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秋雨悲灼桃，横刀入世潮（34）
柳怀瑾语塞，张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小狐狸睁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咂咂嘴，磨磨牙，悠悠醒来。一看见洛璃，身子顿时像一张弓一般绷紧，锋利的爪子紧扣轻甲。
“小狐狸，吃醋了？”洛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柳怀瑾肩头的狐狸，捂嘴轻笑，不过瞳眸深处，隐隐有股忌惮之情。
小狐狸傲娇地撇过头，不再多看洛璃一眼。洛璃自讨没趣，悻悻地摸摸侧脸，不再多言。
两个女人一台戏，柳怀瑾顿时一个头顶两个大。
“好了好了，瑾弟，炽龙珠，拿出来吧。”说话间，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柳怀瑾指间的戒指。
柳怀瑾深呼气，屏息凝神，意念一动。
彤红透亮的炽龙珠显现，热浪滚滚，宛如一颗小太阳。
下一刻，洛璃周身涌现出千丝万缕的火蛇，缓缓包裹，犹如春蚕织茧。
柳怀瑾骇然，正欲上前帮助洛璃脱困，洛璃慵懒的声音传来：“别怕急，弟弟，一会儿就好。”
闻言，柳怀瑾皱皱眉，松开握紧刀柄的手，静待洛璃下文。
“之后呢，我就住在炽龙珠里了。怎么样，惊喜吧？”洛璃的语气充满欣喜。
相反，柳怀瑾内心一片灰暗，扯扯嘴角：“你的意思是，之后我无论到哪儿，你都会如影随形？”
“弟弟真聪明。”洛璃捂嘴娇笑的模样浮现柳怀瑾脑海。
柳怀瑾认命地点点头，抚额长叹。
驰冥拱了拱柳怀瑾的背，以示安慰。
火红的蚕茧支离破碎，其中，空无一物。只有飘荡的火星散发余热。蛇群离散，千百毒蛇慢悠悠地钻入树丛，不见了踪影。阿花安然落地，呆愣愣地四处张望，眼神充满疑惑。
炽龙珠重回狐灵戒。
“呀，弟弟，根基不稳啊。姐姐建议你莫要急功近利，这些日子，好好稳固稳固境界的好。若是走火入魔了，姐姐也得跟着你遭殃。”洛璃的声音自脑海传来。
柳怀瑾调整状态，诚心发问：“需要我怎么做？”洛璃不假思索：“听好，我这就将《万蛇迷心》传授于你。”
柳怀瑾正色：“需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听好，记好。”
深奥的低语直击灵魂，一瞬，柳怀瑾只觉意识被抽离，游荡于深邃寒渊。虚无，冰冷，黯然销魂。
凉飕飕的风自下而上，平稳地托住柳怀瑾。
深寒袭来，耳边隐隐传来驳杂的游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游。
冰冷湿滑的触感紧贴后心，紧接着，这种诡异的触感遍及全身各处。
是蛇。一眼无际的蛇海，吞噬了柳怀瑾单薄的意识。一双双淬毒獠牙狠厉地贯穿肌肤，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柳怀瑾眉头一跳，面色骤然扭曲。
万蛇噬心。
浑身麻痹，思维僵硬，痛楚撕裂神经，毒素侵蚀躯体。
柳怀瑾在苦与痛的血海里挣扎，沉沦，不屈的意志负隅顽抗，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炽龙珠内的洛璃，赞赏有加地观察着血脉贲张的柳怀瑾：“不错，是棵好苗子。好弟弟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呢。人族若想习得此法，需承受万蛇噬心之痛半个时辰。能做到哪个地步，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柳怀瑾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楚，紧皱的眉头舒展，随之而来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充盈之感。
