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秋雨悲灼桃，横刀入世潮（35）
小雨淅淅沥沥，悦耳的虫鸣缭绕耳际。熹微晨光穿过绿叶的间隙，唤醒沉睡的意识。柳怀瑾揉揉眼，惊奇地观察着这场难得的日光雨。
驰冥就在不远处，欢快地摇晃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啃食缀着晨露的青草，眼神满足，神情惬意；小狐狸则不知疲倦地攀爬着一颗参天大树，上上下下，布满青苔的树干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抓痕。
柳怀瑾吹响悠长的口哨，驰冥和小狐狸乖巧地来到身边。小狐狸麻利地遛上柳怀瑾的肩，伸腰，肉嘟嘟的小爪子叠放，枕着头，呼呼大睡。柳怀瑾哑然失笑，食指轻轻捋捋小狐狸柔顺的粉毛，引得后者一阵舒适地低吟。
被冷落的驰冥踹踹蹄，眼神鄙夷地盯着柳怀瑾，仿佛在说：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柳怀瑾抬腿给了驰冥一脚，笑骂：“滚犊子。看看你这皮包骨头的，跑得快也没用。”驰冥撇过头，喷喷响鼻。
通云峰并不遥远，龙泉湖秘境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柳怀瑾去完成。
驰冥悠闲慢走，一路平安无事，人烟稀少。
通云峰作为一座远近闻名的山头，即使不准纯阳宫之外的人进入，也不至于没落成这副模样吧？柳怀瑾百思不得求解。难不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迎面走来一位白头老翁，撑着破破烂烂的伞，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柳怀瑾连忙跃下马，扶住老翁。
惶恐的老翁紧紧抓住柳怀瑾的手臂：“孩子，不要上山，不要上山啊。那个女魔头，过来讨债啦。回头，快走，阵法要不了多久就要告破了。”
“铮！”声势如惊涛骇浪的琴音铺天盖地而来，漫山遍野的绿植被震得东摇西晃。
柳怀瑾面色一凛，内力附着老翁双耳。老翁一愣，惊诧于没有听见震耳欲聋的琴音。
琴音渐消。
“老伯，到底怎么回事？”柳怀瑾云里雾里，连忙仔细询问。
老翁擦擦额头的冷汗，干枯的双手攥住柳怀瑾的胳膊：“别往前走了！曾雪晴来了，快回头吧。”柳怀瑾料想曾雪晴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苦于的确不认识，尴尬地挠挠头：“老伯，曾雪晴是谁？”
老翁眉头紧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柳怀瑾，迟疑道：“‘七弦灭魂’曾雪晴，霸王榜第十三的人物你都不认识？”柳怀瑾讪笑着摸摸鼻尖：“近日才出山，不是很了解，见笑了。”
“这样啊。小兄弟，打道回府吧。曾雪晴这次铁了心，那情债，不还就不走了。”
“情债？和谁？”
“和谁？还能有谁？纯阳宫掌门，霸王榜第七，‘绝情残剑’李忘生！年纪不大，一身本领倒是震古烁今。这两人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哪知道今天就奇了怪了，曾雪晴是不死不休了，嚷嚷着要当面对质。李忘生哪肯啊，直接开启护山大阵，寸步不让啊。”老翁啧啧称奇。
柳怀瑾听得入神，忽的一愣，低喃：“李忘生？有点耳熟啊，好像……就是师傅说的那个人？嘶。”大事不妙了。没成想，前脚还没跨入纯阳宫呢，就听闻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迹。
