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研究所”
丘壑一脸兴奋地四处打量，时不时地向学一四七提出问题，整个人就好比年少时外出郊游的小孩子。而他身后队友的表情却都不怎么好看。
彭疏韵皱着眉头，紧紧跟在丘壑身后，整个人神经紧绷，严肃的眼神里还透露出一股无奈；而杜哲则是紧紧抿嘴，一言不发，只管顺着大部队前进，仿佛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四七姐姐，那这镜城内除了研究所还有别的建筑吗？我们之后会去参观吗？是不是还是姐姐带我们呢？”丘壑厚着脸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镜城与内城大小一致，两侧的物质也基本平衡，自然除了研究所外，还有别的建筑。不过我只负责你们在研究所的参观项目，之后的事我并不知道。”学一四七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像是想到什么，丘壑眼神一亮，再次发问：“对了，我们是今天早晨从住宿处出发的，中间不过是坐了一会车，怎么到了这里就已经是晚上了呢？难道镜城与外面的时间是颠倒的？”
学一四七点点头，赞同了男孩的猜想：“没错，但与其说是颠倒，不如说是轮班共用。太阳、月亮、星星、云彩……这些天上的东西是具有唯一性的，所以当内城是白天时，也就意味着镜城里是没有太阳的，所以你们看到的是黑夜。”
“但我记得课本上不是说过，我们脚下的土地应当是一个球吗？而且太阳月亮什么的也都是一个球。内城晚上照不到阳光不应该是太阳去了球的另一侧了吗？怎么会是来到镜城的呢？”
学一四七摇了摇头，缓下前进的步伐，组织一下语言，开口解释道：“首先，你们在课本中学到的知识本质上叫做常识。但常识未必是真理。所谓的‘地球说’是没有事实依据做支撑的，因为我们人类既无法突破门托大陆四周的绝海屏障，追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去一探究竟，又没办法突破‘跃迁引力’，征服天空。之所以会在课本中写到‘大地是球’，那是因为我们目前的一切科技都是建立在这个假设之上的，既然目前人类过得好好的，也没出现什么自相矛盾的地方，那我们就暂时把‘地球说’当作真理看待。”
吞了一口唾沫，学一四七再次说道：“镜城是神明的领域，自古以来一直充斥着神圣与神秘，我们上国人……不对，当时还是布劳德人，将其列为禁地，禁止任何人的研究。但直到差不多50年前，镜城的神圣被叛乱的玛吉人玷污，虽然皇族及时保护了镜城，但所谓的禁地却早已破了戒。于是当局一不做二不休，投入了大量资源，顺势开启了对镜城的开发与研究。”
“换言之，我们对这神明领域的研究也还不到50年，里面出现的许多与我们常识相悖的问题，至今为止大多都没有准确的解释……请各位止步，第一个参观点到了。”学一四七站定在一座金属大门口。
“滴滴——请出示进入许可——”冰冷的电子音从门内传出。
学一四七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口的卡槽处刷了刷，随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黎长官，请您率军在此处待命。三位客人请佩戴好通行证，随我来。”
黎泉点点头，比划一个手势，金灿灿的士兵们便自觉列好队，在不远处席地而坐。
丘壑三人将那纯白的胸章别在领口，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跟随着白袍的导游走进门内。
通过狭小的走廊，走过一个转角，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高耸“云端”的高塔屹立在眼前。四人所在位置差不多是高塔中部，低头向下看，塔底的基座更是深不见底。无数身着蓝色或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像蚂蚁一般在高塔身上来回移动。沿着塔的高度方向，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大小不一的圆环将塔身包裹住，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电弧在圆环内跳动。
“这座高塔便是本次参观的第一个项目——A级项目‘巴别塔’。传说中远古时期的人类联合起来，为了通往神界建立了一座足以通天的高塔。但神明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动用神力让人类使用不同的语言，无法相互沟通的人类终究分裂，各散东西。通天计划也就因此失败。而那座通天之塔便被称作‘巴别塔’。”清冷的御姐音带来引人入胜的介绍。
“当然，这只是传说故事。之所以给这一项目命名为巴别塔，主要有两大原因。第一，这座塔真的能够通天——只不过通的是镜城的天……”
“等等，通天是什么意思？”丘壑顾不上礼节，迫不及待地想要满足内心的求知欲。
“这座塔同时存在于镜城和内城。换言之，你在这里看见的塔并不完整，在这之上还有一部分塔尖，正屹立于内城的中心广场上。你可以理解为，这座塔是一扇巨大的，连通内外的门。同时，这也是为什么有不少研究者认为，镜城本质上是处于内城的地下的原因——冲破了镜城天空的塔最终来到了外面内城的地表处。”学一四七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等，那岂不是说镜城的天空是有极限的？你刚才不是提到过太阳是两边共用的吗？那岂不是说我们能够顺着这座塔爬上太阳？这不合理吧？”