“蛇本无角，遇灵化蛟。万蛇环绕，迷心惑妖。”洛璃凝神低语。
暗紫浪潮吞没紧闭双眸的柳怀瑾。
洛璃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弛了下去。
待柳怀瑾悠悠醒来，看见身边玩闹的一狐一马，左臂搁置额头，咧嘴轻笑：“小驰冥，有个伴的感觉怎么样？”驰冥撇过头，看看躺倒于地的柳怀瑾，翻翻白眼，意思不言而喻。
“好好好，喜新厌旧是吧。皇竹草以后你别想吃了。”柳怀瑾和颜悦色。
湿润的涎液包裹面颊。驰冥火速来到柳怀瑾身边，俯首，勤快地舔舐着柳怀瑾的脸。
“滚！”柳怀瑾嚷嚷，一手撑住驰冥沉重的头颅，一手揪住其脖颈的鬃毛，蹬腿，一拎，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驰冥幽怨回眸，瞪着沾沾自喜的柳怀瑾。
“走吧走吧。”柳怀瑾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小狐狸，小狐狸顺着胳膊来到肩头，缩成毛茸茸的一团，继续酣睡。
此时，沉寂已久的洛璃突然提醒道：“你不问问时间？”
柳怀瑾面色一变，拖长声音：“难不成……”
“不错，过了七天了。今天大概是九月二十七号。”
柳怀瑾无奈摇头：“我就知道。人界可有大事发生？”
“我的仆从收集的信息不多。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三件事：其一，边境战事迫在眉睫；其二，叶家将要提前举行名剑大会，缘由未知；其三，谢长明要有大动作了，似乎与丞相有关。”洛璃如数家珍。
柳怀瑾心下一紧，暗忖：“叶家的形势不容乐观啊。看来，谢长明还是没有放过叶家。但是这次名剑大会的意义何在呢？”冥思苦想了半晌，终究是下不了定论。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通云峰见一见老苏头的旧友吧。说不定，还能指点一下柳怀瑾的刀法。
苏听澜说过，这个朋友，剑法上的造诣冠绝古今，一手“飞仙剑”名扬四海。但是鲜少有人知道，他对刀法的研究更深刻，也更用心。
他与苏听澜素来交好，两人经常相约山头，秘密会面，把酒言欢，一腔热血难凉，酒后共叙愁肠。
用老苏头的话来讲：“嘶，那感情好啊。雪山，青松，寒风，温酒。啧啧，冰火两重天，快活似神仙啊。你小子不懂，蜀州这边，下雪下得忒少了。若是有一天真下雪了，老头子我请你喝一杯辣的。”
可惜，那杯酒，柳怀瑾是喝不上了。
黯然长叹，柳怀瑾整理思绪，拽着缰绳，徐徐向着通云峰前进。心中揣度着谢长明的想法。
中州，归元城，卧龙居。
“此事你怎么看？”谢长明搂着俞芯洛，柔声询问。
俞芯洛微抿红唇，轻飘飘地捶了捶谢长明的胸口：“叶家的事，完全可以放放的嘛。你看，这次他们送上来的宝器都不错。”
“嗯。你倒是对你表哥挺上心的。”谢长明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还不是为了你，”俞芯洛娇嗔，轻拍谢长明胸口，“那个姓宋的拿你当枪使。我可看不惯。让他死个百八十回都算便宜他了。”
谢长明眸光微冷：“哼，让他再蹦跶一会儿吧。准备得差不多了。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不知死活。”俞芯洛气鼓鼓地挥挥拳，彩袖飞扬。
谢长明眼神一柔，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俞芯洛。
软玉飘香。
