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对峙董先
得到了张六斤等人的帮助，赵佐手上的力量瞬间充裕了许多，可以开展进一步的计划了。
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出俞一等人的踪迹，然后才能顺藤摸瓜，捣毁对方的巢穴，追回被劫的十万岁银。
对于这个问题，赵佐将他此前发现的线索交给了张六斤带来的众士卒们，由他们分头行动，开展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董先。
根据陆游此前的消息，董先在岁币被劫的第二天就出发去往了临安府，找他背后的秦熺疏通关系，在洗白自己的同时将脏水泼到赵佐这个替死鬼身上。
因此，赵佐需要搞清楚朝廷的态度。
扬州府岁币被劫一案的影响极其恶劣，势必会震动朝野。
但是朝廷怎么来处理此事，那可就有讲究了。
以最差的情形来算，倘若朝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按照董先的意思结案，由赵佐背全锅，那么恐怕大理寺很快就要派人来缉拿他，押回临安去受审。
在这种情况下，赵佐估计他只有五六天的时间来找回岁币，唯有如此才能免去自己的罪责。
否则一旦进了大理寺的监狱，他就永无翻身之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刺字流放。
赵佐当然不可能接受。
贼配军什么的不要啊。
不过，如果董先但凡还有一丝人性，只摘出自己而不陷害赵佐，那么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需要等朝廷派出钦差前来署理调查后才会下结论。
这段时间可就宽松多了。
虽说也没富余出来太多时间，如今距离宋金交割岁币只有不到半个月，但对赵佐来说，眼下哪怕多出来一天半天都至关重要。
赵佐握紧双拳，他一定要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上。
必须将岁币追回来！
一旁的张六斤并不清楚赵佐的心理活动，他见对方眉头紧锁，忽然想起此前的一件事来，连忙开口，试图宽慰赵佐：“对了四哥，我们在从利州路出发前，吴都统说他还给你找了个帮手，估摸着这两日应该也快到了。”
赵佐有些奇怪：“还有什么帮手？”
张六斤道：“都统没多说，只听得是让人去崇安送信，找个叫什么刘彦修的？”
刘彦修？
赵佐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
反复回忆片刻后，他忽然惊觉：“该不会是刘子羽吧！？”
赵佐之前曾听李显忠说过关于刘子羽的情况。
刘子羽，字彦修，建州崇安人（今福建武夷山），建炎四年曾随张浚出保川陕，担任利州路经略使，当时乃是吴氏兄弟的上级，一起浴血战金人。
事实上刘子羽与吴玠吴璘并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严格来说，二人正是受了他的举荐才得以被重用。
而吴氏兄弟也对这份恩情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刘子羽被贬时，吴玠两次请求用自己的节度使官职为刘子羽赎罪。
所以说，吴璘找刘子羽帮忙十分合理，双方交情深厚，且对方的身份、名望、地位摆在这里，虽然被贬官蛰居，但必定能帮上忙。
唯独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刘子羽已经于绍兴十六年十二月病逝在家中了。
所以说，除非吴璘派去的是掌握复活术的高阶亡灵法师，否则注定是白费功夫。
想到此处，赵佐打消了对张六斤所说的另一位帮手的期待，转而专心于眼前的事来。
--------------
绍兴十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这一天的晚上，董先自临安府返回了扬州。
刚到达扬州城门外，董先忽然警觉，他立刻勒停马头，一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边高声道：“何人在此？”
待看到张六斤等几位眼生的士卒后，董先脸上的戒备之意更盛。
直到赵佐缓缓从人后走出来时，董先这才放松了警惕，将手放了下来。
“赵佐，你拦着我所为何事？”
董先率先开口发问，一脸的不悦。
赵佐挡在董先身前，从容道：“敢问董将军，岁币被劫一事，究竟是何人的过错，扬州府上下谁来担这个罪名？”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董先不耐烦道：“朝廷自有公论，到时候自然会论过行罚。”
“是吗？”
“放肆！”见到自己被质疑，跨坐在马上的董先怒道：“还不赶紧让开，堵在这里是想干甚？”
赵佐一动不动，自顾自的昂声道：“岁币使赵佐狼子野心，胆大包天，伙同摩尼教妖人里应外合，劫走十万岁币！”
董先神色一滞。
“董将军在临安府的时候，就是这样给秦学士禀告的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赵佐叹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猜测，但是看到董先的反应后，只能说他猜的一点没错。
还真是最恶劣的情况啊...
