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内城”
“也就是说，如果完全按照杜哲你感受到的方向来看，那位能力者竟然在皇宫中？”彭疏韵放下地图，满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杜哲摸了摸鼻子，朝着车内驾驶舱的方向努努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确实是的，说实话，在之前我也有自己探寻过神秘人的方位。但是在外城时，无论我从哪个方向去感应，能力的指向始终仅仅到内城为止，没办法细化。”
“那你说是在皇宫又是怎么回事？”女孩不死心地问。
“就在刚才我们通过入城审核后，我的感知便突然一下子清晰起来，能力也直愣愣地指向皇宫处。”
杜哲也有些无奈，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本以为要在诺大的内城里地毯式搜索，并用自己的直觉来缩小范围。没想到自己一进城，就给出了如此精确的方向指示，但可惜的是这地儿竟然指向最不方便的皇宫。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在皇宫中乱晃，随便遇见一个人就拉着他问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女孩一脸愁容。
“咳咳……那人应该还在昏迷中，那个记忆迷宫限制了很多人类正常的功能，从我们几个的经历来看，在迷宫中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密。说实话，我完全无法想象该怎么样用情绪去破解迷宫。所以我们要找的应该是在皇宫里陷入昏迷的人。”杜哲咳嗽两声，压低声音向众人解释道。
彭疏韵听后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更是无语：“这下好了，三个外来者，一个是要为玛吉人叛乱负主要责任的丘族的大少爷，一个是名声狼藉的彭族人，还有一个是最不合群的皇家子弟。现在这三人要在皇宫中找一个陷入昏迷的贵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只要当今天子不傻，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降临在车厢内，一股败军之气已悄然浮现。
突然，丘壑抬起一直低埋着研究地图的头，伸了个懒腰，朝着愁眉苦脸的队友笑了笑，开口发问道：“先别管该怎么办。疏韵，你给的这张地图能确保其真实性吗？”
女孩闻后一愣，语气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应该可以吧，毕竟这是老早以前就流传出来的地图，要是有问题，这期间这么多进过内城的族人不应该都一点反馈都没有吧。”
丘壑收下这犹豫的承诺，点点头，没做更多的表示，而是扭头对着杜哲再次发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地图上少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建筑？比如矫正所，比如护卫队驻地？”
杜哲一愣，与女孩对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像是要把眼睛揉进纸张一般，对着泛黄的地图仔细研究。过一阵后，抬起头，满脸不解地看向彭疏韵，开口说道：“确实没有，而且还有好几个按理来说应该存在的地方都不在地图上显示……我去找我爸侧旁敲击问一下。呆毛，你再好好找人确认一下这张地图的准确性吧。”
不等杜哲说完，彭疏韵便麻利地拿出无线电话，白嫩的手指在上面快速地敲打着，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地图，随意开口应和道：“好的，我马上问。不过理论上这也是我能拿到最新最准确的地图了，如果这张图有错漏，那我们还是要做好没有地图指引，慢慢在城里摸索的准备了。”
丘壑点点头，拿起一旁摆放在餐盘里的水果，啃了一口，瘫倒在椅子上，对着两人发出了困扰已久的疑问：“老实说，我不太了解这些，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进城问城里人呢？或者是直截了当地请信得过的长辈帮助寻找？我咋感觉一说到内城，你们两个就变得特别谨慎，这里真的有这么可怕？”
