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沧海一声笑

    三日后，秦自立员外最终按照老妻的吩咐，将老妻和两虎均葬在秦家祖坟，并给两虎立碑“恩公义白虎夫妇之墓”，可谓是风光大葬。

    虽然秦员外再三挽留苏三声等人多留几日再走，但苏三声还是想尽快赶赴京城，婉言谢绝。这日灵儿灵儿抱着还在熟睡中的两只老虎等车，独孤仙儿骑上了马，秦员外相送出了村口，说道：“苏公子在半路上也许就能和两个犬子相遇，他们这次丁忧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回到朝廷，我已飞鸽传书与他们，告知详情，路上如能相遇，你们当当面详谈，如是不能相遇，到京城后如有难事可去亲军指挥使衙门找我本家侄儿秦奋勇，自当相助一二。预祝公子高中魁首。”

    “多谢老大人厚爱。断鹰岭上如有强盗聚集，筹备护乡队之事如有银两短缺，可拿我亲笔信去随州苏记找我大哥，自当解囊相助。就比拜别，保重。”苏三声抱拳告辞道。

    “保重！”秦员外也是抱拳说道。他本就是武人，江湖礼节反而更加喜欢。苏三声又想起一事叮嘱道：“那巨蛇之肉蕴含深厚功力，普通人不可多吃，如有身体发热之象，万万不可再多食。切记切记。”秦员外点头致谢。苏三声感谢员外高义，看他父子都是武人，就留了一大段蛇身肉给他，让他们慢慢炼化。

    苏三声等人继续前行，两只小白虎依然是呼呼大睡，只是白色皮毛似乎更加地有光泽。众人欣赏沿路风景，弹琴说曲倒也是逍遥自在。灵儿抚琴唱了一曲，刚刚结束，独孤仙儿便问道：“灵儿，你刚刚所唱之曲以前从未听过，却是充满了江湖豪气，让人向往去这江湖走一走，这是什么乐曲？”

    灵儿说道：“此曲名为《沧海一声笑》，为我相公所谱。”独孤仙儿奇道：“竟是苏公子所谱！好词好曲啊！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知多少，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苏公子何不自己来吟唱一次？男子唱此曲只怕更是豪气万丈，侠气荡肠！”

    “这有何难，既如此燕伯和小乙，咱们不如一起唱一唱这《沧海一声笑》？”苏三声出言相邀道。燕无剑和燕小乙均击节称善。于是伴随着琴音，三个男人，保持着微笑大声唱着这首歌，略显粗糙的嗓音让歌曲中的沧桑犹如过眼云烟般明朗起来，恩恩怨怨，一切爱恨都在那一声笑中消散，歌声传出很远，惹得官道上的行人轿夫不时纷纷侧目。

    燕无剑捋须大笑道：“想不到少爷第一次行走江湖，竟能写出对江湖有如此深刻见地的歌词，燕某佩服啊！”燕小乙也赞叹道：“真是直抒胸臆，快意人生，唱了这首歌，体内真气都觉得顺畅了许多！”独孤仙儿大吃一惊，说道：“还有此等神效？”燕小乙说道：“独孤姑娘不妨一试。”灵儿也说：“仙儿姐姐，你正可一试，我为你抚琴。”独孤仙儿点了点头，灵儿重新拨弄琴弦，独孤仙儿开口唱道：“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直觉体内真气果如潮水般涌动起来，齐齐朝着一个方向旋转，最后归于丹田，竟是凝实了许多，不由心头大喜，也是更加佩服苏三声的才学。

    等到独孤仙儿唱巴，灵儿问：“如何？”独孤仙儿喜道：“果如小乙哥所说，体内真气不仅顺畅了许多，也凝实了几分，真是神奇。”灵儿道：“我家相公还有很多神奇惊艳的诗词曲赋，日后你自然会知晓的。”说完，还亲昵地搂着苏三声的胳膊。独孤仙儿忙调转视线，催马前行。