“首先，巴别塔并非我们人类所建造，而是自人类第一次踏入镜城时，这座塔就已经屹立在这里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研究这座塔。所以你的问题我不能给出合适的答案。至于能不能顺着这座塔一直爬，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仍然会受到跃迁引力的影响，即便是从外边内城的塔向下落，也会在某个瞬间被不均匀的引力把人撕得粉碎。”
丘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憧憬地望着高塔，心里很是澎湃。
学一四七瞥见男孩那一脸的痴呆像，罕见地露出微笑，继续介绍道。
“将这座塔命名为巴别塔的第二个原因，则是对其在传说中所代表的全人类能够顺畅沟通、紧密团结的意义的借鉴。这座塔当前除了作为研究对象外，还肩负着一个可以说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功能——无线通信的信号基塔。所谓无线电话，本质上就是将人的言语信号化作电信号，然后通过电磁波进行远距离传输。而信号的传输是会衰减的，为了抵抗这种衰减，我们将建立信号基站用于收集、放大和发射无线电，从而达到真正清晰的远距离信号交流。”
抿了抿嘴，舒了口气，学一四七继续说道：“刚刚说的只是基础，更加重要的是这一座落于镜城的基站有着平衡内外世界的功能。具体来说，根据镜城与内城物质守恒的规则，如果一串电信号传到位于内城的基座时，镜城内应当同样添置等价的信号用以平衡两端。根据这个猜想，经过多次实验，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这用于平衡两端的信号竟然是从塔内凭空产生的！”
“凭空产生？镜城能够创造物质？”丘壑大惊。
“对的。但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我们通过实验锁定了巴别塔创造与发射电信号的途径，而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中，这一途径向我们揭示了困扰我们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那是什么？”
学一四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就没有好奇过，这么大的内城，这么频繁的物质交换，我们是如何维持内外平衡的？难道从外边飘进来的一粒灰尘，我们都要在镜城将其添进去？”
“黎长官告诉我们，小的物质交换不会影响门内外平衡。”
“不完全对，我们的确不用操心那些细微的物质交换，但本质原因并非镜城不受影响，而是巴别塔担负起了这个职责——任何发生在内城的物质流动，都会由巴别塔所自产的电信号维持平衡。”
彭疏韵皱着眉头，紧紧跟在丘壑身后，整个人神经紧绷，严肃的眼神里还透露出一股无奈；而杜哲则是紧紧抿嘴，一言不发，只管顺着大部队前进，仿佛在努力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四七姐姐，那这镜城内除了研究所还有别的建筑吗？我们之后会去参观吗？是不是还是姐姐带我们呢？”丘壑厚着脸皮，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镜城与内城大小一致，两侧的物质也基本平衡，自然除了研究所外，还有别的建筑。不过我只负责你们在研究所的参观项目，之后的事我并不知道。”学一四七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像是想到什么，丘壑眼神一亮，再次发问：“对了，我们是今天早晨从住宿处出发的，中间不过是坐了一会车，怎么到了这里就已经是晚上了呢？难道镜城与外面的时间是颠倒的？”
学一四七点点头，赞同了男孩的猜想：“没错，但与其说是颠倒，不如说是轮班共用。太阳、月亮、星星、云彩……这些天上的东西是具有唯一性的，所以当内城是白天时，也就意味着镜城里是没有太阳的，所以你们看到的是黑夜。”
“但我记得课本上不是说过，我们脚下的土地应当是一个球吗？而且太阳月亮什么的也都是一个球。内城晚上照不到阳光不应该是太阳去了球的另一侧了吗？怎么会是来到镜城的呢？”
学一四七摇了摇头，缓下前进的步伐，组织一下语言，开口解释道：“首先，你们在课本中学到的知识本质上叫做常识。但常识未必是真理。所谓的‘地球说’是没有事实依据做支撑的，因为我们人类既无法突破门托大陆四周的绝海屏障，追着太阳落下的地方去一探究竟，又没办法突破‘跃迁引力’，征服天空。之所以会在课本中写到‘大地是球’，那是因为我们目前的一切科技都是建立在这个假设之上的，既然目前人类过得好好的，也没出现什么自相矛盾的地方，那我们就暂时把‘地球说’当作真理看待。”
吞了一口唾沫，学一四七再次说道：“镜城是神明的领域，自古以来一直充斥着神圣与神秘，我们上国人……不对，当时还是布劳德人，将其列为禁地，禁止任何人的研究。但直到差不多50年前，镜城的神圣被叛乱的玛吉人玷污，虽然皇族及时保护了镜城，但所谓的禁地却早已破了戒。于是当局一不做二不休，投入了大量资源，顺势开启了对镜城的开发与研究。”