“说什么阵法快告破了也是夸张了。纯阳宫的护山大阵，至今还没有谁能攻破。就是想催着你快点下山。那琴音颇具穿透力，即使曾雪晴有意收敛，寻常人听了，也得头晕眼花啊。”老翁捶胸顿足，扯着自己的耳朵，向柳怀瑾展示着耳边丝丝血迹。
柳怀瑾凝眉沉思，说道：“老伯，多谢提醒。只不过，这山，还是要上的。”
老翁瞥了眼柳怀瑾腰间的刀，点点头，抖抖背上的箩筐，各式各样的山菇欢快地跳动着：“好吧，小兄弟多加小心。我就先回家了，要拿点山菇不？可香了。送你一些，不要钱，没毒。”
柳怀瑾摆摆手：“老伯客气了。不方便携带，您自己好好留着。告辞。”言罢，翻身上马。
老翁耸耸肩，拱手送行，转身离去，嘟囔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哟。凌虚境，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啊。祈雨之下，皆蝼蚁啊。”
“李忘生，你出来！”曾雪晴娇喝，素琴凌空，七弦震颤嗡鸣。
孤身一人，面对山头上数以千计的纯阳宫弟子，如此嚣张，曾雪晴绝对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驾鹤而来，蓝白道袍，纤尘不染；黑发高冠，长发招展；剑眉星目，仙风道骨，好一个俏郎君。此人，便是纯阳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李忘生，武道一途，达者为先，那么，李忘生绝对算是盖世宗师。
李忘生让不少老前辈深刻认识到了一个道理：莫以年龄论英雄。李忘生无疑是天之骄子中的翘楚。即使不是灵者，他的武道天赋仍然赋予了其远超灵者的修炼速度，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自幼便在纯阳宫习武修行，由上一任掌门人王振纲亲传绝学。那年，山巅一战，年少轻狂的李忘生仅凭独创的《潜龙游身剑》便击败了成名已久的“无影剑”韩畅，霎时声名鹊起。
初露锋芒的李忘生趁热打铁，一连挑战了数位老牌剑客而无一败绩，这下，李忘生一跃成为青年剑客的榜样。无数青年剑客追寻着李忘生的脚步，只想见着本人一面。
最终，乌泱泱的人潮不约而同地汇聚于通云峰山脚，差点酿成大祸。
自此，李忘生消停了，回山闭关，休养生息。
因为佩剑飞仙剑剑刃残缺，再加上李忘生的剑法冷厉无情，“绝情残剑”的名号，不胫而走。
而曾雪晴，琴道造诣古今独步，为云梦门掌门杨清弦的亲传弟子，如今，已然成为云梦门的牌面之一。鲜尝败绩的曾雪晴在李忘生手上栽了几回跟头，七年来，两人相爱相杀，却迟迟不肯捅破那最后一层薄膜。
关系愈发微妙。不知什么事情触及到了曾雪晴的痛点，今日竟一反常态，非要找李忘生说个清楚，不然，就一刀两断。
“雪晴，冷静。”李忘生面色如常，没有后丝毫异样。
曾雪晴凝视着李忘生，怔怔不语。
万众瞩目之下，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良久，李忘生败下阵来，垂首阖眸：“雪晴，对不起。”
“我知道了。李忘生，以后你想留住我，没可能了。”曾雪晴有些哽咽，双眼通红。收起竹琴，轻咬粉唇，毅然转头，离去。
李忘生的目光随着远去的背影无限拉长，融入璀璨朝阳。
鸦雀无声。一众纯阳弟子静默地望着天空上那道挺拔似剑而又落寞的身影。
“怎么，还看呢？《太虚心诀》和《紫霞功》不用练了？”李忘生骤然回眸，瞳孔之中，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利剑迸射而出，凌厉非凡。
众弟子作鸟兽散，乌泱泱的人群转而被白雪替代。
山脚下的柳怀瑾，仰望着曾雪晴远去，心里唏嘘不已。
白鹤转过头，亲昵地蹭蹭李忘生的手。李忘生失笑，抚摸着白鹤的头，呢喃自语：“月枝，我没事。”说着，长眺远方，轻叹。