董先信口雌黄，将罪名都堆在了赵佐身上。
赵佐的眼神渐渐转冷，看向董先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
这个时候，想必大理寺那边，已经准备要派人来扬州逮捕自己了吧。
而另一头，董先见到没法打发掉赵佐，干脆下马来到了对方身前。
董先试图缓和气氛，一脸恳切道：“赵佐兄弟，无论现场那根写着你名字的箭是真是假，你既然已经沾上了此事，倒不如做个英雄好汉，将罪名全担下来，此乃扬州府大局所在，大家都会感激于你！”
赵佐并不接茬，他望向董先，一脸平静道：“不知董将军是否还记得，当初曾说过俞一那伙摩尼教妖人不管生出什么事来，都由你来承担责任。”
董先这回沉默了。
这个态度说明了很多问题。
而赵佐势必要问个明白：“董将军，要在下再说一遍吗？”
董先动了动嘴，勉强道：“你说这件事啊，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时候是为了盐课的事吧，可从没提过岁币。”
见到对方如此狡辩，赵佐放弃了继续交流的念头。
多说无益。
董先只当赵佐是哑口无言了，再次重复道：“赵佐，本官要回府处理重要公务，你耽搁不起！再不让开休怪本官无情！”
虽然是处于张六斤几人的包围中，但董先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赵佐却忽然道：“董先，如果我找回被劫的岁币，你有何话说？”
直呼其名，乃是彻底撕破脸了。
这般冒犯立刻使得董先怒上心头，冷笑道：“哼，找得回来再说吧！”
言罢，董先转身上马，扬长而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
“我倒要看看你能使些什么手段！”
当务之急，自然是找出俞一等人的踪迹，然后才能顺藤摸瓜，捣毁对方的巢穴，追回被劫的十万岁银。
对于这个问题，赵佐将他此前发现的线索交给了张六斤带来的众士卒们，由他们分头行动，开展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那就是董先。
根据陆游此前的消息，董先在岁币被劫的第二天就出发去往了临安府，找他背后的秦熺疏通关系，在洗白自己的同时将脏水泼到赵佐这个替死鬼身上。
因此，赵佐需要搞清楚朝廷的态度。
扬州府岁币被劫一案的影响极其恶劣，势必会震动朝野。
但是朝廷怎么来处理此事，那可就有讲究了。
以最差的情形来算，倘若朝廷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按照董先的意思结案，由赵佐背全锅，那么恐怕大理寺很快就要派人来缉拿他，押回临安去受审。
在这种情况下，赵佐估计他只有五六天的时间来找回岁币，唯有如此才能免去自己的罪责。
否则一旦进了大理寺的监狱，他就永无翻身之日，最好的结果也就是个刺字流放。
赵佐当然不可能接受。
贼配军什么的不要啊。
不过，如果董先但凡还有一丝人性，只摘出自己而不陷害赵佐，那么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需要等朝廷派出钦差前来署理调查后才会下结论。
这段时间可就宽松多了。
虽说也没富余出来太多时间，如今距离宋金交割岁币只有不到半个月，但对赵佐来说，眼下哪怕多出来一天半天都至关重要。
赵佐握紧双拳，他一定要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上。
必须将岁币追回来！
一旁的张六斤并不清楚赵佐的心理活动，他见对方眉头紧锁，忽然想起此前的一件事来，连忙开口，试图宽慰赵佐：“对了四哥，我们在从利州路出发前，吴都统说他还给你找了个帮手，估摸着这两日应该也快到了。”
赵佐有些奇怪：“还有什么帮手？”
张六斤道：“都统没多说，只听得是让人去崇安送信，找个叫什么刘彦修的？”
刘彦修？
赵佐觉得这个名字分外耳熟。
反复回忆片刻后，他忽然惊觉：“该不会是刘子羽吧！？”
赵佐之前曾听李显忠说过关于刘子羽的情况。
刘子羽，字彦修，建州崇安人（今福建武夷山），建炎四年曾随张浚出保川陕，担任利州路经略使，当时乃是吴氏兄弟的上级，一起浴血战金人。