“因为内城在神明的注视之下，所以在这里你的一切行动，都称不上是隐密……包括现在我们在这节车厢中闲聊也是一样，如果天子想要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他只需要让神明复现这里的记录便能直接看见。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我们的行动目的不应该是‘不被抓到’或‘不被怀疑’，而应该是更慎重的‘不被发现异常’。”杜哲放下电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烦躁地说着。
“换言之，我们现在只有完全成功和完全失败两种选项，在这之间不会存在任何迂回与妥协。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减少与内城人的接触，尽可能地像一个幽灵一样游离在人们的注意之外。”
“嗯？神明的注视？上国真的有神明存在？这不是用来美化历史的虚构故事吗？”丘壑大吃一惊，眼里闪烁着求知的渴望。
“哲哥说的不准确，应该是‘如同神明般的注视’才对，也就是说其实到底有没有神谁也不知道，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内城确实建立在一种强大的、只有少数人能够调动的监控能力下，官方说法是神明，但实际上或许就是某种高新科技吧。再说了，神明对于不同的人来讲，有着不同的理解。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能力者就可以作为普通人的神明。说不定内城的奇特也就是源于一位强大的能力者呢。”彭疏韵头也不抬地接着话。
沉默再次降临，三人皆陷入了沉思。为了不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当作实验对象来研究，这一次的内城之旅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步步惊险。
“滴滴——嗤——”
刺耳的鸣叫与车身的抖动无一不告知着终点的到达。
“收拾好东西，下车跟着我走。记住，掩饰在内城是没有用的，想要不陷入危境，那就不要冒险，表情自然地行动。”杜哲交代片刻，帮着彭疏韵收拾好地图，揣放好电话，准备就绪后，率先一步打开车厢门，朝着门口的接待员点点头，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下了车，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已半个身子没入地平线，漫天的云层像漏斗一般立在大地上，时光顺着金黄的余晖流逝在天边。
车辆停靠在内城偏北边的接待站。这是整个内城唯一正式的、受官方许可的与外城相通的地方。
身材高挑的接待员伸出左手做邀请状，将三人领入一间古色古香的院子中，随即端来提前准备好的瓜果小吃，稍作鞠躬，便轻轻地退出院内。
杜哲没有张嘴，直接用能力在二人脑中叮嘱道：“待会儿我爸会过来一起吃个饭，具体安排我也不清楚。你们不要随便乱说话，不用过于搭理他，尽管吃就好。”
“我们之后是不是也要一直用你的能力交流？”丘壑一脸兴奋地在脑海中想到。
“不行，你的想法我能听见，但彭疏韵不能，我的能力只能构成以我为中心的交流网，暂时还做不到代替言语。况且，你可以照照镜子，现在的你一脸傻笑地在那抿嘴巴，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有问题。”杜哲斜了丘壑一眼，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
“待会晚宴结束了咱们再找地方交流一下，具体时间地点我来安排。”
结束掉对话，三人开始无所事事地四处打量，或是品尝糕点打发时间。
大约20分钟后，正当丘壑准备起身四处走走时，院门外传来了轻重不一的脚步与稀稀疏疏的笑声。刚才送他们进来的接待员用力推开院门，站在门边躬身做引导姿态。两位中年男性大步一跨，干脆利落地走进院内。
“爸，江部长，您们好。”杜哲一脸惊讶，率先一步站起身，朝着门口点头致意，随后微微侧身，手扫过后面起身满脸好奇的一男一女，开口介绍到，“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将一起参加之后几天的参观活动。这位女士是来自彭族的彭疏韵，这位男士是来自丘族的丘壑。”
语毕，又侧了半身，面向少男少女再次开口介绍到：“左边这位是上国财务部部长江兴言江部长，另一位是我爸，财务副部杜吕。”
丘壑二人对视一眼，按耐住心中对眼前两位实权人物的好奇，异口同声地问候道：“两位领导好~很荣幸见到你们~”
“你们好，不用拘谨，都坐着聊。”江兴言推了推鼻梁上略微下滑的眼镜，表情柔和地挥了挥手，扯开一把椅子递给身后满脸笑意的杜吕，自己又撑着膝盖缓坐在边上另一张椅子上。