心头一痛，李忘生擦擦酸涩的双眼，拔剑，目不转睛地观赏着手中这柄残剑，飞仙剑，扪心自问：“李忘生啊李忘生，究竟该怎么办呢？”
情这一字，包容万象，让人看不清前路，更不知归途。
李忘生黯然神伤，低头，看着脚下巍峨耸立的纯阳宫，神色未名。随后，驾鹤归于山巅。
荡气回肠，柳怀瑾细细回味一番，点点头，牵着驰冥继续向山上走去。小狐狸则两眼放光，时不时偷偷摸摸地看看柳怀瑾。
到了山腰，细碎的白雪便毫不吝啬地落下了。挺立的松树上，缀着厚实的雪堆，劲风一吹，那皑皑白雪一下子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柳怀瑾俯身，捧起一手白雪，顷刻间，白雪融化，晶莹的水流自指缝间流淌，冰凉而又清润。桃疆山没下过什么雪，柳怀瑾对于雪的概念一直很模糊，现在，总算是亲眼见到了雪，心中的亢奋是理所当然的。
驰冥挣开束缚，欢脱地蹦跳于深浅不一的雪地之上，看看出神的柳怀瑾，心生一计，转身，用力后踢。
一片扬扬洒洒的雪花直扑面颊，柳怀瑾慌忙侧头，依旧有不少雪花钻入轻甲的缝隙，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小狐狸不幸被波及，摇头甩尾，摆脱身上的白雪，对着驰冥龇牙咧嘴。
柳怀瑾忽的一愣，低头，打量一番布满焦痕的轻甲，叹气：“老苏头送的东西都不同凡响啊。得找时间修一修。”或许，纯阳宫里就有人可以帮助他。
苏听澜从没有提及这副轻甲的信息。柳怀瑾仍记得，苏听澜将轻甲送给他时，就这么随手一丢，好似这副轻甲根本无足轻重一般。但是，苏听澜眼底的那抹不舍还是被柳怀瑾捕捉到了。
从那个时候起，柳怀瑾深刻意识到这副轻甲的不凡。
炽龙珠一战，若是没有这副轻甲，柳怀瑾应是生死难料。
杂念颇多，柳怀瑾收敛心神，将撒欢儿的驰冥叫回来，安抚一番郁闷的小狐狸，继续赶路。
一入纯阳宫，便是新的开始了。
这里，才是柳怀瑾真正走入江湖的第一步。
江湖的神秘面纱，从此刻，揭起。
广为人知的七榜，失传已久的丹方，深藏谷底的宝藏……江湖向柳怀瑾展示的，才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未知，等待着有缘人来揭示。
驰冥就在不远处，欢快地摇晃着尾巴，津津有味地啃食缀着晨露的青草，眼神满足，神情惬意；小狐狸则不知疲倦地攀爬着一颗参天大树，上上下下，布满青苔的树干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抓痕。
柳怀瑾吹响悠长的口哨，驰冥和小狐狸乖巧地来到身边。小狐狸麻利地遛上柳怀瑾的肩，伸腰，肉嘟嘟的小爪子叠放，枕着头，呼呼大睡。柳怀瑾哑然失笑，食指轻轻捋捋小狐狸柔顺的粉毛，引得后者一阵舒适地低吟。
被冷落的驰冥踹踹蹄，眼神鄙夷地盯着柳怀瑾，仿佛在说：有了女人，忘了兄弟。
柳怀瑾抬腿给了驰冥一脚，笑骂：“滚犊子。看看你这皮包骨头的，跑得快也没用。”驰冥撇过头，喷喷响鼻。
通云峰并不遥远，龙泉湖秘境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等待着柳怀瑾去完成。
驰冥悠闲慢走，一路平安无事，人烟稀少。
通云峰作为一座远近闻名的山头，即使不准纯阳宫之外的人进入，也不至于没落成这副模样吧？柳怀瑾百思不得求解。难不成，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
迎面走来一位白头老翁，撑着破破烂烂的伞，跌跌撞撞地向前奔跑，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柳怀瑾连忙跃下马，扶住老翁。
惶恐的老翁紧紧抓住柳怀瑾的手臂：“孩子，不要上山，不要上山啊。那个女魔头，过来讨债啦。回头，快走，阵法要不了多久就要告破了。”