事实上刘子羽与吴玠吴璘并不只是上下级的关系，严格来说，二人正是受了他的举荐才得以被重用。
而吴氏兄弟也对这份恩情一直记在心里，后来刘子羽被贬时，吴玠两次请求用自己的节度使官职为刘子羽赎罪。
所以说，吴璘找刘子羽帮忙十分合理，双方交情深厚，且对方的身份、名望、地位摆在这里，虽然被贬官蛰居，但必定能帮上忙。
唯独有一个问题。
那就是刘子羽已经于绍兴十六年十二月病逝在家中了。
所以说，除非吴璘派去的是掌握复活术的高阶亡灵法师，否则注定是白费功夫。
想到此处，赵佐打消了对张六斤所说的另一位帮手的期待，转而专心于眼前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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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十七年，十二月十八日。
这一天的晚上，董先自临安府返回了扬州。
刚到达扬州城门外，董先忽然警觉，他立刻勒停马头，一边将手放在腰间的刀柄上，一边高声道：“何人在此？”
待看到张六斤等几位眼生的士卒后，董先脸上的戒备之意更盛。
直到赵佐缓缓从人后走出来时，董先这才放松了警惕，将手放了下来。
“赵佐，你拦着我所为何事？”
董先率先开口发问，一脸的不悦。
赵佐挡在董先身前，从容道：“敢问董将军，岁币被劫一事，究竟是何人的过错，扬州府上下谁来担这个罪名？”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董先不耐烦道：“朝廷自有公论，到时候自然会论过行罚。”
“是吗？”
“放肆！”见到自己被质疑，跨坐在马上的董先怒道：“还不赶紧让开，堵在这里是想干甚？”
赵佐一动不动，自顾自的昂声道：“岁币使赵佐狼子野心，胆大包天，伙同摩尼教妖人里应外合，劫走十万岁币！”
董先神色一滞。
“董将军在临安府的时候，就是这样给秦学士禀告的吧。”
“你、你怎么会知道？”
赵佐叹了口气。
他原本只是猜测，但是看到董先的反应后，只能说他猜的一点没错。
还真是最恶劣的情况啊...
董先信口雌黄，将罪名都堆在了赵佐身上。
赵佐的眼神渐渐转冷，看向董先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
这个时候，想必大理寺那边，已经准备要派人来扬州逮捕自己了吧。
而另一头，董先见到没法打发掉赵佐，干脆下马来到了对方身前。
董先试图缓和气氛，一脸恳切道：“赵佐兄弟，无论现场那根写着你名字的箭是真是假，你既然已经沾上了此事，倒不如做个英雄好汉，将罪名全担下来，此乃扬州府大局所在，大家都会感激于你！”
赵佐并不接茬，他望向董先，一脸平静道：“不知董将军是否还记得，当初曾说过俞一那伙摩尼教妖人不管生出什么事来，都由你来承担责任。”
董先这回沉默了。
这个态度说明了很多问题。
而赵佐势必要问个明白：“董将军，要在下再说一遍吗？”
董先动了动嘴，勉强道：“你说这件事啊，我记得当时我说的时候是为了盐课的事吧，可从没提过岁币。”
见到对方如此狡辩，赵佐放弃了继续交流的念头。
多说无益。
董先只当赵佐是哑口无言了，再次重复道：“赵佐，本官要回府处理重要公务，你耽搁不起！再不让开休怪本官无情！”
虽然是处于张六斤几人的包围中，但董先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赵佐却忽然道：“董先，如果我找回被劫的岁币，你有何话说？”
直呼其名，乃是彻底撕破脸了。
这般冒犯立刻使得董先怒上心头，冷笑道：“哼，找得回来再说吧！”
言罢，董先转身上马，扬长而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句话。
“我倒要看看你能使些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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