俞芯洛粉面若桃，纤纤玉手无助地撑着谢长明的胸膛，弱弱道：“莫先生说过了，身体要紧。”细若蚊鸣。
谢长明面色一黑，反倒是搂得更紧了：“没事，就抱会儿。”
俞芯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发出一阵诱人的低吟：“嗯——随便你。”
呼吸急促，身体燥热。谢长明有点想喝水，喉结上下挪动。
俞芯洛顺溜地钻出谢长明的怀抱，明丽地笑着，赤足踏地：“我去拿水。”言罢，身姿摇曳地走出谢长明的视线。
谢长明瘫倒在床榻上，怔怔地注视着流光溢彩的装饰以及那些五花八门的玉石，笑笑：“芯洛，谢谢。”房间里，没有一星一点的酒气。
喉头一腥，谢长明猛地折腰，趴在床沿，剧烈咳嗽，嫣红血斑点缀地毯。
脚步声快速临近，俞芯洛俏脸煞白，夺门而入，来到谢长明身边，手一翻，一粒清香馥郁的紫丹静置手心。
“快，吃下去。”俞芯洛将丹药塞入谢长明嘴中，端起水杯就要灌下去。拿着，谢长明忽的面容扭曲，不断干呕去，好似要将那五脏六腑统统吐出来。
仓促接住湿漉漉的丹药，俞芯洛一愣，旋即心思电转——俞芯洛第一次见着这种状况。
俞芯洛强压内心慌乱，银牙紧咬，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含入嘴中，再轻抿一小口的清水，吻上谢长明的唇。
良久，谢长明的呼吸平稳，沉沉睡去。俞芯洛如释重负，急促喘息，擦擦唇角晶莹的液体，心疼地凝视着白发缕缕的谢长明，抬手，轻抚面庞：“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乾的明君，千万不要睡过头了，不然，魏丞相又有事要做了。”
脱去衣物，在谢长明身侧轻柔躺下，双臂紧紧搂着灼热的身躯，俞芯洛恬淡一笑，额头贴上滚烫的胸膛。
寒气迸发，俞芯洛体表泛起密密麻麻的冰晶，贪婪吸食热气。
神情痛苦的谢长明微微颤抖。
俞芯洛抚平夫君那紧皱的眉头，轻轻一吻：“我会一直陪着你，生死相随。我俞芯洛说到做到。你可不能丢下我走了，好吗？”
谢长明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俞芯洛侧耳贴近，安心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睡吧，明天早上，你还是那个执掌乾坤的帝王，不可一世，君临天下。”
窗外灯火阑珊，绵绵箫声像一阵清风，吹过大街小巷，勾起缱绻相思。
京尧城的夜晚，格外安宁。
这时，小狐狸睁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咂咂嘴，磨磨牙，悠悠醒来。一看见洛璃，身子顿时像一张弓一般绷紧，锋利的爪子紧扣轻甲。
“小狐狸，吃醋了？”洛璃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柳怀瑾肩头的狐狸，捂嘴轻笑，不过瞳眸深处，隐隐有股忌惮之情。
小狐狸傲娇地撇过头，不再多看洛璃一眼。洛璃自讨没趣，悻悻地摸摸侧脸，不再多言。
两个女人一台戏，柳怀瑾顿时一个头顶两个大。
“好了好了，瑾弟，炽龙珠，拿出来吧。”说话间，视线有意无意地扫过柳怀瑾指间的戒指。
柳怀瑾深呼气，屏息凝神，意念一动。
彤红透亮的炽龙珠显现，热浪滚滚，宛如一颗小太阳。
下一刻，洛璃周身涌现出千丝万缕的火蛇，缓缓包裹，犹如春蚕织茧。
柳怀瑾骇然，正欲上前帮助洛璃脱困，洛璃慵懒的声音传来：“别怕急，弟弟，一会儿就好。”
闻言，柳怀瑾皱皱眉，松开握紧刀柄的手，静待洛璃下文。
“之后呢，我就住在炽龙珠里了。怎么样，惊喜吧？”洛璃的语气充满欣喜。
相反，柳怀瑾内心一片灰暗，扯扯嘴角：“你的意思是，之后我无论到哪儿，你都会如影随形？”
“弟弟真聪明。”洛璃捂嘴娇笑的模样浮现柳怀瑾脑海。
柳怀瑾认命地点点头，抚额长叹。