“铮！”声势如惊涛骇浪的琴音铺天盖地而来，漫山遍野的绿植被震得东摇西晃。
柳怀瑾面色一凛，内力附着老翁双耳。老翁一愣，惊诧于没有听见震耳欲聋的琴音。
琴音渐消。
“老伯，到底怎么回事？”柳怀瑾云里雾里，连忙仔细询问。
老翁擦擦额头的冷汗，干枯的双手攥住柳怀瑾的胳膊：“别往前走了！曾雪晴来了，快回头吧。”柳怀瑾料想曾雪晴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但苦于的确不认识，尴尬地挠挠头：“老伯，曾雪晴是谁？”
老翁眉头紧皱，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柳怀瑾，迟疑道：“‘七弦灭魂’曾雪晴，霸王榜第十三的人物你都不认识？”柳怀瑾讪笑着摸摸鼻尖：“近日才出山，不是很了解，见笑了。”
“这样啊。小兄弟，打道回府吧。曾雪晴这次铁了心，那情债，不还就不走了。”
“情债？和谁？”
“和谁？还能有谁？纯阳宫掌门，霸王榜第七，‘绝情残剑’李忘生！年纪不大，一身本领倒是震古烁今。这两人纠缠不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哪知道今天就奇了怪了，曾雪晴是不死不休了，嚷嚷着要当面对质。李忘生哪肯啊，直接开启护山大阵，寸步不让啊。”老翁啧啧称奇。
柳怀瑾听得入神，忽的一愣，低喃：“李忘生？有点耳熟啊，好像……就是师傅说的那个人？嘶。”大事不妙了。没成想，前脚还没跨入纯阳宫呢，就听闻到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迹。
“说什么阵法快告破了也是夸张了。纯阳宫的护山大阵，至今还没有谁能攻破。就是想催着你快点下山。那琴音颇具穿透力，即使曾雪晴有意收敛，寻常人听了，也得头晕眼花啊。”老翁捶胸顿足，扯着自己的耳朵，向柳怀瑾展示着耳边丝丝血迹。
柳怀瑾凝眉沉思，说道：“老伯，多谢提醒。只不过，这山，还是要上的。”
老翁瞥了眼柳怀瑾腰间的刀，点点头，抖抖背上的箩筐，各式各样的山菇欢快地跳动着：“好吧，小兄弟多加小心。我就先回家了，要拿点山菇不？可香了。送你一些，不要钱，没毒。”
柳怀瑾摆摆手：“老伯客气了。不方便携带，您自己好好留着。告辞。”言罢，翻身上马。
老翁耸耸肩，拱手送行，转身离去，嘟囔着：“初生牛犊不怕虎哟。凌虚境，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啊。祈雨之下，皆蝼蚁啊。”
“李忘生，你出来！”曾雪晴娇喝，素琴凌空，七弦震颤嗡鸣。
孤身一人，面对山头上数以千计的纯阳宫弟子，如此嚣张，曾雪晴绝对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一位玉树临风的男子驾鹤而来，蓝白道袍，纤尘不染；黑发高冠，长发招展；剑眉星目，仙风道骨，好一个俏郎君。此人，便是纯阳宫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掌门，李忘生，武道一途，达者为先，那么，李忘生绝对算是盖世宗师。
李忘生让不少老前辈深刻认识到了一个道理：莫以年龄论英雄。李忘生无疑是天之骄子中的翘楚。即使不是灵者，他的武道天赋仍然赋予了其远超灵者的修炼速度，说是一日千里也不为过。
自幼便在纯阳宫习武修行，由上一任掌门人王振纲亲传绝学。那年，山巅一战，年少轻狂的李忘生仅凭独创的《潜龙游身剑》便击败了成名已久的“无影剑”韩畅，霎时声名鹊起。
初露锋芒的李忘生趁热打铁，一连挑战了数位老牌剑客而无一败绩，这下，李忘生一跃成为青年剑客的榜样。无数青年剑客追寻着李忘生的脚步，只想见着本人一面。
