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领悟与抉择”
茶壶已经快要见底。侍十双手捧着茶杯，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在房间里踱步。寂静与凝重在略显逼仄的房间中回荡。
突然，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学一四七提着一壶新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向侍十点头致意后，重新蓄满了茶水，也顺带蓄满了丘壑的疑惑。
“比起说是参观，这更像是在上学。似乎这一路上研究所都在努力地向自己一行人灌输着神明的知识。但自己并非核心成员，之后也不会加入研究所，这些大学者不厌其烦地为自己三人答疑解惑，而不是直接上手研究，这是有什么目的吗？说这么多关于神明的隐秘，甚至坦白了自己能够沟通神明，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必要这么委婉吗？”
晃晃脑袋，不去做无谓的猜测，丘壑信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对着老者说道。
“前辈，说实话我这里有太多问题了。您说的那些即便已成事实，但在我看来仍然是无法想象……不如我们换个思路，据说是您大力推荐我们前来参观，那么理由是什么呢？以及前辈向我们展示水晶球、展示神明秘密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侍十停下脚步，想了想，一口喝掉杯子里的茶水，重新返回座位，一边给自己续着茶水，一边开口说道：“抛开这个小女娃，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两个男娃在巴别塔里引发的异动吧？神明直接降临吞掉了你们两个的一部分‘特征’。在我们水晶球眼里，这可是了不得的奇观。要知道，作为肩负沟通神明重任的水晶球，都没有办法让神明彻底降世，而你们两个小娃娃却做到了，我们有所好奇也是正常的吧。“
丘壑眉头依旧紧锁：“那您是希望我们能做什么呢？“
老人笑了笑说道：“还能做什么呢？抽抽血，验验脑，让各个与神明相关的玩意都与你们接触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反应……我这么说，你们会愿意吗？“
“不会！“丘壑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对了，没有谁想要把自己当作小白鼠一样来研究。我们尽管有点影响力，但还没到能够无视任何压力，强行扣留你们的程度。换句话讲，我们现在邀请各位来到这里，归根到底也就两个理由。一是满足满足好奇心，亲眼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混个眼熟；再者，便就是想要将一些可能与各位有关的知识分享给你们。我们研究所是不能强行研究你们，但若是各位自己想要研究自己呢？“
老人的话语坦然到让丘壑有些心惊。老实说，单单这番话并不能让自己信任。已经能够连接神明的研究所，真的有必要在乎自己等人的想法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皇族不希望你们继续研究下去吧。呵呵，我大致猜出来了，为什么在我们出发前，财务部的正副部长会放下身段来找我们吃饭，还在饭局上故意敲打我们。你们研究所与上国政治集团并不是一条心，对吧？“彭疏韵恍然大悟，随即一脸戏谑地看着那张老脸说道。
没有任何尴尬与恼怒，侍十很是平静地点头，示意女孩继续说下去。
“以前你们的研究看似宏大，但实际上却是一直没有影响到国家权力的稳定，毕竟从本质上讲，你们的研究确实是以造福人类为目的而存在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估计也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够将神明召唤入世。要是祂真的常驻世间，那要是有个什么意见冲突，到底该听皇帝的，还是该听神明的呢？不用想也知道，你们研究所现在的处境应该很不妙吧。但是你们的重要性，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不忽视，你们的需求也不能完全不满足。所以这次参观交流，便是双方折中的妥协？”彭疏韵迅速地思考着，这些天一直困扰在心底的疑惑，终于水到渠成，迎刃而解。
“让我猜猜……对了，怪不得你们想让我们向外推销基于巴别塔的无线电……还有那座雕塑，你们也希望我们能够将‘信仰对神明的信仰’带去北境是吧？皇族与研究所相互妥协的结果，应该是刻意降低研究的速度，而不是直接阻止你们进行研究。怪不得，推广无线电这事这么重要，竟然只让我们几个小辈负责，研究所应该还没来得及与政治集团做好细节上的安排，而政府又是不情不愿。或许你们想要从这次参观中影响我们，蛊惑我们支持进一步研究神明，但对于我们三人来讲，这还真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参观学习，高层都还没能达成共识，我们几个小虾米管这么多干嘛，你说对吧，侍十前辈？”
逻辑严密的长篇大论终于落幕，彭疏韵喘了口气，拿起茶杯一个仰头，豪迈地喝掉剩余的茶水。随后双手抱胸，静待老人的回应。