驰冥拱了拱柳怀瑾的背，以示安慰。
火红的蚕茧支离破碎，其中，空无一物。只有飘荡的火星散发余热。蛇群离散，千百毒蛇慢悠悠地钻入树丛，不见了踪影。阿花安然落地，呆愣愣地四处张望，眼神充满疑惑。
炽龙珠重回狐灵戒。
“呀，弟弟，根基不稳啊。姐姐建议你莫要急功近利，这些日子，好好稳固稳固境界的好。若是走火入魔了，姐姐也得跟着你遭殃。”洛璃的声音自脑海传来。
柳怀瑾调整状态，诚心发问：“需要我怎么做？”洛璃不假思索：“听好，我这就将《万蛇迷心》传授于你。”
柳怀瑾正色：“需要我怎么做？”
“什么都不用做，听好，记好。”
深奥的低语直击灵魂，一瞬，柳怀瑾只觉意识被抽离，游荡于深邃寒渊。虚无，冰冷，黯然销魂。
凉飕飕的风自下而上，平稳地托住柳怀瑾。
深寒袭来，耳边隐隐传来驳杂的游动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上游。
冰冷湿滑的触感紧贴后心，紧接着，这种诡异的触感遍及全身各处。
是蛇。一眼无际的蛇海，吞噬了柳怀瑾单薄的意识。一双双淬毒獠牙狠厉地贯穿肌肤，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柳怀瑾眉头一跳，面色骤然扭曲。
万蛇噬心。
浑身麻痹，思维僵硬，痛楚撕裂神经，毒素侵蚀躯体。
柳怀瑾在苦与痛的血海里挣扎，沉沦，不屈的意志负隅顽抗，坚守最后一道防线。
炽龙珠内的洛璃，赞赏有加地观察着血脉贲张的柳怀瑾：“不错，是棵好苗子。好弟弟真是让姐姐大开眼界呢。人族若想习得此法，需承受万蛇噬心之痛半个时辰。能做到哪个地步，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柳怀瑾逐渐适应了这种程度的痛楚，紧皱的眉头舒展，随之而来的，便是源源不断的充盈之感。
“蛇本无角，遇灵化蛟。万蛇环绕，迷心惑妖。”洛璃凝神低语。
暗紫浪潮吞没紧闭双眸的柳怀瑾。
洛璃紧绷的神经才算松弛了下去。
待柳怀瑾悠悠醒来，看见身边玩闹的一狐一马，左臂搁置额头，咧嘴轻笑：“小驰冥，有个伴的感觉怎么样？”驰冥撇过头，看看躺倒于地的柳怀瑾，翻翻白眼，意思不言而喻。
“好好好，喜新厌旧是吧。皇竹草以后你别想吃了。”柳怀瑾和颜悦色。
湿润的涎液包裹面颊。驰冥火速来到柳怀瑾身边，俯首，勤快地舔舐着柳怀瑾的脸。
“滚！”柳怀瑾嚷嚷，一手撑住驰冥沉重的头颅，一手揪住其脖颈的鬃毛，蹬腿，一拎，翻身上马，一气呵成。
驰冥幽怨回眸，瞪着沾沾自喜的柳怀瑾。
“走吧走吧。”柳怀瑾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小狐狸，小狐狸顺着胳膊来到肩头，缩成毛茸茸的一团，继续酣睡。
此时，沉寂已久的洛璃突然提醒道：“你不问问时间？”
柳怀瑾面色一变，拖长声音：“难不成……”
“不错，过了七天了。今天大概是九月二十七号。”
柳怀瑾无奈摇头：“我就知道。人界可有大事发生？”
“我的仆从收集的信息不多。不过至少可以确定三件事：其一，边境战事迫在眉睫；其二，叶家将要提前举行名剑大会，缘由未知；其三，谢长明要有大动作了，似乎与丞相有关。”洛璃如数家珍。
柳怀瑾心下一紧，暗忖：“叶家的形势不容乐观啊。看来，谢长明还是没有放过叶家。但是这次名剑大会的意义何在呢？”冥思苦想了半晌，终究是下不了定论。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通云峰见一见老苏头的旧友吧。说不定，还能指点一下柳怀瑾的刀法。
苏听澜说过，这个朋友，剑法上的造诣冠绝古今，一手“飞仙剑”名扬四海。但是鲜少有人知道，他对刀法的研究更深刻，也更用心。
他与苏听澜素来交好，两人经常相约山头，秘密会面，把酒言欢，一腔热血难凉，酒后共叙愁肠。
