是当时的我放下了报复的念头。很难说到底是他们通过祷告和香火送来的魂力糊住了我这个心思，还是初生的我意图与记忆中杀人无数的“我”所切割而导致的行为。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我旁边那泥塑小人的镇压让我从善？我转头看了眼在我复活汲取完记忆有了大致判断力后便掰断了只手的泥人，无声的咧了咧嘴。所幸是他们为它披上的布料比起它实在是宽裕不少，倒是也未被人发现。
我本来可以安稳的，完整的复活，而非如同此刻仅有支离破碎的记忆，甚至连交流都难以顺畅的进行，只能暂且忍饥挨饿，好在外面的人时不时会送入些贡品如面饼子又或者是其他些什么野果，我也就顺势能够多装几日，多享几日的安宁。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半大的小子时常会觉得吃不饱，因而总会在大人们对我进行供奉后偷摸着溜进来想吃些贡品，可惜那时候贡品早就进了我的肚子，于是只好狐疑得看我两眼，略带迟疑得踱步而出。
而此刻，他便会被自己的小伙伴们抓包，他们自然也是来寻些贡品填填肚子，然而只消探头一看，光着的盘子便成为了第一个伙伴出来偷吃的铁证，黄泥掉裤裆，不是矢也是矢了。
这件事闹着闹着传入了大人们的耳中，他们怎么看？除了笑着看又能怎么看？无非是多了些饭时的谈资，毕竟只有先钻出地洞的大人们才知道我并非是个什么拟真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距离这些半大小子们的疑惑解开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经过我数日的体会这些所谓的香火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可再生的魂力，他们将可恢复的魂力通过念想祈祷和祭祀寄托于那燃烧的土香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也是我缺损的魂力能够得以补足并最终唤醒我的缘故。
当然，这个量并不算多，不过一个人灵魂的百一而已，但胜在能够较快恢复和不断产生。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在记忆中这片世界修炼一途仅有气的存在，那这种真正能够给人以好处的香火又是从何而来，其他人便没有发现吗？又或者只是少数人发现却只在闷声发大财如那泥捏小人的本尊？
这与信仰还稍有不同，它并非是一次性的交易，若是想要从一个人身上获取更多的信仰还需要提升信仰等级，可惜我需要的仅仅是祷告和念想，仅此而已。
我用着精神力扫视了一圈，自从我的魂力阈值抵达了能够让我以一定的频率扫视四周之后，我便爱上了这种感觉，一览无余的四周会为我提供难以言明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当然这并不会很大程度上的影响我的恢复速度和战斗能力，我在扫视之外留有了足够的精神力余量。
说是精神力，这里不得不提到我在这数日间的发现了，由于魂力的总量很少导致我在初期维持了十数秒的扫视带来了极大的虚弱感，然而这种状态在半日后便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在恢复后我也并未感觉到灵魂上的衰弱，由此我大致推断出了我使用能力的消耗与魂力的关系，以一种易于接受的说法来解释便是：魂力是蓝条，而精神力是蓝量。一但蓝量见底仍要继续使用能力，到时候消耗的便是蓝条的上限了。
当然，此乃闲话了。
此时并非上供后不久的饭点，但我却因为这次扫视意外的发现一个半大小子正在向着陈列着我的草屋走来。说是走来倒更像是在鬼鬼祟祟的摸过来。
他在扫视了一周确认自己大概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后，便偷摸着溜了进来，有些恨恨得看了眼我前面平日间用于摆放贡品的木质碟盘。
随即，他看向了我，气鼓鼓的脸上似乎在昭示着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他便是那个贪吃的小子，时常偷摸着溜进来试图偷吃些食物却又总是无功而返，甚至当他试图再次偷摸着溜出去的时候总会被他的小伙伴们围堵。
那么......他是来做什么的？
很快我便知晓了答案，他将系在腰间一圈的破布撩起，我有些不妙的预感。