最终，乌泱泱的人潮不约而同地汇聚于通云峰山脚，差点酿成大祸。
自此，李忘生消停了，回山闭关，休养生息。
因为佩剑飞仙剑剑刃残缺，再加上李忘生的剑法冷厉无情，“绝情残剑”的名号，不胫而走。
而曾雪晴，琴道造诣古今独步，为云梦门掌门杨清弦的亲传弟子，如今，已然成为云梦门的牌面之一。鲜尝败绩的曾雪晴在李忘生手上栽了几回跟头，七年来，两人相爱相杀，却迟迟不肯捅破那最后一层薄膜。
关系愈发微妙。不知什么事情触及到了曾雪晴的痛点，今日竟一反常态，非要找李忘生说个清楚，不然，就一刀两断。
“雪晴，冷静。”李忘生面色如常，没有后丝毫异样。
曾雪晴凝视着李忘生，怔怔不语。
万众瞩目之下，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对视着。
良久，李忘生败下阵来，垂首阖眸：“雪晴，对不起。”
“我知道了。李忘生，以后你想留住我，没可能了。”曾雪晴有些哽咽，双眼通红。收起竹琴，轻咬粉唇，毅然转头，离去。
李忘生的目光随着远去的背影无限拉长，融入璀璨朝阳。
鸦雀无声。一众纯阳弟子静默地望着天空上那道挺拔似剑而又落寞的身影。
“怎么，还看呢？《太虚心诀》和《紫霞功》不用练了？”李忘生骤然回眸，瞳孔之中，仿佛有成千上万的利剑迸射而出，凌厉非凡。
众弟子作鸟兽散，乌泱泱的人群转而被白雪替代。
山脚下的柳怀瑾，仰望着曾雪晴远去，心里唏嘘不已。
白鹤转过头，亲昵地蹭蹭李忘生的手。李忘生失笑，抚摸着白鹤的头，呢喃自语：“月枝，我没事。”说着，长眺远方，轻叹。
心头一痛，李忘生擦擦酸涩的双眼，拔剑，目不转睛地观赏着手中这柄残剑，飞仙剑，扪心自问：“李忘生啊李忘生，究竟该怎么办呢？”
情这一字，包容万象，让人看不清前路，更不知归途。
李忘生黯然神伤，低头，看着脚下巍峨耸立的纯阳宫，神色未名。随后，驾鹤归于山巅。
荡气回肠，柳怀瑾细细回味一番，点点头，牵着驰冥继续向山上走去。小狐狸则两眼放光，时不时偷偷摸摸地看看柳怀瑾。
到了山腰，细碎的白雪便毫不吝啬地落下了。挺立的松树上，缀着厚实的雪堆，劲风一吹，那皑皑白雪一下子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柳怀瑾俯身，捧起一手白雪，顷刻间，白雪融化，晶莹的水流自指缝间流淌，冰凉而又清润。桃疆山没下过什么雪，柳怀瑾对于雪的概念一直很模糊，现在，总算是亲眼见到了雪，心中的亢奋是理所当然的。
驰冥挣开束缚，欢脱地蹦跳于深浅不一的雪地之上，看看出神的柳怀瑾，心生一计，转身，用力后踢。
一片扬扬洒洒的雪花直扑面颊，柳怀瑾慌忙侧头，依旧有不少雪花钻入轻甲的缝隙，带来一阵刺骨的寒。小狐狸不幸被波及，摇头甩尾，摆脱身上的白雪，对着驰冥龇牙咧嘴。
柳怀瑾忽的一愣，低头，打量一番布满焦痕的轻甲，叹气：“老苏头送的东西都不同凡响啊。得找时间修一修。”或许，纯阳宫里就有人可以帮助他。
苏听澜从没有提及这副轻甲的信息。柳怀瑾仍记得，苏听澜将轻甲送给他时，就这么随手一丢，好似这副轻甲根本无足轻重一般。但是，苏听澜眼底的那抹不舍还是被柳怀瑾捕捉到了。
从那个时候起，柳怀瑾深刻意识到这副轻甲的不凡。
炽龙珠一战，若是没有这副轻甲，柳怀瑾应是生死难料。
杂念颇多，柳怀瑾收敛心神，将撒欢儿的驰冥叫回来，安抚一番郁闷的小狐狸，继续赶路。
一入纯阳宫，便是新的开始了。
这里，才是柳怀瑾真正走入江湖的第一步。
江湖的神秘面纱，从此刻，揭起。
广为人知的七榜，失传已久的丹方，深藏谷底的宝藏……江湖向柳怀瑾展示的，才不过是冰山一角。更多的未知，等待着有缘人来揭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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