侍十闭上浑浊的双眼，长长叹息一声，随即睁眼扫过面前的三位年轻人，忍不住摇摇头，嘴里不停地感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女娃子，你说的不错。其实就算你们现在一走了之，我们也不会阻拦各位。不过，倒也不必把我们说成想要谋权篡位的逆臣。拥护皇权一直是我们研究所的根本态度。在神明问题上，我们的确与皇权产生了裂隙，但相信参观完‘类神计划’的你们，也应该能够体会到我们的心情吧——追求真理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克制住的。”
彭疏韵一脸冷笑，杜哲神游物外，只有丘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你们的研究的确让我很是好奇与沉醉……但无论怎样，作为丘族的精英，作为正在皇城进修的一名学生，我必须完全拥护皇权的统治……所以说，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的参观，我就当听个故事，你们也不必要求我们做出什么表示，有不方便回答的问题，我也不追根到底……”
“好，好！这样就行！小壑你很是对我胃口啊！”侍十哈哈大笑，感受到丘壑言语中的委婉，迫不及待地赞同。
彭疏韵不再装高冷，而是扭过头，有些呲牙咧嘴地朝丘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何江部长要提起丘劲莉？还要多次提起玫瑰？你丘族的债还没还完呢！咱们过两天还要去军部参观吧，到时候你又该怎么说？召唤神明的钥匙，要是得不到，那岂不是毁掉更好？”
丘壑瘫坐在椅子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仅代表个人，与丘族无关。至于别的，倒也没这么危险，只不过是在研究所四处走走看看罢了。我也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
不再任由女孩劝说，侍十麻利地站起身，伸出双手拍了拍。背后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
“好了，孩子们，愿意继续参观水晶球的就跟我来，若是不愿意，那就请呆在原地暂做休息。”
丘壑毫不犹豫地起身，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战士一般悲壮。一旁的彭疏韵翻了个白眼，咬咬牙，随后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跟在丘壑身后。反倒是杜哲，望向通道皱了皱眉，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丘壑回首看着女孩，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抬头与杜哲对视一眼，心里没有收到任何讯息，不免有些疑惑。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一路上杜哲沉默的表现，像是想到什么，男孩眼神飘忽地瞥了一眼通道内，摸摸鼻子，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忐忑地跟上侍十的步伐。
突然，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打破了沉寂，学一四七提着一壶新茶，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向侍十点头致意后，重新蓄满了茶水，也顺带蓄满了丘壑的疑惑。
“比起说是参观，这更像是在上学。似乎这一路上研究所都在努力地向自己一行人灌输着神明的知识。但自己并非核心成员，之后也不会加入研究所，这些大学者不厌其烦地为自己三人答疑解惑，而不是直接上手研究，这是有什么目的吗？说这么多关于神明的隐秘，甚至坦白了自己能够沟通神明，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有必要这么委婉吗？”
晃晃脑袋，不去做无谓的猜测，丘壑信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对着老者说道。
“前辈，说实话我这里有太多问题了。您说的那些即便已成事实，但在我看来仍然是无法想象……不如我们换个思路，据说是您大力推荐我们前来参观，那么理由是什么呢？以及前辈向我们展示水晶球、展示神明秘密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侍十停下脚步，想了想，一口喝掉杯子里的茶水，重新返回座位，一边给自己续着茶水，一边开口说道：“抛开这个小女娃，想必你们也知道你们两个男娃在巴别塔里引发的异动吧？神明直接降临吞掉了你们两个的一部分‘特征’。在我们水晶球眼里，这可是了不得的奇观。要知道，作为肩负沟通神明重任的水晶球，都没有办法让神明彻底降世，而你们两个小娃娃却做到了，我们有所好奇也是正常的吧。“
丘壑眉头依旧紧锁：“那您是希望我们能做什么呢？“
老人笑了笑说道：“还能做什么呢？抽抽血，验验脑，让各个与神明相关的玩意都与你们接触一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奇特的反应……我这么说，你们会愿意吗？“