杜吕把椅子摆在丘壑旁边，随意坐下，笑眯眯地盯着身边的男孩，开口道：“我和小壑可是老熟人了，几年前在丘族做客，小壑可是忙前忙后四处张罗呢！那天走得急，没来得及说谢谢，本想着等你来皇城后再见见你，可惜这一年来皇帝勤于国务，累坏了身子。我们做臣子的只好为君分忧，不敢懈怠啊。”
没等几个小辈反应，江兴言便扯着嘶哑的声音接话：“可不是嘛，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要解决的事还有这么多，偏偏非得要对着那些反抗组织操心，尤其是那叫什么……哦对，玫瑰！非得要追着那劳什子玫瑰打。这不，打又没打死，还把自己身子累坏了，玫瑰还分成两半跑了。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是不是吧，丘大才子？”
杜哲摸了摸鼻子，朝着车内驾驶舱的方向努努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确实是的，说实话，在之前我也有自己探寻过神秘人的方位。但是在外城时，无论我从哪个方向去感应，能力的指向始终仅仅到内城为止，没办法细化。”
“那你说是在皇宫又是怎么回事？”女孩不死心地问。
“就在刚才我们通过入城审核后，我的感知便突然一下子清晰起来，能力也直愣愣地指向皇宫处。”
杜哲也有些无奈，这既是好事又是坏事。本以为要在诺大的内城里地毯式搜索，并用自己的直觉来缩小范围。没想到自己一进城，就给出了如此精确的方向指示，但可惜的是这地儿竟然指向最不方便的皇宫。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在皇宫中乱晃，随便遇见一个人就拉着他问你是不是有超能力？”女孩一脸愁容。
“咳咳……那人应该还在昏迷中，那个记忆迷宫限制了很多人类正常的功能，从我们几个的经历来看，在迷宫中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解密。说实话，我完全无法想象该怎么样用情绪去破解迷宫。所以我们要找的应该是在皇宫里陷入昏迷的人。”杜哲咳嗽两声，压低声音向众人解释道。
彭疏韵听后翻了个白眼，两手一摊，更是无语：“这下好了，三个外来者，一个是要为玛吉人叛乱负主要责任的丘族的大少爷，一个是名声狼藉的彭族人，还有一个是最不合群的皇家子弟。现在这三人要在皇宫中找一个陷入昏迷的贵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好笑。只要当今天子不傻，这都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降临在车厢内，一股败军之气已悄然浮现。
突然，丘壑抬起一直低埋着研究地图的头，伸了个懒腰，朝着愁眉苦脸的队友笑了笑，开口发问道：“先别管该怎么办。疏韵，你给的这张地图能确保其真实性吗？”
女孩闻后一愣，语气有些迟疑地回答道：“应该可以吧，毕竟这是老早以前就流传出来的地图，要是有问题，这期间这么多进过内城的族人不应该都一点反馈都没有吧。”
丘壑收下这犹豫的承诺，点点头，没做更多的表示，而是扭头对着杜哲再次发问：“你有没有觉得这张地图上少了一些耳熟能详的建筑？比如矫正所，比如护卫队驻地？”
杜哲一愣，与女孩对视一眼，连忙低下头，像是要把眼睛揉进纸张一般，对着泛黄的地图仔细研究。过一阵后，抬起头，满脸不解地看向彭疏韵，开口说道：“确实没有，而且还有好几个按理来说应该存在的地方都不在地图上显示……我去找我爸侧旁敲击问一下。呆毛，你再好好找人确认一下这张地图的准确性吧。”
不等杜哲说完，彭疏韵便麻利地拿出无线电话，白嫩的手指在上面快速地敲打着，时不时地转头看一眼地图，随意开口应和道：“好的，我马上问。不过理论上这也是我能拿到最新最准确的地图了，如果这张图有错漏，那我们还是要做好没有地图指引，慢慢在城里摸索的准备了。”
丘壑点点头，拿起一旁摆放在餐盘里的水果，啃了一口，瘫倒在椅子上，对着两人发出了困扰已久的疑问：“老实说，我不太了解这些，为什么我们不能直接进城问城里人呢？或者是直截了当地请信得过的长辈帮助寻找？我咋感觉一说到内城，你们两个就变得特别谨慎，这里真的有这么可怕？”
“因为内城在神明的注视之下，所以在这里你的一切行动，都称不上是隐密……包括现在我们在这节车厢中闲聊也是一样，如果天子想要知道我们刚才说了什么，他只需要让神明复现这里的记录便能直接看见。所以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出现，我们的行动目的不应该是‘不被抓到’或‘不被怀疑’，而应该是更慎重的‘不被发现异常’。”杜哲放下电话，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烦躁地说着。