用老苏头的话来讲：“嘶，那感情好啊。雪山，青松，寒风，温酒。啧啧，冰火两重天，快活似神仙啊。你小子不懂，蜀州这边，下雪下得忒少了。若是有一天真下雪了，老头子我请你喝一杯辣的。”
可惜，那杯酒，柳怀瑾是喝不上了。
黯然长叹，柳怀瑾整理思绪，拽着缰绳，徐徐向着通云峰前进。心中揣度着谢长明的想法。
中州，归元城，卧龙居。
“此事你怎么看？”谢长明搂着俞芯洛，柔声询问。
俞芯洛微抿红唇，轻飘飘地捶了捶谢长明的胸口：“叶家的事，完全可以放放的嘛。你看，这次他们送上来的宝器都不错。”
“嗯。你倒是对你表哥挺上心的。”谢长明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
“还不是为了你，”俞芯洛娇嗔，轻拍谢长明胸口，“那个姓宋的拿你当枪使。我可看不惯。让他死个百八十回都算便宜他了。”
谢长明眸光微冷：“哼，让他再蹦跶一会儿吧。准备得差不多了。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不知死活。”俞芯洛气鼓鼓地挥挥拳，彩袖飞扬。
谢长明眼神一柔，有力的臂膀牢牢抱住俞芯洛。
软玉飘香。
俞芯洛粉面若桃，纤纤玉手无助地撑着谢长明的胸膛，弱弱道：“莫先生说过了，身体要紧。”细若蚊鸣。
谢长明面色一黑，反倒是搂得更紧了：“没事，就抱会儿。”
俞芯洛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发出一阵诱人的低吟：“嗯——随便你。”
呼吸急促，身体燥热。谢长明有点想喝水，喉结上下挪动。
俞芯洛顺溜地钻出谢长明的怀抱，明丽地笑着，赤足踏地：“我去拿水。”言罢，身姿摇曳地走出谢长明的视线。
谢长明瘫倒在床榻上，怔怔地注视着流光溢彩的装饰以及那些五花八门的玉石，笑笑：“芯洛，谢谢。”房间里，没有一星一点的酒气。
喉头一腥，谢长明猛地折腰，趴在床沿，剧烈咳嗽，嫣红血斑点缀地毯。
脚步声快速临近，俞芯洛俏脸煞白，夺门而入，来到谢长明身边，手一翻，一粒清香馥郁的紫丹静置手心。
“快，吃下去。”俞芯洛将丹药塞入谢长明嘴中，端起水杯就要灌下去。拿着，谢长明忽的面容扭曲，不断干呕去，好似要将那五脏六腑统统吐出来。
仓促接住湿漉漉的丹药，俞芯洛一愣，旋即心思电转——俞芯洛第一次见着这种状况。
俞芯洛强压内心慌乱，银牙紧咬，毫不犹豫地将丹药含入嘴中，再轻抿一小口的清水，吻上谢长明的唇。
良久，谢长明的呼吸平稳，沉沉睡去。俞芯洛如释重负，急促喘息，擦擦唇角晶莹的液体，心疼地凝视着白发缕缕的谢长明，抬手，轻抚面庞：“好好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大乾的明君，千万不要睡过头了，不然，魏丞相又有事要做了。”
脱去衣物，在谢长明身侧轻柔躺下，双臂紧紧搂着灼热的身躯，俞芯洛恬淡一笑，额头贴上滚烫的胸膛。
寒气迸发，俞芯洛体表泛起密密麻麻的冰晶，贪婪吸食热气。
神情痛苦的谢长明微微颤抖。
俞芯洛抚平夫君那紧皱的眉头，轻轻一吻：“我会一直陪着你，生死相随。我俞芯洛说到做到。你可不能丢下我走了，好吗？”
谢长明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俞芯洛侧耳贴近，安心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睡吧，明天早上，你还是那个执掌乾坤的帝王，不可一世，君临天下。”
窗外灯火阑珊，绵绵箫声像一阵清风，吹过大街小巷，勾起缱绻相思。
京尧城的夜晚，格外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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