“不会！“丘壑没有犹豫，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对了，没有谁想要把自己当作小白鼠一样来研究。我们尽管有点影响力，但还没到能够无视任何压力，强行扣留你们的程度。换句话讲，我们现在邀请各位来到这里，归根到底也就两个理由。一是满足满足好奇心，亲眼看看你们到底是何方神圣，混个眼熟；再者，便就是想要将一些可能与各位有关的知识分享给你们。我们研究所是不能强行研究你们，但若是各位自己想要研究自己呢？“
老人的话语坦然到让丘壑有些心惊。老实说，单单这番话并不能让自己信任。已经能够连接神明的研究所，真的有必要在乎自己等人的想法吗？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是皇族不希望你们继续研究下去吧。呵呵，我大致猜出来了，为什么在我们出发前，财务部的正副部长会放下身段来找我们吃饭，还在饭局上故意敲打我们。你们研究所与上国政治集团并不是一条心，对吧？“彭疏韵恍然大悟，随即一脸戏谑地看着那张老脸说道。
没有任何尴尬与恼怒，侍十很是平静地点头，示意女孩继续说下去。
“以前你们的研究看似宏大，但实际上却是一直没有影响到国家权力的稳定，毕竟从本质上讲，你们的研究确实是以造福人类为目的而存在的。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估计也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能够将神明召唤入世。要是祂真的常驻世间，那要是有个什么意见冲突，到底该听皇帝的，还是该听神明的呢？不用想也知道，你们研究所现在的处境应该很不妙吧。但是你们的重要性，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不忽视，你们的需求也不能完全不满足。所以这次参观交流，便是双方折中的妥协？”彭疏韵迅速地思考着，这些天一直困扰在心底的疑惑，终于水到渠成，迎刃而解。
“让我猜猜……对了，怪不得你们想让我们向外推销基于巴别塔的无线电……还有那座雕塑，你们也希望我们能够将‘信仰对神明的信仰’带去北境是吧？皇族与研究所相互妥协的结果，应该是刻意降低研究的速度，而不是直接阻止你们进行研究。怪不得，推广无线电这事这么重要，竟然只让我们几个小辈负责，研究所应该还没来得及与政治集团做好细节上的安排，而政府又是不情不愿。或许你们想要从这次参观中影响我们，蛊惑我们支持进一步研究神明，但对于我们三人来讲，这还真只不过是一次普普通通的参观学习，高层都还没能达成共识，我们几个小虾米管这么多干嘛，你说对吧，侍十前辈？”
逻辑严密的长篇大论终于落幕，彭疏韵喘了口气，拿起茶杯一个仰头，豪迈地喝掉剩余的茶水。随后双手抱胸，静待老人的回应。
侍十闭上浑浊的双眼，长长叹息一声，随即睁眼扫过面前的三位年轻人，忍不住摇摇头，嘴里不停地感叹。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女娃子，你说的不错。其实就算你们现在一走了之，我们也不会阻拦各位。不过，倒也不必把我们说成想要谋权篡位的逆臣。拥护皇权一直是我们研究所的根本态度。在神明问题上，我们的确与皇权产生了裂隙，但相信参观完‘类神计划’的你们，也应该能够体会到我们的心情吧——追求真理的欲望并不是那么容易克制住的。”
彭疏韵一脸冷笑，杜哲神游物外，只有丘壑微不可察地点点头，随后有些迟疑地回答道：“你们的研究的确让我很是好奇与沉醉……但无论怎样，作为丘族的精英，作为正在皇城进修的一名学生，我必须完全拥护皇权的统治……所以说，如果可以的话，接下来的参观，我就当听个故事，你们也不必要求我们做出什么表示，有不方便回答的问题，我也不追根到底……”
“好，好！这样就行！小壑你很是对我胃口啊！”侍十哈哈大笑，感受到丘壑言语中的委婉，迫不及待地赞同。
彭疏韵不再装高冷，而是扭过头，有些呲牙咧嘴地朝丘壑问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为何江部长要提起丘劲莉？还要多次提起玫瑰？你丘族的债还没还完呢！咱们过两天还要去军部参观吧，到时候你又该怎么说？召唤神明的钥匙，要是得不到，那岂不是毁掉更好？”
丘壑瘫坐在椅子上，嘴角泛起一抹苦笑：“我仅代表个人，与丘族无关。至于别的，倒也没这么危险，只不过是在研究所四处走走看看罢了。我也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秘密。”
不再任由女孩劝说，侍十麻利地站起身，伸出双手拍了拍。背后的墙壁突然裂开，露出一条深邃的通道
“好了，孩子们，愿意继续参观水晶球的就跟我来，若是不愿意，那就请呆在原地暂做休息。”
丘壑毫不犹豫地起身，像是要英勇就义的战士一般悲壮。一旁的彭疏韵翻了个白眼，咬咬牙，随后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跟在丘壑身后。反倒是杜哲，望向通道皱了皱眉，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丘壑回首看着女孩，笑了笑，没有表示什么。抬头与杜哲对视一眼，心里没有收到任何讯息，不免有些疑惑。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一路上杜哲沉默的表现，像是想到什么，男孩眼神飘忽地瞥了一眼通道内，摸摸鼻子，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忐忑地跟上侍十的步伐。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