    “仙儿姐姐这是害羞了，只是整天带着白色斗笠，也不知道仙儿姐姐是如何美貌，听声音莺声燕语的，必是一个大美人。”灵儿咯咯笑道。苏三声说道：“你啊，刚才说那话有有歧义，难怪人家独孤姑娘要跑远了。”灵儿啐道：“还不是整日跟你呆一起，被你带坏了！想我一个十七岁的黄花大闺女，天天给你暖床，被你动手动脚的。哼！”燕无剑坐在车前，极是尴尬，小夫妻打情骂俏，他这个糟老头子受了大罪，忙轻咳几声，吧嗒吧嗒自己的旱烟嘴，装作听不见。

    “相公，你说蓝花花和金元宝要睡到何时才能醒来？”灵儿关切地看了一眼两个小家伙说道。

    “它们应该是在炼化蛇血，也许是在进行某种蜕变，你看它们的毛发越发有了光泽，而且我们晚上修炼时，它们也在一旁，没准它们和燕伯小乙一样，也有获益。这样也好，本就是旅途，它们要是醒了，只怕不会老实地在车上呆着。这样睡到京城岂不是也好吗？”苏三声说道，到了后来便大笑起来。

    两车一马在官道上疾行，距离虎啸村已是行出五十余里，燕无剑看了看日头说道：“少爷，已是中午，看来今天我们能赶出一百多里，咱们先找个地方打尖吃饭吧？”于是众人继续前行不到三里地，就看见前方有一个茶摊，便停车下马，准备歇息吃饭。

    “各位客官，喝茶还是吃点心？”伙计一看来了两车一马，满是高兴地打着招呼。

    “有小笼包和烤鸭吗？”苏三声问道。

    “客官，您说笑了，您要的小笼包和烤鸭，只有县府城里的苏记酒楼才有，而且还得预定，咱这路边小店实在没有。请您见谅，点些别的吧。”伙计笑着解释道。

    “那就把你们店拿手的菜，按我们五人份都上一些吧，银钱照给，给我们开水，少爷自己带了茶具和茶叶。”苏三声说道。伙计一看这位一准是个富家公子哥，有钱的主，连忙点头陪笑去厨下安排了。

    店前也有三三两两的行路客人在吃饭喝茶，众人找了一个空桌坐下，伙计首先送来开水，灵儿将自己带的茶叶放入茶具里，开始为大家烹茶。“灵儿，你这烹茶的手法倒是从未见过。”独孤仙儿说道。灵儿说手上动作不停，说道：“这是我家相公所传的功夫茶手法，茶叶也是我们家自制的，仙儿姐姐可以先尝尝。”说完，将一个小茶盏推至独孤仙儿面前，独孤仙儿好奇心大起，端起茶盏，拿进白色斗笠帘下轻闻了一下，赞道：“汤色金黄浓艳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兰花香，沁人心脾，正该一尝。”遂饮入口中，大赞道：“茶味甘醇，令人回味无穷。”灵儿道：“仙儿姐姐喜欢，就多多喝些。”说罢，又给独孤仙儿满上一盏，独孤仙儿于是不断品茗，赞不绝口。

    “苏家茶香，我等已是饮用多次，今日难得少夫人为我等亲手烹茶，倒是难得。人生沉浮，如一盏茶水。苦如茶，香亦如茶。”燕无剑喝了一盏茶也是赞不绝口。燕小乙并不多言，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神情颇为满足。

    “燕伯过奖了，一路之上全奈燕伯和小乙哥照拂，理当敬茶一盏。”说着话，又给燕氏父子满上一盏。

    “灵儿的茶艺，的确是有精进。”苏三声喝了茶，也是夸奖道。

    “借问这位夫人，此茶如此清香，茶名为何？”正当众人谈笑甚欢之时，邻座一位算命先生打扮样的中年人坐在位上捋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