“换言之，我们现在只有完全成功和完全失败两种选项，在这之间不会存在任何迂回与妥协。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减少与内城人的接触，尽可能地像一个幽灵一样游离在人们的注意之外。”
“嗯？神明的注视？上国真的有神明存在？这不是用来美化历史的虚构故事吗？”丘壑大吃一惊，眼里闪烁着求知的渴望。
“哲哥说的不准确，应该是‘如同神明般的注视’才对，也就是说其实到底有没有神谁也不知道，你可以简单理解为内城确实建立在一种强大的、只有少数人能够调动的监控能力下，官方说法是神明，但实际上或许就是某种高新科技吧。再说了，神明对于不同的人来讲，有着不同的理解。在我看来，你们这些能力者就可以作为普通人的神明。说不定内城的奇特也就是源于一位强大的能力者呢。”彭疏韵头也不抬地接着话。
沉默再次降临，三人皆陷入了沉思。为了不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当作实验对象来研究，这一次的内城之旅可以说是举步维艰，步步惊险。
“滴滴——嗤——”
刺耳的鸣叫与车身的抖动无一不告知着终点的到达。
“收拾好东西，下车跟着我走。记住，掩饰在内城是没有用的，想要不陷入危境，那就不要冒险，表情自然地行动。”杜哲交代片刻，帮着彭疏韵收拾好地图，揣放好电话，准备就绪后，率先一步打开车厢门，朝着门口的接待员点点头，迈开步子向外走去。
下了车，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已半个身子没入地平线，漫天的云层像漏斗一般立在大地上，时光顺着金黄的余晖流逝在天边。
车辆停靠在内城偏北边的接待站。这是整个内城唯一正式的、受官方许可的与外城相通的地方。
身材高挑的接待员伸出左手做邀请状，将三人领入一间古色古香的院子中，随即端来提前准备好的瓜果小吃，稍作鞠躬，便轻轻地退出院内。
杜哲没有张嘴，直接用能力在二人脑中叮嘱道：“待会儿我爸会过来一起吃个饭，具体安排我也不清楚。你们不要随便乱说话，不用过于搭理他，尽管吃就好。”
“我们之后是不是也要一直用你的能力交流？”丘壑一脸兴奋地在脑海中想到。
“不行，你的想法我能听见，但彭疏韵不能，我的能力只能构成以我为中心的交流网，暂时还做不到代替言语。况且，你可以照照镜子，现在的你一脸傻笑地在那抿嘴巴，是个人都会觉得你有问题。”杜哲斜了丘壑一眼，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
“待会晚宴结束了咱们再找地方交流一下，具体时间地点我来安排。”
结束掉对话，三人开始无所事事地四处打量，或是品尝糕点打发时间。
大约20分钟后，正当丘壑准备起身四处走走时，院门外传来了轻重不一的脚步与稀稀疏疏的笑声。刚才送他们进来的接待员用力推开院门，站在门边躬身做引导姿态。两位中年男性大步一跨，干脆利落地走进院内。
“爸，江部长，您们好。”杜哲一脸惊讶，率先一步站起身，朝着门口点头致意，随后微微侧身，手扫过后面起身满脸好奇的一男一女，开口介绍到，“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我们将一起参加之后几天的参观活动。这位女士是来自彭族的彭疏韵，这位男士是来自丘族的丘壑。”
语毕，又侧了半身，面向少男少女再次开口介绍到：“左边这位是上国财务部部长江兴言江部长，另一位是我爸，财务副部杜吕。”
丘壑二人对视一眼，按耐住心中对眼前两位实权人物的好奇，异口同声地问候道：“两位领导好~很荣幸见到你们~”
“你们好，不用拘谨，都坐着聊。”江兴言推了推鼻梁上略微下滑的眼镜，表情柔和地挥了挥手，扯开一把椅子递给身后满脸笑意的杜吕，自己又撑着膝盖缓坐在边上另一张椅子上。
杜吕把椅子摆在丘壑旁边，随意坐下，笑眯眯地盯着身边的男孩，开口道：“我和小壑可是老熟人了，几年前在丘族做客，小壑可是忙前忙后四处张罗呢！那天走得急，没来得及说谢谢，本想着等你来皇城后再见见你，可惜这一年来皇帝勤于国务，累坏了身子。我们做臣子的只好为君分忧，不敢懈怠啊。”
没等几个小辈反应，江兴言便扯着嘶哑的声音接话：“可不是嘛，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要解决的事还有这么多，偏偏非得要对着那些反抗组织操心，尤其是那叫什么……哦对，玫瑰！非得要追着那劳什子玫瑰打。这不，打又没打死，还把自己身子累坏了，玫瑰还分成两半跑了。这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你说是不是吧，丘大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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