“喂，叫你家大人来”我操持着不太熟练的语言呵斥道。
他向不了任何人撒气，于是他选择了我，那我也只好成为他撒不了气的人，至于接着装下去什么的，本来也没什么意义了，这场近乎是灾难性的闹剧只是将这一个时间点提前了些许罢了。
他怔住了，幸亏是没有被我吓到洒出两滴水来（这一点必须承认，我在事后的回想中是有些慌的），随后在短暂的宕机后，他重新将那圈破布撩下。
不说话，他就这么看着我，眼中似乎开始闪烁起泪花，最终于沉默中跑开。
他在想些什么呢？或许是在害怕我？埋怨我？充满了委屈？又或是谜底揭晓后感觉豁然开朗？我想除了最后一个猜想，他大抵是都占了。
不多时，那些背我来这儿的人便凑齐了。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进来。他们应该早在贡品消失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状态，只是并未撕开这一层薄纱，或许是尴尬，或许是不愿，总之是并未见我，但眼下受到了我的指示，只好等在这里。最终推推攘攘，当初那个对我动手的便在一脸的不情愿中被推了进来。
他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面带着尴尬杵在那里，实在是有些为难这个男人了，或许他在等着我的质问，又或者是指示，毕竟都将我端在这里承受他们的祷告和供奉了，谁能肯定他们没有些特殊的小心思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借此展示他们的心意，但从今往后不会是了。
我突发奇想，单手虚握着，一柄刀刃就这么缓慢出现在了我的手中，他瞪圆了双眼，应当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他所从未听闻过的手段。
“送你了”
除此之外尚有些孩童于此间嬉戏，不远处几个妇人忙活着手里的针线活计，时不时抬头看一眼自家的小子还在不在，是不是皮实的过头得松一松筋骨，俨然一副低欲望人群的世外桃源景象。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这所村落不过是刚刚建立起来，然而奇特的是，在绝大部分的房屋都未曾能够营造上一个屋顶的时候，于那村落的中央却已经有一座已经修缮完毕好的建筑，外面甚至垂挂着数条编制好的麻布以作装饰。
那个装饰和修缮程度明显异于其他的建筑的建筑更像是一个本地化的祠堂，当然祠堂也好，庙也罢，终归是供奉着些什么东西的。而被这些壮汉冒犯却又最终背回的我自是当仁不让的被摆在了那里，旁边还有个泥捏的小人被披了块彩布。只是很难说得清楚他们到底是想讨好我还是想借着所谓的香火镇压我？又或者二者兼有？
此时距离我被他们背走已经一月有余，便是算上被安置在这里享受祈祷和香火也有了约摸二十日，从结果上来看，起码我切实得享受到了祈祷和香火给我带来的好处。
多亏了他们的香火，我得以在先天不足的情况下重新补足，但要说想要怎么感谢，却只能道一句饶他们一命。搅了我的大事，按记忆中“我”的行事风格，便是杀了也就杀了，只是当时的我放下了报复的念头。很难说到底是他们通过祷告和香火送来的魂力糊住了我这个心思，还是初生的我意图与记忆中杀人无数的“我”所切割而导致的行为。
至于有没有可能是我旁边那泥塑小人的镇压让我从善？我转头看了眼在我复活汲取完记忆有了大致判断力后便掰断了只手的泥人，无声的咧了咧嘴。所幸是他们为它披上的布料比起它实在是宽裕不少，倒是也未被人发现。
我本来可以安稳的，完整的复活，而非如同此刻仅有支离破碎的记忆，甚至连交流都难以顺畅的进行，只能暂且忍饥挨饿，好在外面的人时不时会送入些贡品如面饼子又或者是其他些什么野果，我也就顺势能够多装几日，多享几日的安宁。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那些半大的小子时常会觉得吃不饱，因而总会在大人们对我进行供奉后偷摸着溜进来想吃些贡品，可惜那时候贡品早就进了我的肚子，于是只好狐疑得看我两眼，略带迟疑得踱步而出。
而此刻，他便会被自己的小伙伴们抓包，他们自然也是来寻些贡品填填肚子，然而只消探头一看，光着的盘子便成为了第一个伙伴出来偷吃的铁证，黄泥掉裤裆，不是矢也是矢了。