“换言之，我们对这神明领域的研究也还不到50年，里面出现的许多与我们常识相悖的问题，至今为止大多都没有准确的解释……请各位止步，第一个参观点到了。”学一四七站定在一座金属大门口。
“滴滴——请出示进入许可——”冰冷的电子音从门内传出。
学一四七拿出一张卡片，在门口的卡槽处刷了刷，随后转身对着众人说道：“黎长官，请您率军在此处待命。三位客人请佩戴好通行证，随我来。”
黎泉点点头，比划一个手势，金灿灿的士兵们便自觉列好队，在不远处席地而坐。
丘壑三人将那纯白的胸章别在领口，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跟随着白袍的导游走进门内。
通过狭小的走廊，走过一个转角，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座高耸“云端”的高塔屹立在眼前。四人所在位置差不多是高塔中部，低头向下看，塔底的基座更是深不见底。无数身着蓝色或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像蚂蚁一般在高塔身上来回移动。沿着塔的高度方向，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座大小不一的圆环将塔身包裹住，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电弧在圆环内跳动。
“这座高塔便是本次参观的第一个项目——A级项目‘巴别塔’。传说中远古时期的人类联合起来，为了通往神界建立了一座足以通天的高塔。但神明为了阻止人类的计划，动用神力让人类使用不同的语言，无法相互沟通的人类终究分裂，各散东西。通天计划也就因此失败。而那座通天之塔便被称作‘巴别塔’。”清冷的御姐音带来引人入胜的介绍。
“当然，这只是传说故事。之所以给这一项目命名为巴别塔，主要有两大原因。第一，这座塔真的能够通天——只不过通的是镜城的天……”
“等等，通天是什么意思？”丘壑顾不上礼节，迫不及待地想要满足内心的求知欲。
“这座塔同时存在于镜城和内城。换言之，你在这里看见的塔并不完整，在这之上还有一部分塔尖，正屹立于内城的中心广场上。你可以理解为，这座塔是一扇巨大的，连通内外的门。同时，这也是为什么有不少研究者认为，镜城本质上是处于内城的地下的原因——冲破了镜城天空的塔最终来到了外面内城的地表处。”学一四七不紧不慢地说道。
“等等，那岂不是说镜城的天空是有极限的？你刚才不是提到过太阳是两边共用的吗？那岂不是说我们能够顺着这座塔爬上太阳？这不合理吧？”
“首先，巴别塔并非我们人类所建造，而是自人类第一次踏入镜城时，这座塔就已经屹立在这里了。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想方设法研究这座塔。所以你的问题我不能给出合适的答案。至于能不能顺着这座塔一直爬，答案是否定的，我们仍然会受到跃迁引力的影响，即便是从外边内城的塔向下落，也会在某个瞬间被不均匀的引力把人撕得粉碎。”
丘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憧憬地望着高塔，心里很是澎湃。
学一四七瞥见男孩那一脸的痴呆像，罕见地露出微笑，继续介绍道。
“将这座塔命名为巴别塔的第二个原因，则是对其在传说中所代表的全人类能够顺畅沟通、紧密团结的意义的借鉴。这座塔当前除了作为研究对象外，还肩负着一个可以说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功能——无线通信的信号基塔。所谓无线电话，本质上就是将人的言语信号化作电信号，然后通过电磁波进行远距离传输。而信号的传输是会衰减的，为了抵抗这种衰减，我们将建立信号基站用于收集、放大和发射无线电，从而达到真正清晰的远距离信号交流。”
抿了抿嘴，舒了口气，学一四七继续说道：“刚刚说的只是基础，更加重要的是这一座落于镜城的基站有着平衡内外世界的功能。具体来说，根据镜城与内城物质守恒的规则，如果一串电信号传到位于内城的基座时，镜城内应当同样添置等价的信号用以平衡两端。根据这个猜想，经过多次实验，我们得到了一个惊人的结论，那就是这用于平衡两端的信号竟然是从塔内凭空产生的！”
“凭空产生？镜城能够创造物质？”丘壑大惊。
“对的。但事情还不仅仅是这样，我们通过实验锁定了巴别塔创造与发射电信号的途径，而在一次偶然的意外中，这一途径向我们揭示了困扰我们很久的问题的答案。”
“那是什么？”
学一四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你们就没有好奇过，这么大的内城，这么频繁的物质交换，我们是如何维持内外平衡的？难道从外边飘进来的一粒灰尘，我们都要在镜城将其添进去？”
“黎长官告诉我们，小的物质交换不会影响门内外平衡。”
“不完全对，我们的确不用操心那些细微的物质交换，但本质原因并非镜城不受影响，而是巴别塔担负起了这个职责——任何发生在内城的物质流动，都会由巴别塔所自产的电信号维持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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