这件事闹着闹着传入了大人们的耳中，他们怎么看？除了笑着看又能怎么看？无非是多了些饭时的谈资，毕竟只有先钻出地洞的大人们才知道我并非是个什么拟真雕像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然，距离这些半大小子们的疑惑解开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经过我数日的体会这些所谓的香火实际上更像是一种可再生的魂力，他们将可恢复的魂力通过念想祈祷和祭祀寄托于那燃烧的土香上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也是我缺损的魂力能够得以补足并最终唤醒我的缘故。
当然，这个量并不算多，不过一个人灵魂的百一而已，但胜在能够较快恢复和不断产生。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在记忆中这片世界修炼一途仅有气的存在，那这种真正能够给人以好处的香火又是从何而来，其他人便没有发现吗？又或者只是少数人发现却只在闷声发大财如那泥捏小人的本尊？
这与信仰还稍有不同，它并非是一次性的交易，若是想要从一个人身上获取更多的信仰还需要提升信仰等级，可惜我需要的仅仅是祷告和念想，仅此而已。
我用着精神力扫视了一圈，自从我的魂力阈值抵达了能够让我以一定的频率扫视四周之后，我便爱上了这种感觉，一览无余的四周会为我提供难以言明的安全感和满足感，当然这并不会很大程度上的影响我的恢复速度和战斗能力，我在扫视之外留有了足够的精神力余量。
说是精神力，这里不得不提到我在这数日间的发现了，由于魂力的总量很少导致我在初期维持了十数秒的扫视带来了极大的虚弱感，然而这种状态在半日后便得到了有效的缓解。
在恢复后我也并未感觉到灵魂上的衰弱，由此我大致推断出了我使用能力的消耗与魂力的关系，以一种易于接受的说法来解释便是：魂力是蓝条，而精神力是蓝量。一但蓝量见底仍要继续使用能力，到时候消耗的便是蓝条的上限了。
当然，此乃闲话了。
此时并非上供后不久的饭点，但我却因为这次扫视意外的发现一个半大小子正在向着陈列着我的草屋走来。说是走来倒更像是在鬼鬼祟祟的摸过来。
他在扫视了一周确认自己大概没有被其他人注意到后，便偷摸着溜了进来，有些恨恨得看了眼我前面平日间用于摆放贡品的木质碟盘。
随即，他看向了我，气鼓鼓的脸上似乎在昭示着什么。我突然想起来他便是那个贪吃的小子，时常偷摸着溜进来试图偷吃些食物却又总是无功而返，甚至当他试图再次偷摸着溜出去的时候总会被他的小伙伴们围堵。
那么......他是来做什么的？
很快我便知晓了答案，他将系在腰间一圈的破布撩起，我有些不妙的预感。
“喂，叫你家大人来”我操持着不太熟练的语言呵斥道。
他向不了任何人撒气，于是他选择了我，那我也只好成为他撒不了气的人，至于接着装下去什么的，本来也没什么意义了，这场近乎是灾难性的闹剧只是将这一个时间点提前了些许罢了。
他怔住了，幸亏是没有被我吓到洒出两滴水来（这一点必须承认，我在事后的回想中是有些慌的），随后在短暂的宕机后，他重新将那圈破布撩下。
不说话，他就这么看着我，眼中似乎开始闪烁起泪花，最终于沉默中跑开。
他在想些什么呢？或许是在害怕我？埋怨我？充满了委屈？又或是谜底揭晓后感觉豁然开朗？我想除了最后一个猜想，他大抵是都占了。
不多时，那些背我来这儿的人便凑齐了。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面面相觑却没人敢进来。他们应该早在贡品消失的时候就知道了我的状态，只是并未撕开这一层薄纱，或许是尴尬，或许是不愿，总之是并未见我，但眼下受到了我的指示，只好等在这里。最终推推攘攘，当初那个对我动手的便在一脸的不情愿中被推了进来。
他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面带着尴尬杵在那里，实在是有些为难这个男人了，或许他在等着我的质问，又或者是指示，毕竟都将我端在这里承受他们的祷告和供奉了，谁能肯定他们没有些特殊的小心思呢？
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只是希望能够借此展示他们的心意，但从今往后不会是了。
我突发奇想，单手虚握着，一柄刀刃就这么缓慢出现在了我的手中，他瞪圆了双眼，应当是有些不敢置信，这是他所从未听闻过的手段。
“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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